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契》番茄不要蛋

4、第四章 飞升之契

　　一年后的雪山依旧是天寒地冻的寒冷，薛零自那夜后再也不曾见过初一。悦竹透过窗户看向坐在窗台百无聊赖的薛零，却不知如何帮他，也不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开心些。
　　咳咳咳。薛零捂着心口咳了两声，摊开手掌是一滩污血。
　　“小薛！你为何不愿飞升，你终日压着飞升之契，不是办法，你会死的。”悦竹连忙上前站在窗边，手里早就备好了一杯热茶。“你怎能与天斗，怎么斗得过天。”
　　“怎么不能，这一年我不是……”
　　“阿零，帮帮我。”一个满身血渍的男人闯进竹苑。没了当初素衣的洁净，没了当初淡然的气息，整个竹苑中都充满了恶臭的血腥味。
　　“初一？”悦竹回头看见这男人，惊讶的瞪大了双瞳。怎么可能，你可是自称天下第二没人敢称天下第一的人呀。你惹上什么麻烦了这是。悦竹飞身到初一身旁，扶住了这快要倒下的身体。
　　是他？薛零开门，迎面见到的就是悦竹扶着像快死掉的初一。恍如梦境，时隔一年竟以这种方式再相见。
　　薛零伸手抱住初一，慢慢的将他放在床上。
　　“你可还好？”薛零眼中压抑不住的担心快要随着眼眶中的眼泪溢了出来。
　　“我无事，只是那肥蚁太过凶猛，我竟是未能敌过。”初一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拂去了薛零已经落下泪水“哭什么，我又不是死了。”
　　“你还不如死了，你去惹那肥蚁作甚！那是上古凶兽，从未流传于世，那可是有六脚蛇身的毒物呀！”薛零没好气的骂道，“你定是又为了什么苍生，才去惹了这不该惹的东西。”
　　“你就是我的苍生，这一年，你为了躲开那飞升之契，一直用体内的冰寒压制着，终有一日会反噬，这样你会没命的。那肥蚁的元丹可帮你先压制住飞升之契，虽然我不懂你为何不愿飞升，但我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做，就是对的。你若愿意，我陪你与天斗上一斗又有何妨？”初一看着薛零，没了初来时的虚弱。
　　“我不要你陪我与天斗法！我不与天斗了，还不行吗！”薛零听完这些话语后，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遇见初一后时不时都在哭，不管是装哭玩闹，还是痛心真哭。你别动，我为你疗伤。薛零手中出现淡淡的光晕，轻轻的放在初一的额头上。光变强了覆盖了初一整个身体，晃的悦竹睁不开眼睛。
　　初一突然拉住薛零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薛零拽进怀里，吻上薛零，薛零感到口中一股血腥味，但又带着些许清香，这就是师尊的吻吗？
　　悦竹看着这两人，已知初一无大碍，还能强吻人，能有什么性命之忧，但这一幕真是太堵心了。转身向门外走去。眼不见为净。
　　“师尊？你……”薛零呆住了，完全忘了初一身上的伤，整个人附在初一身上。
　　“那晚你问我，我现在才明白，我不觉得恶心，当时更多的是生气，与你一起，在你身旁的人不是我。我是气我自己。对不起，我明白的太晚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可以让我跟在你身边。足矣。”初一一手搂着薛零的腰身，一手抚摸着薛零的头发。时隔一年旧事重提才能明白真是个榆木脑袋了。
　　“我是不是压到你了？疼不疼？我去为你寻药。”薛零慌乱的从初一怀中挣脱出来，“我去寻药，你好好躺着。”薛零头也不敢回的离开屋内。
　　“我靠！这还是之前的那个师尊吗？不会是被邪祟附身了吧！”薛零舔舔嘴唇，那股清香和血腥还在，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悦竹这个王八蛋跑哪儿潇洒去了！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薛零还在暗暗低骂完全不知他所骂之人就在身后。
　　“潇洒的人可不是我吧。小薛！”悦竹又恢复成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初一的嘴唇软不软？比起我的呢？谁的甜一些？”一句三问，轰炸的薛零满脸通红。
　　“软，软得很，”薛零没好气的瞪了悦竹一眼
　　“哦？谁的唇软得很？”悦竹凑近薛零，笑的要多贱有多贱。
　　“自然是你，谁能跟你比，浪荡公子一枚。”薛零推开近在咫尺突然放大的悦竹。
　　“悦竹，你觉不觉得初一不是初一。”薛零将捣鼓好的草药放入砂壶中。
　　“你怎么想？”悦竹嘴里叼着根黄瓜吃的正欢
　　“我觉得他不是初一，可是我不会认错的，他会不会被什么邪祟附身了？”
　　？？？悦竹皱着眉放入口中的黄瓜都忘了咀嚼，伸手就给了薛零一掌，这一巴掌措不及防，薛零的头差点儿就扎进正在熬药的火堆中。“邪祟见到初一都绕路走！怎么可能会被邪祟附体？你是被初一亲傻了吧，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是这么个榆木脑袋？”悦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那不对呀，我认识的初一是为苍生，为天下，可他刚才说….”
