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 湮灭（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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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张地图和钥匙交给魏凝，又将新发现的匹配方法告诉了他。魏凝微微冷笑，看着谢琤的眼神尽是幽怨，“姓原的还不知道死哪去了呢，你们就也要走？”
哦对了，还有一位奚姓小姐，自单独行动后就再也没见过人，不知现如今安尸何处。剩下的两个小朋友，沈拾忆一点不想靠近他，俩人又喜欢一起行动，明明有好几个队友的魏凝感觉自己如同丧子老人。
难道这就是强者要独自承担的伤痛吗？
谢琤不为所动，只是说：“我们顶多再留一晚，多做些事情。”
魏凝面色稍缓，哼，还算有些良知。
“小姑娘，你过来。”魏凝冲刚从广播室回来的陈静和沈拾忆招手，小沈别扭一番，还是没过去，站在一边不起眼的角落等着。
“他们找到了个新的过关办法，你俩能今晚出去就赶紧出去，别留这添乱，懂？”
陈静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搞不懂此人为何忽然阴阳怪气，转向更加熟悉的谢琤：“我也有事要和你们说，不过先说说过关办法吧。”
苏辞过去把一边的沈拾忆也拽过来，把今天早上的发现告诉了二人。陈静听完沉默片刻，很快有了答案：“这样类推，我的‘尸体’应该在童话森林。”
陈静看了眼魏凝，后者自觉走开。
“十一跟我说过苏哥的事……他那天在棺材里看到了苏哥，就一直觉得你，嗯……不是人，还有你出现的方式跟我们都不一样……”
苏辞：“嗯，十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不敢肯定，但我确实不是活人。”
陈静微微吸了口凉气，暗自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如果苏哥是系统计划以外的变故，那么我确实是在城堡中就会死的，表姐将我跟肖冰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等等，你一开始就知道是赵一害你进来的？”
陈静摇摇头：“这不重要，进来都进来了，她也早死了。如果苏哥并没有作为玩家出现在那个副本里，他就不会在那时候从楼梯上来遇上我们，巫婆要的是血祭，我对应的，可能是一具干尸。”
这玩意确实有点恶心人哈……
“还有一件事，我们刚从操场那边回来，收到了最新消息，昨晚死了七名玩家，刚好排名都在中段。”
苏辞的手悄悄在谢琤脑后轻点了一下，“你说中了，那么其中有被跳过的玩家吗？”
陈静皱起秀气的眉头：“你怎么知道？”
沈拾忆和陈静并不知道原离离也是死人，不太可能往等比递增上想，这很正常。
“被跳过的那人昨天被打晕在广播室了，神智都有些不清，一直絮絮叨叨的，问了好久才知道他是被人打晕关在那儿的。”
“是谁？”
“248号，叫刘栏，似乎是李先生保镖队中的一员。”
巧了。
不就是那位玉米都烤不好的刘大爷？
此时艺术楼的一个舒适的小房间内，邢义忙活了一夜，终于解决了密码墙，他捏了捏眼角，靠到椅背上，一杯水被递到手边。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辛苦了。”原离离转过摆在邢义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回到主界面，单手随意敲了几个字符，也不知道再打什么东西。那杯水澄澈透明，一点不像年久失修的校区里接来的水。
“不过，这个跟任务有什么关系吗？”
原离离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左手中盘着一颗圆滚滚的淡蓝色玻璃球，材质竟跟谢琤那个冰块吊坠像是一样的。
“没什么关系。”
邢义：“……？”
确实没什么关系……我只是看中你特殊的绝缘性，利用你打开通道而已，不过说了你也不信。
自在1111号“凶宅”观察到邢义记得他哥哥的时候，原离就发觉了系统的措施对他没用。在绝大多数人都忘记这几百个学生的存在的时候，邢义丝毫不受干扰地记着他有一个哥哥……
——就像过敏、遗传病这些，因人而异。系统在普遍干预人脑记忆的同时，也有其干扰不到的“绝缘体”，利用“绝缘体”代他接触系统的密码墙，最大的作用就是几乎无视被系统察觉时，应激触发的自卫措施，，因为他根本无法作为受体。
