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星辰闪耀》路西与

54、高考

　　季时暖一直都知道江屿向来是一个不喜欢好好说话的人，但是她没有料到江屿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种话，简直让她非常地想要把他打死。
　　季时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道：“江屿，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做个人吧你。”

　　江屿看见季时暖羞恼的神色，知道季时暖这是害羞了，微微一笑，“好好好，我闭嘴，行了吧？不过暖暖，今天的这个成人礼，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江屿的话说的没错，今天如果不是她，也许季父还不一定能回来，她也不一定能在今天看见季父，也许若干年后回想起来，会觉得这是她一生之中莫大的遗憾。甚至会因为这件事情，怨上季父和季墨初。

　　“感谢你是得感谢你，但是怎么感谢你得是我说了算。而且江屿，下个星期就要高考了，不如你等一等，高考之后我肯定好好感谢你，怎么样？”

　　江屿听着季时暖把“好好”那两个字加重了，就知道她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但是又不好忤逆自己媳妇的意思，只好暂时先答应下来。

　　“那行吧，季时暖你可要记得啊，你要是敢给我忘记了，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好了。”

　　“哦。”

　　成人礼的这件事情很快过去了，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复习，丝毫不清楚平城的豪门世家因为季父都回归掀起了多大的波澜，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叶家。

　　叶琛看着自己手下收集到的的信息，青筋凸起，眉头紧皱，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让来的人离开。

　　叶琛看着自己办公桌上面的照片，叹了口气，“季时暖，看来江屿是对的，我和你注定只能成为敌人。但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要是你的父亲不回到平城，我也许还可以骗自己说我们还有可能性，但是他回来了，就打破了我的一切幻想。”

　　“季时暖，对不起，我们注定只能站在对立面。还有，我这个人真的挺自私的。因为就算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你和江屿在一起。”

　　叶琛看了看身边的助理，说道：“走吧，回叶家，开家族会议。”

　　高考前的几个晚上，季时暖已经没有复习的想法了，就一个人去了学校的天台上，看着熟悉的校园，想到自己还有五天的时间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生出一些不舍来。

　　最开始她对于四中这个学校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她在这个学校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被污蔑、被网暴、被指责、被追捧，那些过往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这一瞬间突然都变得很是清晰起来。

　　他们曾经不被期待过，但是她们想要去到最远的地方，即使我们身处黑暗，但是依旧带不走对于梦想的渴望。成长总是要伴随眼泪，才可以去享受胜利的滋味。不要因为身处黑暗，就不去向往光明，终有一天我们可以去到光明。

　　来到天台的时候，她带了一瓶果酒，自己倒了三杯，然后一杯一杯地往地上倒。

　　“第一杯酒，敬叶子睿。如果没有她的煽动，我也许还是那个天真的季时暖，没有她我成为不了今天的季时暖。”

　　“第二杯酒，敬叶琛、敬叶家。如果不是叶琛的帮助，我的抑郁症好不了，这一点我必须得谢谢他。但是要是没有叶家，我不会失去母亲，也不会常年见不到父亲，在这一点上面，我永不原谅。”

　　“第三杯酒，敬江屿、敬我自己。因为一时的惊鸿一瞥，我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但是我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果，我谢谢他的守候、也谢谢自己的坚持。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今天的我和他依旧成为不了我们。”

　　季时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到身后似乎有人经过，转过去看了一眼，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江屿，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暖暖，你不去复习，一个人跑到天台上玩什么呢？”

　　“切，江屿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有什么立场说我？哦对了，江屿说说吧，你刚刚在这里偷看了多久？”

　　江屿清咳了一下，这种被人当面抓包的感觉真的不是特别好，“那什么，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我只是路过而已。”

　　“嗯，是路过。跟着我一路路过到这里，我说的对吗，屿哥，嗯？”

　　江屿：……

　　有些人现在就是知道自己不会把她怎么样，越来越有恃无恐了，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季时暖看着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就和江屿一起回到了教室里，看见李钊生气的模样，调侃地说道：“李老师，怎么站在门口守株待兔吗？”

　　李钊看见季时暖和江屿手牵着手一起站在门口，冷笑地看着他们，“你们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季时暖你现在还是四中的学生，你就这么不尊师重道吗？”

　　“李老师，叫你一声老师是表示尊重。不过我觉得，你大约配不上我的尊重。既然你这么想要和叶琛搞在一起，那就尽管去我们绝对不拦着。叶家的天应该也快变了，我倒想知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被叶琛放弃。”

　　“季时暖，你闭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在高考前给你定一个处分？”

　　“哦这样啊，那你可以试一试。看看到底是你李钊厉害，还是江屿这个四中太子爷的分量大。”

　　李钊听见季时暖的话，想要反驳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因为季时暖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理。她在这个学校待了这么久又怎么样，比不上江屿的身份，因为没有会愿意为了她而赌上得罪江家太子爷的风险。

