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
云破月忙道：“爹爹，不论您相不相信席暮有这个能力，多交善者也是为日后留一退路，如今心经已然丢失，无妄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此时若是以和相待，他日心经重拾，无妄山也不会为难我们。”
“傻丫头啊，这江湖上的事情哪里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为何要复杂呢？总有人说平湖山庄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他们是从未扩张，他们从不参与江湖斗争，他们的人甚至都很少出面，但何曾见过有人去针对平湖？反倒是我们易安，明明实力强大，却偏偏被各门各派明里暗里动手脚，这样真的好吗？”
云破月缓口气，轻轻道：“我知道爹爹一直想与无妄山划清干系，但是易安先辈离开无妄山，历经几代，如果真的想分割，那些先辈要比我们有能力，他们却始终没有动手。对爹爹来说无妄山是易安的阻碍，但是对江湖人来说无妄山就是易安的支撑。”
云庄主紧皱眉头，他侧首看向云破月，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能有如此见解。
云破月并未停止，一不做二不休，讲心里话全部讲出：“眼见着无妄山山主离山，江湖异动，可至今为止又何曾传出有人要围攻无妄山呢？无妄山又何曾四分五裂呢？甚至清风阁也即刻放言，清风阁相保，动者格杀勿论。而且现在韩阁主就跟在席容前辈身边，如今动手，四面树敌。”
房内的烛火微微摇晃，散落在人脸上，温和绵长。
时间似乎也过的慢了许多。
云庄主推开门，走到了外面，他沉沉道：“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啊。”他想要拍拍云破月的肩膀，却又停在空中，缓缓收回，“这话像是当年先主讲的。”
云破月一笑：“都是爹爹教导有方，否则女儿哪里明白这些道理。”
“不，是你教会了我，是我执念太重啊。”云庄主一笑，“好了，你也快去休息吧，为父明白了。”
云破月点头，微微福身，退下。
有时，与其争锋相对不得善终，不如顺势而为借山靠山。
云破月离开了院子，拍拍手，心情大好，但她并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朝着云姹院子的方向去了。
眸色转寒，她一路上都冷着脸，过往师弟纷纷避让，等到了院门口，正好看见了匆匆忙忙要出来的云姹，云姹见到云破月被吓的往后倒了倒。
云破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笑：“慌什么？”
她松开手，云姹大惊：“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这些年背着我在外面做了多少事情？嗯？我被迫离山，你倒是在山庄里当起了大师姐？之前懒得动你，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但现在细细想来，席容前辈说的没错，留下后患，无穷无尽！”
云姹瞪大了眼睛，一步步向后退着，怒斥：“我没有冤枉你！如果你不是想偷心经又怎会被我遇见！？”
“难道你就不是！？”云破月死死的盯着她，“你从一开始就在谋划此事不是么？你偷练不该你学的东西，你对下面师弟师妹的多番打压，你在外坏我易安的名声，你当真以为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愚蠢。你从一开始就想用心经的事情诬陷我是吧，结果刚好我真的打算偷心经，一举两得，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我打压至谷底！”
云姹一步步的往后倒退，她气息低沉，忽然，猛地抬头，怒声道：“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你得了！我也是亲传子弟，当初裘风选徒弟为什么选的是你！当初定亲明明最开始也商议的是我！你究竟哪里比我好，就仅仅因为你是山主的女儿？”
云破月一怔，好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当初裘风长老选徒弟，他做了一个比试，所有弟子进后山绝境之地，有十人被困，所有弟子里只有我一人闯进了绝境之地救回了他们，选徒弟是为自己的日后做打算，你觉得裘风长老会信任你去当他的徒弟吗？”
