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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6回 临危受命 ...
【1】
吕蒙立在城头,俯视战场,但见四处烟尘激荡,看不分明。忽闻卫兵来报:“朱然将军回来了。”
“义封?”吕子明奇道。没有他的命令,朱然却擅自回来,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只见朱然缓缓登上城楼,满脸憔悴,怀中抱着一人。那人早已血肉模糊,吕蒙一时竟辨认不出。
“这是……叔朗?”他忽然瞥见剑鞘上“潜龙勿用”四个字,不禁失声。
朱然沉重地点头,目光凝滞,一言不发。
“不……不可能!”吕蒙不由自主地向后跌退,脸上再无半分血色。陆玉一惊,他第一次见吕蒙如此失态。
吕子明的眼角闪过一点泪光,他紧闭双眼,仰天长叹,久久不能平静。作为一名战士,他曾见过无数战友血溅沙场,作为三军统帅,他更是明白,面对战神军,怎么可能没有牺牲?可是,孙皎的死,还是给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冲击。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
吕蒙的思绪回到了出征前夜,孙权与他密议:“子明,此次攻取荆州,任务艰巨,你大病初愈,只怕力有不逮,我想命孙皎为副都督,与你相互扶持,共谋大计,你看如何?”
吕蒙沉吟片刻道:“恐怕不妥。当年赤壁之时,主公以火神为主,程公为副,可到了战场之上,一切决策但听周郎,这一度使得程公心生不满,二督关系不睦。所以还请主公三思,如果主公信任我,那有我一个都督就够了;如果主公觉得孙皎更有能力,那么就任他为都督,我来统领镇东军——吕蒙也绝无怨言。”
孙权慌忙笑道:“子明多虑了,孤岂是信不过你?好,吕蒙听令,即刻官复原职,江东四军十二虎臣及沿江各郡守军全部由你调遣。只是,保重身体,千万别勉强。”
吕蒙抱拳道:“谢主公。不过主公适才所虑确有道理,我想,到时若真有什么万一,我就临时任命叔朗为副督,替我总领三军,以备万全,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你想任命副督啊……这权力可不小。”孙权略一思索道,“没问题,我答应你。但话先说清楚,这个权力不是给东吴大都督,而是只给你吕子明一人。”
“是!”吕子明俯首谢恩。
自那时起,吕蒙每逢身体不适,想起尚有叔朗,便大感宽慰,可没想到,此刻他却成了江东第一员血洒荆州的大将。如果当初他不向主公抗议,如果孙皎和他一同坐镇后方,那就算吵得面红耳赤,也总胜过如今阴阳两隔。
“叔朗他,是因我而死……”吕蒙攥紧了拳头,突然转身走下城楼,吩咐道,“牵我马来。”
朱然一惊:“大都督,你要做什么?”
“关羽已经出手,身为东吴的最高战力之一,我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吕蒙眼中杀气逼人。
“可是,你的身子……”朱然欲言又止。
“不要紧。”吕蒙说得轻描淡写,可朱然却分明感到他的杀气散乱,步伐也十分沉重。
朱然缓缓放下孙皎尸身,突然从身后直扑吕蒙,喝道:“接招!”
吕蒙不及细想,本能地做出反应,二人硬对一掌。吕子明向后跌退数步,咳喘不止,朱然却纹丝不动。
“少骗人了!”朱然怒道,“你内力高我何止两倍,如今却连我一掌都接不住,还敢说……”
吕蒙忽然目露锋芒,身如疾风,冷月瞬间已吻上朱然咽喉:“刚才只是一时大意罢了,只要我愿意,杀你一招足矣。”
他面无表情,声音无比冷峻,仿佛真要置朱然于死地一般。可朱然却不为所动,凝视吕蒙,一字一句道:“你想去送死吗?你的病根本从来就没有好过,不是吗?”
吕蒙眉头一皱,这瞒天大谎,终被看破。他收起冷月,狠狠摇头,对朱然喊道:“当初说要拼上性命的人是我!现在我又怎么能若无其事地站在这儿,让你们替我去拼命呢?”
