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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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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与众不同的通缉令,把所有人都给干沉默了。
黄蕊忍了半晌,终是没忍住,面色古怪到极点:“原来现在鬼群里还流行玩通缉令?”
真是闻所未闻,十分新鲜呐。
老头埋头走路,不想说话,自从接了这批人进来后,他平静的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
她觉得新鲜,他倒觉得稀奇,鬼追杀人也就罢了,人通缉鬼,可真是闻所未闻!
而且写通缉令的人还十分聪明,知道旬阳村里的人全都没了眼睛,所以故意用眼睛来做悬赏。
于峰沉默地抓了下头发,十分单线条地望向老头:“你认识通缉令上这人吗?”
老头含糊不清道:“……不认识,不知道。”
站在他侧边的林风又将视线投向他手里的灯笼。
老头把灯笼往回收,谁知林风却笑了起来,伸手一拍他肩膀,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都知道了。”
这话让老头心下抖了抖,十分难安,连维持基本淡定的表情都无法做到:“你知道什么了?”
林风弯起唇角:“嘻嘻。”
这声嘻,嘻得老头头皮发麻。
教室门口,一个啤酒肚突出的男人站在雪地里,紧身毛衣被撑得油滑发亮,他望向来人,笑眯眯道:“可算等到你们了。”
老头一言不发,把人带到后压根一秒都不愿多待,转头就走。
林风望了眼教室,简陋教室里,一盏灯都没有点,黑漆漆一片。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历史老师,费于冬,”费于冬面相和善,语气平和地跟他们打招呼,“今天我们上户外课。”
阮阮担忧道:“户外课什么内容?该不会让我们跑步吧?”
“马上是一年一度的祭祀典礼,你们是村长们重要的宾客,有些礼仪必须得知道。”费于冬朝众人伸手,“跟我来。”
他对这一带十分熟悉,驾轻就熟的带他们往村子里走。
经过村长家时,林风放慢脚步,往里看了眼,堂屋里空荡破旧,桌面上积了层很厚的灰,久未人居。
窗户边角落的小桌子上放了几个娃娃和玩具,按理说也该布满灰尘和蛛网才对,但其中有个红裙娃娃身上却十分干净。
收回视线,林风继续跟着大家往前走。
费于冬带着众人来到间祠堂,祠堂里供奉许多牌位,四四方方的格局,天井四角都种了树,树上系满红飘带。
“你们有一个小时时间来探索祠堂,为后天的祭祀做准备。”费于冬仿佛真的是他们老师,温声叮嘱道,“最先找到关键线索的人,可以获得个小奖励。”
他视线在所有人脸上转了圈,晃过林风和叶寒舟时,多停留了两秒。
“切记,保护好自己的影子。”
今日月色当头,光线澄澈明亮,地上的影子清晰可见。
阮阮听得云里雾里:“啊?什么,影子会受伤吗?”
再抬头时,费于冬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回答他问题的是林风:“不是,但会有鬼怪来偷影子。”
黄蕊挑了下眉,当即往身后的树影里闪避:“他们偷影子有什么用?”
“或许跟祭祀的神有关系,”林风道,“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格外小心。”
游戏进行到现在,能活下来的人都不是傻子,大家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祠堂里很是空旷,牌位按次序摆放,沉默地注视来人,牌位后挂了层厚重纱幔,影影绰绰透出个神像模样。
能摆在宗祠这种重要位置的神像,必然不可小觑,不知道这场祭祀大典,是为了哪位神准备?
林风的视线透过纱幔,有些尖锐地钉在神像之上。
“好难。”于峰有些烦躁地想抽烟,“这儿什么都没有,怎么搜。”
之前在教室里,还有些讲台桌肚之类的地方供他们搜寻,祠堂可是一眼能望到尽头,全都是木架子,木柱,蒲团,没有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
没人理会他,大家都在搜寻,不放过每个角落。
林风对神像十分感兴趣,旁的一概不管,他慢慢朝神像走去,试图绕过牌位架,刚走没两步,暗红粘稠的液体从神像身上流了下来,浸湿地面,像是根蜿蜒曲折的红线,穿过林风脚边,往前蠕动,在木柱边停下。
林风在木柱边蹲下,红色液体指向性很明显,这柱子必然有某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祠堂年久失修,柱子上也坑坑洼洼,满是风雨侵蚀的裂缝,林风抬手抚上柱子,掌心摸到凹凸不平的地方,他弯腰去看,发现那处刻了两个字。
歪歪扭扭,又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去死。
接着看下去,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好想死,让阿爹去死,让我死。
用力之大,字迹入木三分,望之心惊。
木柱旁边,有把很粗的铁锁,锁上有点点暗沉血痕。
手指触到冰凉铁锁,林风似乎能透过铁链,依稀看到年幼瘦小的囡囡被锁在这儿,发出绝望无助的哀嚎。
林风沉浸在自己思绪里,身后有只手忽然拉了下他的衣服,他被惊了下,阿梅往后瑟缩了下身体,收回手,递过来本很旧的竹简。
“我找到了它,”她皱着眉头,“但是我看不懂。”
竹简很凉,翻开来看,上面写了许多鬼画符似的文字,林风读来却畅通无阻:“旬阳久旱无雨,土地龟裂……”
这是本简单的村志,记载村子百年来发生的重要历史。
百来年间,旬阳村遭遇过多次旱灾,秋日颗粒无收,饿死的人不计其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有批人决定出去找活路,找到水源带回来。
可出去的人也全都死了,眼见着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忽然有天,神明降世,带来甘甜的水源,让村民们获得了大丰收。
他们对神明感激不尽,特此立下宗祠为祂供奉香火,在村志上记载这件事,使旬阳村后人世代铭记神明功德。
读完村志,阿梅一脸迷惑地望着他:“林哥,你……为什么能看懂?”
在林风视角,这本竹简上的字体都是整齐的方块字,他纳闷道:“我为什么看不懂?”
阿梅从旁边揪过来正在抬头看天的阮阮,指着竹简让他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阮阮瞄了眼,大惊失色:“这难道莫非就是钟馗画的符咒?”
阿梅摊了摊手,愈发迷惑了,阮阮和她明明才是正常人反应啊。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竹简就在三人中间,并无什么特别,林风绞尽脑汁地自圆其说:“难道因为我大学学了点日语?”
阮阮望着他,十分崇拜:“原来现在日语老师还教画符,真厉害啊。”
阿梅小小声道:“林哥是不是也有金手指啊。”
这个“也”字,触及到林风脑子里某根敏.感神经,让他眼皮轻轻一跳,脑子里骤然闪过什么东西,但太快了,快得根本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