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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坦然相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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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宫的门虚掩着,庭院内非常的宁静,一点儿杂音都没有,就连平时守门的人都不见踪影,给人一种非常怪异地感觉。杨冬晨忍不住微微皱眉,心里微微有些不安,犹豫了片刻,微微径直朝司徒皓远的寝宫走去。小星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寻常,戒备地四处打量,准备随时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以前杨冬晨他们来宁远宫,不是在庭院中,就是在客厅和书房,还从未踏足过司徒皓远的寝宫,但是在宫里每个房间的用途都是分得很清楚的,所以即使没有人引路,他也轻易就找到了。寝宫的门敞开着,司徒皓远正坐在桌边悠闲的独酌,就如他们初见时一般,但是走到门口的杨冬晨却不由得怔住了。因为司徒皓远寝宫的布置与皓天宫他自己的房间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是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的话,杨冬晨几乎要以为是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了。
司徒皓远看到他们,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冲杨冬晨遥遥一举杯:“五哥,你来了,小弟已恭候多时了。”
杨冬晨惊讶地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司徒皓远异常平静地道:“是的,所以我事先潜退了所有的侍卫和奴仆,就是想要跟五哥安安静静地说说话。来,五哥,坐吧,我们边喝边聊。”
杨冬晨微微犹豫了一下,对小星道:“小星,你先下去吧,顺便把门关上,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说完,径直走到桌边,在司徒皓远身边坐了下来。
司徒皓远轻笑着道:“五哥真是好胆量啊!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已经猜到是我在绳子上做的手脚了吧?你竟然还敢跟我单独相处,难道就不怕我会再对你不利吗?”
杨冬晨轻轻摇了摇头,笃定地道:“你不会的,因为你的眼中没有杀机,只有一种心灰意冷的落寞和无奈。六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司徒皓远冷笑一声:“挺好的?那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对我来说,就只有痛苦和煎熬,你知道?”
杨冬晨轻蹙眉头:“即便是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你,你也不至于……如果你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为何要对我下手呢?上次你推小月下水,我还可以理解为是出于妒忌,但是这次呢?你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你放心,我既然让小星他们都出去了,就是不想让任何人听到我们今天的谈话。这些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对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司徒皓远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在意这些吗?”
“六弟……”
司徒皓远目注杨冬晨,眼中溢满痛苦之色:“如果你真的是我的辰哥哥的话,自然会知道我以前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你真的是我的辰哥哥吗?”
杨冬晨心中暗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的确是司徒皓辰,你的五哥啊。”至少这身体应该是司徒皓辰的。
司徒皓远摇了摇头,笃定地道:“不,你不是。虽然你们外表看来几乎是一模一样,让人很难分辨,但是我敢肯定,你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你以为你假装失忆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吗?我早就说过我跟辰哥哥的关系非比寻常了,你可以欺骗天下所有的人,甚至是欺骗父王和王后,但却骗不了我。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你了吗?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辰哥哥。如果是辰哥哥的话,我就算是自己去死,也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的,但是你不是他,你不是……”司徒皓远越说越激动,不得不停下来激动地喘息着。
杨冬晨暗叹了口气,试探着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不是司徒皓辰呢?我坠崖失去记忆,不记得你也是很正常的啊。”
司徒皓远苦笑着道:“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知道吗,辰哥哥失踪、昏迷的那段时间,我简直是生不如死,我是多么希望他好好地活着啊。即使他永远都不会记起我,我也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即使每天都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后来你竟然主动来看我,我简直是欣喜若狂。但是我慢慢发现你变了,简直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人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也不可能会连性格和喜好都改变的吧?你变得那么陌生,让我即使想欺骗自己都不行。”
“那你为何不去向父王他们告发我,反而要将这一切全部都告诉我呢?你就不怕我会杀你灭口吗?”
司徒皓远凄然一笑:“辰哥哥都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别人的事情又与我何干?你愿意冒充王子,就尽管冒充好了,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辰哥哥他现在又在哪里?”
杨冬晨沉默了片刻:“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实在是太荒诞离奇、匪夷所思了,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打死也不会相信的。其实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那里与这儿完全不同,有高楼大厦、有汽车、飞机、电脑,我们可以通过电话跟距离很远的人聊天,可以通过视频看到地球彼端的人,也可以飞上蓝天,漂洋过海……总之那里有很多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当时我只记得自己发生了车祸,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司徒皓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跟辰哥哥交换了灵魂?”
