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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吃过晚饭,商柏扬载着商柏岑还有三叉戟后座那一堆大大小小的果篮和糕点回到市区。
      车开到商柏岑小别墅楼下,车灯照见一个人影像只缺了腿的螃蟹正搬着一个硕大包裹“哼哧哼哧”横着走进商柏岑的小花园。商柏扬“嘿”了一声停了车,下车打趣到:“你俩干脆原地出柜算了。大周末的不在家好好休息,跑过来干嘛?”
      周之然吃力地抬着大包裹,嘴巴一点儿没落下:“要出柜也不找你哥。我到底是秘书还是杂工啊?什么事都得我来做。”
      商柏岑关了车门,跑上前来帮周之然抬包裹:“真够沉的。也没到我生日啊,送这么大礼?黄鼠狼给鸡拜年。”
      商柏扬已将车倒进商柏岑车库,停车熄火。上到台阶帮两人开门:“哈,这个形容用得贴切,没一个好货。”
      两个大男人合力将大包裹放进了商柏岑的客厅,长舒了一口气。周之然正准备到冰箱里找饮料,商柏扬用话拦住他:“之然,送你点儿东西。”
      周之然手把着冰箱门,转脸淡淡地那眼角扫着商柏扬:“什么?”
      商柏扬把车钥匙推到他面前,说:“都在车里呢,全搬下来。”
      周之然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开了通向车库的门一边嘟囔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一口气把商柏扬车里的东西全部盘进商柏岑家里,边摇摇晃晃的保持平衡,边说:“回大宅啦?看看这些吃的……”
      商家两兄妹正站在那个大包裹前发愣,商柏扬“嗯,啊”地应着,周之然估计她也没听进去,不再说什么,只把手里的东西小心放到料理台上,然后走过来陪着两兄妹对包裹行注目礼。
      商柏岑没有网购的习惯,平时也不会有人这么不声不响给他送礼物,他看着包裹上的标签,心里隐隐有一丝预感。
      过了半晌,商柏岑才回过神来,问:“之然,这个包裹,哪儿来的?”
      周之然双手抱在胸前,老神在在的说:“直接送到高末的。喜砚给我发了微信,我今天才得空给你盘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又大又重,我的车差点儿塞不进去。”
      送到高末?那就更不可能是生意场上的人情了,知道高末的仅限于商柏岑自己小圈子里面的人,连商家大宅的长辈,商柏岑都对他们保持缄默。
      商柏扬拿了一个美工刀过来,看了一眼商柏岑和周之然,说:“打开看看?”
      两个大男人点点头,很有默契的退后数步,商柏扬拿着美工刀很鄙夷的说:“两个怂包,怎么?怕有炸弹啊?”
      拆包裹这种事情,永远是女人的爱好之一。充斥好奇心的雌性荷尔蒙让她们在拆包裹的时候总是两眼放光的期待着打开包裹以后的惊喜或者失望。这种兴奋感,男人理解不了,女人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拆开包裹以后那一瞬间的摧毁欲和随之而来的占有欲,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情绪发泄。商柏扬曾经说过,女人对待包裹的态度,其实和男人会对某些女子产生□□欲的心态是一样的,好奇、摧毁、征服、占有……几种感觉堆积在一起能释放出火山爆发般的快感,区别是,女人通过拆包裹就可以获得这种快感,拆一个不够就多买几个囤起来拆,而男人获得这种快感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犯除外。
      因为不知道包裹里面到底是什么,商柏扬还是收敛了平时她拆网购包裹的豪迈,小心翼翼剥去最外层的厚纸盒,又小心翼翼剥去一层又一层裹得严严实实的泡沫纸,也不知道到底拆了多少层,包裹里面的实物才终于在三个人面前显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幅画。准确的说,那是一副接近2米画框规格的油画。画布上,颜料被刮刀堆叠出厚薄,色彩冷暖相宜,冷暖的对比又产生出空间感,一个沙漏安静的放在桌台上,仔细看仿佛还有细细的沙粒,正在沙漏里随着时间窸窣下落。
      沙漏的旁边是一个白色瓷瓶,里面插着几只耷拉着脑袋将开未开的黄白色花朵,这种花商柏扬不一定熟悉,但商柏岑和周之然却一眼认出,因为每年到了花期,他们学校里都会如期盛放这种妖娆诡异的花朵。
      商柏岑的思绪缓缓地盛开,一个女人坐在画架前,手里握着铅笔,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眼睛仔细观察着面前的沙漏、瓷瓶还有香水百合。她手中的笔轻轻移动起来,勾勒出线条,再抬头看看,又专注地描绘笔下的事物,清风无味,芳华黯淡,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了她和她手中的画是唯一的颜色。
      周之然和商柏扬没有理会站在原地出神的商柏岑,两人正在翻着一堆拆下来的包装,里里外外寻找着关于这副作品出处的蛛丝马迹,最终两个人失望的收起了“雷达”,看回商柏岑。商柏扬耐心彻底用完了,忍不住问道:“哥,这幅画,谁画的?”
