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天下》小游CLOVER

4、第 4 章

　　年迈侍官依旧安然立于王者身侧，呈上此次和书，许久
　　“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觐夕抬眼，目光安然
　　“你想说，那夜之事，对不起将军。”
　　“王明白就好。”
　　悠悠叹息散开，映着大殿空旷依旧
　　“寡人怎会不知，仅寡人一人不服又如何？两国相敌，又不知会有多少人埋骨荒沙，哀声遍野。”
　　老侍官将茶盏摆于觐夕面前
　　“战事一起，游将军又将立于城上，血染戎装时，心里最苦的，怕是王吧……”
　　觐夕转头，定定看着年迈的老臣，这个服侍了先王一生的侍官，想起那夜，病榻之前，垂死老者，枯瘦的手紧握的，声声呢喃的，是谁。在自己还是孩童之时就亲切温和对待自己的侍官，即使那时自己年幼无知，他也十分明了得懂得父王在望向他的眼神叫做眷恋，而面对自己母后时却是一脸愧疚。
　　曾经衣冠胜雪，艳惊朝野，如今老态龙钟，行将就木，那刻，先王仙逝仿佛也同时带走了这个男子的全部，觐夕定定得看着他，仿佛自己就是先王，那样看过了五十年。
　　“其实你可以怨他。”
　　浅笑轻扬如花唇角
　　“是啊，一生无可承诺，无从期盼，如今更是天人永隔，五十多年了吧…朝夕相处，最后，想怨也成了奢望。”
　　望着浅笑回忆过往的老者，身陷红尘风沙却看得比谁都透彻。
　　“……玄渊”（小玄用你名字了哦～不要PIA我）
　　先王每每唤起这个名字时都是那样依恋，而自己却是第一次唤起这个名字。
　　老侍官回首，定格，重叠着若干年前一个英逸身影。
　　“王还有想做的事吧？那臣就先告退了。”
　　躬身离开，脸上荡漾笑容，意味不明。
　　竹林幽深，风过簌簌扬起枯叶万千，，林畔一块浅青巨石，清秀少年，依于青石旁，风扬青丝也没有伸手去整理一下，他静静抚着面前一具乌木铀漆古琴，琴声婉转，绕着漫天竹叶，清雅淡然如画，清冷间透着忧伤，银弦在略显苍白的指尖下吟语如水琴音，将附近四处徘徊的青年引来，曲终人静，觐夕伸手帮身旁人理好被风扰乱的青丝，声声底唤
　　“游……”
　　伸手轻拂开那只手，转头，浅笑依旧
　　“王有心事？何故如此不安？”
　　这个在大敌前不畏不惧的王者，如见轻靠着乌衣将军，带着不安，一点愧疚
　　“是那夜宴席之事……”
　　“和了？”
　　“和了……”
　　信手拨了下琴弦
　　“那便值了。”
　　“可是……”
　　凌游转身看着他，眼神清亮
　　“那日之事，情非得已，王并无过错，无须自责，若不慎战事一起，又不知多少人要丧夫逝子，只我一人阶下奏琴便换得几时太平，无妨，真的无妨。”
　　伸手将面前的男子圈入怀中
　　“苦了你了，既换得和书，便多在朝中一段时日罢。”
　　“不可，我明日即起程回边关。”
　　此话一出，惊得觐夕从那眷恋的肩上抬起头
　　“和书已签，何故如此着急？”
　　“我回朝中已有些时日，边关是王朝保障，无人把守实在放心不下，若边城失守shishou王都就危险了。”
　　“秦国将领又不只游一人，他人也可前去。”
　　他怎会不知，此次没有和亲的议和能换得几时太平，只是争取准备时机罢了，赵国国君阴狠狡诈，魏国帝王虽软弱无能，但手下将领多骁勇善战非等闲之辈，边关城池虽易守难攻，但也应是一场血战，万一………那该如何是好。
　　一只手轻覆上还缠于腰间的手，似是看出英武帝王的不安，指尖冰凉，掌心有些许因长年握剑而留下的薄茧，带着安抚人心得感觉
　　“夕莫不是不相信凌游能力？”
　　“罢，你已定的……能再为我奏一曲吗？”
　　琴声悠悠，衬着如水歌吟，引琴长歌
　　今夕何兮
　　夜无月，水波宁
　　华月初现惊弦音
　　水中鱼，无所依
　　花落水流何来寻
　　花落水流无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