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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查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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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和瑟瑟发抖,“壮士......壮士,咱们先出去好吗?一会儿这火就要烧过来了。”
“那这屋里的东西不要了吗?”
大火已经烧到了偏院,浓烟呛的荣庆和咳嗽不止,“身外之物,咳咳咳,大侠,命要紧啊!咳咳咳。”
廖越吟此刻正在外面与荣庆和的两个贴身护卫打得难舍难分,“祈广予,”他大声叫道,“快点出来!”
“哦……不好意思,我该走了。”祈广予收了剑,向前一步揪住了荣庆和的前襟,将他从房里拉到院中来往地上一搡,荣庆和摔倒在地。
“来晚了,”祈广予拔剑跟廖越吟站在一起,“你这剑法怎么还是这个样,一点都没进步,看好了,学着点,免得自己出门给人欺负。”
廖越吟退到一旁看祈广予将一柄长剑舞得上下翻飞,“不错啊,还是祈大侠厉害。”
“那是!”祈广予笑道。
地上的荣庆和看他们俩都没注意自己,爬起来就往外逃。廖越吟扭头见他踉踉跄跄准备往外去,一个翻身跃到他跟前,提剑在他的两腿上刺各了一个窟窿,“跑什么跑?祈大侠心善,不愿意伤你,可别人不见得也会这样好心。”廖越吟说完冲他莞尔一笑。
荣庆和吓得连连后退,片刻之后才感觉到双腿剧痛,“你........”他用手按住正在往外涌血的伤口,颤抖着骂道:“乱伤无辜,就是个畜牲!”
“荣掌柜说错了,”廖越吟持剑缓缓地向他逼近了几步,“我可是连畜牲都不如呢,但你也不是无辜。”
荣庆和面色发白,跌在了地上,跟只虾一样蜷起身子,抱着腿,呻/吟不止。
廖越吟转身收了笑,冷冷地冲旁边那几个刚才想跟着荣庆和一起往外逃的仆从喝令道:“都给我去打水灭火!”
一群人惊惧不已,赶忙又挤在井边,提桶的提桶,打水的打水。正忙着,突然身后“哐啷”一声巨响,一支军队破门而入。廖越吟抬头去看,只见为首那人一身银色盔甲,气宇轩昂、威风凌凌,竟是那金吾将军—谢展宁。廖越吟赶紧下跪道:“微臣参见金吾将军!”
“喔,起来吧。”谢展宁见眼前三人缠斗,扭头问廖越吟道:“哪个是自己人?”
“黑衣使剑的。”
“好剑法!”他咧嘴大笑,随即扬手指挥手下的兵卒,“你们这两队去打水灭火,你们去把要紧的东西搬出来!”
“东西在偏房,先搬东西吧,将军。”廖越吟说道。
那将军抬头一看,火势已经蔓延过来了,忙道:“都去搬东西,这火不必救了。”
浓烟滚滚,一群人将袍摆上撕扯下的布条沾湿捂住口鼻,可依旧给烟熏得人眼泪直流。偏房内的银箱已经被全部搬出,搁在了大门外的路上。
祈广予这边,那两个护卫虽然已经给他的剑划的满身是伤,可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廖越吟将布条往面上一绑,眯了眼睛奔上去,一人给了一剑,直接结果了两人性命。他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冲祈广予道:“广宇,你今日为何如此心软?这样下去等下伤的就是自己了。”
“这不是没事嘛……”祈广予拱手笑道,“多谢廖大人的救命之恩。”
远处站着的谢展宁见廖越吟杀了两个护卫,皱起了眉头,“少了两个证人,行不行?”
“将军,他们主子还在。”廖越吟指了指地上的荣庆和。
院后响起了几声剧烈的坍塌声,空气已经变得滚烫灼热。谢展宁环顾四周后,提了荣庆和的后领丢给了廖越吟,“你带人和东西先走,这火势怕是要蔓延,未免殃及无辜,我得留在此处灭火。”
“好,那大人保重!”廖越吟朝谢展宁一拜,随即提了荣庆和往门外走去。
廖越吟出了大门,见路面上站着的除了谢展宁带来的兵卒,还有一些左右的邻居和住在这附近的百姓。他们默默地看着廖越吟他们从这宅里出来。
荣庆和的那辆马车还在门口停着,廖越吟望着路边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些发愁,“一次性拖不走啊……还有一人未到。”
“来了,”祈广予拍拍他的肩膀,往前一指,“咱们援兵到了。”
果真,路尽头一对人马匆匆往这边赶来,前面那人骑一匹高头大马,虽是不大熟练,但也算速度飞快了。少顷,已到了跟前。
“小人见过程知州!”廖越吟跪地拜道。
“廖大人不必多礼。”程知州拉他起来,“东西可找到了?”
