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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许的是鸟兄这幅鸟样在他们鸟界却实很吃香,所以才养成了他这么一副对谁都防备颇深的样子,但真的很遗憾,韩淼淼她是个人,且还是个审美正常的人,是以恕她真的想不通有谁会馋一只鸟的身子。

      啊,如果是正常意义上的馋的话,她可能却实很馋。

      每天早上都有丫鬟将早饭送来韩淼淼院中,正在韩淼淼纠结着如何接季无休的话时,季无休身侧的那扇乌黑的门被扣响,韩淼淼随手披了件外衫,冻得哆哆嗦嗦去开了门。

      丫鬟手中拎着两桶精致食盒,韩淼淼笑眯眯接过来后,就婉言赶走了她。

      小丫鬟本来就是韩淼淼院中的,曾经和如诗一起伺候韩淼淼,现在听闻主子在赶她,那泪珠子顿时就掉了下来,韩淼淼真的很惊奇,她是真的不晓得曾经的韩淼淼是怎么调.教丫头的,这一个个的眼泪说有就有,不像她,就算是再想装哭也只能干打雷不下雨,效果大打折扣,她在心里寻思着日后若有空了须得向如歌好好讨教讨教。

      小姑娘泪眼婆娑:“如歌知晓小姐向来都嫌弃如何本笨手笨脚的,一直都爱叫如诗姐姐跟在身旁,可如今如诗姐姐不在了,小姐身边也不能没有人啊。”听听,多么情真意切。

      韩淼淼叹了口气,对她道:“这样吧,我今日想吃飞禽,什么烤鸡翅啦,蒸乳鸽啊之类的,你且盯着厨房去做,中午给我送来吧。”看吧,这才是馋鸟的正确姿势。

      听闻小姐给自己交代了任务,且还是最最重要的入口的,她当即就如同打鸡血般来了劲儿,眼泪花儿一抹,欢欢乐乐地就去了厨房方向。

      韩淼淼拎着食盒回来,正撞见季无休瞪着她的怨愤眼神,她耸了耸肩,骂我可以,但你不能羞辱我。你既然羞辱我,那也别怪我当着你的面吃你的表亲了。应该是表亲吧?毕竟都是长着翅膀天上飞的。

      用完早饭后韩淼淼就出门去找韩秉立了,全程理都没有理季无休一句。

      而季无休也察觉到了这个无耻凡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以他现在一只鸟的脑容量并想不通。

      这无耻凡人以前可黏着他了,怎么单单只是睡了他一晚就对他愈发冷淡了?卡在墙上的鸟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莫名的,一股燥怒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十分陌生。

      然而对于季无休的情绪韩淼淼一无所知,她方至韩秉立的院子便得知他一刻钟前出去了,问他去了哪里,小厮只说是去了城主府上。

      如果是去城主府的话,韩淼淼心中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她觉得韩秉立也是想要剿匪的。

      如果是那样最好,也就省了她再去多费口舌。

      雨后的空气清新而又润凉,虽然风回了些冬日的寒气,但到底是令人舒爽的。

      走在青石铺就的蜿蜒小路,韩淼淼一不留意就穿越了几重门,竟来到了祠堂外的花园边。这花园里栽种了许多桃树,以往开的热烈灿烂的桃花被昨夜骤雨击打,今日再看竟只余下稀稀落落的几朵残花。

      望着枝头被骤雨打得七零八落的残花,韩淼淼的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伤感。她伸手接住一片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花瓣,看着粉白的花瓣孤零零躺在手心呈半透明状,她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不由得一声叹息。

      那是一种全世界只有她一人的孤独感。

      ……

      韩秉立不让二夫人来祠堂,他一贯严厉,若被他看到自己对韩晶晶宠溺,那韩晶晶得到的必然是更加严苛的惩罚。

      眼看着韩秉立乘着马车离府,二夫人才能偷偷跑来祠堂看一看韩晶晶。

      然而方至祠堂外,二夫人便看见了一身素色衣衫,站在凋零的桃花树下的少女。明明是个正直豆蔻年华的少女,本该明媚灿烂,可不知怎的,她总感觉韩淼淼身上的气质是清冷而疏离的,和以往的娇弱也很不同。

      她本想着装作没看见她,却被她率先叫了住。

      “二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韩淼淼端端地立在那处,唇畔含着抹笑意,眸光柔和,不带任何攻击性,使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

      祠堂不远处有一个纳凉的凉亭,对着一湖碧绿的水,润凉的风徐徐自湖面吹来,携来了股水面之上的清凉味道。

      小丫鬟往那处铺了两团坐垫,便自觉地远离了。

      韩淼淼一看这个二夫人就知晓她是个温和的人,她的眉眼乃至全身都没有一丝攻击性,应当和韩晶晶的性格截然相反,至于这样的娘为何养出了韩晶晶那样善妒刁蛮的女儿,想来就是因为她的性子太柔和了。都说物极必反,她没有刺,韩晶晶若也同她一般不长刺儿,想来在这府中便会任人欺负了。可韩晶晶身上的刺已经远不止是自卫那样简单了,她扎了人,而且还扎死了许多人。

