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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浴室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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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风乖巧懂事又风趣幽默,深得北堂馨的喜爱,而他的从容镇定、应对自如,也让司徒睿颇为赞赏,所以这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杨冬晨今天劳累了一天,体力有些不支,简单地吃了几口,便先告退回宫了。一回到皓天宫,他便直奔自己专用的浴室而来,这里是他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因为在前世可没有这种条件可以天天泡温泉啊。所以,他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泡一泡,洗尽一天的疲劳。
他刚解开衣带,正准备脱衣服,突然一个毛茸茸、黑乎乎的东西从房梁上垂落下来,凌空倒挂在他的眼前,还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头,嬉笑道:“小殿下,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啊?”
“啊……”杨冬晨的惊呼声才刚出口一半,便被一只手堵在了喉咙中,一个魅惑的声音在他耳边调笑道:“我知道你想单独见我,所以你走之后便立刻装醉赶过来了,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兴奋啊,被外面的人听到可就不好了。”
杨冬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不由得暗松了口气,一把推开他,气呼呼地道:“沈若风,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
沈若风一个翻身,轻松地落到地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哪儿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啊?上次被剑架在脖子上,你面不改色,今天在祭坛从半空摔下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谁知道你竟然会怕鬼怪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啊?难道是因为你做过什么亏心事,所以……”边说边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杨冬晨没好气地道:“你才做亏心事了呢。”
“既然没做什么亏心事,那你为什么要害怕呢?”
杨冬晨朝天翻了个白眼:“如果换成是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有一个人头凌空出现在你面前,你怕不怕?”
沈若风颇为自负地道:“没有人可以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近我的,一般人在三丈之外我就会发觉了。”
杨冬晨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哦,您是武功高强的大侠,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书呆子,当然是没法比的了。但是,沈大侠,可不可以拜托你下次不要再以这么独特的方式出现了?在下心脏脆弱,实在是经受不起惊吓。”
沈若风笑容灿烂,毫不犹豫地点头:“行,没问题,只要是小殿下你说的,若风都会照办的。”
杨冬晨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禁怀疑地盯着他道:“是吗?那么可不可以再麻烦你下次挑一个好一点儿的时间过来,不要再在我洗澡的时候出现呢?我可不是什么暴露狂,不喜欢随便被人看。”
沈若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意外,这纯粹是意外。上次是为了逃命,不得已而为之的,至于这次……我怎么知道你一回来就要洗澡嘛?”说完,还故作委屈地低下头,好像倒是杨冬晨欺负了他似的。
杨冬晨忍不住又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我今天忙了一天,回来当然要赶紧洗个澡睡觉啊。对了,你怎么还留在京城?还有,白天你怎么会在祭坛出现的?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我看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大白天的出现,难道就不怕被别人认出来吗?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沈若风被骂,不但不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越来越灿烂,柔情似水地望着杨冬晨:“不会的,那晚我一直都戴着面纱,真正见过我的样貌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其他人根本连我的身形都没有看清楚,没人会认出我就是那晚擅闯禁宫的人的。”
杨冬晨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气急败坏地道:“你……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擅闯禁宫可是死罪啊。就算是没人认得出来,你也应该稍微避讳一点儿吧?为什么还要跟司徒皓清起冲突?你知不知道司徒皓清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他可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就算是亲兄弟,他也不见得会有丝毫的犹豫,更何况是一个素不相识的无名小卒了。今天在祭坛,如果不是父后出面的话,你早就尸骨无存了,你……”
沈若风眨巴着那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突然凑近杨冬晨,开心的笑道:“真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关心我耶,我实在是太高兴、太感动了。”
看他突然靠近,杨冬晨的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急忙后退一步,尴尬地掩饰道:“你疯了是不是?被骂了竟然还这么开心,真是脑子有问题。”
沈若风依然笑容不改:“我知道你这是嘴硬心软,你嘴上骂得越凶,就说明心里越担心我,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杨冬晨脸上一红:“谁担心你了?我……我只是……”
沈若风嬉笑着道:“只是什么呀?小殿下,想不到这么多天没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诚实哦。其实关心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我才没有……”
沈若风根本不理会他说些什么,自顾自地道:“不过呢,即使你不说我也明白,你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正是因为大多数人都像你一样,认为我不敢在白天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所以我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自然就没有人会将我跟刺客联系在一起了。你说这个道理是不是很简单啊?”
对于沈若风的自恋,杨冬晨实在是无话可说,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沈若风的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忙问道:“喂,沈若风,你三番两次到这里来,到底有何目的?”
沈若风暧昧地笑了笑:“如果我说是因为想见你,你相不相信啊?”
杨冬晨微微扯了扯嘴角,随即板起脸道:“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你给我认真回答,否则……”
“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嘛。”沈若风委屈地嘟着嘴,被杨冬晨一瞪,急忙谄媚地笑道:“我第一次来呢,是因为那个死老头儿给我占了一卦,说在这月国王宫中有一件宝贝,会影响到我一生的命运,所以我当然要来看看啦,最好是能将宝贝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万一落到居心叵测的人手里,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只是无论我怎么问,那个死老头儿都不肯明白告诉我宝贝到底是什么,结果害得我白跑了一趟,还险些被抓,幸好遇到了小殿下你,才得保安然无恙。所以说啊,小殿下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杨冬晨无视他的刻意讨好,面无表情地道:“那你今天又来做什么?还想继续找什么宝贝吗?我在宫中住了这么长时间,可没听说有什么可以影响人一生的宝贝。”
沈若风急忙摆了摆手:“当然不是啦,我现在根本就不相信那个死老头儿的话了。”
“那你还来做什么?”