“至于联姻，这个更是可笑，你知道联姻代表的是什么吗？我这些年在外历练能保证与江湖各门各派打好关系，你能吗？平湖和易安的未来是在我们手中紧紧握着，而你为了一人私利多少次弃山庄于不顾，这些种种非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你讲？”
云姹面目扭曲，怒声道：“说这么多，不如比试比试！”
云破月顺手抽出剑，完全不惧，嗤笑道：“以显公允，我不用内力和你打！”说着，即刻动手，迅猛凌厉，一招一式之间大有无妄山剑法之风采。
乘墨挥毫，恣意迅捷，御风而诀，凌雪而裂。
云破月和云姹在交手时，不少弟子听见了这边的动静。
这么多年了，他们第一次见到云破月出手，便是每一招每一式精准华丽，纵使他们再学十年都未必能达到，更何况这是连内力都没用的情况下。
弟子们看花眼了，只觉有人影在前方乱飞。
有个小师妹十分激动，忘记一切，连连拍掌：“破月师姐加油！师姐加油！”
声音娇柔动听，众人一怔，随即又有几人大声欢呼：“破月师姐太厉害了！师姐小心！”
一声接一声，所有人都站在了云破月一边。
云姹大怒，手下不再留情，用尽全身力气，陡然刺去，云破月翻身一跃，剑呲呲的划在地面，不断往后退去，一众弟子倒吸一口凉气，忙道：“师姐！”
云破月反手一掌，云姹被重重的推开，云破月在地上滚了两圈，谁知云姹却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土，一把扬起，云破月眼睛一眯，这时云姹猛地一掌击来，云破月迅速默念心经，内力护体，毫发无伤。
下面的弟子大惊，立刻飞身上来，站在云破月身前。
“云姹师姐是否有所不公！比试有比试的规矩，破月师姐一直未曾下狠手，你却下手阴毒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破月师姐的招式更为精进，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云姹，你就算不服气也要正大光明的打啊！”
“有我在，你休想再对破月师姐动手，你平日欺负我们还不够吗！？”
云姹怒道：“你们！果然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废物！”
云破月站出身，扫视一眼：“他们如何还由不得你来定，但是这易安山庄也容不下你了，要么自己离开，要么我亲自送你离开！”
云姹道：“若无庄主之命你怎可……”
“我以少庄主之命，命你离开。”云破月毫不留情的说。
一场早该结束的闹剧，数年的纠葛，云破月终于忍到头了。
或许她应该听席容的话，直接杀了这个人，总归这个人手上沾染的无辜鲜血不在少数，方能解她之恨，但是真的看开了，反而觉得杀了她才是最无趣的。
这么一个清高的人，平日做了那么多欺凌之事，离开了易安山庄，她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当年受山庄内的议论无奈离开去历练，如今也该让云姹尝尝这个滋味儿了。
攻其人，不如攻其心。
云破月隔着一座山头，远远地望去，心中暗道，不知他爹爹究竟是什么决定。
第二日。
云庄主亲自去了小院，孤身前往，到了小院外，沉默，良久，高声：“求见席山主！”
在院内的席容听后有些诧异，他问道：“求见？”
韩炀大惊：“席暮啊，你是不是威胁人家什么了？怎么忽然变的这么卑微？”
席容去开了门，云庄主走进来，对着几人点头微笑。席暮正躺在椅子上沐浴阳光，也不睁开眼。
云庄主站在席暮面前，拱手弯腰，他道：“这些年……多谢席山主了。”
云庄主在听完云破月的话后，也派人去私下查看了关于山庄这些年的风波，得到的回复都是山庄在外有不少仇敌，难以对抗，十次中有九次都是无妄山出面维护，否则现在早已风雨飘渺。
云庄主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册子，沉声道：“此乃我易安山庄心经，在下连夜重绘，如今亲手奉上。”
席暮抬眼，淡淡道：“一直很想和无妄山划清界限么，既然你有诚意，此事一过，我会宣告江湖，易安山庄再与无妄山无任何瓜葛，至于心经也会等日奉还。”
云庄主身子一震，老脸通红，眼眶内酸涩，他低下了头，心中感慨万千。
没想到自己苦苦求索多年的事情竟然真的就这样达到了。
但是，他现在却高兴不起来。
云庄主咬咬牙，心一狠，摇头：“往日是我糊涂，还请席山主见谅，易安历任先主都不曾提出分离，我也不愿再忤逆。”他自己苦笑一声，“也不瞒你们，今日我宣告脱离无妄山，明日便是数不尽的仇敌。”
一席话后，云庄主抬头，直视目光，一字一句道：“易安山庄永不分离无妄山。”
云庄主将心经放到了石桌上，转身离开。席容走过去，拿起来，看着异常熟悉的心经，不禁笑了。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