      “二娘,关于昨日妹妹被爹罚跪祠堂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韩淼淼诚恳的说。

      一阵湖风刮来,吹乱了少女颊边的碎发,使这个身子单薄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少女显得更加脆弱怜人,二夫人看着她,想到经历过那场厮杀的护卫们的话语,想到这个柔弱的小姑娘亲眼见到自己亲近的人死于眼前,而自己又坠下悬崖险些丧命,心中对她的怨气被冲散了些,愧疚之情反而占了一点上风。

      二夫人神情有些憔悴,她声音有些暗哑地说:“本就是晶儿做错了事,受些惩罚是应当的。”

      知道她会这样说,韩淼淼又道:“二娘,不过你大可放心,是韩晶晶勾结的山匪要将我害死一事我不会告诉爹的。”

      说完这句话,二夫人不出所料的瞪大了眼,一副震恐的模样。这个模样不像是对她这句话的惊诧,反而像是震惊于她为什么也知道这事一般。

      不管二夫人的态度,韩淼淼只说自己想说的,“想来二娘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同以往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如何说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和往常一样怎么也说不过去。”管你看没看出来。

      “二娘为人和善温和,我同你感觉亲近,也不欲瞒你。老实说,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靠着一口气撑回来的。我这次回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看看亲人,然后复仇。”

      看着二夫人浑身在抖,韩淼淼也只当没有看见,“韩晶晶要了我的命,要了如诗的命,要了韩府那么多护卫的命,那些护卫都有家庭妻儿,失去了这根顶梁柱,那他们的妻儿如何活?知道我其实已死,我真的想象不到娘和爹该会如何难过。还有如诗,才十四岁的小丫头啊,我就看着她死不瞑目的趴在血泊里,她眼里有着满满的求生欲,然而,她却再也醒不来了……”

      二夫人嘴唇青紫,想来是受了这冷风的原因,她好似想说些什么,但她的唇嚅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韩淼淼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她,眼神如一汪死潭,平静而又可怕。

      二夫人是个寻常的女人,她一生追求不过是个“安稳”二字。曾经她认为自己是这个府上最幸福的女人,老爷虽说对她不远不近,但每月的月钱从不吝啬,府中大事小事也从不用她过问,她还有一个机灵活泼的女儿,每日除了赏花喝茶做做女工便也无甚大事。

      对于这样的日子她很知足,可是她竟不知,韩晶晶竟然对于这样的生活怨念颇深,甚至还为此,做了那样的事。

      可再如何,她也是她唯一的女儿啊,是她生活着的支柱啊。如果晶儿死了,或者晶儿落入牢狱,那她还有盼头吗?那她活着的意义还剩什么呢?

      晶儿还小啊,大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呢?孩子难道不是天生就应该被原谅的吗?

      二夫人想通了,她熬了一夜干涩的眼此时通红通红,她看着韩淼淼,蓄着泪恳求道:“淼淼,你放过晶儿吧,她还是个孩子呢。”

      韩淼淼平静地注视着她,眼前却一幕幕闪过如诗的一颦一笑,她爱笑爱闹,韩淼淼曾说她吵,打趣她说要把她嫁出去,她虽然羞红了脸,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不要嫁人,自己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韩淼淼一字一句:“那如诗呢?她不是个孩子吗?”

      二夫人摇着头:“如诗,如诗毕竟是个买来的丫头啊,怎么能和你的妹妹晶儿相比?那可是你亲妹妹啊,你难道就不顾姐妹情分吗?”

      “人命难道也分贵贱吗?”韩淼淼有些对二夫人有些失望,“还有,谁家亲妹妹会用如此歹毒的手段至自己亲姐姐于死地?”

      看着韩淼淼坚决而冰冷的态度,二夫人自知无论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韩淼淼不会放过晶儿,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哪怕她就是自己死,也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出事。

      湖上吹来的风十分瑟冷,实木铺就的地板尚还浸着湿色,在这个生机盎然的春日里,二夫人的心却如枯死一般寒冷。最终她还是什么都不顾了,她跪行至韩淼淼身前,双手紧紧抓住韩淼淼的衣裙,哀求道:“淼淼,淼淼,你放过妹妹吧,你带我走!她是无辜的啊,她什么都没有做,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害的你,是我……”

      ……

      于此同时,远远地候在祠堂门口的小丫鬟红叶伸长了脖颈看向湖边,透过枝枝叶叶的缝隙间,红叶看见二夫人跪倒在了韩淼淼面前,伤害未来得及惊讶,突闻身后传来一声,“是你?我娘呢?”