吕蒙一口气说完,正要离去,不料朱然却突然发力,抓住他的铠甲,一把按到墙上,吼道:“你少臭美了!谁他娘会替你去送命?你仔细看看这城楼下的二十万将士,大家为的是东吴,是主公,是千千万万江东父老,所以哪怕死再多的人,有再大的牺牲,这一战也一定要赢!而你呢,身为三军统帅,明明重病在身,还要逞强!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么自私?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这仗还怎么打!东吴又怎么办!你想过吗?”
吕蒙看着朱然,忽然微笑:“不是还有你吗?”
朱然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吕蒙拍着他的肩膀,肃容道:“我去前线指挥,若有不测,你来替我总领全局。”
吕子明眺望战场,只见战神军尚有十余万大军厉兵秣马,后方压阵,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不败之师。他转过头来,沉声道:“义封,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到陆逊援军过来。你知道他是谁?”
“陆议是吧?我早就知道了。虽然他是个令人不爽的家伙,但作为自己人的话,再可靠不过了。”朱然面色凝重,许久,他叹了口气,释然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想当大都督,指挥三军作战。但是现在不行,我想,我还不是关云长的对手。”
他凝视吕蒙,一脸淡定:“所以,你他娘的给我好好活下去。”
吕蒙闻言怅然,怔怔不语。朱然转身离去,又忽然停住,道:“命有很多种拼法,你知道拼命和送死是两码事?”
“我知道。”吕蒙正目送着他。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朱然看了看孙皎的尸身,缓缓道,“接下来不管有谁牺牲,哪怕是我,你都要以大局为重。”
吕蒙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他默默转过身去,把目光移向残酷的沙场,整个人立在城头,不动如山,唯那一袭白袍在萧瑟寒风中猎猎作响。
朱然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去了。
【2】
韩当义愤填膺,攻势凶猛,杀得关索连连败退。关平大讶,向关兴道:“二弟你看,四弟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嗯,我看到了。他是战场上的经验不足,第一次遇到这么顽强的敌人,重伤之下仍能搏命一击,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四弟现在有些心绪不宁,施展不开吧。”关兴嘴上说着,眼睛却一直盯住凌统那上下翻飞的对剑,不敢有丝毫懈怠。
事实的确如此,孙皎直面死亡,毫无惧色,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能让关索与死神擦肩,关索大为震撼,一时难以释怀,这才被韩当压制。
此刻,关羽已与那甘宁酣战多时,内力颇有损耗,速度也稍稍放缓,可甘宁却如同一只狂野的猛兽,不停地发起冲击,杀气如海潮汹涌,竟丝毫没有衰减的迹象。
关羽暗暗心惊,无暇旁顾,甘宁又是一个纵身,扑将上来。“当”刀戟相交,两股强大的内力碰撞在一起。关云长竟有些呼吸不畅,不想这甘兴霸如此厉害!
“别欺人太甚了!”他毕竟是当世战神,凝神运气,很快便把甘宁的杀气连同兵器一起压下去。不料甘宁竟忽然张口,狠狠向他咬过来,关羽顿觉一阵剧痛,奋力震开甘宁,右肩已是血流不止。他恼怒莫名,一生纵横天下,却从未见过这等打法。
“好!看来是时候出全力了。”关公一声令下,“全军冲锋!”
后方压阵的大军终于出动,整个荆州军陷入癫狂嗜杀的状态,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战神在一场战争中的最后命令,此令一出,全军将士一齐死战,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击溃强敌!