      商柏扬连叫了几声“哥”,商柏岑像被点了穴,定在原地只目光呆呆的看着商柏扬。周之然很少看到商柏岑这副表情,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嘴里“嘿,嘿”的招呼着。
      商柏岑这才收回心神,嘴里喃喃着:“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双手握无限,刹那是永恒。”
      商柏扬听出来这句话出自英国诗人布莱克的那首《天真的预言》,但不知道商柏岑为什么莫名其妙念出了这一句。她茫然的看向周之然,周之然抱歉的向她耸耸肩。
      夜风徐徐,商柏扬回家换了一身家居服肩上披个薄羊毛披肩,和周之然一起坐在商柏岑的小花园里。中午没喝到青梅酒,但商老太太嘱咐了李姨,给他们三人一人装了两瓶带回来,她一边陪着哥哥闲聊,一边趁机过过酒瘾。周之然给商柏岑和自己泡了武夷水仙,在茶叶淡淡的兰花清香里,商柏岑忽然说起了哥哥商柏念。
      商柏念比商柏岑大三岁,高挑、结实、眉目清朗、鼻梁高挺,走起路来脚步轻快,帅气洒脱,他记得商老太太曾经提起过,哥哥小的时候就自带几分明星相,还有不开眼的剧组上门来想请哥哥去出镜,统统被商老太太撵出了门。
      和志在不务正业,无视商家生意的商柏岑不同,商柏念大学读的是商科,一毕业就和爸爸、大伯一起在晟商集团上班,哥哥对数据的敏感远在后来者商柏扬之上,全公司各个部门负责人任何的蓄意隐瞒或留个小手,都逃不过他对数字惊人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配合上商全祥的雷霆手段,商全瑞的殚诚毕虑,爷仨配合默契,一时间成为晟商不可撼动的“铁三角”。
      “扬扬,你还记不记得,大哥当时有个女朋友?”
      商柏扬猛喝了几杯青梅酒,脸上已经浮现出微醺的神色:“好像有点儿印象,姓苏还是姓舒来着?高个子,很白净的一个姑娘。”
      商柏岑端起茶杯,点点头:“嗯,哥哥直到出车祸之前,都只有那一个女朋友。我们中学那会儿,你和她还见过一面,美院油画系的,姓舒,舒服的舒。”
      周之然眼前一亮,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影子,但他不太清楚这个姓舒的和那个姓舒的,是不是一个姓舒的,又不知道商柏岑与这个姓舒的到底是什么关系,犹豫了一会儿没插话。只抢过商柏扬的酒杯,让她喝慢点儿。
      商柏岑接着说:“她和哥哥是高中同学,两个人高中的时候,就瞒着家里人偷偷谈恋爱了。上大学的时候,哥哥把她带回过大宅,奶奶原本是不太喜欢这个姑娘的,但看到家里其他人对这个女孩儿都没什么意见,也就默认了。哥哥原本计划着,大学毕业就和这个女孩儿结婚的,谁知道人姑娘跟他急了,说大学刚毕业就急吼吼的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贪图商家的钱财呢。”
      周之然插嘴问道:“她不是吗?”
      商柏岑笑笑,说:“还真不是。人家是不甘心自己还没有在专业领域里闯出什么名堂,就嫁人,还是嫁进商家。你知道大宅那套陈腐规矩的,当年,”商柏岑趁着商柏扬不注意,用眼神快速的瞟了一眼她,“梅姨……”
      周之然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欲言又止。
      商柏扬干掉杯子里的青梅酒,看看两人说:“不用避讳我,我知道自己亲妈不姓薛。那个女人生下我就跟我爸离婚了,我是现在这个妈妈带大的。说起来,我还挺佩服那个女人的,放着商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不要,跑出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去了。哪儿像我,从小就被我爸教育着,身为商家人,就要想着给商家做贡献,要把商家做大做强。我就不明白了,商家还要怎么大怎么强,我努力的学习再学习,拼命的工作再工作,就是为了不辜负奶奶和我爸的期望。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鸵鸟,一头扎进沙堆里,不敢伸伸头看看商家以外的世界。”
      周之然问:“那你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想在晟商工作的咯?”
