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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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鼬——天才的代名词——直到这个姓名成为禁忌。
四岁上战场，七岁从忍校毕业，八岁开启写轮眼，十一岁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崭露头角的岁数甚至比历代火影更早。
而就在此刻，在他的姓名还没有成为禁忌之前，他已经充分聆听到了他此后人生的主基调——痛苦。
望着镜子前那张脸，鼬只感觉自己越来越陌生了。
早已失去生气的眼睛下，是两道深深的法令纹。
离开封地时，能感觉到周围监视的视线相比以前更多了，有些甚至带着明显的敌意。
而鼬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仿佛他们都不存在。
火影大楼中，再度出山主持大局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望着单膝跪在地上述职的宇智波鼬。
“……集会方面，由宇智波畑光为首的人已经多次在家族神社内召开，次数比上个月更频繁，但名单几乎没有变化。他们让我打探的暗部情报，我也根据火影大人提供的信息编了一份交过去，目前看来还没有被识破。”
猿飞日斩抽了一口烟斗，将椅子微微转向窗口，窗外能看见大半个木叶村：“鼬啊……也许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了。希望你能够做好准备。”
“是，大人……”鼬深深低下头，良久才起身默默离开。
而猿飞日斩只是定定望着窗外，没有再看鼬一眼。
……
玄叶正在赶回家的路上。
警备部今天发布了紧急通报，有一伙叛忍最近在村子周围活动过，为了防止他们的渗透，从今天晚上开始要进行宵禁。
按计划应该是能赶到的，但是路上有事耽搁了，现在得跑快点才行。
到了临近封地的烨川区，周围赶着回家的人已经排了整整一条队。带了识别证的人很快就能通过，而没带的就会被仔细查验。
玄叶没带，只能加入到长长的队伍中。幸好按目前的速度看，她在宵禁前应该就能排到。
不过意外发生了，前面的人似乎和警备队起了冲突。
“宇智波涉，你跟我装什么蒜？我是不是木叶的你还不知道吗？”
负责盘查他的宇智波涉冷笑：“我还真不知道，谁让你没带识别证呢？你看起来面生得很啊。”
那人骂了一句粗口，紧接着喊：“天天穿着一身狗皮以为以为是个人物？老子早看你们不顺眼了。”
这句话一下子惹怒了宇智波涉，还有周围所有听到的警备队员。
警备队的人都赶来抓那个人，尽管他也是个忍者，但架不住人多，很快就被打得不省人事。
一场骚乱就此蔓延开来，周围看不清情况的人听别人口述，得知警备队员在攻击村民，立马将现场围住。
这引发了言语冲突，进而又升级为流血冲突。
玄叶望着地上飞溅的血，头痛欲裂，甚至没有听到赶来增援的警备队员让所有人蹲下的声音。
一番交手过后，又有几个人被打到昏迷，周围的人都蹲下了，只有玄叶还呆呆站着。
一个警备队员冲过来，准备一个手刀把玄叶打晕，旁边同为警备队员的人拉住了他，并凑近说了两句话。
之后，他一把推开玄叶：“赶紧滚回封地，晚上没事别出来。”
玄叶踉跄了几步，勉强才稳住没摔倒。
这时，玄叶才像被启动了发条的机械，慢慢向封地挪去，接着越跑越快。
……
听说外面发生了大事情的千惠婆婆来到了玄叶的家，看见房门大开着，心里一紧。
“小玄叶，你怎么了？快跟婆婆说话！”
玄叶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捂着头冷汗直冒，全身不停颤抖。刚才那流淌在地上的血液仿佛刻进了脑海，闭着眼睛还是能看见。
“玄叶，你快说话！你受伤了吗？”千惠婆婆吓得不轻。
玄叶用力挤出两个字：“没……有……”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门外有人进来。
“美琴，你来了！快，你看看玄叶，她好像受伤了，不知道伤了哪！”千惠婆婆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
宇智波美琴已经从别人那里得知玄叶没有受伤，于是先出声安抚；“别怕，玄叶没有受伤，只是刚才在外面被吓到了。”
摸了摸玄叶的额头，等她镇定些之后，美琴才把带来的安神药给玄叶服下。
服下药的玄叶没用多久就沉沉睡去，但美琴还要帮着富岳处理今天晚上发生的□□，没办法多待，只能把玄叶交给千惠婆婆。
到午夜时，玄叶才醒过来。听着窗外呜呜的风声和柴火噼啪声，有些恍惚。
“婆婆……为什么警备部的那些人要那么凶呢？”
千惠婆婆停下添柴的动作，又给玄叶探了探体温，发觉有些冷，于是加了一床被子。
“警备队要管着整个村里的治安……喝醉的，胆大的，哪一个是能讲道理的？还不是只能靠家伙。可是今晚……似乎真的过头了……”
