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江湖之养老帮的复兴》墨繁清欢

3、第三章

　　赌圣弱弱举起手：“姑娘，我突然想起帮派有急事，我们可否先走一步，你们继续招人，严州城之大，定能凑齐五个人的车队的。”
　　云梦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武当，又晃晃手里的灯。
　　“太阴的，跳车，打死你哦。”
　　赌圣不一定打过这个云梦，但一定打不过那个武当。
　　因为他是武当剑之巅——慕容飞跃，因为他是前任。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刚下山的纯情武当被狐狸太阴无情耍弄的故事。
　　“易姑娘，把华山叫醒，跑商了。”慕容飞跃似乎没认出赌圣，只是点点头，以示问候。
　　谢念没感受到空气中尴尬的气氛，对着慕容飞跃甜甜一笑。
　　还没等易蔻开口，从货车里便滚出一个抱着箱子的华山。
　　“这儿呢这儿呢。”华山拍拍箱子，“钱一分没丢。”
　　又自来熟地摸摸谢念的头：“哎呀哎呀，小姑娘真可爱，叫我鑫哥哥就好，想不想吃芙蓉糕，让武当哥哥给你买啊。”
　　赌圣抓住陆鑫的手腕，意思很明确：动乱她的头发，死。
　　“陆鑫，前面跑商去，钱不还了吗？”易蔻一石子弹在他头上。
　　“我什么时候说不还钱了，易姑娘你不能污人清白啊。”陆鑫赶紧挣脱开。
　　“那你什么时候还我的钱？”易蔻晃晃欠条。
　　“我说不还了吗？”
　　“那你什么时候还？”
　　“等我有钱了。”
　　“那还是不还啊。”易姑娘翻了个白眼。道长慕容飞跃咳嗽一声，意思是到此为止。
　　谢念扯扯赌圣的袖子，贴耳说到：“原来华山人都穷这个谣言，是真的啊。”
　　陆鑫耳朵灵光，本来在前面还价，猛一回头：“华山人不穷的，只要武当借我们钱。”
　　武当？谢念默默看向一旁仙风道骨的道长。道长置若罔闻。
　　谢念又看向似乎知道内情的易蔻。
　　易蔻不光知道武当和华山的故事，还知道武当和太阴的故事。看看谢念，瞥了一眼戴面具的赌圣。不知道要不要开口，给这个本来就尴尬的气氛添上块冰。毕竟慕容飞跃从来不跟别的帮派组跑商，今天特意叫了两个平平无奇的太阴，还有一个戴面具，怎能不叫人怀疑，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渣男太阴呢？
　　活在吃瓜第一线，八卦云梦，奶妈易蔻。
　　这边陆鑫终于等到自己满意的价钱，买了丹准备去文府别院卖，又买了包子准备路上吃。
　　一路的尴尬。只有路上的劫匪能缓和一下气氛。都是送钱的，不用慕容飞跃出手，陆鑫一人就能打趴下，顺便打劫他们。
　　易蔻正盘算着要如何委婉地确认情况，慕容飞跃已经和陆鑫起了争执。慕容飞跃没陆鑫能说，直接要求插旗切磋，揍陆鑫一顿。
　　“哥我真的算错价钱了，哥你别打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打完了，重新再来一趟。陆鑫显然被吓到了，一路上拿着算盘算价钱。
　　慕容飞跃有自己的想法。刚下山时，身上钱少，都是赌圣带着他跑百万。那一年他学了不少，如今赌圣在这里，怎能只跑20万让他看笑话呢？
　　陆鑫一点点在文府别院和全氏山庄倒货，在玉蓬莱和流云百福之间穿梭。感受到身后的杀气一点点减弱。
　　赌圣看着慕容飞跃的背影，真的有一种感慨的感觉。
　　这是我一手教起来的啊。
　　全部装上玉蓬莱后，还有18万。
　　陆鑫长出一口气，庆幸自己没丢人。指指地图上的暗香，找钱香香。
　　其实陆鑫不敢去暗香，他还欠了暗香几位弟子的钱。当然，他欠慕容飞跃的更多。实在不行，就再借慕容飞跃的。谁让慕容飞跃人傻钱多。
　　谢念一路上好奇地问东问西。易蔻本来还有点矜持，奈何谢念实在是可爱，忍不住抱在怀里rua。
　　赌圣：小师妹太可爱怎么办，好吃醋啊。
　　江南的芳菲林是最浪漫的地方，花瓣飞舞，如梦如幻。易蔻一个没忍住，说漏了嘴：“飞跃，我记得你跟前任，就是在这里遇见的吧。“
　　对，红榜遗迹还在那里呢。
　　赌圣心虚，不敢看慕容飞跃，只能装作看风景，没注意到谈话。
　　面无表情的慕容飞跃，勾起了嘴角。
