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情定三生-于心有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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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巧啊，迟少爷。”程铎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拼命地眨巴眼睛，希望迟瑞能从他无辜的大眼睛里，明白他只是个打酱油的跑堂伙计，可迟瑞一个余光都没赏给他。
想哭！今早碰见个算命的说城东南今夜大凶，他还不信邪，为了他老板信里说的几大洋跑腿费，屁颠屁颠赶过来。现在他后悔得只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子！
现在好了！月黑风高的，他和他的便宜老板摔在地上，还是这么个暧昧的姿势，被迟瑞抓包就算了，这小老板还就这么傻坐在那，张着嘴愣神，是要从迟瑞脸上瞧出朵花来吗？
“是很巧，”迟瑞冷笑一声，从阴影里缓缓走出，居高临下地盯着二人，声音冷硬得像寒冬的冰碴，“该坐在轮椅上的人活蹦乱跳，该呆在牢里的人在这打情骂俏，二位真是好兴致。”
潇潇吃了一惊，转头问程铎：“你被关进牢里了？”
程铎两眼一黑，只想直接昏死在这里。
不是，大姐，这是重点吗？没看见这位大少爷吃飞醋吃到要双眼喷火了吗？
他刚想解释两句，就感到身上一轻——迟瑞像拎小鸡仔似的把潇潇提起来，又一个反手狠狠甩到墙上，下手之重，连他都忍不住龇了下牙。
“所以这一切，又是你的计划？嗯？”不给潇潇逃跑的机会，迟瑞直接倾身过去，毫不怜香惜玉地捏住她的脸颊，又钳制住她的双手，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与他对视，“装病，买通医生？把我迟府的人迷晕？好玩吗，肖老板？”
肖老板？他从来没这么叫过她。
见潇潇不回答，迟瑞又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低吼道：“回答我！”
“……嘶，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潇潇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含了泪花的杏眼幽怨地盯着迟瑞，就像反倒是迟瑞对不起她似的。
“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招对我没用。”说是这么说，可手上的力道还是放松了些，“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说服金城有名的神医，来帮你圆这个谎？又是哪来的药品，把大蓉迷晕在床上？”
“我，我也就给了神医一张年费会员卡……”
“……什么卡？”
潇潇瞟了一眼一脸懵的迟瑞，总有种带坏纯洁小朋友的罪恶感，“就，就下次他去暖阁玩的时候，给他五折优惠。那天我说了之后，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哈，哈哈哈哈——”迟瑞愣了一会，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摇头，钳制她的两只手也慢慢松开，潇潇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这很好笑吗？
可下一秒，迟瑞倏地神情一凛，只听见短促的一声“咔——”，解开了保险栓的枪就这么抵上了她的喉咙。
“是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肖老板是做皮肉生意的，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哪能轻易相信呢？”迟瑞额角的青筋暴起，有些失控地说，“可我还是愚蠢地信了……才有了这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被你戏耍！”
迟瑞粗糙的指尖摩挲起女孩的嘴唇，深暗眼神的眼神跟着手指划过她的嘴角，“既然如此，肖老板，我很好奇，作为暖阁之主，多少钱才能买你的，一、夜、春、宵？”
“你——！渣男！恶心！”
“我恶心？”迟瑞咬牙切齿，怒极反笑，“到底是谁恶心？我原以为你接下你表亲的生意只是被逼无奈，没想到你竟还乐在其中！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逼良为娼，满口谎言，整日和地痞流氓厮混，为了钱连脸面都不要——”
“啪——！”随着这清脆的一声，迟瑞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一旁的程铎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了半天都没能合上。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他这便宜老板可真是女中豪杰，枪都抵脖子上了还敢甩人家耳光！他下意识地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未来的职业发展产生了极度的担忧。
这一巴掌其实声音大，打得却不重。不过事出突然，不仅是迟瑞和程铎震惊地反应不过来，潇潇自己也被此等猛女行为吓坏了，腿肚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妈妈呀，她干啥了都！
