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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划冰 ...

  •   那天之后她们的关系更好了。回到学校里,严蓝被大家簇拥着嘘寒问暖,有人认出她校服上有莫离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很震惊,姐妹你怎么了?!大佬的校服?!!是被迫的吗?!!!严蓝只是微微一笑,用好的胳膊戳了一下一边装作没在听的莫离,说:

      “我写的。”

      周围一片震撼的叫声。上课铃响后,莫离悄悄靠过来,损她:“撒谎都不打草稿。”严蓝厚脸皮地回答:“那我的校服你也写嘛。”

      期中的大榜出来了,莫离发挥正常,严蓝看着自己的排名皱起了眉,搞砸了,比自己预估的低了不少,老师见她上课很认真作业更认真,这个成绩都找她约谈了。哎呀,没办法啦,谁第一次试探能百分百试准啊。

      不过学校的日子还是很高兴的,作业和笔记有莫离手抄,自己的左手总是在她奋笔疾书两份作业的时候握住她的左手,而她总是会用拇指摸一摸自己当作回应。
      比家里更让她留恋。嗯,那天回到家,班任已经打过电话了,严国伦暴跳如雷,她磨破嘴皮子才让他不找去学校的,一口咬死自己是被卷进去误伤的,医药费都是打人方出的,而且认错态度很好,战火就很快转移到了丁雅那边。妈妈的临时工作到了丢失的边缘,爸爸很快把怒气朝她发泄,很没道理地指责她如果多顾家孩子就不会伤成这样了。

      妈妈当然不服气,她很讨厌爸爸这样表现出只有他自己爱孩子的样子,争吵逐渐变成了翻旧账,劝架无果的严蓝只能回屋去睡觉。生活的骤然改变给了他们太多压力了,一直积攒着发泄不出来,突然有了一颗火星,就爆炸了。

      严蓝那天少见地没有迟到,兴许是睡得越晚醒得越早定律吧,她急着想见莫离,只有看到她平静的双眼自己的心情才能平复下来。

      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朋友吗?她心里明明白白,自己占据了天时地利,因为离离从来没有过闺蜜,从来没被女孩儿保护过,也许甚至都分不清友情与爱情的区别,她的突然到来也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就这么占据到了她心里的位置。严蓝复杂地想。当然也不会有人告诉莫离闺蜜之间也不会每天一有空就牵手的。

      她忽然搞不懂自己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可能的人给的意料之外的爱吗?......或许吧。

      离离的生活也回到了从前,又不是从前,她还是一个人回家,下雨时纪琰才会来接送。听她说这一回鸡眼不再像对待傻小子一样对待她了,总是避免独处的时间,天一黑就会自觉滚出家门,甚至小卧室也再没住过。

      他又不傻。严蓝想起自己删掉的那条通话记录,也许纪琰真的把她当男生看待,不过身边的异性有一个算一个都滚远点儿为好。

      严蓝的生活就没那么舒坦了,父母那一次的争吵似乎让他们找到了发泄压力的途径,频率越来越频繁,到期末的时候已经发展到了不能见面,一见面说三句话不到就能吵起来。蓝蓝不得已把锅碗瓢盆都收好,以免口头争吵升级成武力交锋。

      她唯一的慰藉就是离离了。拆线换药都是她陪着,最大的进步是可以接受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了,呜呜呜这才是女孩子之间相处的正常模式啊!而且莫离,也不是那种广义上的不会说话,她对待她心里的外人和亲近的人完全是两种态度。
      俗称看人下菜碟儿。

      班长在那忙着发作业她从来不带看一眼的,自己一只手捧了半个班不到的本儿她都要过来分一半儿,而且废话多了,学霸竟然会说这么多废话,震撼人心,流眼泪了。小到吃饭了吗大到胳膊还疼吗,内敛到体育课跑步护在伤臂那一边张扬到怒怼不满的体育委员。

      本来严蓝还打算着通过自己让莫离和班里同学的关系好一点儿,结果真是背道而驰,嗯也不能算背道吧,就是本来是北方的疏远现在变成了东偏南三十度的疏远。

      她们还总会去对方家吃晚饭,跟纪琰斗嘴。偶尔还会接到平川警官的电话,跟她闲聊天儿。

      之后打架的原因找到了,那个领头的男生是李鸣宇的男友,以为她和莫离关系很好,恶向胆边生,冲冠一怒为红颜......教导主任说你们快他妈的毕业滚蛋吧。
      最终她们俩逃过了所有的处分。后来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怎样,李鸣宇再没送过任何零食,也没有再出现,就算送东西莫离也不会再接了。

