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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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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舒闲浑身舒坦,他架打了,人爽过了,还没进局子。
就是那些没卖出去的临期礼盒遭了殃,全成了稀巴烂的废品。
胖子带着人压着那几个黄毛走了,走前还贴心地收拾了下战场,又关心了下陶舒闲和戴茂沙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去医院。
脸肿了一半的戴茂沙:“不用。”
艹,疼死了。
陶舒闲也摆摆手,表示无妨,他确实没事,都是他打别人。
等胖子走了,陶舒闲也带着戴茂沙离开了夜市。
戴茂沙走得一瘸一拐,陶舒闲看过去,伸手扶了把:“有事吗?有事去医院,别傻了硬撑。”
戴茂沙嘿嘿傻笑,说:“我们以少敌多,竟然还赢了。”
陶舒闲哼笑:傻样。
跟着,陶舒闲手机响了,是他五哥。
陶舒闲接起,边走边道:“哥。”
陶雾川屌屌的语气:“怎么回事儿,怎么还跟人打起来了。”
陶舒闲马上表态:“不是我先动的手,我那是正当防卫。”
陶雾川:“挨揍了?”
陶舒闲学着他五哥的语气,说:“那不行,那是给雾哥你丢人。”
陶雾川在电话那头哼笑,笑完道:“都是你个臭小子。”
“你有事儿你自己不会给我打电话,让你三姐打?”
“你三姐上来就劈头盖脸弟把我骂了一顿,说我管不住我地盘儿上的人,才害她有事找你,你都没空搭理她。”
陶舒闲就笑:“不怪我啊,我好好的摆着摊儿,哪知道会被人找上麻烦。”
陶雾川:“行了。”
“这次算我的,以后不会有混混找你麻烦了。”
陶舒闲笑了笑,知道他五哥会帮他摆平,嘴甜道:“谢谢哥,哥真好。”
陶雾川:“少来。”
顿了顿,问:“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陶舒闲也怀疑刚刚那几个黄毛不是真的因为摊位的事找他麻烦,或许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但陶舒闲没提这话,装傻:“谁知道呢。”
咸鱼懒得去想是谁,也不想把事情弄复杂,反正他有他五哥罩着。
陶雾川也没多说别的什么,道了句“行吧,就这样”,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问:“你摆什么摊?卖什么?”
陶舒闲的语气无辜又天真,说:“就爸妈放家里那些你们送回来的补品礼盒什么的啊,有些临期了,我就拉出来卖。”
陶雾川直接无语:“靠,你小子!”
还挺会捡便宜啊!
顿了顿,陶雾川又乐了,说:“行吧,随你,你只要别把家卖了就行。”
陶舒闲笑着:“那不会。”
陶雾川:“行了,挂了。别在外面太晚,早点回去。”
挂了电话,陶舒闲一下迎上戴茂沙惊奇的目光。
戴茂沙:“卧槽,老大,你是在跟你家里人打电话?”
怎么?
戴茂沙:“乖得跟猫一样,喵~”
去你的。
陶舒闲笑着踢过去一脚。
陶舒闲这时候临时把他三姐忘了,等想起来他已经回了家,见他三姐也没再打电话过来,时间也晚了,便想算了,明早再回电话。
不想凌晨两点多,熟睡的陶舒闲被突然包围过来的森冷的气压包围,一下醒了。
醒来看见自己床尾站着一个黑压压的长发人影,吓得大喊一声坐起来,血压直逼天灵盖。
台灯“啪”一下响起,灯亮了,灯光照清了那道人影,赫然是他那位本该在外地的三姐陶桑。
陶舒闲:“……”
美艳清冷的女人开口:“现在能说了?”
“那幅画你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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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舒闲住的是套房,里面是房间浴室衣帽间,外面客厅、开放式吧台。
陶桑收拢身上连夜奔回家的仆仆风尘,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抻着背高雅坐下,漂亮的凤眼流转,看一身睡衣的陶舒闲趿着拖鞋从卧室出来,走去吧台,倒了杯水,转身走回来,走近,将水摆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陶桑打量陶舒闲,虽这些年见的不多、联系不多、了解不多,但陶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这个最小的弟弟和之前见的印象里的样子都不同了。
至少他刚被惊醒的时候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不耐烦,反而看见是她,放松地吐了口气,然后很老实地喊了她一声“三姐”。
那声“三姐”在陶桑听来可真是太稀奇了。
要知道印象中,她上次回家,这小兔崽子放学回家进了门,能看到她也当看不到似的无视,被爸妈说了才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姐,还叫得特别含糊囫囵,样子屌里屌气,不拿正眼瞧人,别说亲眼看见,想起来都让人头疼。
现在这副换了个面貌的样子……
“最近吃对药了?”