杨冬晨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是我的还是司徒皓辰的,因为我原本也是长这个样子的。”
司徒皓远更加惊讶:“你是说你原本就跟辰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是的,只是我以前头发没有这么长,身体也没有这么差而已。”
司徒皓远紧张地问道:“既然你到了这里,那么辰哥哥呢?他也会像你一样穿越到另一个时空,还是已经……”
杨冬晨歉疚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大概穿越的可能性会比较大一些吧。”
司徒皓远暗松了口气,露出了欣慰地笑容:“那就好。虽然不能与辰哥哥长相厮守,但只要知道他仍然好好的活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好了,现在我想了解的都已经知道了,也再没什么牵挂了,你要怎么处置就请便吧。”
杨冬晨轻轻叹了口气:“你误会了,我来也只是想一解心中的疑惑而已。在我们那里,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偿命的,我也不喜欢暴力和血腥,所以上次你伤害小月的时候,我也只是小惩大诫而已。而且,你对司徒皓辰的感情,也确实很让人感动,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司徒皓辰虽然不在了,但你的天地还很广阔,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你去追求,所以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只要敞开心扉,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它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离去而有所改变的。”说完,不待司徒皓远有何反应,便径自转身离开了。
经过几天的忙碌之后,月神节终于圆满结束了。但很多人仍在津津乐道,尤其是月国五王子司徒皓辰的大名更是迅速传遍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杨冬晨一直深居简出,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即使在月神节上见过他的人,也大多都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分明,所以大家都只知道月国五王子很美,但究竟美到什么程度,却没几个人能说得出来。于是大家越传越邪乎,杨冬晨也被美化成了神子降世,甚至有“得月神者得天下”的说法。但这一切丝毫没有影响到身居内宫的杨冬晨,他依然我行我素,过着自由宁静的生活。
秋去春来,转眼间已经过了两个寒暑。这两年来,杨冬晨的生活基本上可谓是毫无波澜。司徒皓远自那次的事情之后,一直闭门不出,在宁远宫读书礼佛、自娱自乐,再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也没有对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世来历。司徒皓清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再来为难他,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协议,也或许是因为太忙了,没时间搭理他吧。至于他暗中运筹帷幄,帮司徒皓清笼络人心的事,就更没有人知道了。虽然这两年来朝中人事变更不断,司徒皓清的权势与日俱增,但谁也没有将这些与杨冬晨联系起来。谁都知道他们两人势同水火,谁又能想到杨冬晨会暗地里帮助司徒皓清呢?况且,谁又能相信一个深居简出、体弱多病的人会有这个能力暗中操控一切呢?不论如何,杨冬晨都很享受现在这种生活,如果不是经常受病痛折磨的话,他一定会更加开心的。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杨冬晨心情非常好,于是便决定将书房里的书都搬出去晒一晒,以免生虫。
看杨冬晨要亲自动手,豆子急忙拦住他:“殿下,这种事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呢?您坐在一旁看着就好,让我们来搬,保证不会将您的宝贝弄坏的。”
杨冬晨挽起袖子道:“无妨,我还没有弱到连本书都拿不动的地步,大家一起来搬比较快一些。”
“可是……”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这里的书这么多,你们要是再这样磨磨蹭蹭的话,到太阳下山恐怕都搬不完。好了,别担心,我没事的,太医都说了,偶尔运动一下,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豆子等人无奈,只能一起动手帮着杨冬晨搬书。但是,上天好像是故意要捉弄他们似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将书全部都搬了出去,刚喘了口气,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眼看着倾盆大雨将至。
水儿忍不住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天气啊?刚才还晴空万里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乌云密布了呢?这不是在耍我们吗?我们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大堆书搬出来,现在又要再全部搬回去,这不是折腾人嘛。”
杨冬晨也忍不住无语问苍天:这就是做古人的不便之处吗?要是在现代的话,只要提前看一下天气预报,就知道会不会下雨了,哪儿会像现在这样弄得这么狼狈啊?不过抱怨归抱怨,叹息归叹息,活还是要干的。他暗叹口气,安慰地拍了怕水儿的肩膀:“好了,要抱怨也等先把书搬回去再说吧,万一一会儿真的下起雨来,都淋湿了那可不得了,这里有些可是绝无仅有的孤本呢,弄坏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但这次豆子等人说什么都不肯再让他动手了,坚持让他到一旁去休息。杨冬晨也确实是有点儿累了,便不再坚持,走向一旁道:“那好吧,那我先进去洗个澡,你们去多找一些人来帮忙,这样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对了,一定要叮嘱他们小心一些,别把书弄坏了。”
“放心吧殿下,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您就安心去休息吧。”
杨冬晨走进浴室,无意中看到幕帘后露出一丝衣角,无奈地叹了口气:“沈若风,出来吧。每次都来这套,你不腻啊?”这两年来,沈若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时不时的突然造访,好像一直很闲似的。不过,恐怕也只有武功高不可测的沈若风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戒备森严的王宫中来去自如,也只有他才会乐此不彼地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沈若风闻言,负手从幕帘后走出来,含笑道:“小殿下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竟然一进来就可以发现我的存在,这可没几个人能够办得到,真是了不起呢!”
杨冬晨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少在这里装傻卖乖了,要不是你故意让我发现的话,恐怕你就是杀了我,我都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呢。”
“哎呀呀,小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么喜欢你,又怎么舍得杀你呢?”
“少废话,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沈若风委屈地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吗?小殿下,你为什么一直对我都这么冷淡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我伤心啊,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可是你……”
杨冬晨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说不说?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出去,我要洗澡了。”
沈若风急忙投降地举了举手:“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嘛。我是因为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所以想找你一起去看看。”
杨冬晨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找我?我既不会武功,身体又差,去了岂不是给你添麻烦吗?”
沈若风深情款款地道:“因为我需要你啊。你不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就好像是缺水的花朵一般,慢慢枯萎,慢慢……”看杨冬晨面色不善,他急忙打住:“好啦,好啦,别再瞪我了,不开玩笑就是了嘛。其实是因为那个地方跟你们月国、跟你们司徒家都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我才找你一起去的。”
杨冬晨毫不领情地道:“如果这是我们司徒家的事,那你又去做什么?”
沈若风兴奋地道:“我好奇嘛。既可以帮到你,我也可以顺便去凑凑热闹,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看你想去看热闹才是最主要的吧?”虽然对沈若风的行为有些不耻,但杨冬晨还是忍不住好奇:“你说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在哪里?”
沈若风神神秘秘地笑着:“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晚上我来接你。好啦,有人来了,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啊。”话音刚落,人已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