      她不再收任何女孩儿送的东西,包括作业,得亏她不是课代表,不然送到老师那儿的就他妈只有严蓝莫离俩人的作业了。

      莫离对待她喜欢的人的态度真是不一样啊,太不一样了。严蓝和周围的人聊天随口说的话她都记得,上课观察到嘴唇有些干了会跑到卖店给她买水喝,而且,最诡异的是,书包里常备卫生巾。
      这玩意以前都不放几个卫生巾在身边救急的吗?!这么糙的?!忽然有些理解了纪琰热衷于叫她臭小子的原因。

      说起来很怪但是很贴切,就跟流浪狗有家了一摸一样。

      另外,离离是真的越来越了解她了,透过表面看本质的那种理解。原来种种人情世故她都很明白,只是不愿意,或者说不屑于去做。从来就没有她讨好别人的份儿,严蓝是个例外。

      期末前莫离拉着她说:“不要故意地做错题了,发挥出你的水平。”

      严蓝只是摇头:“我和大家的关系不足以我想干什么干什么。”

      “为什么要在乎他们呢?”她说过无数遍这句话,“你没必要讨好别人,没必要。”

      “你还记得你说过羡慕我吗?”蓝蓝戳戳她的脸蛋儿,差点被咬了手指头,“其实我才是羡慕你呀~宝贝儿。”

      话题又进行到了死角,莫离叹气,说:“我们改天再讨论这个问题。我想问,你放假要回老家吗?”

      蓝蓝想了想,点点头。

      “那你老家有电话吗?”

      “怎么?还没分别就想我了吗?”

      “我预测肯定会打很多个电话。”

      她们胳膊挽着胳膊,在操场闲逛,天空中的雪花越飘越大,有同学兴奋地说今年的雪可能会没过膝盖,被别人一句推雪车就浇灭了幻想,严蓝已经过了喜欢玩儿雪的年纪了,而且农村并没有统一除雪的东西,她更喜欢玩儿玻璃上的冰。

      她话很多讲着小时候舔冰块的事,一般莫离都会认真地听,偶尔插一点儿话,这次她一句话都没说。严蓝很疑惑,她是嫌我烦了吗?!撅起嘴巴搂着腰向她倒去,两人都踉跄了好几步,离离的表情让她把“嘤嘤嘤”都咽了回去:

      “怎么了离离?”

      “......我父母和弟弟要回来了。”

      啊那你......应该高兴啊。这是原本对话的回答范本,蓝蓝知道她的家人很久都没回来了,前阵子打架受伤也只是打了电话。她还记得离离的妈妈哭得很惨,但还是不得不很快挂断了电话,努力工作。“他们没办法”?这种话蓝蓝说不出来,只能难过地给她重新围了围巾,柔声地安慰:“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的,甚至,你不介意的话,还可以来我家住,不远的,客运站有大巴车。”
      她还报出了自己老家村庄的名字,莫离会记住的,也许不会真的来,但给她一个退路,心里会好受很多。

      期末考试严蓝的操作还算正常,到了班里中上游,表现得中规中矩,而莫离持冷漠态度。

      好舍不得她啊。蓝蓝还是得回家了,上车的前一天拉着她的离离压马路压了好久,直到俩人的羽绒服和手套都无法再抵御北方的严寒,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唯有在莫离面前,她才能任性一会儿。回到了家,她就是懂事的女儿。这次回老家父母的关系暂时缓和,因为有更大的问题出现了,他们不得不以后再彼此争吵,先得跟亲戚吵一吵。

      是这样的,搬离村子的时候土地租给了严国伦唯一的弟弟,连同屋子也一起托付,他们兄弟商量好了只要房子好好的地就白给严国胜种,收成一概与大哥无关,赚多少钱都是你的。

      但是在他们回到老家的时候,房子里的暖气已经冻坏了,水管都不行了。严国伦非常生气地找弟弟质问,又撞见了他和老爷子说大哥已经是城里人了以后地就不用分他那份儿了。冲突在小年儿那天,奶奶先给了蓝蓝螃蟹后给了她叔叔家的哥哥弟弟,严国胜的妻子暴起,骂她的儿子,指桑骂槐地说婆婆偏心。

      严国伦听不下去,让弟妹大过年的别骂孩子,严国胜插嘴,本来弟弟年纪小,就该先给他,话里有话,你一句我一句就演变成了争吵。

      严蓝没办法,只能领着堂哥堂弟去别的屋子里接着玩儿扑克,缓和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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