“其实,我这次主要是来看你的……你别瞪我啊,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嘛。其实今天纯粹是一个巧合。本来我忙完了要做的事情就准备离开月国的,但听说月神节快到了,便决定留下来凑凑热闹,想不到竟然阴差阳错的救了你一命,还差点儿被司徒皓清给大卸八块……我保证,这次绝对是真的。”说完,右手三指朝天,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既然如此,那你见识完了就该离开了,现在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沈若风双眼深情地望着杨冬晨:“因为我发现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到安心快乐,你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的力量源泉,是……好啦,别再瞪我了,不开玩笑就是了嘛。其实我只是因为好奇啦。你今天表演的那一手真可谓是惊世骇俗啊。要是一个像我这样轻功高手来表演,我还不会太过惊奇,但是你根本就不会武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杨冬晨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淡淡地道:“其实很简单啊,找根绳子吊着就可以了。”
沈若风不解地道:“绳子?可是大家都没看到有什么绳子啊,难道绳子也会隐身不成?”
“绳子当然是不可能会隐身的,但是人的眼睛有时候却可以欺骗自己的。”
沈若风忍不住微微蹙眉:“我不明白。虽然人有的时候的确会被一些刻意安排的假象所欺骗,但是这绳子只是一件死物,又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这其实很简单,就像你将一块翡翠丢到草丛中很难被发现一样,只要将背景颜色做的跟绳子一样,从远处看来,绳子跟背景就会融为一体,自然不容易被人发现了。再加上我穿的衣服本来就很宽大,衣带随风飘舞,也会对绳子起到一定的遮掩作用。”
沈若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小殿下的话让若风茅塞顿开,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小殿下博学多才,实在让若风敬佩不已。”
“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杂书比别人看的多一些而已,这都是些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的。”
“小殿下过谦了。不过,若风还有一个疑问,既然小殿下事先已经经过了周密的安排,为何最后还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呢?以小殿下的本事,应该不至于会犯这样的错误吧?”
杨冬晨迟疑地道:“也许是因为绳子不够结实,承受不住长时间的拉扯吧。”
沈若风目注杨冬晨,认真地问道:“小殿下真的相信这只是个意外吗?”
杨冬晨微微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若风难得严肃地道:“我在事后曾经偷偷检查过祭坛,发现祭坛顶端有一块地方被人刻意敲去了一块,旁边有不少的碎石。”
杨冬晨呼吸一紧:“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一定是有人故意将石块削尖,来加快对绳子的磨损,事后又将石块敲碎,来毁灭证据的。本来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能够在半空凌空舞蹈的,所以一直不敢肯定,现在我至少有九成的把握了。小殿下,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要置你于死地呢?”
杨冬晨心中暗惊,但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有谁会恨不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的,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刚康复不久,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实在是想不出跟谁有这么大的仇恨。”
沈若风关切地道:“那你以后可要小心了,他这次不成功,一定还会再想其他办法来对付你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妙,即使要出去,也一定要多带些人手保护自己,我不可能每次都及时出现救你的。”
对于沈若风的关心,杨冬晨心里暗暗感动,对他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冲他微微一笑:“放心吧,想要暗算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要是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的话,又怎么能够在这危机四伏的王宫里安稳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呢?”
沈若风想想也是,便恢复了本性,嬉笑着道:“看来是我太小看小殿下了呢。你说得对,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连这么点儿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呢?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今天忙了一天,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了。”话一说完,人也失去了踪影。
杨冬晨望着沈若风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沈若风还真是人如其名,来去如风啊。
宽衣走向浴池,泡在温暖的温泉水中,杨冬晨思绪电转:到底是什么人欲置自己于死地呢?不会是司徒皓清,因为两人才刚刚达成了协议,他不会这么快就对自己动手的,而且即使他要对自己下手,也不会采用这么笨的方法的。那个石块一定是提前弄好的,要是在祭祀当天,一定瞒不过四周的侍卫。但是自己表演的节目事先是保密的,只有少数几个参与的人知道,豆子他们是不可能加害自己的,那还有谁会提前知道自己的表演手法呢?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匆匆梳洗完毕,对外面喊道:“来人,备轿,我要去宁远宫。”
应声而入的水儿疑惑地道:“殿下,这么晚了,您到宁远宫做什么啊?不如明天再去吧。”
杨冬晨摇了摇头:“我心中有些疑问,必须要马上见到司徒皓远。”
“是很要紧的事吗?殿下您身体不好,不如让我们去请六殿下到皓天宫来吧。”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还有,我不想惊动太多人,有小星跟我去就行了。”
“可是殿下……”
“好了,不必多说了。你们都留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出去。小星,我们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