“为什么只让我们做这些事情呢？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会因为这种事而记住宇智波。”
“总有人需要做这些事啊……况且这是由第二代火影定下的规矩，”千惠婆婆把柴火添进炉里，“能怎么办呢？”
最近族内也有不太平的事。
明明不是节日，宇智波神社却突然召开了大型的集会，而且不是所有族人都能参加。玄叶曾看见过散会时的情景，与会者的年龄跨度很大，但有着同一个特征：都是开启了写轮眼的。
身为宇智波一族，玄叶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姓氏独有的眼睛。
那是以痛苦为养料生长的恶种，鲜血作根，黑暗为叶。
据说有两个孩子不小心闯入了集会区的外围，没有收到警告，当场就被杀了。玄叶打听到这两个孩子的住处，选择去查证，听到了他们家里人令人揪心的恸哭。
玄叶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想象往后的光景。
……
这次事件结束得很潦草，高层决定让警备队自行处理，自然只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引起这次事件的宇智波涉等人名义上被停职了，但实际上照样拿工资，甚至连检查都不用写，简直是另一种形式的带薪休假。
这样的结果注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但因为命令来自火影办公室，所以没有人敢当众反对，只是把怒火积攒在心中，等待着一个口子，倾泻而光。
令人更意外的是，高层还下令让宇智波一族搬迁到另一个区，那里的位置可比现在好多了，离木叶警备队也更近。
大部分人都把这视为一种明确的风向：高层不仅要继续维持宇智波的地位，甚至还提了一级。
很多原本打算跟宇智波一族较劲的势力选择了暂时退却。
发生骚乱事件后，忍校方面认为目前本就临近学期末，于是干脆提前放假，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出不去的玄叶只能偷偷让宇智波美琴帮忙带消息给雏田和鸣人，告诉他们自己目前一切安好。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场预计会持续一个月以上的宵禁只持续了一周就结束了，高层的解释是那伙叛忍已经被证实流窜到了别的地方。
而正式的封地搬迁通知也已经传达到每一个宇智波族人。
接到通知的玄叶相当疑惑。按照常理，木叶警备队引起了这么大的乱子，至少会有一个基本的惩罚，高层怎么反而让宇智波一族往更好的地段搬迁了？
有些颤抖地打开从图书馆借的地图集，仔仔细细看着即将迁往的地方周围每一条街道。那地方离警备部队所在地很近，按高层的说法是方便警备队员出勤。
其实离火影大楼也不算很远，周围也有几个望族的封地，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玄叶突然感觉全身发冷，只有脖子烫得吓人。
一幕幕画面在眼前不断闪现：骚乱现场的血；族中小孩误入神社被杀死；那些开启了写轮眼的人的眼睛……
头好痛……
痛苦中，一个恐怖的猜测充斥着玄叶的脑海。那想法具象后的画面太过真实，玄叶过了很久才从恐惧中抽离。
接着，她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连火炉什么时候熄灭了也不清楚，直到手脚感觉到冰凉刺骨。
“玄叶？”宇智波美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炉里没柴火了怎么不添？”
“美琴阿姨……我刚才睡着了，醒来才发现。”玄叶生怕被看出来。
“好吧，我来帮你添点，你赶紧多穿两件外套，日向家的小姑娘在外面等你。”宇智波美琴看起来是个十足的贵妇人，但生起火来也很熟练。
“那我先出去，麻烦阿姨了……”本来玄叶是想陪着宇智波美琴生火的，但这么冷的天，实在不好让雏田在外面等着。
宵禁已经解除，但普通的宇智波族人最近没有大事也是出不去的，见朋友显然不能算大事。
于是两人只能隔着围栏见面。
“雏田，你怎么来了？天这么冷。”
“玄叶……我很担心玄叶，所以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来看一看。其实……鸣人也来过好几次了，可是都没有成功。”雏田的小脸被毛茸茸的兽皮帽子围了一圈，显出微微的红色。
玄叶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护卫，估计是他们压根就没打算把这消息转达。
玄叶抿唇：“告诉鸣人还有伊鲁卡老师，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让我看看你的手。”雏田把手伸进围栏。