      “我不知道。”商柏扬说的很诚恳,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视大哥商柏念为偶像,觉得一个正常的商家人就应该是大哥那个样子,因为她姓“商”,所以必须肩负起这个姓氏背后所赋予的责任,按部就班的按照长辈打从她在娘胎里就铺设好的人生路线学习和工作,学会在生意场上颖悟绝伦善于谋划,从小爸爸就教育她,不能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儿就兵疲意阻,而是要向大哥看齐敏而好学,虽然商家的规矩限制了她作为女人在职场里上升的空间,但柏扬本姓商,理应将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发挥到极致,辅助着商家男人把事业打理得日升月恒。
      商柏岑心疼的拍拍商柏扬的肩膀,说:“商家的后代,一生下来就像带着使命一样,只需要会做生意,只可以会做生意。有时候我都在想,爸妈怀上我们的时候,会不会也是带着任务的,感觉我们不是父母爱情的自然结晶,而是商家为了家族事业生产出来的商品。”
      周之然嘴里包了一大块豆浆糕,一边嚼着一边说:“我要是能像你们一样,生下来就是豪门望族,哪怕是个商品,我也认了。”
      商柏扬“咯咯”的笑道:“人呐,从生到死,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选择,无论这个选择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商家就像围城,在里面的人呢,探头探脑想挣脱开束缚,到外面去看看。在外面的人呢,又想走进来享受享受‘人尖’的生活。呵呵,他们不知道的,哪儿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人尖’啊,像我二哥,当年瞒着家里长辈报考了医科大学,被我奶奶罚站了整整两天,他是个倔脾气,那两天里不吃不喝不说话不睡觉,把大家都吓坏了。虽然如愿以偿念了医科,但是你看现在呢?还不是一样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我们兄妹几个,早早的就学会了向生活中存在的必然选择,握手言和。这些事情经不得想,一想就感到绝望。”
      周之然转头看向商柏岑,他原以为商柏岑是因为学习成绩好,家里又供得起,所以读医科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天之骄子经历了自虐般的抗争才能得偿所愿,难怪读大学那会儿,总觉得商柏岑满腹心事,“你们还会经历绝望?”
      商柏岑帮妹妹把滑落肩头的披肩扶好,说:“也不能说绝望吧。失望倒是有不少……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要上进、要低调、要收敛,要对无关紧要的事物有分享精神。不能在人前显贵,也不能在人后抱怨,遇到问题要果断分析,要强势遏制住态势的发展,不能优柔寡断,不容姑息养奸。物质对于商家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人,人心,是商家最在意的。所以我们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再怎么折腾,都摆脱不了商家划出来的那条界限。”
      周之然瞬间觉得手里的豆浆糕不香了,果然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商家人就是用这些他们不太在意零打碎散的小物件,把他周之然扣得死死的。可悲的是,他还就吃这一套。当然,最重要的一方面,还是因为商柏岑,从认识商柏岑那会儿开始,就觉得他自带一种忧郁贵公子的气质,清高、孤傲、冷静、寡淡。周之然有这个自信,这么多年商柏岑身边除了他周之然以外,可能再也没有一个可以掏心窝子的朋友了。
      商柏扬缓过劲来,手支着桌子,问商柏岑:“哥,那后来呢?大哥走了以后,那个女孩儿就没消息了,她好像连灵堂都没来过吧?”
      商柏岑抬起头,晦暗的天空被城市的霓虹灯的光晕切割出光怪陆离的色斑:“她出国了。到国外继续画画去了。听说,师承一个华裔女画家,现在在专业领域里面,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吧。”
      周之然指指商柏岑的家门:“那……那幅画?”
      商柏岑“嗯”了一声,说:“我猜,八九不离十,是她画的。”说着,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她终于成为了她想成为的样子。”
      周一下午,例会结束。商柏岑让周之然把贸易部的负责人请到了他办公室。刚刚在会上,商柏扬犀利的指出了贸易部几个月业绩下滑存在的主要问题,不知道是不是贼人心虚,贸易部负责人金大海走进商柏岑办公室的时候,脚下都有点飘忽。周之然礼貌的给金大海上了茶,又将一沓资料放在商柏岑面前。
      商柏岑像是无意的快速翻了翻面前的资料,冷冷问道:“老金,你来晟商多少年了?”
      金大海冷汗涔涔,他偷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的董事长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浓淡,但又不能等闲视之,只能硬着头皮如实相告:“快八年了。最开始是在生产基地,后来调到了贸易部。”
      商柏岑抬眼看向金大海:“哦?这么说,你是熟悉生产流程和质量控制管理体系的咯?”
