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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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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宅里,周太太得知周明砚今晚要带谭全蜜回家吃饭,欣喜得一大早下楼叫阿姨扫洗,先是地毯抖落一遍摊在院子晒太阳,又是家具摆设用湿毛巾里里外外擦拭一遍。周太太唤着厨房的人把花瓶寻出来洗净,她待会外出买菜顺便带几束鲜花回来插。
这阵仗弄得跟过年似的,周太太见周明砚下楼来,脸上挂着笑,“阿砚,这就对了。听妈妈的话,你和阿蜜只要和和睦睦地在一起,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周明砚在穿鞋子他要出门,他神色认真地望着周太太,“哪怕我不喜欢她?”
但凡作为我母亲说一声不喜欢就算了,不勉强你,他就决定今晚不叫谭全蜜来给她难堪了。
“我都是为你好。”话锋一转,周太太又说,“一大早上,说什么丧气话,今晚你们小情侣甜甜蜜蜜来吃饭。”她是存了心要粉饰太平了。
谭全蜜已经失人不能够再失财,一早就把二十万转到周明砚的账户,言之凿凿,“我要入股。信得过你,到时记得给我分红,”
欧玉铭约了那卖家签合同,合同一签,产权一转,钱货两讫。
至此,周明砚和欧玉铭拿下五福新区十楼到十六楼共七层楼。
事毕,两人坐电梯到十楼,他们的房产处,看海。
还没装修的毛坯房,欧玉铭抽了两张报纸一人一张,坐在临窗处抽烟,阳光灿烂是的海面风平浪静,蔚蓝一片,附近的写字楼动工,起吊机来来回回梭巡吊东西。
周明砚有种尘埃落定之感,欧玉铭振奋不已,“阿砚,我把国外的几台机械出手后,有钱请装修队,就安心搞这七层楼了,我盯装修,你出图纸。你打算怎么弄?”
周明砚心中早有设计的想法,正琢磨着怎么落于图纸,他说笑,“客厅这么大,那里设个壁炉,那背后弄一面书架,铺上暖乎乎的地毯,冬天一到,烤壁炉看书玩。”
听得欧玉铭神往,忆起异国读书的时光,“如果真这么弄,就给我留一套吧,我住进来。再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小不点在地毯上满地爬。”
他眉眼难掩向往之神色,让周明砚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净想着老婆孩子了。”
比起周明砚这种感情史成谜看不出喜好的小白脸,欧玉铭就简单得多,巨蟹座居家型男,人生理想就是成家,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两人在楼里又谈了一下装修的一些想法和后续的安排,周明砚提了一茬,“请装修队,我现在身上不剩多少钱,我在外地有套度假小屋,要托人出手,应该值个六七万。”
欧玉铭嗯了一声,又揽他的肩膀,“阿砚,我们好好干。就要发达了。”
……
晚上,周明砚领着谭全蜜回家时,周太太笑得像饱满的石榴咧开嘴。
周教授于昨天听到周明砚要带谭全蜜回家时,诧异得挑眉,问自己的娇妻,“阿砚和全蜜交往了?你确定?”
周太太那时正细心地用发卷把鬈发卷起,“那还有假?都要带回家吃饭了。”她只觉心满意足,“只要他娶了全蜜,就算你退休了,他在南大也是炙手可热,加之又是名校建筑生,做不成副校,做个院长都是信手拈来。”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脾性吗?周教授觉得以周明砚这样天生反骨的人是不会轻易屈服的,“等明日看吧。”
四人吃饭,八菜一汤,金边细瓷的碗碟,菜肴精美,吃出中式家宴的感觉。
周太太言语之中颇有让他们当场结婚的急切,“李安有部电影说得好,人生不像做饭,不能等万事俱备再下锅。我想你们情投意合,也是时候把结婚提上日程了。阿砚一心只想搞事业,现在也该想想婚姻大事了。”
周明砚正在喝汤,不急不徐地吹,气定神闲。
周太太话音刚落,谭全蜜呀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汤勺,“啊,周太太不好意思,这顿饭是谈结婚的吗?但是我是上门来道歉的。”
“道什么歉?”周太太不解。
谭全蜜扫了身旁的周明砚一眼,又眼神真挚地望向周太太周教授,言语抱歉,“我对明砚哥没有那种感觉欸……”
周太太惊讶地啊一声,“没感觉?”她的儿子长成这样居然有人对他没感觉?
“是啊。”谭全蜜老实作答,她戳他的肩膀,“明砚哥太高了,说话都得仰着头得累死的呀。”
“他话又不多虽然待人接物很有礼貌,但是我是女生,都是我找话题会累死的呀。”
“还有哦,明砚哥事业心也太重了吧,听他说他要买楼哦,没钱了借钱也要买。借钱哦?”