“终于可以放手陪你玩玩了!”关羽看着甘宁,忽然大笑,他已有数十年没有在战场上使出全力了,因为在那样的状态下,他全神贯注,而又暴怒如狂,根本无法指挥三军,更何况,自他由冲阵厮杀的将领升为需要掌控全局的统帅以来,从没有人能把他逼到如斯境地。
此时,关羽再也看不见战场上的形势,他的眼中就只有甘宁,短短一瞬间,关公须发怒张,杀气暴涨,围绕身边的那一团青气竟渐渐转为深绿色,让人不寒而栗。
“关羽,你终于沉不住气了么……”江陵城上,吕蒙看到战神军全部投入战斗,后方再无警戒,缓缓露出了一丝笑容,“叔朗,你的坚守没有白费,你的血也不会白流。”
一支穿云箭响彻长空,一队人马闻声而至,领头三员虎将乃是吕岱、宋谦、全琮,他们率精兵五万,从蜀军后方发起冲锋,顿时与前方三路大军遥相呼应,形成首尾夹攻之势。
“关云长,今日便是你的祭辰!”吕蒙冷冷说道。忽然,胸口处隐隐作痛,他咬了咬牙,并不放在心上。
吕子明挥动令旗,城下四部人马此进彼退,渐渐拉开阵势,将战神军凌厉的攻势化解开来。
“这难道是……两仪四项之阵!我曾在古书中见过相关描述,但这上古奇阵不是早已失传了吗?”陆玉惊骇不已,心道吕蒙实力之强,匪夷所思,当年能让议哥哥在他手下连折六阵,看来也并非侥幸。
陆玉杏眼圆睁,眨也不眨,欣赏这精妙绝伦的阵法,生怕看漏了其中任何一环。只见江东二十万大军调动有方,攻守自如,将两倍于己的强敌耍得如同一群无头苍蝇,团团乱转。
可不知何故,突然间,四队人马的阵形一齐停滞,变得散乱无章起来。
陆玉一惊,回头看去,却见吕蒙半跪在地,脸色惨白,嘴角沁出血来。
“大都督?”陆玉慌忙扶住他。
吕蒙说不出话,右手紧紧扒着城墙,竭力想站起身来,却忽然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3】
江陵城东,尸横遍野,战况已十分胶着。看到吕蒙突发异状,东吴三军一阵慌乱,幸亏朱然在前线及时调度,方才稳住阵脚,双方随即展开拉锯,你争我夺,惨烈空前。
关索心绪不宁,被韩当杀得不住倒退,但真正吃惊的,却是韩当,他每攻出一刀,都会被关索的内力震得浑身发麻,这少年小小年纪,内功竟已达到这般境界,如非亲自领教,他又怎能相信。
“看来叔朗真不简单,竟然能跟他大战这么久,我可不行,必须速战速决,否则非被他耗死不可。”韩当打定主意,忽然腾空而起,一招“立地开山”,势大力沉,直取关索面门。关索不敢大意,运足内力,长刀怒击。
双刃相交,“当”一声,却见韩当刀刃齐头折断,斜飞出去。好机会!关索一个踏步逼上前来,举刀欲斩。忽然,一旁关兴却大喝一声,撇下凌统,纵身跃到关索面前,一刀向后斩去。
只听“哐当”一响,关兴冷冷道:“你看仔细了。”
关索回头一看,却见关兴用大刀挑住一条铁链,链头挂着一片刀锋,另一端却是连在韩当的刀柄上。
“链子刀?”关索惊出一阵冷汗,暗叫好险——原来韩当刚才是有意断开刀刃,诱我上钩,若非二哥及时出手,自己还没砍到韩当,就已经死于这背后一刀了。
可关兴为救关索,适才奋不顾身,被凌统一剑洞穿右肩琵琶骨,顿时剧痛无比,鲜血长流。
“二哥,你不要紧吧?”关索内疚不已。
“小意思。”关兴咬着牙,凝视关索道,“你是怎么回事?凭你的眼力,会看不到这条铁链?就算看不到,难道连你的杀气也察觉不到身后异样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少年高手是死于经验不足,一时大意。给我长点记性,这里是战场,不是你小孩玩过家家的地方,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如果你心里还有哪怕一丝的迟疑,那就只有死,知道了吗?”
关索愣了愣,忽然目光坚定,肃容道:“谢了,二哥。我不会再让他们有机可乘了。”
“嗯,那就最好。”关兴将大刀抛到左手,双足一点,又向凌统扑去。
“不好意思,刚才一定让你小看了,不过现在嘛——你别想活着回去。”关索逼上前来,“炼狱屠龙斩!”