宇智波的护卫撇了一眼，就没管了。这事确实不合规矩，但是对方是日向家家主的长女，而今已是多事之秋，可不能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玄叶握住雏田的手，感到一阵温暖。
“手，怎么这么冷？”雏田看见玄叶的脸和嘴唇都很白，明白她所说的没事也并非完全属实。
听到这话，玄叶怕冷到雏田，马上就要把手抽回去。
“别动，”像是提前知道玄叶想做什么，雏田继续说，“别动好吗？玄叶……”
于是玄叶只能任由自己的手被雏田捧着，放在嘴上哈了一口热气，顺便用自己的手心摩擦玄叶的手背。
这下两个人脸都红到了耳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姐，该走了。”日向家常年负责保护雏田的两名护卫之一前来催促，“晚归的话，家主责罚我等事小，小姐身体恐怕会受寒。”说完，护卫还看了玄叶一眼，显然是希望作为雏田好朋友的她也能帮忙劝劝。
“可是……”可是我和玄叶才说了几句话。
而玄叶果然像护卫想象得那么懂事：“没错，雏田，天很冷了，回去吧。别着急，我们还会见面的。”
“嗯，好的……玄叶，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好，我答应雏田，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雏田依依不舍地离开，安慰自己也许过几天玄叶就能出来了。只不过走的时候仍旧是忍不住回头，比玄叶那次道别时更甚。
雏田也没有预料到的是，下一次与玄叶见面，将会是在很久以后了。
玄叶就立在寒风中，目送着雏田的小小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忍不住哭出来。
温热的眼泪在寒风中很快就失去了温度。
为什么哭，玄叶不知道。
……
玄叶关好房门，把冷风隔绝在外。
一边把手凑近已经很旺的炉火取暖，一边仔细思考着该怎么验证自己那个恐怖的猜想。
猜想可以很疯狂，可以不切实际，但是论证则必须非常严谨。
将自己能接触到的人都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玄叶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玄叶？你在家吗？”
这个声音没有那么熟悉，因此沉思中的玄叶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直到一秒钟后才把声音和形象联系起来。
“请稍等，我马上来开门。”
“不用了，外面风大，会吹散屋里的热气。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们晚上打算聚个餐。只有爸爸妈妈还有我和哥哥哦。”佐助见周围没有人，单腿立在石墩子上，看看自己能坚持多久不掉下来。
屋里的玄叶只思考了几秒就给出了答案：“我有空，几点开始？”
“你五点半过来吧，六点开始。那我先回去了。”佐助单腿站着转过身，在不同颜色的地砖之间跳着走。
听到一蹦一跳的声音慢慢远了，雏田把设想好的计划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认没有太大的问题后，才又打开地图集翻看起来。
……
五点出头，玄叶提前来到了宇智波富岳一家所在的宅邸。
木叶的望族和其他地方的势力不太一样，不管是日向一族还是奈良一族，基本上都不会把宅邸修得太富丽堂皇，这一风气应当是传承自初代和二代火影。
不过即便如此，富悦家的宅邸放在整个木叶也都算得上低调的，几乎不会有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宇智波一族族长的家。
“富岳叔叔。”玄叶给正在看书的宇智波富岳打了声招呼。
“玄叶来了。鼬和佐助正在后面训练，你要找他们的话直接去就行。”
富岳久居高位，历事颇多，已经不太会露出笑容了，不过玄叶能从他的语气听出来对自己的慈祥。
“先不了，我去厨房帮美琴阿姨打打下手。”
“这怎么行呢，你可是客人。”
“叔叔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我也姓宇智波呀。”
“好吧，那辛苦你了。”
富岳没有特意坚持这件事，毕竟就像玄叶说的，两家都是亲人。
“美琴阿姨。”
“玄叶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哪有客人进厨房的道理。”宇智波美琴象征性地要把玄叶“赶”出去。
“干了活才吃得安心嘛。”玄叶洗干净手，看了看食材就大概知道美琴下一步要做什么，麻利地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美琴笑着，把选择处理好的食材拿去开始烹饪。
