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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色起意(下) ...

  •   昨日,沈行立随太子从西郊小重寺赶回安化驿馆,他自来不拘那些官阶名堂,就和几位随行兄弟喝了几杯。
      喝着就谈起了这心上姑娘,那几个混小子得知了事情原委,合着打探来了姑娘芳名后,便是一阵揶揄,大胆地怂恿他去陈府别院与那陈家二郎说个清楚明白,抢也得抢过来。
      他道是,姑娘又不喜那纨绔子弟,倒是成全她,也成全自己。
      于是他趁着股酒劲儿到了陈府别院,叫那陈家小子出来单挑,奈何没等着人,自己便醉晕了过去。
      可真真真当是丢人现眼!
      谁料,半梦半醒间,沈家姑娘竟又出现在了他眼前,他心里那个欢喜呀。
      直把姑娘抱在了怀里,埋首在她颈项, 那个香,不知是什么茶香,他心里那股劲儿就这么上来了,谁知姑娘竟然不同往日让他香上几个,还哭着大骂,“登徒之子。”
      他心里那个急,这我心仪姑娘,怎么算得了流氓行径。
      姑娘趁他酒醉疲软,那用了力气挣脱桎梏,一脚踢上他的胸膛。
      沈立行也不恼这男女情趣,只笑看着沈韵道,“沈家韵儿深得我心。”
      他作势握住姑娘足尖,欲将其拉入怀中,沈韵大恐,脱鞋直奔而去。
      而他沈立行就如此握着女人绣鞋睡着了!
      他哪料得今天竟是美梦成真,当下赧颜汗下。
      若说沈立行羞愧难当,那沈韵便是哽噎难鸣。
      沈氏家道小康,父亲跟着沈家家主外出行商,近年来还挣了些小钱。
      兄长自幼虽有大志,却始终不得仕途。
      大娘欲将她卖给陈二,她无奈下不得不认了,却不想,早上出门竟被那登徒子所羞辱。
      只罢了,悬梁自挂房梁,算,也算留最后一丝清白。
      沈韵泪流满面,学着人家自挂东南枝,将那白绫抛向房梁,奈何竟数次皆未能扔上梁去。
      心中更是觉得老天欺人,蹲下哽咽流泪,“如今让韵儿怎生过得好?”
      望着房顶,倏忽间,瞥见那木制秀床的檐梁,便站了起来。
      只将白绫轻松挂上檐梁,心道,“娘亲,韵儿对不住你了,这嫁妆床,等韵儿到了阴间再赔给你。”
      “小姐,小姐,有人上门提亲,夫人,夫人答应了。”门外丫头月芽儿急冲冲地就叫唤了起来。

      沈韵脚踩在凳子上,下巴已经套进了白绫,那眼泪来得更加凶猛,只道,“这陈家混蛋果然是色胚,竟良日都不择一个,来得如此之快,教我韵儿哭哭啼啼,去了投胎。”

      “小姐,快开门呀,这天大的喜事儿,姑爷也姓沈,可比陈二爷俊朗多了!”
      沈韵一愣神儿,打了个哭嗝儿,缓缓地将头拿了出来,在白绫上把那清泪抹了抹,跳下凳子。
      脑袋夹在两扇门中间,红着眼对月芽说,“好月芽,时至今日,何须再欺瞒于我。”

      “月芽立誓,此时此刻所言绝无半点作假。”
      见月芽果真是喜上眉梢,脸上毫无做作之态,她遂才笑颜顿开,心想道,天下竟有如此美事!