什么?这不是关云长的杀招么!韩当一惊,却见关索的速度、力量均明显提升,连杀气也显现出绝世高手的风范,韩当大感吃力,动作越发迟缓。
关兴左手运刀,岂是凌统的对手,片刻之间已呈败象,但韩当此时更是险象环生,命悬一线。凌统暗叫可惜,弃了关兴,双剑凌空飞刺,荡开关索的斩击,挡在韩当身前:“老爹,你若年轻二十岁,他必不是你的对手。现在,就让我来吧。”
“哼,我年轻二十岁他都不知道生下来没,你闪开,我能应付。”韩当气呼呼道。
凌统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又朝一旁孙韶处撅了撅嘴,道:“老爹,你要真那么体力充沛,不妨到那儿转转,这儿归我,就这么定了。”
话音刚落,凌统左右开弓,直取关索。韩当一看,孙韶力战关平近百合,处境已非常不妙,忙策马赶去:“公礼,你稍歇片刻,看我取他首级!”
孙韶筋疲力竭,更不客气:“好!韩老将军小心了!”言罢拍马后撤。
“江东鼠辈,来多少都一样!”关平抖擞精神,又与韩当战作一团。
城上碉楼中,虞翻正为吕蒙把脉,面色凝重。忽然探兵飞报:“江陵城中百姓暴动,朱统领正率严畯、朱平二位将军前去平乱。”
吕蒙点点头,示意探兵退下,局势不容乐观,事到如今,也只有兵来将挡,听天由命了。
忽然,又有一名探兵来报:“蒋钦、周泰所部正朝城东赶来,以他们的行军速度,估计一个时辰便到!”
听说如此,吕蒙心下稍安。陆玉嘤咛道:“太好了,议哥哥终于来了!”
“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虞翻冷哼一声,“他来了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乱子!”
“自以为是……”忽然门口掠过一阵疾风,屋内已多了一个人,“难道是在说我吗?”
“哥!”陆玉眼前一亮,“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马快,老蒋他们还在路上。”陆逊看见陆玉,不由一怔。
陆玉仔细一看,却见陆逊身上血迹斑斑,衣服还在滴血,讶道:“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城里有人暴动,正巧叫我撞见,便随手杀了几个领头的,现在应该已经镇压下去了。”
陆逊眉头大皱,直盯着陆玉,“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看见我不高兴么?”陆玉小嘴一撅,“我是来帮大都督的忙的。”
“胡闹!这战场上凶险万分,岂是你们……喂,既然是你把他带过来的。”陆逊一脸不悦,朝病榻上一指,“吕蒙,我三弟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要你好看!”
“哥,你别这么说,都督现在病得厉害。”陆玉急道,“再说了,这一路上都是他在保护我。”
陆逊这才注意到吕蒙四肢僵硬,脸色苍白,煞是骇人。竟然病得如此严重,难怪外面杀声震天,战况激烈,他却无暇顾及了。
陆逊大感意外:“怎么会这样?”按说逍遥散的药效能持续月余,现在理应仍有效力,怎么吕蒙的病势不见轻减,反倒似乎更重了?
“只能说你学艺不精。”虞翻冷哼道,“十年前,是你偷了我的《九州奇毒志》吧?怎么,没好好看?”
那厮若无其事道:“啊,对,是我借的,走得匆忙,忘了跟你说一声。那书平日里我是用来消遣的,随便翻翻,不知我看漏了什么?”
“书中第八卷记载了天下奇药,其中就包括天山雪莲和逍遥散。”虞翻捻须道。
陆逊点点头:“我确实有看到,怎么了?难道说……”那厮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总算记起来了?”虞翻起身踱步,“逍遥散辛烈大热,使人燥扰癫狂,而天山雪莲则是极寒之物,能解一切热毒,这两种药药性相克,岂可同时服用?你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陆逊冷冷道,“那他现在怎么样?”
