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情史》火晶

40、第四十章

　　“放他进来！”凌天沉声道。
　　宫人连忙起身跑了。
　　若善想趁机捡起地上的灵剑，婉游用鞭子飞快地一挑，灵剑一跃而起，被她抓在手中。
　　不消片刻，黄光一闪，璋阙上仙出现了。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知被谁暴打成这样。婉游心想：若善和璋阙一向交好，不会是为了抢灵剑，对璋阙下了狠手吧？那也不该打脸啊！
　　璋阙上仙焦急地看向婉游和凌天：“若善没有伤到你们吧？”
　　不等二人答话，若善气愤道：“借你的剑而已，你也不必跑到这种地方来吧！”
　　璋阙上仙肃声道：“你知道这剑有什么用吗？怎么能被你拿去浪费机会！”
　　若善还要说什么，璋阙上仙一个幻形，闪到他背后飞快一击，若善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璋阙转头看向婉游，道：“还望冥后物归原主。”
　　他语气里刻意的疏离让婉游有些尴尬。
　　凌天道：“你先说说这剑到底有什么特别。为何婉游当年只是被剑刺伤手掌，就没了性命？”
　　璋阙上仙偷瞥了一眼婉游，道：“把灵剑还给本王，本王就告诉你。”
　　婉游没有在意凌天的眼色，将灵剑递给璋阙上仙。璋阙上仙将灵剑收好，道：“这是本王祖传灵剑，只要用它留下伤口，就会被戾气夺去性命。”他眼中带着威胁之意，看向凌天。
　　“恐怕不是那么厉害。”凌天挑眉：“我刚才观察了一番，灵剑的戾气和冥族身上的戾气是一样的，对冥族没用。”
　　璋阙上仙不置可否。
　　“就只有这些？”凌天怀疑道。
　　“就这样。”璋阙上仙拎起地上的若善，“多有叨扰，告辞！”
　　“送客！”凌天沉声道。立刻有宫人小跑进来，为璋阙上仙带路。璋阙上仙将昏迷的若善扛在肩头，大步离开了这里。
　　婉游望着地面，默默蹲下身子。
　　从今以后，她没有兄长了。
　　玄沧当年的话，果然成真了。也许是因为早就被玄沧提醒过，也许是长期以来若善对她的态度，这一切真实发生的时候，她并不意外，只剩慨叹。
　　凌天走过来，将她拉起来：“别为这事伤心了，不值得。”
　　婉游被他拉起来。她抬头注视着凌天：“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凌天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对了，刚刚你为什么要骗他？”刚问出口，她的脸就红了。
　　凌天淡淡道：“他来者不善。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们夫妻感情很好，让他别搞小动作。”
　　婉游不知该对凌天的话作何评价，只好换了个话题：“璋阙大哥有所隐瞒。我以前住在黄龙府的时候，听宫女议论过灵剑的事。他参加神冥大战的时候，一心想立功，就瞒着家人，拿了他父王最珍视的这把剑，想要和宝剑一起扬名立万。那时他并不知道这剑的厉害，他父王没告诉过他。误杀我之后，他父王大发雷霆，罚他关了五十年的禁闭。这剑就一直珍藏在海底龙宫，没有再使用。我原本以为是他心生愧疚，宫女们却说，这灵剑虽然威力无比，但仁泽上神铸造它的时候，就担心执剑者会用它滥杀无辜，给它设了禁制。”
　　“此剑只要沾上血，会自动封禁千年，千年之后，封禁会自动解除，才能再次伤人。”
　　“这么看来，仁泽上神如此慈悲，为何要铸造这样一把利剑，为患六界？”凌天疑惑道。
　　“想必是有理由的。只是这个理由，黄龙府的宫人也不清楚，璋阙大哥一家对此讳莫如深。”
　　见她神色凝重，凌天道：“别想这些了，我陪你回九重天，正好散散心。”

