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chapter72.地底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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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晚晚气息逐渐平复，脸上也有了一点血色，魔王暂时松了口气。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要救她性命非用车魂不可。”魔王兀自想着，单手扶住她的背部，另一只手背到后面去，拿出一个精致的菱形盒子。
“咔”的一声，弹簧扭转是声音，盒盖向一侧掀开，散发着诡秘蓝光的元魂珠缓缓升起。
“罢了，师姐，这是我欠你的。”魔王喃喃道了一声。将元魂朱压入晚晚体内。
地底之下，万丈深渊，阳光不曾照耀的世界，传来阵阵悲戚嘲弄似的低声吟唱: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
晚晚挣开双眼，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但他感觉有一个人扶着她的肩颈，让她倾斜地躺着，姿势不太舒服。
有一个声音在吟唱，含含糊糊，听不清唱得是什么。
“钢千翅……是你吗？”晚晚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很小，很细。她又连叫了几声钢千翅，那吟唱声方才停止，一个妖冶的声音问:“你醒了？”
晚晚听出是魔王的声音，打了个寒颤，挣扎着就要起身。奇怪的是，身体没有之前那种剧烈的疼痛，只是没有力气。
“怎么是你，你要干什么？！”晚晚刚起身便摔倒，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用手撑着地板，不住的往后退。
“你别怕，是我救了你。”
她听到魔王的脚步声朝她而来，好像他能清楚地知道她的方位一样。她于是更加急切地后退，冷笑道:“你救我，能有什么好事？啊--”
手着处一下落空，接着身体失重地向后倒。
“小心！”魔王眼疾手快抓住她一只脚踝，生生把她拖了回来。
晚晚微微喘着气，惊魂未定，他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
魔王生怕她再跑了似的，依然死死抓住她:“你别紧张，我要是想害你，也不用等你醒过来。”
“知……知道了，你放开。”晚晚被抓的脚一蹬，想踢魔王。
“你可真是没良心。”魔王嫌弃地说了一句，放开她，转过身。
晚晚撇了撇嘴，我是被谁害成这样的？
“这是哪里啊？”晚晚不满地问了一声。
“地下。”
“地下？黑灼石山下面吗？”
“应该是。”魔王的身前突然出现一束白光，他转过身来，白光对上晚晚的眼睛。
“啊！别照我！”晚晚被不适应的光线强撑开眼睛，疼得用手臂挡住，心里一顿咒骂。
魔王方才笑嘻嘻地把手电光移开，说道:“你到底起不起来？”
光晕下只显出魔王的一圈轮廓，其余的都是黑影。晚晚眯着眼睛，问他:“你是不是不用手电也看得见？”
“这是童子功。”魔王语焉不详地回答。
“恐怕是常年被关小黑屋练出来的吧。”晚晚戏谑道。
魔王不爽地“嘶”了一声，瞪了她一眼:“看来的恢复还不错嘛，会怼人了？”说罢，把手电往她怀里一扔，然后大步往前走。
“真的是你救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晚晚追上问。
魔王眼珠上翻了一下，好像是在想怎么回答:“你还记得吗，白夜说要吃你的魂魄。”
晚晚点点头:“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可是你不是也想杀我吗？这样你就可以独占车魂了。”后面那句语气很是不爽。
魔王沉默了一会，说:“我确实想要车魂，可从没想过伤害师姐。你是师姐的女儿，我当然也不会伤害你，所以，我才会把车魂又还给你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有信仰的人？”这句绝对是在嘲讽。
“随你怎么想，我心里没有什么绝对的善恶是非标准，我会为了达到目的用尽手段，但不是一切手段。”
“比如说……”
“比如说，龙尊对师姐做出的事。”魔王的眸子里不停地闪烁着什么。
晚晚知道了，她并不想刨根问底的纠缠下去。他们父辈的故事，五金师傅和雪莹的故事，或许是一簇爱恨难分，纠缠不清的枝蔓，永远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这些谜团的谜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你也爱她吗？”
“谁？”
“师姐。”
“师姐，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魔王很平静地说，“我对她敬若天人。”