虞翻神情古怪,道:“天山雪莲不愧是传说中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圣药,再加上大都督内力深厚,体格强健,性命暂时无虞,只是这两股药力在体内相互冲撞,再加上连日操劳,他现在可不好过,至于将来会如何,更不好说。”
“师兄……”陆逊叹了口气,坐到床边。
吕蒙却并不怪他,提起一口气,勉力道:“总之,你来了就好。”说罢,欣然一笑。他挣扎着想起身,陆逊忙一把扶住。
吕蒙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都督兵符,他吃力地把兵符放到陆逊手中,张了张嘴,不知想说什么,陆逊神情肃穆地看着他。
忽然,吕蒙只觉脑海一片昏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努力挣扎,可渐渐地竟连眼睛都睁不开,一头栽在陆逊怀里,朦胧中,只听到一个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心,交给我吧。”
【4】
陆逊在城墙上捡了个偏僻的角落,冷眼注视着战场,只见两军杀得正紧,数十万人搅在一起,难分难解,乱成一锅粥。
“我去,都打成这样了,还指挥个毛线!”陆逊几乎为之气结。
却见乱军之中,有两大绝世高手正在酣战,一个青衣长髯,一个虎皮披肩,正是关羽甘宁。刀起风驰云卷,戟落地裂山崩,这是神与鬼的对决,场面何其雄壮!
关云长刀法大开大合,攻势连绵不绝,犹如滔滔海潮,一浪高过一浪。甘宁更是如同猛兽一般,几乎只攻不守,以命搏命,打法之强悍匪夷所思。此时,两人身上都已伤痕累累,可发招之快,力量之强,依旧令人惊骇。
陆逊颇为吃惊,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甘宁,的确,是甘兴霸略占上风!此时,关羽也不禁纳闷起来,虽然他目前还不至于落败,可自甘宁进入癫狂状态后,实在强得近乎无敌。
“轰”的一声,关羽防御稍慢半拍,被甘宁一记冲袭击飞,摔倒在地,青龙刀几乎脱手。关氏三兄弟这才大惊失色,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怎么可能?他竟然又变快了,我全力和他交手时,起初占尽上风,可随着战斗的进行,他却变得越来越快,内力也不断增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关羽一边招架甘宁的狂轰滥炸,一边皱眉沉思,“不,不对!不是他变快,而是我变慢了!可整整一百八十余合,打得这么激烈,消耗如此巨大,为什么他的力量和速度丝毫不见衰减?按说他的伤势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是酒!甘宁能有这么强大,简直如有神助的战力完全是那一大缸酒的缘故!
关羽终于豁然开朗。他一声长啸,青龙刀光一闪,杀气骤然凝聚,接着腾空而起,怒劈甘宁。甘兴霸全无惧色,迎面一记挑刺。眼看两大神器即将激撞,却不料,电光石火之间,青龙刀竟然一个斜荡,避开了紫龙戟!
“游龙斩!”关索失声道。此时,关公的大刀已然从甘宁左肩斩入,右肋斩出,一刀开膛破肚。然而,甘宁的长戟也狠狠地将关羽甲胄洞穿,捅出了两个大窟窿。顿时两败俱伤,二人各自退开,血流不止,剧痛钻心,即便他们强大无比,这一时半刻也都难以为继,暂时罢手。
三军骇然,将士们几乎同时住手,刚刚一片沸腾的战场上忽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足以决定这场战争走向的两个人。良久,甘宁终于先恢复了行动力,单手持戟,慢慢向关羽逼近,吴军不禁欢呼起来。
众人心想:原来关羽自恃可以硬吃甘宁一击,这才使出游龙斩,哪怕身负重伤,也要一刀强杀甘宁。只可惜,他低估了甘兴霸!可又有谁能料到,这世上竟有硬挨战神一斩而不死的男人!
一转眼,甘宁再度展开攻势,关云长却显得有些疲于应对,举步维艰,关索几乎要上前相助,却被关兴一把拉住——战神可以输掉生命,但不能输掉尊严!