      红叶被骇了一跳,回头看去,但见祠堂幽静的门楼下,站着一个如同鬼魅的身影。

      女孩艳丽的衣衫褶皱,一头乌发被抓挠的毫无形状,脸色煞白,双目混浊,浑身上下死气沉沉,只望一眼便叫人害怕。

      她被吓得又一噎,等到韩晶晶第二次提问的时候才回答:“在,在湖边凉亭那儿。”

      韩晶晶皱了皱眉,“去哪里做什么?”

      她说着便如同僵尸一般坚硬地往湖边走,她想清楚了,既然韩淼淼不饶她那她也不让她好过,她不是说自己是鬼吗,那她就不怕再杀她一次,她就不信,鬼死了还能回来。

      整个韩府唯一会真心站在她这一边的人只有她娘,她一定要说服她娘帮她一起杀死韩淼淼。

      “我求你了淼淼,真的和晶儿没有关系,都是我做的,我求你了……”

      韩晶晶看见了什么?隔得很远,她透过翠绿的枝叶,看见了她娘跪俯在韩淼淼足下,一下一下不停不歇地给韩淼淼磕头。

      她娘向来性情温吞,做什么事都很迟缓,曾经她在某个茶楼喝茶,那个茶楼不知何故失了火,所有人都焦急的不行,只有她娘,慢吞吞地最后一个走出茶楼,不急不慌,面上还含着笑,好在人没有什么大碍。

      她这样的娘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看来这个韩淼淼不仅要逼死她还要逼死她娘是吗?好,既然她不仁也莫怪她不义了。

      “二娘,你起来说话。”韩淼淼试图去搀扶二夫人,然而她磕的急猛,韩淼淼拉不住,直到最后她的额头血红一片,她还是不知痛一般磕着。

      对于二夫人这种人韩淼淼反而不会同情,心中更多的是烦躁与气愤,“难道你觉得你这样我就会放过韩晶晶吗?人做错了事,就得经受惩罚,哪怕那惩罚是丢掉性命,也是她该经受的。我没有资格替被害的人说原谅。”韩淼淼不怕别人说她心肠硬,二夫人只是磕破了额头,可是如诗呢,她丢掉的是性命。

      “我替她死,我替她还债还不行吗!”二夫人的声音彻底嘶哑了。

      “娘,我们不求她,到最后还不知道是谁弄死谁呢。我能弄死她一次,就能有第二次!”韩晶晶急匆匆跑来,搀住二夫人,抬头去瞪韩淼淼,“韩淼淼,我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恶毒,你不仅把我锁在祠堂,你现在居然还逼我娘给你磕头!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韩淼淼看着她,从容道:“你搞错了吧,逼得你娘给我磕头的人是你,不是我。”

      她越是从容,韩晶晶越是愤怒,凭什么她们母女二人要被这贱人这般折磨?凭什么她那样都不死?

      “我?韩淼淼,你疯了吧,我怎么可能逼我娘给你磕头!”

      因为气质使然,无论韩淼淼怎样笑看起来都很温柔,然而她的眼睛里却流淌着使人惧畏的冷光,“不是你吗?那你娘怎会求我不要告诉爹,是你……勾结的山匪呢?”

      “你胡说!不是我!”韩晶晶尖声叫道。

      “那你急什么?”

      韩淼淼无论韩晶晶如何失态,永远都是那副从容不迫稳操胜券的样子,就是她那副样子逼得韩晶晶疯狂跳脚。

      韩晶晶恶狠狠的目光剜着她,好似要剜掉她的肉。

      韩淼淼:“你别急着承认啊,爹马上就要联合官府的人去剿匪了,到时候,真相如何,自不必你我多言……”

      “啊——你胡说!”因为恐惧真相败露使韩晶晶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尖叫一声,奋力而起抱住了韩淼淼,“你去死,你去死!”

      韩淼淼身后不足五米便是冰冷的碧湖,湖边没有围栏遮挡,很适合把人推下去。

      韩淼淼没想到韩晶晶会像一个疯狗一般扑过来,她一个不察,当即被她撞倒,但下一刻,为了不使自己处于被动,她紧紧抱住了韩晶晶。

      韩淼淼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具身体的柔弱无力,虽然抱住了,但是去没有力气反客为主将她按在身下。然而眼看着就在韩晶晶抱着她快要滚入碧湖时,韩淼淼不晓得怎么了,突然觉得手足四肢都比曾经更有力量了,她一只手扣住地板的缝隙,一只手抓着韩晶晶趁手的长发,强硬地把她拽起,紧接着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蹬到了湖中。

      韩淼淼还有些惊魂未定,她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怎么突然这般威猛了?就好像在一瞬间充满了力量一样,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啊——!”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

      韩淼淼回头去看,却见是满脸鲜血的二夫人自台阶下冲了上来,她直接撞倒了韩淼淼,将她往湖里推,想要完成女儿未完成的事。

      就在那千军一发之际,浑身充满力量的韩淼淼一个侧身闪到了一旁,眼睁睁看着她因为惯性“吨吨吨”也扎入了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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