“抱歉，下次不要轻易相信无缘无故接近你的人了。”原离抱着电脑，含着一抹浅淡而毫无温度的笑，转身看了眼蒙圈中的邢义，朝着大门走去。
我真是不做人事。他心想。稳健的步伐一丝不乱，得抓紧宝贵的时间，把自己的计划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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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凝找到奚怀雨的时候，对方正在一张灰扑扑的沙发椅上睡的正香，当下“啪”地一声在她耳边拍了下手。
慢慢睁开的双眼夹带着杀人见血的沉怒，默默地看着偷笑，不对，光明正大笑的魏凝。
“失踪那么久，结果在这睡觉，可以啊你？”
青筋暴起，奚怀雨微微一笑，“主任老师好。”
魏凝：“？”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这位同学，你又是什么情况？这都上课了，怎么还在行政楼晃悠？”
魏凝默默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个中年发福的西装男。哦，这是第一天就把谢琤叫去的那个npc，居然还活着。
什么情况？
魏凝冲着奚怀雨做了个口型。
“老师，我的档案呢？”
教导主任不情不愿地把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原本整洁的西装上沾了灰尘，像是在什么尘封的地方翻找过。
档案？
魏凝想到了谢琤给他的那一沓档案，都是低阶玩家的，昨晚一趟全走了。
“……您这儿能拿档案？”
主任瞥他一眼，“上课时间到处乱晃，给我背校规。”一本修订好的小册子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奚怀雨拍了拍魏凝的肩：“加油，我背了一半，你的话，估计全背完就能拿档案了。”
魏凝：……
主任斜了坏学生魏凝一眼，“怎么还不开始？还是要我给你时间，明天再过来背？哦对了，你要是明天来，顺便把年级倒一给我叫过来！”
给您把苏辞叫过来可以，让我背书就别想了。魏凝含笑称是，连同小册子和奚怀雨一并带出了办公室，“你档案里有什么东西？赶紧的。”
“仔细别被我逮到你睡觉的时候。”奚怀雨拆开封口，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档案纸。
昨晚那批被送走的玩家的档案清一色写着姓名、排名、死因，然而奚怀雨这张档案不是她自己的，上面是一个叫“小童”的短发女孩，有一寸证件照和升学履历，家庭住址、家庭成员、班主任赫然在列，显然是一份学生档案。
唯一的相同点，大概是标了排名，第五，与奚怀雨的相同。
“明白了，今晚告辞，你呢？”奚怀雨扔了文件袋，单把档案折起来放进了口袋。
魏凝：“混吃等死，背书这种事对我十分不友好。”
二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走向科技楼，没有一句解释，齐齐进了101实验室。
那位上吊而死的姑娘还静静躺在拼起来的椅子上，实验室里静谧异常，魏凝靠在门上，等她去确认。
“不过我怎么知道这位是不是小童呢？”奚怀雨看了眼女尸的书包，从里面抽出几本数学书，上面无一例外地都没有署名，又拉开女孩的衣服拉链，看了衣服内侧的商标，上面也没写名字。
魏凝静默了一会儿，“谢琤说，相匹配的尸体，其实是自己之前最可能死去的一次时的样子。”
女尸才一米六多，体型跟奚美女严重不符，但是奚怀雨停下了翻找的动作，心中有了答案。
魏凝笑道：“今晚就走？谢琤他俩也是，你们都走了，1004可就我一个人了。”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说，1111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奚怀雨没回他开玩笑似的话，先将比较重要的事问了出来。
“1111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数字？”
“上次咱俩换的那个副本，我‘有幸’通过这个进了惩罚本，听说进去的人一般会直接被传到某个房间里，但因为和我一起传进来的还有一位仁兄，我们是被送到了宅子大门口，”奚怀雨揉了揉略微酸涩的眼睛，“门牌号是1111，我听陈静说，他们之前的游乐园副本，是和0107组一起玩得。”
