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上楼》百折生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
　　我听从了小芳的建议，回到家里，因为在我心里，我还爱着小瑜，我愿意再做一次努力。我的房门钥匙已经托小花转给了小瑜，已经没有家里的钥匙了。到楼下时，夜已经深了，保安还没有睡，他认识我，为我打开楼宇门。来到家门前，我轻轻敲敲门，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给我开门。我猛地一推，门开了，原来门是虚掩着的。我走了进去，屋里开着灯，小瑜正坐在沙发上，两眼紧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面前的茶几上，并排放着两份文书。一份是我们的婚前协议书，一份是我们的离婚协议书。我走过去，拿起离婚协议书，翻了几下，冷笑了几声，然后把它撕得粉碎，扔到垃圾桶里。小瑜没有阻止我，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突然，她格格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低下头吻她，她轻闭着眼睛，依偎在我的怀里，温柔地说，“对我粗暴一点”。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夜晚…
　　第二天早晨，我们醒来，小瑜赖在我的怀里不肯起床。我问她，“如果昨天晚上我不回来，你会不会真的和我离婚？”她微笑着说，“不会，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别想逃走，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
　　停了一会儿她接着说，“不过我还是生你的气，一开始芳姐说要整整你，出了这个主意，她说你一定会相信。我觉得你根本不会信，就是信了，也会打电话问问我原因，结果你真的信了，看来还是芳姐更了解你。你给芳姐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当时我很失望，你宁可给芳姐打电话，也不给我打，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难道你一点也不相信我，一点也不不相信我们的爱情？”
　　我说，“本来我也不信，可是看到你和那个混血小鲜肉的照片，你们那么亲密，我以为你找到了新欢，就相信了。”
　　小瑜笑了，她说，“我就知道你会吃醋。那个人是芳姐公司的一个高管，人不错，挺招人喜欢。为了让你相信，才拍了那些照片，还有一张他抱着我的，怕你受不了，没给你看。他以前追求过芳姐，芳姐也挺喜欢他，不过没有接受他。芳姐觉得他是那种只可以同行，不可以相融的人，既然只能同行，做朋友就可以了，顶多做个情人，何必麻烦着去□□人。那段时间他还真想追求我，每天都去芳姐家里都给我送花，还约我出去玩。”
　　我生气地说，“你应该当着他的面把花扔到垃圾桶里，这人明知道你有老公还追求你，太不地道了。”
　　小瑜任性的笑着说，“人家好心送花，为什么要扔到垃圾桶里啊芳姐说，你可以拒绝别人的追求，但任何时候都不能违了别人的好意。再说了，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我也有选择的权利，许你和美女老板暧昧，就不许我在心里稍微出一下规啊？不过我能控制得住。”
　　小瑜接着说，“你知道芳姐怎么说的吗？她说，世界就是一个大花园，有很多美丽的鲜花，你可以在花园里随意欣赏，但你的心灵空间有限，只能把最喜欢的那朵花移栽到心里，成为你生命的伴侣。我问她心里那朵花是谁，她说她最喜欢花已经被移走了，她只想做园丁，每日留恋在花丛中，浇浇水，施施肥。”
　　“这次去我发现芳姐也变了很多，以前她喜欢玩，喜欢热闹，喜欢社交，很少一个人呆在家里。现在她安静了很多，除了陪女儿，就是在家里读读书，弹弹琴，养养花草，很少出门。公司的事她也放手让小丽她们去做，很少过问。她对我说，现在不想和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只想和最亲近的人呆在一起。我觉得她还是想让我们去陪他。”
　　我笑着问她，“小芳想退休做园丁，你想做什么啊？”
　　小瑜说，“园丁太辛苦了，我做不了，我也不想做采花人，我想做那朵最美丽的花，被最爱我的人移到心里，占据他心灵的整个空间。”我明白小瑜的意思，幸福不是你能占据多少人，也不是能被多少人占据，而是你能占据爱人的多少空间，我愿意她占据我所有的空间。我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的幸福。
　　小瑜继续说，“后来芳姐怕你出事，一直劝我告诉你真相，我就是不告诉你。我就是要让你主动问我，哪怕你骂我两句，我也高兴，可你不但没打给我电话，还换了手机号码，我真的很伤心。前几天芳姐告诉我你和女老板的事，怕弄假成真，催我赶紧把真相告诉你，我就是不着急，因为我比你有信心，相信你在见到我之前，不会接受那个女人。可是昨天见到你，发觉你老了许多，我才意识到，是我太任性了。这些年你一直宠着我，把我宠坏了，我没有替你着想，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这是我的错。”
　　小瑜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请求大人的原谅。这些天，我的心里确实有一些怨恨，但现在，她那么单纯，那么可爱，那么真诚，让我怎么也恨不起来了。或许美女就应该是任性的。
