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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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暮啧一声：“按你现在的水平，只怕过不了两招就要输，连我一招你都接不住啊。”
席暮端起茶杯，裹着毯子，老先生的模样，叹一声：“你要是我徒弟，我现在恨不得一头撞死，手都伸不直？看来我不收徒弟是个正确的决定。”
席容憋气，胳膊已经酸了，但还是努力伸直。
席暮又一笑：“为难自己做什么，你看看我，喝喝茶泡泡脚听听曲睡睡觉，不好？”
席容咬牙道：“闭嘴。”
席暮哦一声，果真不再说话了，席容觉得耳根子清净不少，谁知过了一会儿，席暮又像是忍不住一样，插话道：“阿容，歇歇吧。”
席容道：“我不累。”
席暮点头，诚恳道：“你挡住我太阳了。”
“……”
席容放下剑，长吁一口气，默然：“你是不是在捣乱？”
“是。”
“你再说话，我把你挪到房间去。”
“我长腿了。”
“我锁住门。”
“我们穷，门坏了到现在都没修好。”
“我绑住你。”
“啊？”席暮头一歪，弯弯唇角，“好啊。”
被席暮这么一搅和，果真是半点修炼的意思都没有了，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争吵声，断断续续，渐渐靠近，风声呼啸，从房檐上蹦下来一个人。
披头散发，毛毛躁躁，胳膊红肿，看见席容后，拍向席容肩膀，惊喜道：“终于找到你了！”
席容被他这一拍，觉得肩膀隐隐作痛，撑起来以后，忍住，微笑：“裘风长老好。”
当日无妄山见裘风时，他还安安静静的，想来是有崇婻在一边，他也不敢多嘴，如今则不一样了。
裘风看见了一边的席暮，忽然笑了起来：“这不是席山主吗？怎么在这儿坐着呢？呀，没内力了了？”
席容眉目一变，立刻叫道：“裘风！”
裘风回头咧嘴一笑：“你别管，我知道分寸，我就气气他。”
席暮淡淡的扫一眼：“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
裘风一噎：“我当时没有使出全力好不好？”
“手下败将。”
“你这么厉害有本事和我再打一架啊，装什么？”
“手下败将。”
“你会不会说人话！？你信不信我打你！？”
“呵……手下败将。”
裘风大怒，席容适时往前一站，笑道：“怎么不见崇婻呢。”
裘风身子一顿，往后退了一步，“你师姐和人打起来了。”
席容讶然：“她甚少出手，怎么会？”
裘风道：“刚才路上有几个不长眼的，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上来就动手，你师姐接招，我溜了过来。”
“上次匆忙，也未多言，师姐……如今还好吗？”
话声未必，只见远处飞来一人影，青色长衣飘摆，手中握一青光剑，微芒闪烁，空中缓缓落地，安静的立于一旁。
江湖四大长老之首，崇婻长老。
席容心中默默念了一声师姐，但嘴上也不敢再叫了。这是崇婻最不喜欢的称呼。
崇婻原名席婻，无妄山首席弟子之一，在他之上，当初他进山的时候，与众人一同尊称一声师姐。
那时的崇婻，意气风发，傲如仙姝，遗世独立。
崇婻是女子，就算有天分，就算刻苦，就算再怎么努力，师父就像是看不见一样，内功心法都教的是普通弟子的招式，将崇婻划分在外围中。
崇婻要去历练，师父满不在乎，生死不问，就算大功而归，也并无嘉奖。
崇婻想学独门心法，师父说不传女子，她不配。
似乎崇婻做了什么师父都不会在意，师父当着崇婻面说过：“你是女子，本就不该习武，山中教养你也不是为此，你也不可挡了你师兄弟的路，另外，山中传于各弟子的佩剑向来传男不传女，不论你多厉害，这个不该是你拿的。”
席容当时听这话也惊了。
崇婻离山前，声嘶力竭：“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师父才处处苛责！？别的弟子连心法都不会，就可以有佩剑，而我呢！？我出山历练数载，归来却换了一句不配？！师父，你究竟要偏心到什么时候，我为无妄山做的还不够多吗？我是女子，可我做的不比他们男儿少！”
之后，崇婻与无妄山决裂，崩溃离山，数年不见踪影，等到师父被杀后，她重出江湖，第一件事就是……报仇。
席容有时候在想，她的这位师姐究竟恨不恨师父呢？