难道传说中的不败战神终于还是难逃一败吗?眼看关羽随时可能倒下,甘宁使出浑身解数,咬紧牙关,连续强攻,关公且战且退,刀法却并未散乱。
“不对!”凌统眉头紧锁,看出了些许端倪,若是关羽真的已经无力招架,那面对甘宁这般猛攻,早该败下阵来,为何能坚持这许久?莫非他是在故意示弱,好让甘宁大意轻敌?凌统不敢疏忽,喝道:“甘宁小心!”
话音刚落,关羽一声暴喝,挥刀怒劈,甘宁急忙格挡,却被震飞出去,众人大惊,只见关公紧逼而至,一阵连斩,神勇莫当,而甘宁却明显失了气势,动作也越发跟不上节奏,终于又被打翻,局面出人意料,众将一片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甘宁沉重喘息,艰难地站起来,身上血涌如注。
关羽冷冷一笑:“怎么样?现在清醒点了吗?”
朱然大惊,他终于明白关羽为何要和甘宁硬拼一刀了,因为在这大放血的过程中,甘宁流失的不仅是血液,还有大量的酒精,这使得他的狂暴模式迅速解除,再加上关羽故意示弱,诱使他勉力强攻,因此他的力量、速度、抗力都随之急剧下降。可要知道,狂暴模式虽然激发了身体的全部潜能,但带来的负担也极大,一旦解开,将会三天三夜难以动弹,要恢复先前的战力更是需要数月之久,这下糟了!
甘宁的杀气瞬间微弱下去,他目光冷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老夫十几年来最酣畅淋漓的一战,必须承认,你的紫龙戟威力无比,但它劈不开昆仑山。”关羽傲然一笑,长刀飞舞,绿色杀气瞬间随之流动,化作一条青龙,“龙破斩!”
那青龙随着战神的刀锋从甘宁胸中穿过,风云变色,天地黯然,甘宁鲜血狂喷,仰天倒下,这惊天一战终于胜负已分。
【5】
“甘宁!”东吴众将大声疾呼,奋不顾身冲将过来。
“还有气儿!带他回去!”朱然大喊。
“休走!”关云长挥刀追来。
“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人群中冲出一员副将,朱然一看,乃是苏飞。他拍马向前,直取关羽,不料关云长重伤之下,仍有万夫不当之勇,引刀斜斩,杀得苏飞人仰马翻,银枪断作两截。
关公正欲追击,忽然右腿竟被人死死抱住,不由一惊。那苏飞拼却性命,拖住关公,直呼“义封快走!”。关羽更不犹豫,一刀将苏飞连头带盔劈作两半,抬头看时,朱然已抱着甘宁,拍马而去。
“拦住他们!不能让甘宁活着回去!”关云长一声怒喝,一众蜀将包围上来。凌统、韩当全力猛攻,拦住关氏兄弟。然而荆州将领中,仍不乏武艺高强之辈,朱然左冲右突,不得脱困,情况危急。
忽然,一路吴军前来接应,却是吕岱、宋谦,他们救下朱然,奋力死战,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正要脱身,不意身后一声龙啸,那关羽竟已拍马赶到!早闻赤兔马日行千里,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朱将军先行!”吕、宋二将挥刀扬斧,夹击关公,关羽单臂使出一招“大回龙”,那二人抵挡不住,齐齐跌飞。关公更不客气,青龙铮鸣,又是一招“炼狱屠龙斩”,径取二人首级,东吴众将骇然失色,关羽勇猛如斯,这哪像是一个刚刚激战二百余合,身负重伤的人!
眼见吕、宋二将就要血溅当场,忽然,一柄长剑飞来,奋力将斩击弹开!众人大惊,仔细一看,那柄剑长有六尺,剑身狭而略曲,寒光闪闪,气魄夺人!再一看,那持剑小将看似二十来岁,目光锐利,英姿勃发。
“两位老将军,没事吧?”说话间,他又将关云长攻来的三刀稳稳挡下。
宋谦持刀喝道:“全将军,好俊的身手!我们便在此结果了关羽的老命,如何?”