说到借钱,谭全蜜微笑着,别有深意地直望着周太太,“阿姨,你说这是不是笑死人?”
笑死了,居然掏钱逼你儿子娶我,她谭全蜜还没这么掉价这么贱。
周太太跟劈头盖脸挨了一耳光似的,一时笑容僵在嘴角。
谭全蜜手指勾过周明砚的下巴,她眼神楚楚可怜,颇为惋惜,“明砚哥,你喜欢我还追了我那么久,可是我都没看上你。不好意思哦。”
周明砚强忍着笑意,嗯了一声,宛若心碎。
这场家宴落幕于满脸抱歉的谭全蜜和当众被甩的周明砚上。
周太太堪称落败,脚步轻飘往二楼走,她自然知道不过是周明砚和谭全蜜联合做戏,枉她舔着老脸拉红线,“气死了。联合个小丫头来整我。”
周教授做了总结,“你列出诸多好处让你儿子娶她,也得看看人家小姑娘愿不愿意嫁他啊。阿砚不愿意娶,全蜜不愿意嫁,一拍两散。你以后还是不要谋划这些吧,随遇而安。”
谭全蜜一出周宅笑得方圆十里都能听到声,周明砚送她回家,一路上他心情愉悦,白日签合同,晚上狠挫了周太太,换了他日后的平静日子。
谭全蜜餐桌上多喝几杯酒,走路不稳,周明砚扶她,她越想越气,“周明砚,你真的没看上我?”
“你醉了。”
谭全蜜打着酒嗝,“哼!你没看上我,是因为你喜欢男的!”
“……”
“我说对了吧?”
“不是。”
谭全蜜继续猜,“那我知道了,你喜欢洋妹,金发碧眼那种!”
“不是。”
她好像发现了个秘密,“啊啊啊!你喜欢人.妻。”
周明砚想,这都哪学来的词,“不是。”
谭全蜜用手指戳他的俊脸,他躲开,她恼了,“我这种未婚身家清白还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你都不要,你一定有特殊癖好。我从报纸上看过,有个编剧是寡妇控,写得喜剧女主都是寡妇。你不会喜欢寡妇吧?”
听得周明砚直皱眉,“神经病。”
……
九月一到,新生入学,数不清的档案要整理,收不完发不完的信件和包裹,黄珍珠忙到连这几日都没去校医院看黄栋梁。
这天,她有空去看黄栋梁,嫂子黄莺正给哥哥送饭,他哥哥见她清减不少,一时保温盒也没拧,推到黄珍珠面前,“阿珠,给你吃?”
黄珍珠不解,黄莺在那笑,“好妹子,他说你瘦了。”她捏捏她的手臂,“唔。是在减肥吗?”
“没在减肥。”黄珍珠近来忙碌,于是几天晚餐没吃,说服自己是因为工作太忙,其实心里总想起那人的声音,‘胖了,学校伙食不错。’。
黄莺打量着黄珍珠,“你这样刚刚好,不好再瘦下去。”说完她惆怅地捏捏自己的小肚子,“嫂子像你这样就好了。”
借着哥哥吃饭的功夫,黄珍珠在走廊掏出三百块钱还给嫂子,“嫂子,上月跟你借的三百块钱。”
和狄芸约定好每月十号邮政汇款六百块钱,那时候黄珍珠未发工资,拿不出来,狄芸十号一到连打了几个电话催着黄珍珠汇款。
她那时只能跟嫂子借了三百块钱应急。
这次新生入学,黄珍珠忙到没看日历,今天一看惊诧,原来都九月十五号了,当下和同事说了一声,拿着皮包去了邮局汇款。
拿着汇款单,黄珍珠心神不宁的,这次她十五号才汇款,狄芸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来催钱呢?怕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她在路边小店给狄芸拨了个电话,止不住的嘟嘟嘟声,狄芸没接。
看望了哥哥和把钱还给嫂子,黄珍珠坐了一会,便回了收发室。
收发室里,甲乙正捧着苹果在那吃得欢,见她来了,推到她面前,“阿珠,吃野苹果。”
黄珍珠挑了一个去里间洗,“谁给的呀?”
甲同事说来都止不住地冒爱心泡泡,“你一定想不到。是周教授的儿子。”
水龙头下,黄珍珠洗苹果的手顿了一下,“他来过了呀?”
“嗯嗯。他刚刚进来看了一下,说这是别人送的山货,给我们吃点甜的。”
黄珍珠咬了口苹果,齿间冒出丝丝的甜汁,她却察不出甜,眼神稍怨地望向墙上的挂钟,要是在哥哥那少坐一会,早回来十分钟就好了。
是不是还能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