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为子祷告 Pray for my son》蓝珑琼

2、Chapter 2 PROSPECT 前途

　　我是个无所事事又随便的人。
　　在乡下地方，未婚生子是件大事。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带我颠沛流离。后来她死了，而我呢被杀死她的盗贼随意驱使着。
　　我并不讨厌这种生活，严格讲这也是一种靠力量谋取生活的手段。如果不是我的体质烂得要命经不起过大强度的训练，我都要以为自己就该是个天生的盗贼。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狼，说我是老娘死在眼前都没有掉一滴泪的狼崽子。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以为会这么生活一辈子。直到有一天这帮盗贼不长眼的盯上一行人马。
　　或许我真是野兽，从看到那行人马中一个人之后就觉得不妙。那是个穿着披风的瘦弱男人，腿还不如我们头目的胳膊粗细。但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伸缩，每一根头发都在颤抖。
　　那次行动我没有参加，而是潜伏起来静静等待。
　　盗贼们惨败，他们中的很多被杀死。那名瘦弱的男人是个魔法师。
　　“你的父亲是名伟大的贤者，他有超越一般魔法师甚至魔导士的力量。”我记得母亲似乎提过魔法这种东西，就在这句话之后。
　　就算死，她都没有想过去投奔那个男人。她唯一的期望是带着我活下去。
　　但是她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也许是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遇到困境的时候能依靠这个名字。
　　说实话，我从没在意过那个让人反胃的名字，直到此时此刻，我亲眼看到了那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是怎样的神奇与强大。
　　那行人离去后我像以往一样扫荡战场，从盗贼们身上拿到不少东西。首领按着骨折的腿大声的吆喝着，希望我能过去把他扶起来。我走过去，割断他的喉咙。
　　我从那些曾经将我当伙伴的盗贼眼底看到了恐惧。
　　他们伤的都不轻。
　　除了一个外，我杀了他们全部。
　　除了那一个。他也是个小孩，跟我一样从小就生活在盗贼中。与随波逐流见风使舵的我不同，他从不掩饰对盗贼的厌恶，因此一直是头目讨厌的小子。当我刚来的时候他常跟我提说要跟我一起逃走，但后来看我如此融入盗贼的生活，他也逐渐沉默起来。而此时此刻他瞪大眼，惊恐的看着我。
　　“嘛，现在我们不用逃走了。我们能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我丢给他一袋从盗贼身上搜来的金子说。
　　他下意识的接住染血的钱袋，然后烫手一般丢掉，吐啊吐，吐完了说：“……你真是个可怕的人，狼。”
　　我不觉得自己可怕。我是个很正直的人，从不说谎。我只是偶尔选择隐瞒，等待着，在适合的时间与地点，去做适合的事。
　　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个分道扬镳更合适，但是他一直跟着我。我们的年龄没可能去做佣兵的活，然而在这世上的儿童独自生存只能选择出卖自己或者杀人。他是个死心眼的家伙，他说他不想再做盗贼。他看到一家贵族张贴告示为孩子寻找伴读，就决定去。他说他想参军打仗，成为带兵领将的将军。我替他伪造了文件，于是他摇身一变成为没落贵族的子弟——盗贼中本来有个很擅长这一手的家伙，我曾经学过一点。
　　我与他告别，踏上我自己的旅程。我的目的地清晰而明了，那个人的名字真的挺响亮，在这个国家任何一个人都知道。
　　我要学习魔法，还有哪个比他更有价值的老师？
　　我渴望得到力量，也豪不在意为此去利用那个男人。就像我可以为了活下去跟杀死母亲的盗贼一起生活十年。
　　我轻而易举的找到那个人，得到他的信任。他是个有意思的大人，每当动摇的时候只要我稍微触动下他跟母亲的事，他就会被愧疚跟廉耻心所吞噬，容易利用的很。
　　不过可惜的是我似乎没有什么魔法天分，修习几年下来一个魔法也使不出。魔法这东西很大程度取决于先天资质，我的体质不适合使用魔法。虽然我几乎放弃了，还是将所有能记住的魔法都记住。后来我发现自己或许能够使用精灵魔法，那类魔法中的一些种类与使用者的本身素质无关，简而言之就是借用精灵的力量来操纵元素发动魔法。
　　尝试之后发现我能成功使出的魔法只有一种，据说是最强的精灵系魔法。其他精灵系魔法使用的时候总是操纵不当也不稳定。
　　“你真是个神奇的孩子。”那个男人——我的老师说。“一般人使用精灵魔法都是直接操纵，命令精灵来驱使元素。而你……那些精灵有的讨厌你，有的喜欢你，有的偶尔听话偶尔跟你对着干。简直像是将你当作伙伴与你玩耍。唯有你需要强大的力量来帮你摆脱危机的时候他们才肯全力帮你。”
　　“唉，可惜我看不到先生您所说的精灵，不然就可以给它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我那时笑着回答说。
　　当我再三尝试发现我并不适合跟这些所谓的精灵交往后，我开始转移目标致力于学术上。
　　既没有足够强健的体魄，也没有能够驾驭自如的魔法能力，那么只有武装我的头脑，用智慧来作为身体欠缺部分的补助。
　　将来我大概会成为一个学术性的神官，虽然一开始当神官只是利用来接近他的借口，我一直这么以为。因为那是最简单的捞钱途径与生活手段，只要有知识就能混饭吃。
　　直到接到来信，得知那个一直与我保持着联络，去参军不到几年的笨蛋死了。
　　我有点佩服他，说实话，活到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而他，有他的渴望与追求。
　　我添了军旅报名表。
　　去看看他的理想只是理由。那时候，我只是想确定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