玄叶望着宇智波美琴侧脸：“阿姨，你瘦了。最近很辛苦吧？”作为族长夫人，其实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宇智波美琴愣了一下，笑笑：“是辛苦一点。刚才看见你富岳叔叔了吗？白头发是不是比你上次见的时候多了？这些事，都没办法的。”
“嗯……”
宇智波美琴将煮好的菜装盘，同时接过玄叶递来的食材做下一个菜：“好在鼬、佐助还有你，你们三个都长大了，我们辛苦一点也算不上什么。”
没等玄叶回答，宇智波美琴继续说：“你交的两个朋友，都很好呢。我跟他们说了你平安无事，但他们还是想和你见面确认。人生在世，知心朋友最难得，千万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是，我明白了。”
两人继续一边忙活一边交谈，很快就把所有的菜都做好了。见时间还有富余，玄叶和宇智波美琴各自又多做了一个菜。
……
五人坐在饭桌上准备吃饭，照规矩要先让玄叶动筷子，玄叶推脱不过，只能从命：“好吃，阿姨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你喜欢就好。来，你们三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
富岳家的饭桌其实很随和，没有什么吃饭时不能讲话的规矩，不过得等嘴里嚼的东西吞下了才能讲话。
至于富岳不怎么开口，纯粹是因为性格使然，不影响其他四个人交谈。
“妈妈，我想吃那个鸡腿！帮我夹好吗？”佐助对远在餐桌另一边的鸡腿垂涎欲滴，那是玄叶临时打算要做好的酱汁鸡块。
美琴仔细看了看那盘菜：“不可以哦佐助，鸡腿只有一个了，要留给玄叶吃。”
“可是，妈妈……”佐助还想说话，不过被富岳打断了。
富岳只说了一句话：“佐助。”
语气依然平缓，但是佐助马上缩了回去。
玄叶这时候必须出来解围：“不好意思，还有一个鸡腿我在切的时候没切好，就干脆把骨头单独剔出去了。带骨的鸡腿就留给佐助吃吧，没事的。”
玄叶的话给了佐助希望，他有些期待地望着富岳，但是富岳还是说：“要留给客人吃。”
“这……”玄叶的脑袋飞速运转，“不如这样吧，我和佐助一人一半。鼬，能帮忙吗？”
富岳没有说话，鼬则点了点头，拿起公筷在鸡腿上划拉了一下，那鸡腿便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因为鸡腿本身就不对称，所以分割线也不是对称的，但是玄叶相信这两半只鸡腿的重量应该是相等的。
毕竟分开这鸡腿的人名叫鼬。
“来，都吃吧，不过小心骨头边缘伤舌头。”宇智波美琴把两半只鸡腿分别夹给了玄叶和佐助。
佐助有鸡腿吃了，很高兴；玄叶看见饭桌上每人不高兴，也很高兴。
“玄叶，你做的鸡腿真好吃！”佐助由衷赞叹。
他其实很想找机会和玄叶一起玩，毕竟学校里的同族不多，本班级更是就玄叶一个。
但是玄叶在课间要么忙着学习，他不好去打扰；要么就是和那个黄头发的吊车尾一起玩，他不喜欢那个吊车尾，连带着也不想找玄叶一起玩。
“佐助喜欢吃的话，有机会我可以再煮。”佐助是美琴阿姨的儿子，她承了美琴阿姨这么多的照顾，当然也很可以去照顾佐助。
“真的吗？那太好了！”
“佐助，说谢谢。”鼬拿纸巾擦去弟弟嘴角上的油，免得佐助被富岳训斥。
“谢谢玄叶！”
……
这次的晚饭做了很多菜，但其实种类和量都是计划好的，因此都吃完了。
哪怕多了两个菜，但是有三个正长身体的小孩在，解决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
“鼬和佐助，去送送玄叶吧。”美琴见大家都吃完了，这才让下人开始收拾。
“不用，就这么几步路。”玄叶笑着摇摇头。
“行，那你慢点走，刚吃完饭呢。”宇智波美琴嘱咐完，准备再去和丈夫处理一些事情。之前的警备队骚乱明面上已经结束了，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善后。
走出富岳家，明显能感觉到有几道视线从自己身上淡淡扫过。
又走了三十米远之后，玄叶假装四处张望了一下，在旁边的花圃边上逗留了一会。
之前那些视线马上定在了身上。
玄叶却好像不知道一样，从花圃里面摘了一朵早冬莹的花。
之后的一段路，基本都是如此往复，做一些看起来奇怪但是又合理而没有危害的动作，吸引藏在暗处的人。
视线越来越少。
但在快要走出院子的范围时，还有两道。
玄叶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她不能停留，如果停留的话，所有暗中的视线都会盯着她；但是不能保证只有一道视线的话，计划就无法成功。
怎么办，怎么办……
要冒险现在就行动吗？
就在玄叶要开口的时候，还有一步就要走出院子了，这时停留在身上的视线变成了一道。
转而就变得很淡，消失了。
“佐助，佐助，鼬……”玄叶嘴里轻轻念叨着，那道视线却没有再出现。
玄叶愣在原地，无助地看着自己呼出的气遇冷，凝结成白色的雾。
这时候已经无法回头，也无法再往前，这两个地方都有很多视线。
停留也不行，会有人巡逻……