      金大海讪笑着,不自觉扯了扯自己的衬衣袖口,商柏岑眼睛余光敏锐的发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支RADO的自动机械表。商柏岑不动声色,凭金大海的薪资,他买得起。
      商柏岑接着问:“老金,今天会上,柏扬总说的那些情况,你有没有什么考虑?”
      金大海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商柏岑只是想跟他探讨下一步工作计划,他端起面前的茶杯,猛喝了一口,放下水杯说:“商董,柏扬总说到的那些情况,我也觉察到了。”
      商柏岑放下手里的文件,坐正身体,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架势。
      金大海声音比刚进门时淡定许多,说:“我们的数据报表出现了误差和遗漏,我认为大概率是受到了汇率的影响因素,但总体来说,我们的差额是符合贸易平衡标准的。”
      商柏岑挑挑眉毛,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柏扬总拿到的数据报表,是不完整的咯?”
      金大海想了想,成算在心的说:“商董。我在生产基地任职的时候,就通过引进或者改装生产线,提高了我们公司的产品生产质量和速度,调任到贸易部以后,我又积极促进市场和资源的整合,让我们公司在对待经济环境的变革有了抗风险能力。有一些产能过剩的商品积压在仓库里,只能越来越贬值,在汇率合理的情况下,我们当然会选择抛售。但是数据统计的时间,是和交易的时间有偏差的,所以柏扬总看到的数据报表,会不太……准确。”
      商柏岑很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位金部长,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夸夸其谈顺便甩锅,他又笑道:“这样,老金。麻烦你部门加个班,和生产基地的人一起,把现有的库存,挨着挨着清点一下。我想看看仓储情况。”
      金大海“啊”了一声,不自觉的抬腕看了下手表,说:“现在啊?”
      商柏岑点点头:“对。就现在。你亲自带队。”
      金大海面露难色,说:“商董,您看我这……我儿子在国外留学,这儿刚放假回国,昨天才回家,今天……我答应了老婆孩子,带他们出去吃饭的……”
      商柏岑不容置疑的说:“辛苦你了。明天吧,明天陪老婆孩子吃饭。今天晚上无论多晚,将清点结果发我邮箱。还有,明天带老婆孩子吃饭的费用公司报销,记得开发票。”
      金大海垂头丧气的告辞离开,周之然进来收拾商柏岑的办公桌。商柏岑拿起桌上的材料,继续翻看了一下,接着递给周之然。
      周之然接过,看得仔细,但零零总总那么多内容,他一时不得要领:“找到问题了?”
      商柏岑冷笑一声:“扬扬上周五就找到了。这帮蛀虫,留着他们把晟商牵涉到非法交易里面去吗?”
      周之然惊讶道:“他们胆子那么大?!”
      商柏岑指着报表,沉着脸说:“你看产品明细,第28项,对,就是那个化工加工产品。化工产品我们是间歇式生产的,但你看看生产线情况,这种产品一刻未停。而且,原材料还是国外进口的,我认可为了保证产品质量,选择比国内原材料纯度高的国外材料,但是,一个月生产出来的商品按照正常价格出售的只有不到总量的50%。然后国外原材料换了批次,剩下的赶着抛售了40%的库存,按道理还有30%滞销产品,可是你看看仓库里面的数据显示,那么多东西去哪儿了?被他们当饭吃了吗?这还只是其中一个产品,其余的你慢慢看。”
      周之然吓到了,说:“我去。这个老金,平时看起来那么老实一个人啊。”
      商柏岑揉揉有点儿发胀的太阳穴:“八年啊,老金在晟商整整八年了。他在生产基地的时候,表现非常出色,大伯无意中发现了他,提议说把他调任到贸易部,变相的给他又升职又加薪。他倒好,真是生米恩,斗米仇啊。”
      周之然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柏岑,如果说金大海一直串通生产基地做手脚,那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开始的事情了吧?为什么这几个月才发现他们的问题呢?”
      商柏岑说:“我们国家和国际市场建立贸易往来的版图越来越大,汇率随之发生了很多变化。可能外汇市场这几个月波动比较大,他们没办法把账面抹干净,被扬扬逮了现行。”
      “你让人在贸易部筛一下,找一些心细嘴严的人旁敲侧击,暗中了解一下这两个人的家底子。这个事情,扬扬、你、我,我们三个都不能直接出面,金大海是大伯提议调任的,开除他,我需要有充分的理由,给大伯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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