　　薛零突然脸红，也不知是火光映射的还是想起刚才的吻
　　“说什么？”悦竹挑眉，等着薛零的后话
　　“他说我是他的苍生，说是为我，我……”薛零不知如何说出口了，薛零认识的初一无情无爱无欲无求，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关心，却背负了解救苍生的命运。这样一个人来解救苍生是最佳人选，不会有私心，惩奸除恶，无愧于心。可是现在的初一有了牵挂，有了七情，有了六欲，薛零形容不出来，只觉得现在的初一不是初一了。
　　“你想太多了，他所有的感情，只是因为你。你莫要妄自菲薄急着去否认什么。”悦竹了解薛零了，薛零因出生魔族，刚出生时就满身金光活活烧灼死了自己的父母，变成孤儿，而后继任的魔尊是他的叔叔，魔尊恨薛零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处处虐待他，却又不能杀他，薛零而后逃出魔族，辗转到了人间，人间当时正逢乱世，而他当时初入人间，龙尾凤麟甚是惹眼，在人间它被当作怪物，当做噩兆。薛零自卑极了。后来遇到初一才有所好转，可初一…….
　　“喂！你聋了呀！药烧好了，赶紧给他端过去。”薛零看着发愣的悦竹，就知悦竹又不知想起哪家仙子了。
　　“我去送药，你呢？”悦竹接过药碗，看着这黑乎乎的汤汁，一定极苦。
　　“我要闭关了，少则三月，多则三年。他伤好后将他撵走就是。”
　　“你可是要去行那飞升之契？”
　　“是。我还要活下去呢，你说得对，与天斗有什么好处。”薛零拍了拍手和身上的尘土往血林的方向走去。
　　悦竹撇撇嘴，端着药去找初一。
　　“阿零呢？”初一看见是悦竹端着药碗，不由的皱起了眉。
　　“去行飞升之契了，因为你说他是苍生。”悦竹将药碗放入初一手中，“快喝吧，伤好了就赶紧走。”
　　初一无言，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转身躺下不再看他。
　　一月过后------
　　“都过了一个月了，你早就痊愈了，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了？”悦竹瞪着正在给竹子浇水的初一。
　　“他还没回来。”初一回头看了悦竹一眼，回来继续给竹子浇水。
　　三月过后------
　　“初一！薛零都进去三个月了，怎么还不出来！肯定是你还赖着不走，所以他生气了！”
　　“他说了，少则三月，多则三年。等着便是。”
　　七月过后-----
　　“悦竹，已过七月有余，看这宫铃应与明日阿零出关。”初一看着腰间的宫铃闪着淡淡的光晕。眼中的喜悦和期待不言而喻。
　　“真的？那我要准备准备。”悦竹兴奋的跑出门外，“我多抓些飞鱼，小薛最爱吃了。”还没能出了大门，就感觉地动山摇。整个人狼狈的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阿零马上就出关了。来不及准备了。”话音刚落脚下的地就陷进去大半，雪山塌了一半。还好竹苑没被毁。
　　悦竹勉强坐了起来，看着门口散发着淡淡白光的人，眉头一皱，嘴角一撇，“小薛呀！你可算回来了，你这王八蛋的师尊，赖上我这竹苑了，怎么都不走了！”顺势还擦了擦本来就不存在的眼泪。
　　薛零笑着看着地上悦竹滑稽的样子，控诉这高高在上的师尊。伸手把他拽了起来。慢慢走向初一。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