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玄叶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轻声说着：“鼬，你出来吧，如果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的话。”
只有风的声音，把她的话语吹向寒冷的远方。
“我有事要和你谈谈，真的……也就是你最近一直在困扰的事情！”
依然没有什么回应她。
玄叶甚至不能肯定自己离开院子时，感受到的最后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是真实存在着，还是自己因为执念太深而出现的错觉。
还有一会，巡逻的人就要来了，那时候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玄叶只能绝望地哭喊：“鼬，你为什么还不出现？你忍心看着大家死去吗？就连佐助……”
就在说出佐助名字的那一刻，一道极具攻击性的视线席卷而来，玄叶只感到心脏在超负荷运转，随时会因为承受不住而血管炸开。
“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鼬将一柄短刀抵在玄叶下颌，他的眼神比锋利的刀刃还要冷，而且同样没有生机，“回答我！否则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短刀微微用力，已经刺破了玄叶下颌的皮肤，血在慢慢渗出来。
如果再加些力道，很轻松就能刺进脑中，没有反应和大喊的机会，也不会流太多的血。
短刀微微收力，给出玄叶回答的时间。
“待会……会有巡……逻，巡逻的人……过来……”被杀意震慑到的玄叶只能挤出这些话语。
鼬眉头一皱，没有收刀，另一只手搭在玄叶的肩膀上。
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了玄叶的屋子里，门窗却都没有被打开过。
“现在你可以说了。”
“所以，”玄叶红着眼睛，“他们，真的要……对宇智波……”挣扎着，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
“……灭……族……”用了很大的力气，玄叶才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出口。
听到那两个字，鼬的短刀比之前更用力，刀尖划开了肌肤，进入到了肌肉中。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鼬已经想好怎么毁尸灭迹了，“回答我，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从……你这里……”玄叶失神地回答，甚至不再避开刀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她还不如死了。
鼬脸上露出了愕然的神情，上一次同样的表情出现时，已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判断出玄叶并没有说谎，因此他最害怕的泄密情况并没有出现。
把短刀抽开，同时松开手，玄叶像失去支撑的稻草人一样慢慢滑落在地上，接着是绝望的哭泣。
鼬没有阻止，现在这间屋子已经被他处理过，无论玄叶怎么哭都不会有人听到。同样的，如果她接下来的言行出了问题，被自己杀了，同样不会有人知道。
玄叶哭了很久，才慢慢能说话。
“鼬，”玄叶的声音变得很沙哑，但也很坚定“我希望能和你阻止这件事发生。我有一个方法，说不定能救下叔叔阿姨，还有佐助。”
玄叶抬头望着鼬，眼睛还泛着泪光，却不再有迷惘：“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要等几天。如果你不信任我，或者有更好的方法，那么现在就杀了我吧。”
鼬用没有生机的眼睛审视了玄叶很久，才掷出两个字：“两天内。”
下一秒，他的身影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玄叶则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直到火炉再次熄灭，寒冷从脚趾爬上全身，也没有再挪动。
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午夜，她才想起来，要为了让更多人活着而做一件事。
将一个平常放在角落的玻璃盒砸碎，不顾扎进手中的玻璃，玄叶用力将盒子里的小球捏碎。
等到一个久违而焦急的声音响起，玄叶才忍不住又哭出来：“……老师，他们是不是要对宇智波动手了……”
对面那人听完玄叶的话，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