陈静是1004，石肖那组是0107，加起来刚好是1111，就这一个有点可笑的巧合么？
魏凝笑着摇了摇头，“复杂的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去做，不过，这些话我会替你转告他们的。”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奚怀雨点了点头，忽然道：“怪不得你不赶着刷分了。”
是的喽，系统都要没了，刷个毛线。
“但是你的眼睛？”
魏凝摇了摇头，开了句玩笑：“没关系，我又不炒股。”
关于天生色彩混乱的事情，一旦接受了无法成为“画家”而只能成为魏程序员的事实，也不必渴求系统的力量来替他改变了。
她又点了点头。
“我分够，你要是想，我给你转移，你直接离开系统吧。”
奚怀雨心想，屁话，老娘还没看到是人类战胜黑科技还是黑科技反杀人类就要走？
我还要看看我们的结局呢。
“赶紧搞起，我觉得我有必要为搞事情的计划添砖加瓦。”
淦，低估她了。
……
夜晚来的比往日晚了一些，清风迎面吹来，让人清醒了几分。
谢琤看着要死不活的刘栏躺在主席台下面，嘴里吭哧吭哧地吐着血沫，临死嘴里还念念有词。
把他搬到这里来的是一个黑衣莽汉，同是“原离离”保镖队中的一员，本着半日同时的情谊满足了他最后一个愿望——看看天空——尽管知道头上的青空只是系统假造的。
不过今天的夜空不是纯黑了，开始出现了零星的亮光，是遥远星系发射到地球的神秘信号。自然环境越来越趋向真实，白昼与黑夜的时间越来越趋向真实，再过不了几天，估计这里将会于真实世界别无二致，等十天的期限一到，他们会被永远地留下、同化为系统人吗？
“刘栏、刘，刘栏……”大致能听得清他在说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一直反复重复有什么意思。
“安全屋应该就是广播室，但是如果接下来的一天没有匹配到尸体，同样会死亡，”苏辞忽然出现在谢琤身后，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会有两具看得清脸的道具尸吗？”
谢琤似有所感地回头，“你……”
“嗯，你那天告诉我的怨灵一说，我仔细想了想。如果匹配玩家和尸体是为了平息尸体本身的怨恨，那么二楼那位仁兄，死去的时候大概是没有怨恨的。”
谢琤皱眉，“但是广播室里那位姓朱的同学，也没有怨恨，反倒是解脱和放松的样子。”
苏辞转而问：“为什么这几百人会一块自杀？被提前录取的朱同学那天要主题演讲，为即将高考的同学们鼓舞士气，但当时，他们却是作为拉新程序的一部分回归的，不肖一日便要回到系统内。”
“你是说……是朱同学在演讲的时候，诱导了集体自杀事件？”
系统需要这批学生为它拉新，补充新鲜血液，断不会在这时候让他们死掉，能影响他们生死的只有他们自己……
可是为什么？
谢琤摇了摇头，晃着有些混沌的脑袋，觉着事情推测到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既是人类种内已经发生的纠缠，便不是他们可以有作为的了。只要确定系统做出这个副本并不是为了更可怕的计划，而仅仅是……平复怨恨，就可以了。虽然这听起来还是听荒谬的。
“先别急着走。”
二人侧头，魏凝问过路人，知道这俩标志性人物在主席台，便寻了过来。
“原离离等不了那么久，你们出去之后，再次进副本，可能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他人呢？”
魏凝歪头一笑，“正在研究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瞧瞧你俩把人小盆友为难的，要搁别人，直接把你俩押到核控室了。”
谢琤面无表情，被删除了一部分记忆后日常听不懂他们说话，“那你们有把握出去吗？”
魏凝耸了耸肩，“无所谓，哝，这个给你，就当提前给了贺礼了。”
那是一张全黑、平平无奇的卡，大小跟银行卡差不多，用特殊的技术打上了只有在光照下才能看得到的小字。
谢琤接过：“这是什么，什么贺礼？”
魏凝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眼苏辞，又看了看谢琤，潇洒转身，只留给人家一个背影，不知要去向何方。
呔，貌似懂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5 湮灭（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