廖越吟朝地上一指,“都在这里了。”
“竟有这么多!”程知州跑过去一数,“将近三十箱呢……”
他将廖越吟拉到一旁,轻声道:“越吟啊……你我同窗数年,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这回缴了国舅爷这么多钱去,他肯定会找你算帐啊……”
“景云兄,放心,被人追杀我都已经习惯了。”廖越吟微笑,“倒是你,等下这些东西你得带去保管,更要小心注意……”
“唉……没办法。”程景云挠头,“太子表哥吩咐的事,只能硬着头皮做了,这还得快一点,等下搞不好还有别的官员过来凑热闹。”
“嗯。”
一众人等刚刚抬了箱子往回走,路口又出现了一队人马。程景云抬眼一望,竟然是户部侍郎秦青,赶紧叫手下的人都加快脚步。
“程大人……这么深更半夜的,抬着这么多箱子是准备往哪里去啊?”
程景云轻碰了一下旁边廖越吟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停下来带人先走。他自己则是转过身,笑呵呵跪拜道:“卑职见过秦大人......”
“叫你的人停下来!”
“秦大人,您叫小人停下什么?”
“人,你的人!”
“这个要求难办了。秦大人,他们现在不是我的人……”
“少他/妈给老/子胡搅蛮缠,你是想抗命吗?”
程景云没理他。
这秦大人显然十分恼怒,走过去一把将程景云的乌纱帽扯下来丢在路面上,“你这是要找死吗?”
“你们都给我停下!”他在后面喊道。廖越吟领着一帮人头也不回,继续疾走。
秦青怒道:“把他们给我拦下!”
“拦下什么?”廖越吟转头道,“秦大人,好大的官威。不过,钦差办事,岂是你想拦就能拦的?”
“钦差?” 秦青不可置信,“什么钦差?”
“你可以来看看是什么钦差。”廖越吟笑道,“来人,给我将户部侍郎拿下!”
祈广予飞身而至,一把将秦青按住。“你敢捉我?”秦青挣扎道。
廖越吟走近,“今夜谁敢阻碍钦差办事,不止要捉,动手者死!”
“别信他!快将这些人统统就地正法!”秦青叫道。
秦青带来的人齐刷刷地抽出了长刀,向他们逼近。廖越吟举出腰牌高声道:“腰牌在此,谁敢阻拦!”
一行人面面相觑,停了脚步。
程景云跳起来喝道:“此人乃圣上钦点查办衢州米粮夹案的钦差大臣,还不速速退下!”
对面那群人闻言赶紧收刀入鞘,在路上跪作一排。
廖越吟跟程锦云见状稍稍缓了口气,赶紧抬了东西,押了人匆匆往知州府赶去。
东方泛白之时,一切总算尘埃落定。
银子被程景云存放在州府的库房里,几个相关的涉案人员包括秦青在内,全部押进了大牢。
廖越吟与祈广予骑马奔往正通钱庄准备搜缴账簿。初升的晨阳破云而出,金色的光芒撒在两人身上,祈广予感觉温暖无比,他勒住马,往那日出之处望去。廖越吟转头去看他,发觉今日此人如脱胎换骨一般,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连黑衣也在晨阳下泛着光。
“广予......”他轻声唤道,“我们该走了。”
“嗯……等一下。”祈广予催马奔上前来与廖越吟并在一处,他眉眼微弯,低头道:“熬了这么久,终于能看到些希望了,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廖越吟深吸了一口气,最近诸事不顺,也就昨夜稍微好点,不知这祈广予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廖越吟心下惴惴,谁料,那边只淡淡道:“今日是我生辰。”
“哦?!”廖越吟转身看他,“今日?你从未说过。”
“你也从未问过。”
廖越吟似笑非笑,“不是不问生死的吗?”
“现在可以问了。”祈广予冁然。
“哦……”廖越吟想了想,“生辰快乐!”
“谢了。还有件事情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说了。”祈广予一脸严肃。
“何事?”廖越吟抬头看他。
“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廖越吟果真将脸凑过去听,忽觉脸上一热,有什么又软又暖的东西在脸上落在脸上。他吃了一惊,感觉心脏即将从胸口跳出,半晌他才转过头去看那人的脸。“就是这样。”祈广予目光澄澈,“以后你要去讨饭,我帮你端碗。”
“呵。”廖越吟苦笑,“我怕你会后悔,我这样的人,连我自己都鄙弃。”
“要鄙弃就带着我一起鄙弃。”祈广予催马前行,“走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