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栗子糖酥

8、第 8 章

　　秦远山女儿清清的满月宴如期而至。

　　尽管拿到请柬之时说自己没空，但到了这日易觉明还是抽出时间专程来到秦家府邸。

　　秦远山虽说人缘不错，但这回清清的满月宴只请了自家父母，与几位密友，且秦远山那位在宫中为妃的妹妹也专程出宫来为自己这位小侄女庆生。

　　秦家家主是当今的刑部尚书，而此时此刻，这位往常古板严肃的秦尚书的面庞上也带上了一点笑容，在秦尚书的身侧，秦远山之母，一品诰命的秦夫人也端坐在主位上，端庄秀丽的眉目间也是一派隐藏不住的喜色。

　　而在秦家家主与秦夫人身侧，坐着一名容貌秀丽，气质清贵的女子，这位女子便是秦远山的妹妹秦婉琬，在几年前入宫，是宫中的琬妃娘娘。

　　这场宴席的主角清清躺在襁褓之中，被秦远山的妻子钟岁雪抱在怀里，而秦远山看着认真哄孩子的钟岁雪，目光温柔得能化成水。

　　易觉明：“...啧。”

　　易觉明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草草扫视四周，目光忽地楞在一处。

　　没想到虞霄也在这，位置还与他坐的那么近。

　　虞霄穿着一身深紫色长衫，袖扣领口隐有云纹，衬得他的面容愈发俊秀。

　　看着虞霄的眉眼，易觉明莫名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还没等他咂摸出个滋味来，就见虞霄抬起头，冲着某处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带了点腼腆的笑容。

　　易觉明顺着虞霄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位坐在邻桌的琬妃娘娘也冲着虞霄露出了一个微笑，甚至还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

　　两人的互动转瞬即逝，虞霄和琬妃很快便各自收回了视线，而下一刻，虞霄极其敏锐地侧过头，对上的易觉明的目光。

　　不知为何，在碰上易觉明的视线之后，虞霄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但下一刻，或许是因为前些天那本在易觉明手中的书册，虞霄的面色带了点局促。他只对着易觉明点了点头，便将视线挪到了桌上的菜品上，不知是在研究食材还是单纯发呆。

　　宴会开局了片刻，秦远山招呼完客人，来到易觉明身边：“怎么样觉明兄，饭菜可合口味？”

　　易觉明点了点头：“不错。”

　　易觉明斟酌了片刻，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过为何请了虞霄？我记得你和他的关系并不如此亲近。”

　　秦远山一愣，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与他关系不好？”

　　易觉明：“倒也不是...”

　　“是我邀请虞霄的。”

　　一道温婉的女声从二人身后传来，易觉明回过头，见那位婉妃娘娘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笑眯眯地答话。

　　随着秦婉琬的走动，一阵极其清浅的花香飘到了易觉明的鼻子里，他皱了皱眉，莫名感觉这味道有些熟悉。

　　秦远山摊了摊手，向着易觉明解释道：“是我妹妹邀请他的。”

　　看着易觉明带了点疑惑的表情，秦婉琬解释道：“上回出宫游玩之时，遇见一名匪徒，虞统领救了我一命，这场宴席正好作为答谢。”

　　在回到京城不久，虞霄就被正德皇帝亲命为御林军统帅，也负责宫妃的安全。

　　秦远山：“婉琬，你这也太任性了。”他随即看向在圆桌对面的虞霄，“多谢虞统领搭救我妹妹的性命，日后要是秦某能帮得上忙的，请尽管开口。”

　　听了秦远山的声音，正在与一只山竹做斗争的虞霄抬起头，目光里的茫然与心虚一闪而逝：“这都是虞某的职责所在，秦大人不必挂怀。”

　　秦远山说这话的时候心思早已飘到了自家妻女的身上，自然是没察觉到虞霄那点细微的情绪转变，但易觉明却察觉到了。

　　...

　　待到宴席结束，宾客散去，易觉明叫住了虞霄，将一个深蓝色打底，有着暗金色纹路的礼盒递给了易觉明。

　　最后易觉明还是选了玉如意做谢礼，虽说没什么新意，但也不会出什么差错，这就足够了。

　　易觉明：“多谢虞大人当日相救。”

　　看着那礼盒，虞霄一愣，随即推拒道：“虞某只是路过，顺手搭救罢了，易大人不必如此。”

　　易觉明坚持道：“只是一点心意，虞大人还是收下吧。”

　　见易觉明坚持，虞霄也不好再拒绝，只收下了那礼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易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易觉明正准备点头，却一时间愣住了——虞霄从他的手上接过礼盒之时，随着他带起的微风，一股淡淡的花香钻进了易觉明的鼻中。

　　虽说易觉明对香料不太敏感，但这花香他刚刚才闻过，由此便轻而易举地识别了出来——虞霄身上的花香，与琬妃身上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