      月芽叹气,她家姑娘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小姐!你这发髻怎如此之乱。”
      “我刚才正准备重梳发髻,可知那人他叫什么名字?”
      沈韵掩面羞涩,可也掩不住那满脸春色,连月芽儿这个傻丫头也看得出来。
      “小姐的沈姑爷,名行立,俊朗能干得很!”月芽儿扯开了嗓子,生怕院里的婆子听不见似的。
      “行立,行立,行得起,立得住,他人也真如其名这般持才内敛?”
      “那还有假吗?我亲眼看着的,沈姑爷人得有这么高,骑着大马,威风极了,却对大夫人诚心敬意得紧。”
      月芽比了比,模仿的动作活灵活现,把沈韵逗得直乐。
      沈韵回到房内,翻出柜子里面的头面那崭新的翠色珠钗,小心翼翼地插于发髻之上。
      眉眼泛起星星笑意。
      沈韵待在她大娘进屋后,见她说话温婉和气,心道,“沈郎君定是心意实诚,言语之间让大娘瞧出了他对沈家小韵儿的珍重。”
      如此想来,她心里满是甜蜜,欢喜地接过大娘递过来的那只上等银簪捂在怀中,果然,娘亲保佑娇娇韵儿。

      提亲的那日,沈行立坐在沈家大厅,本想见上一见沈家韵儿,可左等右等,也不见沈夫人开口叫韵儿出门,他自己又怕开得口突兀,只好作罢。
      谁料第二日,太子殿下急忙动身前往长沙,他也护太子前去,如今已是三月廿一。
      潭州治所在长沙县,其东二十里,因诸山之泉,筑堤潴水,名为龟塘,灌田万亩。
      龟塘年久失修,堤坏坝损,废弃几年有余。
      谁料去年潭州雨季早到,夏秋大旱,又因无塘蓄水,良田干裂,百姓阻饥,怨声载道。

      太子奉旨南巡,途径潭州府,听闻此事,大怒,谴责知州,通判不桖民情,妄为父母官。

      为抚民心,亲自募民修缮,以广耕稼。

      “沈将军,老匹夫的事儿,还望你在太子殿下面前多美言几句。”
      说此话的姓王,从三品潭州知州,在沈行立面前自称匹夫,点头哈腰之间已然是足给了这个太子宠臣的面子。
      “穗儿,来给沈将军倒酒。”说罢,拉过身旁一华服女子,命她倒酒。
      沈行立面色冷清,推开酒杯,“王大人,您是圣上信得过的大人物,而小子莽夫一个,令千金亲自倒的这杯酒,我怎么敢咽得下去?”

      王善景道自己屈尊行事,沈行立这厮竟并不领情,他自来看不起武夫,当即就变了脸色。
      “沈行立!老夫称你一句将军,你受着也就罢了,何须讽刺再三?你可得清楚,如今是圣上与文臣共治天下。”

      沈行立大笑,直言道,“王大人,您也得清楚,不出半月,这文臣之列里恐怕就没有您了。”
      可谓是丝毫不顾及王善景的颜面。
      王善景如鲠在喉,憋红了脸道,“你!你可知得罪我,就是得罪了李丞相!”
      沈行立随即驳斥一句, “那您可知,王大人自己已经不可挽回地得罪了太子殿下!”
      王知州见沈立行如此说道,火气直冲六腑,咚地站起身来,抖着手指着沈行立,“你!”
      太子!区区不得势的太子,也不需再多费口舌,还不若多送些银钱给朝中大臣,这利益往来的复杂关系,他不信,他们不怕被拖下水。
      沈行立看着恼怒拂袖而去的王善景,单手握杯酌酒,开片哥窑小酒杯,裂纹精美,怕是比得上宫廷之物。

      夜半,长沙驿站。
      太子与沈行立各执黑白二棋。
      “行立,今日之行,可探出什么”
      “那老匹夫狡猾奸诈,几句话交代出李丞相,真当我是无脑莽夫。”
      “李丞相为官一向清廉,父皇信得过他。说来还是卫相更不得父皇之心。”

      李丞相为左相,卫相为右相,表面上看来,卫相逢着一处就要找李相麻烦,可实际是怎么样,又有谁知道?

      看太子一言说圣上信得过李相,却丝毫不言及自己。
      沈行立便了然,问道,“那殿下认为这王善景是动还是不动。”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以儆效尤。”只见太子张蘅眼里闪过狠厉,说出四字。
      如今朝廷中关系错综复杂,若有人保住王善景,那就顺藤摸瓜。若无人保,这王善景,不知会不会玉石俱焚呢?
      “不过。”太子顿了顿,交代沈行立。
      “行立,还有一事需你亲自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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