陶桑支着二郎腿,人靠坐沙发,看着眼前的陶舒闲,突然来了句。
又跟着轻蔑高傲道:“我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
“你也知道的,我脾气不好。”
“难保不会在看你不顺眼的时候给你几巴掌。”
陶舒闲:“……”
咸鱼叹气。
可见他过去给他三姐留下了多不好的印象。
但陶舒闲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冤枉。
他何止这一世的前十七年不讨他三姐的喜欢。
上一世,他可是还做过偷他三姐的画、且偷了不止一次这种稀巴烂的破事儿的。
他三姐说要扇他巴掌能算什么难听的话。
跟他做过的那些难看的事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
想到上一世偷画,再想到上一世差点没把他三姐活活气死的几次过往经历,陶舒闲别说殷勤地倒杯水,心里已经点了几根香给他这位大艺术家的姐姐磕上了。
不过面上,陶舒闲没任何流露,毕竟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
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好好表现努力拉进关系就是了。
所以听到陶桑说的这些难听的话,陶舒闲既没有流露尴尬,也没有生气愤怒,他老实地受了,然后绕过陶桑身后,坐去了旁边的长沙发一侧。
他这时候也没有为了姐弟关系多寒暄废话兜圈子。
他心知陶桑为什么而来,便直接解答了陶桑心里的困惑:“送给三姐的那幅画,我是在不久前一个慈善拍卖上拍到的。”
这里因为细节对陶桑不重要,直接略去了画不是他拍到而是别人送的事实。
陶桑神色严肃又高冷地凝视。
陶舒闲接着道:“我会拍下来给三姐,当然是因为我知道这画,和这幅画的原作,对三姐来说非常重要。”
陶舒闲:“家里楼梯上的那幅画,不也是她画的吗。”
陶舒闲几乎是刚说完,陶桑的神色便沉了下去:“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能知道什么?谁告诉你的?”
陶桑这时候想了很多,甚至想到是不是有她的对手仇家已经摸到了她的底细找到了她家里,想对付她,所以从家里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最小弟弟下手。
陶桑脑中飞速运转。
却不想陶舒闲神情放松又安分无辜地耸肩道了句:“你自己跟我说的啊。”
“还记得么,今年暑假的时候,你回来那次,大晚上不睡觉,拎了瓶酒站在楼梯那儿对着画一边灌一边哭。”
“后来我送你回房间的,你当时醉得一塌糊涂,就把什么事都跟我说了。”
陶桑:“……?”
陶桑懵了下,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回忆起来,想到今年暑假的时候自己回来那几天,确实有一天晚上因思念之心太重,边喝着酒边对着画哭,和陶舒闲说的一字不差,心里突突一跳的同时,人尬得定在了沙发上。
陶桑一时有些羞恼,瞪陶舒闲:“你胡说什么?”
陶舒闲无辜又清澈的眸光看过去,说的却是:“姐,‘蓝湾’就是你以前最好的那个朋友是吗。”
“我还有印象,记得我小的时候,你带她回来,她还给我买过新年礼物,你们……”
“够了!”
陶桑豁然起身,美丽清冷的面孔因情绪而染上阴霾和扭曲。
她吼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你最近是不是接触了外面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那些人告诉你跟你说的?!”
“你知不知道那些接近你的人通通不怀好意?!”
陶舒闲跟着起身:“姐,你冷静点。”
“没人接近我,也不是别人跟我说的。”
“真的是你喝醉的那天自己跟我说的,我没骗你。”
才怪。
是骗了。
但今天的骗没有任何目的和不怀好意,只是想合理化自己知情的一些事的原因。
不然他要怎么解释他知道‘蓝湾’,还知道‘蓝湾’是他三姐的好友兼朦胧初恋?
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重生过吧。
陶桑这时的情绪却不妙,似乎是被点着了脾气,上前就要动手收拾陶舒闲。
陶舒闲赶忙躲开,跟陶桑围着沙发来回兜着圈子,边兜边道:“姐,姐,你冷静点。”
“我知道你听见有人当你的面提蓝湾这个名字你很生气。”
“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真的。”
“你冷静点。”
“别打我,别打。”
“姐。”
“对了,我知道是谁害死了蓝湾姐。”
陶桑也绕着沙发,想去逮人,逮到了好好收拾一通,让他在这儿胡说八道。
“住嘴!”
“蓝湾这两个字也是你能提的!”
还蓝湾姐?
“你也配叫她姐姐?”
“过来!”
“看我今天不打断你两条腿!”
陶舒闲:“我真知道!”
陶桑:“你知道个屁!”
陶舒闲脱口而出:“蓝湾姐自杀是因为情伤对吗。”
“我知道当时抛弃她的那个男人是谁!”
陶桑一下定住。
陶舒闲因为躲得急,停下后气都开始喘。
就这么边喘边站在沙发后看着陶桑的神色,陶舒闲等着,等他三姐后面的反应。
只见陶桑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沉到了底,美丽清冷的面庞染上阴鸷,下颌也绷紧起来。
她不再顾及别的,情绪似乎也得到了收拢。
她一动不动地凝视陶舒闲,字眼几乎是从牙缝指尖挤出来的,带着旁人可以察觉的憎恶与恨意:“谁?”
同一时间,浅淡酒吧。
刚忙完店里生意的陶雾川晃着胳膊转着脖子地进了酒吧的地下停车场。
这个点正是吧里人满、生意最好的时候,停车场停满了车,但又没有人,空荡荡的,走路都有脚步声。
陶雾川就这么踩着自己的脚步声的回声来到了地库一角,抬眸看去,这个被墙和车围着的角落站了不少人,地上还跪了几个,全是黄毛。
见他来了,站着的几个小弟忙喊:“雾哥。”
“嗯。”
陶雾川懒懒地走过去。
走近了,径直从一个小弟手里接过根棍子,什么都没说,走向其中一个黄毛,一走近,抬手就是一棍子招呼了下去,直接把黄毛抡到了地上。
陶雾川则在抡完这一棍子之后呸地一口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满脸不爽地看着地上的黄毛道:“动人动到老子头上,胆儿挺肥啊。”
还害他被三姐骂。
陶雾川跟着侧头,问围着的小弟:“招了吗。”
他倒要看看,谁不要命了,敢招呼混混动他的弟弟,还害得他被三姐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