恨是肯定的，她离山决绝，断绝师徒关系，再与无妄山无关，十几年的师徒，临走却连一把佩剑都没恩赐。
但又似乎不恨，崇婻重出江湖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师父报仇，与席暮结恨三年。
奇怪的情感。
席容思绪回到现在，他客气道：“崇婻长老好。”
崇婻淡淡点头，随后眸光犀利，看向了席暮。
为了避免不快，席容一笑：“今日前来，正好，我与你也有事相告。”
崇婻轻轻道：“进房，脱衣。”
席容：“……”
裘风睁大眼：“你们干什么！？”
崇婻冷飕飕的瞧眼裘风，裘风立刻围了上去，说道：“就算他是你师弟，男女有别啊！”话没说完，崇婻用剑柄就点了他两处穴道，并道：“话多。”
崇婻往房间走去，席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席容看向席暮，席暮漫不经心道：“她与你同出一脉，内力心法相同，帮你解封内力，你不受罪。”说完，浅笑：“进去吧。”
席容点头。
席容进去以后，席暮坐在外面，看着裘风被点了哑穴的模样，呵呵道：“想说话么？难受么？”
裘风哑着嗓子，发出猛兽一样的呼吼声。
席暮道：“不能说话就别说话，当哑巴的感觉很好吧？”
裘风一掌就要劈过去，席暮侧身一躲，笑了笑：“你要动了我，崇婻长老不会放过你哦。”
裘风睁大眼睛，嘲讽的看着他，心中暗道，席暮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崇婻想杀他想杀了三年，他要是死了，崇婻也解了心中之恨吧？
房间内。
只是脱了外衣，解封十分痛苦，浑身燥热难安，大汗淋漓，崇婻收回力量，沉声：“不要放弃，聚气。”
席容按着她说的再次凝力。
一股玄妙的力量在体内穿梭，打通筋骨，从上至下，瞬间通畅，胸口的闷意也减少了。
席容看着崇婻用尽全力帮他解封的样子，不禁走神，他若是现在不说，之后也没有说的机会了，崇婻不会在此处久留，今日来也只为了给他解封。
席容道：“师姐……”
崇婻抬眼，眸色一沉，反掌聚力，又一股凌厉的气从手心穿过。
席容嘴唇都是颤抖的，但憋着一口气也要说：“师姐，我知道现在不该说，但是如果现在不说，你之后也不会听……师父不是席暮所杀。”
倏地，内力中断，席容一口鲜血喷出，只能捂住胸口，崇婻险些被反噬，只是挥袖，便将桌椅尽毁，传来响声。
外面的裘风听见了，连忙就想冲进去，席暮阻拦住，静静道：“崇婻自有分寸。”
裘风犹豫了，继续站在外面。
房间里的席容舔了舔嘴唇，看向崇婻，崇婻面上震惊怒意茫然，各种情感汇集在一起。
席容擦了唇间血渍，缓缓道：“师姐帮我解封后就会杀了席暮，然后离开是吗？师姐，我并不是帮席暮说话，如果真的是他杀了师父，我的恨意绝不比你少，然而很可惜，不是他。”
崇婻道：“证据。”
“当初前去支援无妄山的各大门派里不乏有知晓实情之人，只不过他们都不肯开口，这个消息也是我从韩炀一处逼问得来。”
崇婻一边听，一边忍痛重新施力，她将席容的手握起。
席容轻轻道：“韩炀说，被杀害之人，包括师父，身上的伤痕都与席暮所系刀法相差甚远。”
“不足信。”崇婻道。
席容点头：“当初我匆忙赶回无妄山，见到了师父的被杀后的样子，当时心中便有疑惑，席暮之力，若要夺位，不必声张，而那些被杀害的弟子身上，我亲眼见过上面的伤痕……”
“是谁？”崇婻声音一顿。
席容沉默了，良久，“这几日我一直在回忆，一开始我以为是席暮，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怀疑他。”他话锋一转，“尸体的伤痕和我所习的剑法十分相近……”
两人对视一眼。
席容道：“本以为是席暮经常陪我修习，所以也学会了，但细细想来，十分蹊跷。席暮当初不学无妄山剑法，正是因为相生相克，故而转习刀法，而我在山中所见的尸体，似乎……似乎都是高手所为，必定是将剑法通彻了，否则难以有此杀伤力。”
越往下说，席容心中越自责，若是他能早日领悟，或许就不会误会席暮这么久了。
施力完毕，崇婻收手，席容回过神来，用手聚力，果真力量在一点点恢复。
席容道：“你若不信，可在江湖上细细追查……如今我猜测的是，背后之人在准备江湖大会，所以……”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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