　　“李钊，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什么公平的事情。我和江屿的出身就是可以决定一切，那再不满意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李钊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反驳的话，却可悲地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因为她清楚地认识到季时暖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她根本就是无能无力的，只要季时暖和江屿想，哪怕今天她失去在四中的一切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说，季时暖。你和江屿终于看不下去我的所作所为了，打算要在高考之前除去我这个眼中钉了，对不对？”

　　季时暖看了李钊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李钊，你放心我可不是你，我还没有无聊到那个地步。不管你和叶琛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我都不会把你怎么样，好歹你也是我两年多班主任。但是，你要是有了不应该有的心思，动了不应该动的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这番话，季时暖直接牵着江屿的手回到了座位上，旁边的同学也没有说什么。

　　少了很多八卦的声音，江屿似乎反倒不是特别习惯了，四处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江屿，你不好好看书，到处看什么呢？”

　　“我觉得很奇怪啊？平时一般都会有人来问我们的，为什么今天没有一个人问啊？”

　　季时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大哥，麻烦你看一下墙上的高考倒计时好吗？谁现在有空来管这些事情？八卦重要还是高考重要啊？他们不至于连这两个哪个重要都不知道吧？”

　　江屿听了季时暖的话之后，瞅了一眼墙上的倒计时，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距离高考还有1天。

　　还有一天的时间就是高考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个精力来八卦呢？毕竟八卦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去做都是可以的，但是人生只有一次，一旦失去了也许就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也许我们就不会再重来了。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季时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一直睡不着觉，于是就穿上睡衣独自上了宿舍楼上的天台。

　　她本来以为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很意外地看见了江屿也在那里。

　　“屿哥，你怎么在这儿？你也睡不着吗？”

　　“原来宿舍楼上的天台是连通的，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暖暖，你很紧张吗？现在还不去睡觉？”

　　“紧张？不是，但是我就是睡不着。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不去睡觉呢？”

　　江屿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微微地笑了笑，在这个高考前的夜晚，在夜灯微弱的光地照耀下，季时暖时隔多年再一次看见了那样的笑容，干净而又美好的笑容，就像他们初见时的那样。

　　“屿哥，你这样的笑容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

　　“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

　　“忘记？怎么可能会忘记？那是我最怀念的时候，是我曾经无数次想要回去的时候，是我们最为美好的记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季时暖，这样的话你应该不会失眠了吧？回去吧，你屿哥也要回去睡觉了。对了，关于我为什么睡不着，那是因为我想要和你在一个学校，所以有点焦虑而已。但是，现在我觉得似乎没有焦虑的必要，因为不管你选择什么大学，我都一定会跟着你一起的。”

　　季时暖听见江屿的话，微微怔住了，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朝着江屿挥了挥手，回到了宿舍。

　　她躺在宿舍的床上，又想到江屿最后所说的话，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只要是江屿想要去到地方，她都想要和他一起。江屿，我们一定会得偿所愿的，一定！

　　高考当天，季时暖被学校送到了二中门口，看见季父和季墨初站在了学校门口，有些意外，她兴奋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爸爸，哥哥，你们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因为公司忙，不会出现呢！”

　　季父看着季时暖撒娇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你呀你，我们要是不来，这高考完之后还不让你给闹翻天？再说了，高考生每个人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我们怎么可能回不来呢？”

　　“那还差不多！好了，哥哥，我不跟你们说了，要进去了。”

　　“行吧，记得要仔细啊，小心一些。”

　　“知道了。”

　　季时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后淹没在人群中。

　　“请监考员组织考生进入考场，请考生自己的考场门口自觉排队，有秩序地进入考场。”

　　很快就是安检的时候，比起之前的诊断性考试，高考的安保水平还是非常严格的，不得不说不愧是高考。

　　两天的高考很快就过去了，季时暖看着监考老师收走自己手中的试卷，突然有些感慨，十二年的寒窗苦读就为了这一天，而从今以后山高水长，他们也不一定会有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两年的同学生涯，在这一刻转瞬即逝，原来，我们最后的归途只是陌路而已。

　　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季时暖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所影响，突然生出这些感慨，就在她还想要继续想下去的时候，江屿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暖暖，不管以后会不会有人离开，你要记住一件事情：江屿，永远会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记住了吗，别胡思乱想了，嗯？”

　　“我知道了。江屿，我们走吧，不是要班级聚餐吗？最后一次，我们还是去吧。毕竟，以后可能就没有来的机会了。”

　　走出二中的门口，看见江辰和慕芷溪的身影，江屿问了句：“江辰，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去？告诉我一声呗？”

　　江辰警惕地看着江屿，狐疑地说道：“大哥，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和你一起回去而已。”

　　“不必了，你还是自己回去吧。都毕业了，你也没必要再压着自己了吧？”

　　江屿的性格从来不是这样温柔的，他只是为了季时暖把自己狠戾的一面起来了而已，但他的骨子里还是那样的人。

　　其实，最了解江屿的人不是季时暖，而是他这个天天和自己作对的弟弟。是啊，不用再压抑自己了，但是他不确定季时暖会不会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大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季时暖喜欢的，从来都只是你这个人而已。只要那个人是你就行了，不是吗？”

　　是啊，只要那个人是我，她就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