　　小瑜又笑了起来，她说，“所以我要放弃我的任性，做一个好媳妇。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能见见你的父母，我准备过几天和你一起去见她们，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不是无能之辈，娶了一个又贤惠，又年轻，又漂亮，又能干的老婆，他们的儿子也不是□□犯，当初被判刑只是因为我的一时任性。还要顺便拜访一下你的美女老板，谢谢这些天她对你的照顾。然后我带你去见我爸妈，我们结婚这么久，他们还没有见过女婿是什么样子。”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但还是调侃了一句，“你爸妈见到我，不会失望吧？”，小瑜笑着说，“失望倒是不怕，就是怕不让你进家门!”我说，“为什么啊”小瑜把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拿给我看，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和小瑜很像，一看就是她的父亲。原来他父亲初中毕业后就结了婚，只比小瑜大十七岁，比我大七岁。这些年我历经坎坷，衰老得快，特别显老，真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了，还不知道谁叫谁大哥。
　　想起那一年我同小瑜到藏区旅游，和一对东北的夫妇同行，那女人错把我们当成父女，小瑜也不解释，当着他们的面喊我爸爸，这个玩笑开了很长时间，到最后她们知道我们是夫妻的时候，都面露惊讶，连连向我们道歉。
　　如今见了小瑜父亲的照片，更觉得尴尬，不知道将来该怎么面对他。小瑜见我尴尬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她说，“我又不嫌弃你老，我就喜欢大叔。”我随口说，“是大叔还是大爷？”
　　小瑜说，“大叔大爷还不都一样，要不干脆喊你爸爸，反正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女孩，让你永远都宠着我。”
　　吃过早饭，小瑜说去见小雪，我怕她找小雪怄气，劝她不要去，她说，“放心吧，我又不是找她吵架，她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了你，我去谢谢她，顺便把钱还给她。我看她对你还是余情未了，不过你也别痴心妄想，她才不会嫁给一个穷光蛋。”
　　晚上，小花为我们安排了一场欢迎酒宴，小雪、小倩还有公司的几个高管都参加了。宴会在小花家附近的一家酒店举行。酒宴上，大家都埋怨小芳和小瑜做得太过分，把所有人都欺骗了，一起灌她俩酒。小瑜酒量最浅，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小芳虽然酒量很好，也被灌醉了。到后来我这个受害者也未能幸免，大家说我和小瑜是分而复合，等于是重新结婚，非要我们互相喂酒。小瑜一向矜持，我以为她不会答应，没想到她主动端着酒杯过来，给我喂酒。她把我揽在怀里，一口一口地慢慢喂，直到把整杯酒喂下去。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是向小芳、小雪、小花、小倩，以及在场的所有人表明她对我的深爱。
　　我平时不饮酒，几杯酒下肚，感觉天旋地转，趟在沙发上不肯起来。酒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大家都醉了。小花让司机把我们送到她的别墅。那里颇为宽敞，够我们这几个人住的。
　　第二天一早，我醒了过来。见她们都还睡着，独自下了楼，来到楼前的小院里。院子里已经站着一个人了，是小芳。见我出来，她拉我去院外的马路上散步。天还早，路上行人很少，除了打扫卫生的工人，偶尔有几个早起跑步的人。走在路上，阵阵凉风吹过，给人以清爽的感觉。
　　我们并肩走着，小芳笑着问我，“我出了这个馊主意，让你受了不少罪，你不会恨我吧？”我说，“没有，这是一次有意思的经历，也许人生就应该经历一些波折，否则太平淡了，等以后老了，连回味的东西都没有。经历了这一件事，我想通了很多道理。以前我和小瑜之间，虽然彼此深爱着，总觉得还是有一层膜隔着，现在突然觉得这层膜被打破了，我们反而走得更近了，我还想谢谢你。”
　　小芳开玩笑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们，我早就说了，你们俩都是我的人，离不离婚你们说了不算。不过这次你有点傻了，虽然你们有婚前协议，可是以小瑜的性格，真要和你离婚，最少也会把一半的财产留给你，怎么可能让你净身出户？”
　　小芳说的没错，小瑜确实不是贪财的人。她当初定下那个婚前协议，不过是为了约束我罢了。
　　接着她又说，“很多人觉得你们不般配，不看好你们的婚姻。可我觉得你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因为你们都是真诚的人，两个人的心都是透明的，可以让对方一眼就看透，彼此之间没有任何隐瞒和欺骗，所以有机会走进彼此心灵的深处。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上，你们这样的人已经非常少了，能遇在一起，是你们的幸运。这个世界上能同行的人很多，能融合在一起的少之又少。多数夫妻都是凑合着过日子，她们不是用爱结合在一起的，是用利益的胶水粘合在一起的。你和小瑜不同，你们之间有真爱，而且你们都看淡那些所谓的利益，你们的爱是真正纯粹的，像你们这样的夫妻真的已经很少了。”
　　小芳又说，“小瑜是个极善良又极单纯的女孩，也极聪明能干，她理应获得幸福和成功，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步步是陷阱和荆棘，如果没有人帮助，她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伤害，不可能获得成功，我爱小瑜，愿意帮助她获得更大的成功，实现人生的价值，你也应该做出一些牺牲，帮助她获得成功。”
　　我有些困惑，不明白小芳的意思。我当然愿意为小瑜付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芳看出了我的困惑，她接着说，“我在新国有一家和别人合资的公司，这段时间经营上出现了点问题，我打算让小瑜去接手公司的总裁，帮助公司摆脱困境，她已经同意了，希望你也一起去。”
　　我知道这是一项艰难的工作，怕小瑜不能胜任。小芳说，“小瑜有这个能力，而且我也去，我们俩一起帮助她，相信她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