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时空》妖灼

34、34 湮灭（13）

　　校园里唯一一棵榕树，虽然枝叶已有颓势，却依然生的高大，碍于不便回寝室面对宿管的大斧头，俩人找到了榕树这儿，挨着讲究了一晚。

　　说是晚上，实际和白天一样时长不对等，约莫只有四五小时，天就又亮了。

　　这次原离离没来好心叫他们起床，他们是被喜庆得诡异的喇叭声叫醒的。

　　不知道坏了多久的外部广播里传来令人不愉悦的乐器声，榕树枝丫里刚好藏了个蘑菇墩模样的音响，噼里啪啦把底下俩人叫醒了。

　　广播里持续传出声音：“恭喜完成第一段云阶任务，当前进度97/507，获得阶段奖励‘校长奇遇记’，各位玩家还剩八天时间完成后续内容，请继续努力。”

　　“校长奇遇记”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或许是因为谢琤排名为一的缘故，一张散发着不太友好气味的羊皮纸从树上飘落，在蒙他一头之前被苏辞抓住了。

　　看上去也是一张地图，不过十分简略，只用简单的黑线划分了区域，标注直接写在了图上，左上角是五个圆体字“校长奇遇记”。

　　童话森林、侏罗纪密园、麦尔斯游乐场、黑胡子山洞……

　　一个个圆体名字印在不同的区域，除去与自己之前经历过的关卡又联系以外，这些地名跟这个副本，八竿子打不着。

　　看来匹配玩家和尸体的方向是正确的，那么剩下的人又该怎么匹配？

　　“剩下的都是有些经历的玩家了，他们自个也许能找到办法的。”

　　“没错，而且我现在只想让自己快点通关。”谢琤卷起羊皮纸，脸色有些苍白，带着倦意。

　　云阶三，太慢了……要累积七千积分才有一个机会，实现超自然的愿望，这就要到。

　　谢琤突然问：“我是不是不能按正常进度来了？”

　　肩膀被轻轻按在榕树树干上，那人捏着自己的衣袖，亲昵地擦了擦他的眼角，“除非真的来不及……我们最好不要赶得太紧。”

　　谢琤拉下他的手：“我知道，先解决眼前的事，这个副本结束之后……”

　　苏辞：“？”

　　谢琤停顿了好一会，“回到居住区，再……从长计议。”

　　今天没看到太阳，空中有些雾蒙蒙的，天气难得有些凉爽，他还以为副本里不会有这种细微的温度变化。

　　“去找校长办公室？”

　　谢琤望了望顶端匿在薄雾中的行政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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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政楼顶楼，整层都是校长的个人专属区域，办公和生活界限不明显，整个楼层的氛围随意而轻松，这位校长应该是个和蔼的吃货，其中一面书架，十分具有仪式感地摆了全口味的某家泡面，像是一种收藏，与旁边厚实古朴的书籍形成鲜明的对比。

　　会客桌上随意摊着一本数学书，静静翻开在立体几何初学。

　　“谁是校长？”谢琤看着数学书封面上的署名直皱眉。

　　“哦，这座学校的校长，其实是师父的表弟，”苏辞看到封面上的两个字，“就是这位，薛铭。”

　　当日，恰也是名叫薛铭的教授，拜托他带学生去游乐园公管部交接。

　　谢琤情绪有些复杂，“或许是他暗中引导我进入系统的。”

　　“魏凝是薛教授的养子，这几年一直在系统内……还有一些与之相关的人，以后我都会，告诉你。”

　　谢琤：“他们想让我阻止系统的运行，但我并不知道系统想要的密码是什么，就算知道了，现在也还不行。”

　　还要利用系统的功能，给他复活。

　　苏辞笑了：“耽误人类社会安全的责任，咱一人一份。”

　　谢琤耸耸肩：“能做到两全其美的话，为何要舍去其中一样？”

　　校长的这层楼真是什么都有，珍藏版棒棒糖，全口味泡面，行政人员花名册，高考动员演讲稿，豪华高配按摩椅，几个用到十分短小的铅笔头……

　　“这能找出什么来？这又不是寻物游戏，”谢琤越找越想笑，“还是那张地图就是跟以前的副本有关系？”

　　等等。

　　匹配尸体？

　　“……如果我当时没有听到那一阵熟悉的音乐，就不会留在城堡里找出口；不对，这还不致死，应该是如果惩罚本里你没来找我，我最可能是死在那个兵马俑的刀下。”