　　“是的，分手的时候，他就死在这樱花树下。”
　　想到这里，赌圣的腰就疼。捅哪里不行，捅腰子。
　　陆鑫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在茶馆听过，那叫一个感人肺腑啊。”
　　谢念突然有了印象：“师兄师兄，我也听过。”
　　赌圣：不，小祖宗，你没有，听到了吗？
　　本想着熬过芳菲林这一段路就可以，没想到前面又是修罗场。
　　跑百万的商队大多都认识，今天又聚在一起揍钱香香，把暗香堵了个水泄不通。
　　易蔻见到了几个熟人，挥挥手打招呼。
　　也有人见到了慕容飞跃，点点头，知道慕容飞跃就那个脾气。但诧异身边的两个太阴。不是一个帮派的，又是太阴，又带面具，有点意思。
　　赌圣只能从易蔻手中抢回谢念，抱在怀里，尝试护体。
　　没想到引来了更多的八卦眼光。
　　旁边车队的两个沧海弟子窃窃私语：“早就听说太阴可以生孩子，今天可算见到了。”
　　“你看你看，都是狐狸眼诶，真的好像啊。”
　　谢念仰起头，质问赌圣：“师兄，叶帮主曾说我是你女儿，是真的吗？”
　　“不是，乖，真的不是，我生不出你这么可爱的姑娘。”
　　但我能打死那个欠揍的叶星寒。
　　易蔻也忍不住问：“这真是你女儿？怪不得你刚才要生吞活剥了陆鑫。”
　　谢念：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赌圣：好想打奶。
　　危急关口，钱香香刷新了玉蓬莱的价钱，可以卖到百万。众多商队火速结账，就地解散。
　　拿到银票后，赌圣不敢多待，赶紧拉着谢念跑路。远方隐隐传来陆鑫的声音：“哥，明天继续跑商啊。百万呢，发家了。”
　　纳兰月正跟来讨债的人扯皮，看到两人别提有多亲切：“哥啊，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他们就要拆家了。”
　　对付了今天，明天又去哪里拿钱呢？赌圣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看着晃悠着鱼篓的纳兰月，心里有了主意。
　　纳兰月正盘腿钓鱼，看着赌圣眯起的危险的狐狸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啊，别乱来。”纳兰月火速扔下鱼竿就想大轻功走。赌圣眼疾手快摁了下去。
　　“都是帮里的人，你怎么躲都躲不掉。明天跟念念去跑商，就在后面打个下手就可以，人华山不需要你保护。”
　　纳兰月智商低了点，但不是傻：“我不去，你会这么好心给我这个轻活？”
　　“华山挺帅的。”
　　“我去。我去。”
　　赌圣：完美。
　　第二天，谢念是被纳兰月拖到严州城的。平时不运动的纳兰月今天跑的比谁都快，像个二百斤的孩子。谢念实在不忍心告诉纳兰月她被骗了，只能拼命地岔开话题。可惜，说不了两句话还要绕回帅气华山上，纳兰月已经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可惜，陆鑫这个人，还钱的时候真的不要脸。用他的话来说，要钱没有，要身一条。慕容飞跃是要挣钱去点香阁看蔡师兄的，顺便催陆鑫还钱。而陆鑫就死皮赖脸，说两个都是男人，你看我，约等于你看蔡师兄，甚至他还能比蔡师兄的花样多。
　　谢念和纳兰月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听到这句话。易姑娘见怪不怪，面色如常地上马，等待慕容飞跃发起跑商。
　　“这位姑娘，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不如我帮你把把脉？”易蔻注意到纳兰月面如死灰。
　　纳兰月生无可恋，一句话也不想说。
　　谢念没办法，只能打圆场：“易姐姐没什么，她，她孩子没了。”
　　易蔻：哈？
　　看着易蔻抽搐的嘴角，谢念简直方的一匹：不然我说什么啊，说月月脑补了一路的帅气华山，结果是个骚？
　　好在慕容飞跃火速揍了一顿陆鑫这个祸害，大家和和气气地组队跑百万。
　　“好好看着，这是我最后一次教你，你要是再学不会，我就把你扔点香阁。”慕容飞跃面色平静地说出狠话。
　　陆鑫突然收起了自己的吊儿郎当。