倏地，他杵了一下晚晚的头，话音一转:“我说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哪来这么多爱恨纠缠，苦苦暗恋的情节？！别给我胡思乱想啊。”
晚晚总感觉那段话是他编出来她的。
或者，是骗自己的。
“魔王，我有好多事想问你。”
“要是八卦一概不答。”
“哎呀，我知道。”晚晚一甩头，跑到魔王跟前，“第一件，我小时候，你是不是真的救过我呀？”
“不，其实，救你的是白夜。我那时之所以让你误认为是我救了你也只是想骗取你的信任，然后接近你。”魔王说着话锋一转，飞入骑刃王，“我们要赶紧找出口离开这里。”
晚晚也紧跟着飞入冰麟骑，打开车头探照灯，跟上魔王骑:“白夜？怎么可能呢。他的样子怎么会经过了八年都没有变，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呵呵，八年？”魔王笑道，“他三十多年都没有变了。”
“什么？！他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了？！他会冻龄的吗，不，他是有什么疾病吧。”晚晚惊诧道。
魔王挠了挠下巴:“算上去，他也应该有五十岁高龄了。”
晚晚原地石化。
“其实，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注意你了，师姐死后，他注意到车魂转接到了你身上，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找到我谈合作，他不便露面，我给他提供他的各方面需要，他帮我夺取车魂，事成之后各取所需。只不过你从小就没接触过骑刃王，成长太慢，所以等了这么多年才见到你觉醒车魂。”
“所以，这十几年来你们一直派人跟踪我？”
魔王没答话。晚晚默认为他默认。
“魔王，我真心觉得你很变态。”
“别这么说嘛，盯梢这事一直是他干的。”魔王佯装无辜，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那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强？”
“其实，关于他的事情，在我师门一直是个禁令，我知道的也不算多。他原名叫奥卡，据说他是师父的首座大弟子，当年，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骑刃王车手，非常受师父倚重。可是他不满足于当下，竟然违背师门，偷练禁术，以自己的灵魂献祭，又取活人魂魄培养了一种惰性车魂。师父知道后，极其生气，原本想下令杀了他。可他那时神功已成大半，鲜有人是他敌手，师父又觉得为这种人出山去剿灭有师威严，也顾及门派面子及十几年师徒情分，没有放话出去诛杀他。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自己渴求过度遭到车魂反噬后，身体几遭侵蚀，变成一个残缺不全的怪物。”
“怪物？是像现在这样么？”晚晚觉得单从外表来看，一个活了五十多年的人长成这样顶多是心灵扭曲，谈不上怪物。
“据说，他当年来求师父救命，他的四肢，已经萎缩得不成样子，不合尺寸的挂在身体的躯干上，整个人是匍匐地爬过来的，就像条人棍一样。”
晚晚打了个冷颤，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当时师父外出云游，留他入室的七个弟子看守。他们七个，江湖人称‘七童’，骑刃王技法各有千秋，看到他这副样子，从前不可一世的首座弟子沦落到如此地步，都纷纷嘲弄他。冤孽就此开始了，没想到奥卡突然爆发，惰性车魂纷纷摄走了他们的灵魂，七童有六童惨死，剩下年纪最小的一个不死却残废了。当时这则惨案传得风雨满天，师父震怒，下令诛杀奥卡。他从此也隐居起来，再不露面。师父为了这件事，十年都未再收徒，直到后来龙尊出现，成了他的弟子，他才重新开始收徒。”
“那奥卡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
“他每次让我帮他炼魂都是以七为单位，也许是当年未能杀满七只魂魄，错过了恢复身体的最好时期，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必须要吃活人的魂魄才能供给惰性车魂，维持他的身体。”
晚晚惊讶的看着他:“这炼魂的活儿你也会？”
魔王笑了笑，满不在意地说:“我在门派里学得可多了，何止是炼魂术，什么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我可都略知一二。”
“真的？！”晚晚眼睛放光，这种东西，她可只在小说里见过。
“有兴趣么？拜我为师的话，我可以考虑教你两招。”
“……”
“哼，开玩笑的。”魔王随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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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要帮我呢？”