吕岱闻言大惊:“老宋,你疯了?关云长一代战神,岂可小觑?”
“吕将军所言极是。”那全琮环顾四周蜀军,冷冷道,“我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能打赢他,看了适才那一战,实不相瞒,现在我心里真有点害怕。你们先撤,我断后!”
吕岱盯着全琮的侧脸,却看不出有半分惧色:“真是个可靠的家伙。好吧,老宋,我们走!”
一众人向城门驰去,待他们去得远些,全琮才拨转马头,跟了过去。蜀军将士们正欲追赶,却见关羽“啵”地飙出一口血来,在马上摇摇欲坠,众将大惊,急忙扶住。饶是关云长武艺出神入化,遇上东吴甘宁,也终究不能全身而退。
关羽紧按胸口,喘息道:“我不要紧,尔等速与我清剿吴寇,取吕蒙首级者,赏千金!”顿时荆州军士气大振,再度展开疯狂进攻,而吴军痛失大将孙皎,又目睹了甘宁神话的破灭,不由心惊胆寒,士气低落,被打得节节败退。
城上,陆逊见势不妙,正欲组织反扑,忽见两翼烟尘四起,竟是蜀国援军!原来那周仓、廖化终于摆脱牵制,赶了过来,顿时荆州军声势浩大,阵容如天!东吴将士再也无力抵挡,几乎溃不成军。
“可恶!”陆逊气得一拳砸在城墙上。就在此时,忽听探兵飞报:“援军!定南军到了!”
蒋钦、周泰来到碉楼,见吕蒙这般模样,心急如焚,随后听闻孙皎噩耗,更是痛心不已。
“让一让!虞大夫何在?”朱然突然闯了进来,身后士兵用担架抬着一人,赫然竟是甘宁!
甘宁尚在昏厥之中,虞翻查看了他的伤势,简直难以置信:这究竟是什么伤?为什么受了这种伤他居然还能活着!
此时吕蒙已经苏醒,病情趋于稳定,虞翻便立刻转手甘宁的医治。
朱然看着浑身是血的甘宁,默默踱到吕蒙床前,叹道:“撤吧,兴霸这一败,士气很伤,再加上蜀军两翼的支援到了,弟兄们已经顶不住了。”
吕蒙沉默良久,问道:“陆逊呢?他有下令吗?”
“还没有,不过打到现在,我方连折两员大将,我刚刚在前线时,看到凌统和韩老将军也落了下风,这怎么打?大都督,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吗?”朱然沉声道。
吕蒙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摇了摇头。
朱然愁容满面,缓缓道:“连你都没办法,那陆逊还能有什么回天之术?现在打到这份儿上,恐怕我们已经是……身陷绝境了。”
“顺境鲁子敬,逆境吕子明。”吕蒙竟忽然微笑,“你听过吗?当年宴席之上,主公问师父,这么多弟子里谁最强,师父他这么说。”
“绝境陆子谦!”朱然脱口而出,若有所悟。此三人并称三大弟子,便是由此而来。
“如果师父的话没错,那在这种局面下,他的能力……在我之上啊。”吕蒙的眼里似乎闪烁着光芒。
朱然、蒋钦等人登上城墙,却见陆逊悠然坐在一张木椅上,闭着双眼,一言不发,似乎睡着了。朱然大急,正要上前询问,却被周泰一把拉住:“别急,你看。”
却见那陆逊忽然抬起右手,在自己额上轻轻一弹,过了片刻,又是一弹,如是再三。朱然讶道:“他在干嘛?”
蒋钦、周泰却把食指竖到嘴边,以示安静,却听得陆逊喃喃自语:“师父,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本回完)
不是阿蒙不给力,是小天使要出来抢戏……
最坏的陆逊,但也是最强的陆逊!下一章,绝境陆子谦初露锋芒!
最后跟孙皎将军道个歉,历史上孙皎是病死的,这里被我用来给关索加戏了,呃~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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