　　灵贞府。
　　站在门口，婉游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府里的那两个小仙童是怎么回事？”
　　“那是言预行怕这场婚事有人阻挠，的确给他们施了迷魂咒，但是他带人抬着花轿来的时候，就将迷魂咒解了。”凌天边说边打量着她的表情，似乎害怕她生气。
　　婉游无语地转过头，敲响了大门。
　　“咚咚”的敲门声。
　　雪浮打开门之后，就呆住了。
　　婉游看着她呆呆的表情，笑道：“我们回门了。”
　　“公主终于回来了！我可担心了……”雪浮又哭又笑，又想起什么，急切道，“公主是杀掉冥王了吗？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到冥王被杀的消息啊？”
　　婉游连忙看了凌天一眼。他完全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环顾四周。
　　粼微听到动静，跑了过来。看到婉游和凌天，他也是一愣。
　　“我带着婉儿来回门。”凌天笑眯眯道。
　　粼微反应了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道：“不会吧……”
　　随即，他像是突然想通了：“怪不得！我就说嘛，前几天公主要嫁人了，我本来还担心你知道会伤心，没想到你那么淡定地陪着公主练功，还说要陪公主一起进冥王府。我以为你是心如死灰，想为公主殉情……搞了半天，原来就是嫁给你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一礼，笑道：“粼微见过冥王。恭喜冥王！”
　　婉游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原来他心里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推测，她竟然完全没看出来。
　　雪浮听了他的一席话，表情裂了。
　　粼微连忙拍了拍雪浮，雪浮这才回过神，一步三回头地进去忙活了。
　　粼微带着他们进了大堂，颇为感慨：“雪浮昨晚一直守在这里，想知道公主的消息。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
　　正说着，雪浮端着茶水进来了。她把茶水放在桌子上，看向婉游。
　　婉游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雪浮的手：“让你担心了。我还好。”
　　雪浮真切道：“公主没事就好。对了，王上去喝会亲酒了吗？”
　　婉游面色一僵。
　　凌天将刚才的情况讲给他们听，粼微沉默了，雪浮偷偷抹眼泪。
　　婉游将帕子递给雪浮，雪浮边擦眼泪边道：“王上怎么能这么说呢！公主嫁过去也是为了神界苍生，王上简直没有良心……”
　　“别这么说……”粼微仍想维护若善，“王上也是迫不得已，怕族人发难……”
　　“族人发难比得上亲人的生死吗？”雪浮反驳道，“太子这次回去，就因为不是他帮公主找回的红宝扇，也被王上罚了，族中都在传王上要废了太子。”
　　“籽枝被罚？”婉游奇怪道，“红宝扇找回来了，就算不是他亲自找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至于被罚吧？”籽枝毕竟是他的亲儿子，不该这么苛刻。
　　“王上就那个脾气，无功便是过。”粼微道，“他对王子公主们的要求比较严格。生在帝王家，谁都不容易。”
　　一时间，气氛凝重。
　　粼微看了看他们，试图活跃气氛，笑道：“公主，冥王殿下，刚才说到璋阙上仙，我倒是听到了一个消息。”
　　“哦？”婉游好奇地看着他。
　　“昨日婚宴上，璋阙上仙来拦公主，被他的皇后知道了，将他暴打一顿。听说还专打他的脸，让他没有脸面再见公主。”
　　怪不得今早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白琳上仙竟然下手这么狠，出乎婉游的意料。她以前在天界的宫宴上见过白琳上仙，印象中，白琳上仙是个挺直率的美女。
　　希望白琳上仙能让璋阙大哥收收心。婉游心想。
　　“我还听说，昨晚他一直跪搓衣板，今早都没能上朝。”粼微道。
　　婉游感慨道：“璋阙大哥以前挺有性格的，没想到这么顺从白琳上仙啊！”她想起以前璋阙在黄龙府嚣张霸道的样子，不禁有些唏嘘。
　　“那是因为白琳上仙比他狠啊！”粼微道，“白琳上仙也是可怜，嫁过来才发现，他在龙宫还有一个迦楼罗族的妃子，气得她天天和璋阙上仙打架。她有虎族撑腰，璋阙上仙也不敢还手，毕竟还是理亏。”
　　雪浮止住了眼泪，道：“还是别说他了，我也不想提他。公主，我想去冥界。”
　　婉游连忙否决：“不行。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她看向粼微，明白他在期待什么。
　　冥界的生活，她都没适应，更没必要拉着雪浮和粼微一起来适应。
　　雪浮还想说些什么，粼微有些害羞地握住了她的手：“雪儿，我们在这里，好好生活吧！”
　　雪浮看了看婉游，又看了看粼微，沉默了。

　　二人回到冥王宫。
　　婉游以为这里还是光线那么暗，没想到宫中小径沿途的半空中漂浮着无数夜明珠，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这些夜明珠明显是炼过的法器，会随着她的步伐靠近、远离而明灭变幻。
　　婉游感动道：“谢谢你的用心。”
　　“和我说什么谢啊！”凌天不好意思了。他看了看她的左手，又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试探着伸出右手。
　　他的动作很慢，很明显是在问她愿不愿意。
　　婉游看着他的手，有些迟疑。婉游下意识地不想拒绝他，可她隐约觉得，若是不拒绝，似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手越靠越近——
　　“王上！”
　　他的手指刚碰到她的左手，二人就听到这么一声呼喊。婉游想要抬起左手捋一下鬓发，以此掩饰尴尬，刚抬起一点，就被凌天的右手紧紧扣住，而且是十指紧扣！
　　婉游诧异地看向他，连忙松手，但是他握得太紧，她松手也没用。
　　眼见喊他的那人越跑越近，婉游觉得直接挣脱的话，被那人看到，不知会有什么传闻。
　　她便用眼神示意凌天：快松手啊！要被人看到了！
　　凌天看了看她，仿佛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偷笑着对那人招呼道：“清溪！”
　　婉游侧过头扶额，脸红透了。她真想躲到凌天背后，当做自己不存在。
　　那人终于来到他们面前，对他们行了礼，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紧扣的手指，揶揄道：“王上和皇后真是恩爱啊！”
　　“那是自然。”凌天笑道，“清溪，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了？”
　　“我刚买来的话本，王上和娘娘要不要看？”那人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几本书，一脸热切。
　　“不了，你还是自己看吧！”
　　那人继续道：“王上，新来了一个戏班子，戏特别好，有空去看看吧！包王上满意！”
　　婉游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向来人：“你就是言清溪？”传说中那个神秘莫测的言王，言清溪？
　　“正是微臣。”言清溪笑着回道，“娘娘知道微臣？”
　　“略有耳闻。”她打量了一下言清溪，怎么看起来有种……纨绔子弟的感觉？
　　他五官柔和，脸上挂着笑，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意味。一身华丽的灰袍穿在他身上，反而自有一派风流之态。
　　传说中运筹帷幄的言王，竟然是个这样闲散的人。
　　凌天敏感地看了看她，将二人交握的手指攥得更紧了。
　　“娘娘听说的，肯定不是微臣。”言清溪调皮地笑道，“以前真正做决定的人，是家父。只是家父不喜抛头露面，早早就让我站在了台前，他在后面把控着，不至于被我搞坏了局面。”
　　婉游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情况。她的手上感觉到凌天的力道，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言清溪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便识趣道：“王上，皇后娘娘，微臣告退。”
　　说罢，他便退下了。
　　等他走远了，凌天道：“你对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