《苍茫天下》小游CLOVER

5、第 5 章

　　次日清晨锦旗烈烈随风扬，最前面的将军，银凯铁甲，长剑斜挂，战马嘶鸣间，蓦然回首，望向远处玉阁琼楼，纵马扬鞭，一片风尘，远处高楼之上，珠帘摇曳，状若一望千年，似水流长。
　　之后时日，觐夕听取凌游之建，一面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一面安抚民心，休养生息。连年战乱，怨声不断，村多破败，觐夕亲自奔走四方，安抚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每每举目，都会望向边关方向，思及那边关城墙，是否有人，依楼低吟。
　　春去秋来，寒冬将至，风中满带冷冽味道。念至冬日风寒，那人向来自认年轻气盛，此时此刻，定是只着意见单薄乌衣，站在城墙上吹冷风，不禁苦恼起来。
　　数月时日，没有自己在声旁看着，是否又是包揽一切事务，无空休息，不禁自嘲，想自己一代帝王，一国之君，竟如此婆妈起来。夕阳下思绪万千时，一声急报打破所有寂静，从边关赶回信使奉上边关文书，无声展开，熟悉的清秀字体映入眼帘，但其中内容让他愕然之情溢于言表。
　　在议和后八个月，赵国自毁和书，挥兵而来，不久便可抵达边城脚下，信上所言“此战无可避免，边城乃王城之屏障，凌游定会镇守边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边城
　　寒月高悬，洒下一片冷冽月华，一人立于城墙之上，一身乌衣几欲溶进这慢慢长夜之中，他望向远处，十里之外，一片灯火阑珊，那便是赵国兵营。
　　就那样面对那一片灯火，一双眼静如子夜，没有忧虑，没有叹息，就连理所应当的焦躁都没有，仿若他面前，不是即将兵戎相见的敌军，而是一片灯火阑珊的村庄。有人无声上了城楼，一袭上缀银白狐毛的乌布披风覆上了本与冬夜一般冰冷的身体，来人有一双明亮眼眸，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他是随身侍卫，名唤枭幻，在那个少年初入朝野时，便是他，一直侍于身侧
　　“将军，冬夜风寒，回去吧。”
　　他略年长几岁，凌游便视他如兄长一般，从未有把他当下人之心，也因此，两人都少了那身份的约束。凌游伸出一只手，指向一点，示意身旁枭幻
　　“那里，驻扎了赵国数万兵马。”
　　望向那片灯火，几年生死相随，他的苦，他懂，他的优，他也都明白
　　“赵王此次怕是下了狠心了，边关驻扎仅一万兵马，要如何应对……”
　　一丝浅笑荡漾如花唇角，那种傲视一切的自信
　　“赵王此次虽欲全力一搏，却用错了人。”
　　“将军何意？”
　　凌游望向他，眼睛亮如子夜群星
　　“赵炎。”
　　枭幻恍然大悟，赵炎，是赵王之侄，仗是皇亲，自视甚高，张扬跋扈从不把他人放入眼中，身性暴虐。
　　“那个匹夫，有勇无谋，愚笨之极，将军定已有退敌之策，那便不要再在此处吹冷风，随下官回去吧……”
　　凌游依言下了城楼，夜风袭过，仅留一片锦旗簌簌。
　　第二日，朝阳初升，兵临城下，数万人马于城下叫战，枭幻斜望身畔将军，虽已换下乌衣长衫，银盔铁甲下还是一汪淡漠无谓，全然不与面前震耳欲聋之声所动，数万之众前立有一高头大马，而马上之人，正是赵炎，体壮如牛，却长了张尖嘴猴腮之相，见并无开成迎敌之意，便高声叫骂，甚是狂妄
　　“相传秦国凌游将军，骁勇善战，今日一见，却是胆小鼠辈，你若投诚降我，看你这上等姿色，本将就留你做个随身侍从，夜夜服侍本将军！”
　　污秽之语一出，众将之气不可抑制，被这污秽之语攻击的中心却沉静无语，半响，一阵清冽笑声响彻风萧战场，笑罢，长剑一指
　　“赵炎，你若一方枭雄，我服侍身旁倒也无妨，而你只是一介匹夫，无勇无谋，要凌游委身于你？你还不配！”
　　此话一出，赵炎鼠目圆睁，怒火上涌面若火烧，战斧一挥
　　“凌游你个狂妄小儿，本将军今日便让你跪地求饶！”
　　霎那间，杀声漫天，数万人马排山倒海而来，一抹讥讽飘扬眼角，伸手取过麻吉古弓，张弓搭箭，光若流星直直没入阵中，火箭一入，顷刻间燃起熊熊烈火，火若长蛇，吞噬着城下的数万之师，一时浓烟滚滚哀号遍野，丢兵弃甲者何止千人，赵炎策马扬鞭，气急败坏间抬头，看到了在浓烟遮掩下少年将军模糊不清的容颜，只见城上守兵已撤，换上了数百弓箭手，战弓圆长，凌游将军眼若千年寒冰，抬手，瞬间，漫天箭雨。
　　今日一战，赵国损失惨重，那场火，似乎烧掉了赵军所有士气，本应觉得应该松口气的枭幻却在傍晚。接到了一项任务
　　“突袭赵军兵营？”
　　对面人依旧平静
　　“赵军现今士气低下，正是时机……”
　　“你要如何做？”
　　“我带十名军士，连夜混入军营，烧去他们粮草，那时定会溃不成军。”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这太过冒险了，万一……将军请慎重而行”
　　说罢，一辑到地，凌游看着他，半响
　　“我有把握……”
　　知道他定有把握，但放火烧营之后该如何？难道要只身对抗数万兵马？
　　“下官自知将军能力，看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若将军定要如此，枭幻自当跟随将军！”
　　凌游望向窗外初升寒月
　　“不必，我还有事要交代于你，你看准时机，带数千精骑正面突入兵营与我会和，赵营火起便是讯号。”
　　语罢转身离去，独留一地冷月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