“废话那么多，还不快上车！”蜘蛛夫人扭头对赤焰七星一声喝令。
“我们快撑不住了……”金刚艰难地向前推杆，“可恶，这家伙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赤焰七星方才反应过来，跃上龙战骑。他跳进车舱的一刹那，听到蜘蛛金刚一阵惨叫，他们的骑刃王都被弹开，撞上坚硬的岩石。
“哼，想对付我，你们两个还嫩了点。”白夜苍白的脸板得好像一块瓷砖，滞淬了毒的目光狠狠地戳向他们，“魔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耍我，不管他躲到哪里，我今天非要了他的命不可。至于你们两个，只要帮我解决掉那个小鬼，我倒不介意放你们一条生路。”
赤焰七星一阵心惊，他明白了，蜘蛛金刚突然出手帮他，只是怕这个魔头杀了他后也会对他们痛下杀手，他们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但如果白夜承诺不伤他们性命，他们就没必要犯险。到时，如果蜘蛛金刚联手对付他，他是绝无招架之力的。
想到这里，赤焰七星瞳孔紧缩，凝神观看蜘蛛金刚的下一步反应。
蜘蛛骑和金刚骑一动不动，似乎是在考虑。
“别在想了，现在帮我杀了他，否则，我就先杀了你们！”白夜急于去追杀晚晚和魔王，并不想与他们耗时间，能策反他们自然是好的。
蜘蛛夫人眼神动了动，对金刚道:“金刚，你觉得呢？”
“我听你的。”金刚说。
“邪灵丝！”魔光幻变，魔蛛咆哮其上。
“巨擎击！”金光耀甲，身披霓虹而出。
二骑如咆哮的猛兽，朝白夜袭来。
白夜眼角旁暴起一根青筋:“不自量力！”御魂骑的战刃卷起一道黑半参紫的气浪，在车头汇聚形成一个向前凸起的尖锐，三骑眼见就要对碰上。
“金刚，蜘蛛！”赤焰七星惊诧的叫了一声，他知道这招的威力，刚才五金师傅就是被这招重伤的，“不要和他硬碰硬！”
蜘蛛金刚受了他的提醒，幡然醒悟，立马调节车头角度，避开战刃的锋芒。尽管如此，二人都受了一记重创，向两边弹开。
蜘蛛夫人好不容易稳下车身，立马道:“我们一起上！”
龙战，金刚，蜘蛛三骑从三面角度向御魂骑进攻。
“岂有此理！”白夜勃然大怒，他心记魔王和晚晚，却被一波又一波的人拖住，眼看就要坏了他的大事，恨不得速战速决。
“你们难道想找死么？”白夜怒道。
“其实你也不过如此。”金刚对峙一下立马分开，嘴里不忘吐槽，“你不过是个胆小鬼，让我大哥和龙尊斗得两败俱伤后才趁虚而入。”
“虽然我们的技术不及师哥和龙尊，但对付你，绰绰有余。”蜘蛛也补了一句，不管怎么样，吐槽先拉满。
白夜哈哈大笑起来，他妄自为尊，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他看低，哪怕是在嘴皮子上。
“对付他们两个我用得着这种卑劣手段？”
他前方推着龙战骑，倍道而进，与向他后方的金刚骑擦身而过，旋即甩开龙战骑。
三骑一同抢攻而上，将御魂骑团团围住。
“就算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只不过你们这些朋友太难缠了，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们。”话音刚落，三台骑刃王被旋转攻击一同甩开，如失控的陀螺般向旁飞去。
御魂骑周身布满了黑气，向失控的金刚骑袭来:“先送你下地狱吧！”
“虎啸天！”银虎·骑闻声而至，如一只向上升跃的猛虎，扑向地面的猎物，精准的击中了御魂骑车头的方向。
银虎·骑落地时差点失控，铠甲神一顿惊愕。
“啊，是你。”金刚看清了刚才救了他的是银虎·骑。
“光速幻象！”“震宇雷！”
偏离轨道的御魂骑而后又受到来自四个方面的带着强大电流虚影的干扰，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这迷踪不定的真身狠狠地撞击了。
白夜哼了一声:“合击技？你这招跟‘幻影剑舞’挺像的嘛。”
原来就在刚才进来时，大家都目睹了战斗局势，青飘飘也迅速换上了遗落在一旁的钢舰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星仔会和魔鬼队的人一起对付另一台不认识的骑刃王，不过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太好了，是你们！”赤焰七星欣喜若狂。
“星仔哥，小心--凤耀翔！”白夜不知什么时候突破了紫云飘飘的包围，朝龙战骑袭来。
彩凤一声唳鸣直上云天，须臾成五彩，柔美的光华照耀了黑暗的洞顶。凤翔气浪与御魂骑周身的黑气交汇的瞬间，如一束光芒在二骑之间绽放，凤凰初鸣，是光与暗的终极对决。
纹纹感觉虎口一阵刺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白夜咂咂嘴道。
七星大喊了一声:“纹纹我来帮你！”火龙腾空而出，也加入其中，炽热的火光好像助长了凤凰的势焰，两只神兽掣空吼叫，画地为圆的输出一道气圈。