　　校长的地图上，有一个圆乎乎的小楼，画的可可爱爱，上面标着“1111号小楼”，也是一个可爱的名字。

　　苏辞点了点1111号小楼的位置，“全系统的惩罚副本都会在这里进行。”

　　谢琤摸了摸脑门，“每天两次脑细胞大扫除……”

　　苏辞侧头撞了下他的脑袋：“男朋友的分你一点。”

　　“收到，”他一扫刚起床的疲倦，看来谈情说爱确实有利于身心健康，“那么这个地图怎么看呢，是不是跟学校的布局挺像的？”

　　这样一说确实有亿点点像。

　　苏辞轻快地打了个响指：“看来我的脑细胞很好用啊。”

　　……那在您脑子里怎么发挥不出作用嘞？

　　“走走走，体育馆。”谢琤对照了学校布局和新地图，大概推测这栋圆圆的小楼对应的是体育馆，于是白跑了一趟校长室，除了重新认识了下薛铭教授，连根毛都没捞着，又勤勤恳恳地赶向体育馆。

　　体育馆方方正正，一楼是室内羽毛球场和篮球场，昨日邢义口中的那具“看得清脸”的尸体，正挂在篮球框上，摇摇欲坠。对面的另一个篮球架后面，半躺着一具几乎成了两半的尸体，并不是用利器切割出来的，更像是什么极重的东西压烂的。

　　苏辞眼角跳了跳，“应该是你。”

　　谢琤呼了口气：“幸好你来打鬼了。不对，你怎么那么确定是我？”

　　嗯……

　　苏辞：“目测的。”

　　他低头往谢琤身上看了看。

　　谢琤：“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真是好眼力，都成这样了还目测得出来。”

　　那又岂止是靠眼力，谢小同学腰和腿多少粗细他也不该不知道啊。

　　“这么说，推测自己之前可能会死在哪里，也是可以匹配尸体的——直接走？”

　　苏辞不置可否，“剩下的让魏凝去做得了，我们今晚就可以出本。”

　　推测自己死在哪这种事也没人帮得了你啊，只能让每个玩家自己去思考。

　　“要不还是再留一晚吧。”

　　苏辞微微歪头看他。

　　谢琤把“校长的奇遇记”和那份标了尸体数量的详尽地图放到一起，顺带拿出了原离离一开始给他的那一大串钥匙，“剩下的任务交给他们自己就行，但我想提高一下容错率。”

　　苏辞明了，“系统说完成进度是97/507，已知死去的玩家有四个，我和原离离两个，如果等比数列的推测是对的，昨晚应该死了八个，但有一个人幸免于难。”

　　问题又回到了人数，以及所谓“安全区”的存在性问题。

　　这种时候就要靠人民群众的信息流了。他得知道昨天实际上死了几名玩家，如果真的存在“幸免于难”一说，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以及，谢琤没说的一个原因，他想弄清楚，这起由人类自己主导的群体自杀事件，与这个副本，有什么关系……

　　并不是每一起灾祸都有必要成为副本的，游乐园副本和学校副本有一个共同点——这里原本就死过人，出事的根本原因还是系统，而且，游乐园里玩家将死于故障的设备之上，昨天死去的玩家看上去都是自杀……

　　这是死亡方式的统一，谁也不知道系统是不是有什么神经病一样的癖好，又或者是这样设置副本，别有用意……

　　苏辞好好地走在路上，忽然被撞了下脑袋，侧头刚好对上谢琤的目光，笑道：“又借脑细胞？我本来也没多少啊。”

　　“灵魂的事，”谢琤眼中像有一个探不到底的黑色漩涡，“你是如何与身体分离而存在的……这代表系统有这个能力。”

　　谢琤心脏忽然跳了下，幅度有点猛，他改口：“是空间有这个能力。”

　　系统可没有必要迎合人类的事故，或许是空间的特质，让系统不得不这么做。

　　——系统依附于空间，它能让死去的百余学生就此消失，好像不曾存在于世，这是系统的能力吗？系统也是人造的，就算它能自我提高，可能达到这种可怕的程度吗？

　　只有这一片空间，才是未知的，未知的作用、特质。这是一个可以让灵魂和□□独立的空间……？

　　那么空间的什么特质，让系统做出这种迎合？

　　谢琤一阵脑壳疼，“这事儿还不能细想，容易出问题。”

　　□□写手谢琤第一个想到的是：死去的魂灵不愿安息，将于现世造成异象，系统为了不让自己的过错被大多数人知道，就将更多的人送给死灵，以平其怨。

　　苏辞听完，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直接打了个寒战：“不愧是你，这是白雪公主后续吗？”

　　谢琤：“？”

　　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