“团子，团子？？”她哆嗦着呼唤系统，“有没有什么道具可以瞬间逃跑？多少健康值我都出！不然我感觉我会立刻曝尸街头。”
“……很抱歉，没有。”系统沉默了两秒才幽幽地回复，“也许你可以装晕倒，或者假装被鬼附身了。”
“好吧，那我晕倒的话，迟瑞会放过我吗？”
“……不会，但能死得优雅一点。”
“……”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开枪！”迟瑞终于回过神来，他明显是气坏了，一字一句都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大可以把你一枪崩了，把你的尸首送到督军府去！再随便想个由头，把你在乎的那些人，一个一个送上断头台！”
都说人到绝境，潜力无穷，潇潇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眼泪啪嗒啪嗒砸下来，“迟瑞，你是大少爷，是男人，自然瞧不起活在泥里的女人。可你知不知道，暖阁里收留的姑娘，有多少是为了入殓家人，自愿卖身，有多少是从人贩子那里逃出来，无处可去？是，她们是做皮肉生意，可不做又能如何呢？在当今乱世，难道等着活活饿死，被土匪抓去，还是等着被程二那种混球在后院里活活折磨致死呢？在暖阁，我至少能保证她们的安全，保证她们好好活着，至于接不接活，想不想留在这，我从来不插手。”
“我不是慈善家，不是谁惨我就有义务接济谁。有钱赚我自然高兴，没有生意我也不强求。至于上次翠……沈凌雪的事，我的确做得过了，我向你道歉。我当时只当你和那程二是一伙的，想好好敲你二人一笔，如果最后你不出价，我也万万不会为难于她。”
“至于程子和三哥，也许你觉得他们是地痞，是流氓，可没有他们护着，我早被杀了七八百回了，哪还有命跟你在这说话。”
说到最后，潇潇也真情实感地感到委屈，小脸一垮，眼睛里的金豆豆像不要钱似的掉。
迟瑞怎么可以用如此过分的话语来指责她，他都不知道她这一步一步走得是如何艰难，为了完成任务，每一天都像在刀尖上舔血。
迟瑞的眸子闪了闪，似有所触动，两人对望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过了一会，枪口从她的喉咙挪开，又缓缓停在锁骨下方。
“那这里呢？你有心吗？”迟瑞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要是这般厉害，这般伟大，昨日又何必与我虚情假意，写那劳什子计划来哄骗我？你难道不是仗着我对你有情，不愿对你动手，才这么大胆地行事吗？”
“我……”女孩的嘴唇嗫嚅半晌，还是没说出话来。
“刚刚还能言善辩，怎么突然说不出话了？”似是猜到了她的反应，迟瑞自嘲地哂笑一声，“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你的一言一行，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也许我第一眼没能看出来，但不代表我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我也是个生意人，潇潇。算计别人的时候会是什么眼神，我再清楚不过了。你每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都只当你是爱玩，不和你计较。”
“但这一次，你不该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
潇潇咬住下唇，无数的念头在这一刻涌上来。在异世界如浮萍般的漂沉中，竟有这样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关心，即使看破了她耍小聪明的手段，也毫无怨言地陪她把这出戏演到最后。
她有心吗？
——是有的啊！
可正是因为她有这颗心，才不敢给迟瑞任何的承诺，不敢承诺感情，不敢做出回应，她宁愿做个恶人，去干坏事，也不想在感情日渐浓烈时，悄无声息地结束任务走掉。
系统可以帮她忘记情感，进入下一个世界，可迟瑞不能。
她不愿想，如果自己真的这么一走了之，迟瑞要如何在失去爱人的世界里，度过漫长的一生。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迟瑞，放我们走吧。”潇潇突然说。
“你们？”迟瑞像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原本柔和下来的神情又重新冷硬了起来，“阿四！把她给我带回去，把厢房给我围严实了，她要是敢跑，就给我捆起来！”
潇潇这才发现，远远的街角早已站了乌泱泱一群人，阿四站在最前面，尴尬地眼观鼻鼻观心。
“至于这个人，”他冷冷地剜了一眼在一旁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程铎，“给我好生护着，送回督军府。顺便帮我提醒提醒那位副官，狱里的耗子洞该好好补补了！”
“你——！”潇潇气不打一出来，“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我又不是你的货，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凭你现在是杀我夫人的嫌犯，这够不够？”
潇潇被哽了一下，只能瞪着个大眼睛表示自己的不满。如果愤怒有实质的话，她都能把这个霸权主义的男人戳上十几个窟窿眼！
呸！亏她刚刚还为这人的深情感动了一下！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情定三生-于心有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