　　“你以为我没动过去点香阁的心吗？那里来钱确实快，还锦衣玉食，对我来说，确实是个理想的去处。”
　　“但是，我不愿意去那里，我不喜欢。我在外面卖艺，虽然累点，钱少点，但是我快乐，我自由，就算外面有很多讨债的，让我东躲西藏。”
　　“对我来说，钱，远没有自由重要。”
　　谢念都快为陆鑫感动哭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慕容飞跃大概也没接过这种招数，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你，咳，你别哭了，跟我跑百万，能在帮派有个落脚的地方。”语气都温柔下来，没之前凶巴巴了。
　　“谢谢。”陆鑫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水，简直我见犹怜。
　　易蔻一脸鄙夷地看着陆鑫，实在不想揭穿他这种套路。
　　纳兰月也暂时放下了见光死的恩怨，好心递上手绢。
　　谢念仔细一想：“不对啊，陈哥哥，这就是你不做日常的理由吗？”
　　易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陆鑫自觉没脸，一路上拼命降低存在感。
　　只有易蔻和纳兰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俩人的关系火速升温，从易姑娘纳兰姑娘变成了易姐姐月妹妹，简直比刚确认的情缘还要黏。
　　“怎么不见昨天的那个太阴？”易蔻提了一句。
　　“不知道啊，他说今天他有事情，求我老半天，我才抽出空来的。”纳兰月很为难的语气。
　　谢念想起昨天纳兰月被威胁的怂样子，死命咬着嘴唇不要让自己笑出来。
　　“这样啊，可惜了，慕容飞跃这个武当，从来不主动拉别的帮派跑商的。我还以为他们是故交。”
　　对话没任何问题，如果忽略掉易蔻的拼命使眼色。
　　太阴，武当
　　纳兰月的表情从不解到震惊到坏笑。
　　易蔻点点头，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谢念：我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茫然。
　　易蔻总觉得，没了太阴，飞跃好像比昨天失落了一点，嘴角有点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有陆鑫，走一路拔一路的草，嘴里反复念叨不是这个味道。真是的，你是吃草的吗？吵吵嚷嚷。
　　一路上气氛格外怪异，尤其是到了芳菲林那里。在座的各位（除了谢念）都是知道内情的，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照例堵在钱香香这里。
　　不远处有易蔻所属帮派的车，队长招招手，示意易蔻过来聊天。明明动静不大，谢念却观察到有人注意到这里，几个女子嘀嘀咕咕。
　　为首的女子，看武器应该是暗香，用怨毒的眼光瞪了易蔻一眼。
　　易蔻也觉得不对，不大情愿过去。陆鑫拉住易蔻的马，很大声地说：“飞跃，钱香香不做人，我们还是去华山卖玉蓬莱吧。”
　　五个人右转去了华山。
　　飞跃垫在最后，带着威胁般，看了一眼招易蔻过去的车队，和嘀嘀咕咕的女子。
　　易蔻自嘲地笑笑：“这下子，她们不知道如何编排你这个穷光蛋华山了。”
　　陆鑫一脸正气：“她们说什么都不重要，易蔻你不是那样的人。”
　　“没事，我早就想退帮了，懒得跟她们计较，等跑完这趟，我叫上师妹，享受生活去。”易蔻吸吸鼻子，别过头，装作满不在乎。
　　谢念递上手帕，给易蔻擦擦眼泪。
　　玉蓬莱卖完后，陆鑫让纳兰月和谢念先回帮派，他们陪易蔻去找师妹。
　　谢念本来想去帮忙，被易蔻阻止了。
　　“你们是小帮派，我怕她们把气出到你们身上。你们回去吧。”
　　华山雪景，白雪纷飞，美人含泪一笑，天地失色。
　　当时谢念还没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易蔻。
　　茶馆说：“自证清白而不得，谢过身旁好友，自刎于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