“师哥，我们也去帮忙。”飘飘对紫云金甲道。
二骑交错而出，如箭离弦般冲向御魂骑后方。
铠甲神蓦然发现，这里似乎都是男女配对组合，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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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和晚晚不知驶入了何地，感觉车身一阵颠簸。好像压到了什么易碎的东西，发出一阵诡异的“喀啦”声响。
“这些是什么东西，这么颠？”晚晚抱怨道。
“下车看看。”魔王停下来骑刃王，飞身下车，拾起地上的碎渣在车灯低下摆弄起来，泛白的碎片呈圆筒形，还泛着潮绿的荧光。
晚晚一下车便问道一股沉闷的腥臭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传出来的，急忙捂住口鼻。忍着难受问道:“这些是什么啊？满地都是……”
魔王直起身子，脸在灯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一个分明的明暗交界区，幽幽道:“人骨。”
“啊！”晚晚闻言尖叫起来，一跃飞上车顶，不敢在下面呆着了。
“为什么会有什么多……”
魔王在铺满人骨的地上如无其事地踱步，低声说道:“我曾在师父密室的古籍中看到，传说，古代有一个帝王，要在黑灼石山上修筑一座陵墓，派了三万劳工下山进行修筑工事，最后，都在黑灼石山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三万人一个也没回来，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后来前前后后派过几批人去寻找也无果，最后，陵墓也修不成了，这就成了永远的谜团。”
“三万……”晚晚喃喃道这个数字， “怎么会都死了呢？我们进来这么久都没事。”
“当年技术不允许，人再多，都会遇到不测。你以为他们像我一样，能随随便便改造整座黑灼石山？”
晚晚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这家伙很明显是在显摆吧？
“三万人，不会都在这里吧？”
“除去上面□□·兽吃掉的那些，应该都在这吧。”魔王说得一脸淡然。
随即，他眉头又皱起来，这黑灼石山地底也不会有什么人光顾，但这里的骨头为什么如此破碎？他们又是怎么下到地底的呢？
“晚晚，把灯关掉！”他低声道，汗毛一阵竖立。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有下来的通道，但是出意外死了，同理，他们如果找到那个通道就可以回到地面上；第二，他们是被什么东西拖下来的，并且被吃掉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就危险了。
综合情况考虑，魔王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魔王和晚晚坐在车舱里，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和无边的人骨。
晚晚偷偷连接了魔王的通话屏，低声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他们是被□□兽吃掉的？骨头才碎成这样……”
“我觉得你想的没错，不过，不是□□兽……”
话音未落，只听得天花板一阵响动。悠长的，缓缓地响动。
二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魔王夜视能力极好，但也只看清洞顶上趴着一条黑峻峻的影子，就这个影子，已经足以让人感到恐惧。
那怪物缓缓探下头来，打探着地下的动静。
魔王看清了，是一条长形的怪物，没有眼睛，没有口鼻，肥硕的身躯在他们两台骑刃王上方不断扭曲着，似乎还带着某种滑腻的液体，肉·体与岩壁发出令人作呕的碰撞。
晚晚虽然看不见，但她也听到了异样的响动，并且，伴随着极其浓烈的腥臭。
随着巨虫的不断接近试探，晚晚逐渐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面目。
晚晚脑子一片空白，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巨虫。这玩意儿，不会是吃死人肉才长这么大的吧？！
“晚晚。”对话框里传来魔王的低语，“我数三个数，我们一齐往前冲，你一定要跟紧我。”
“一……”
“二……”晚晚轻轻扭转钥匙，发动引擎。怪物听到动静发出一阵嘶吼，额前的嘴巴张裂开来。
“三！”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chapter72.地底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