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养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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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恢复，周身的疼痛不断刺激着感官。
玄叶睁眼，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然而，因为太久没见光，此时病房柔和的灯光也显得刺眼起来，她只能再度闭上眼睛。
接着，喉咙传来刺痒的感觉，玄叶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咳嗽。
床边睡着的人此时也被惊醒：“唔……啊，玄叶，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
玄叶听出这是鸣人的声音。
“我睡……我昏迷多久了？”咳嗽渐缓，她终于能说出话来，“这里是哪里，病院吗？”
鸣人站起，手忙脚乱地给玄叶倒水：“对的。你昏迷了……嗯，大概三天了。”
经过多次尝试，玄叶的眼睛终于适应了房间内的亮度。周围的陈设的确是木叶病院的样式，她几年前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抿了抿有些干燥发裂的唇，玄叶接过了鸣人递来的水。因为喉咙发痛，她吞咽得相当吃力，因此喝得很慢。
一杯水尽，玄叶将空杯递回给鸣人。此时，她注意到鸣人脸上还有没散尽的淤青，头上的防风镜也没戴上，看来是被踢坏了。
默默把空杯放好后，鸣人站在床边，以一种愧疚的语气说道：“玄叶，对不起……如果那天不是因为我……”
“这不关你的事，”玄叶直截地打断他，“如果当时你不在，他也会欺负我们的。”
世界上，从来不缺这种以欺负弱小为乐的渣滓。
听到这番话，鸣人耷拉下来的脑袋慢慢抬起，湛蓝色的眼睛迸出光彩来。
他原以为会受到玄叶的迁怒和责骂，没想到这场暴风雨并未降临。
“能扶我一下吗？”躺太久了，她觉得腰很难受。
鸣人连忙上前搭了一把手，又帮忙调整了枕头的位置，让玄叶得以把上半身靠在床头。
“对了，”玄叶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雏田没事吧？还有你。”
鸣人坐下，望着玄叶：“雏田她没事的，连住院都不需要，”毕竟那天雏田只是被推了一把，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并无大碍，“我当然也没事，毕竟本大爷可是皮糙肉厚得很啦！”
语调又恢复了平常的欢快。
实际上，鸣人还是在病床上躺了半天的，毕竟脑袋上挨了很多脚。然后……鸣人就主动要求下床了。医生拗不过他，又见他蹦蹦跳跳，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就只能同意了。
“那就好。”又想起了什么，玄叶问他：“这几天……有谁来过这里吗？”
鸣人连忙答道：“有的，有的……有雏田，伊鲁卡老师，”他掰着手指，努力地想多说几个名字，希望让玄叶没有受冷落的感觉，“额，还有，还有……”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鸣人的眉头紧紧纠结在一处。
听见没什么人来看望自己，玄叶反而松了口气。
美琴阿姨还不知道这件事，那就好。她，实在是不想让美琴阿姨为自己担心。
“你回去吧，鸣人。这几天辛苦你了，谢谢。”说完，玄叶转头望向窗外，只见天色黑暗，判断不出大概是什么时间。
忍者以及忍校学生的治疗费用是由村子的公费承担的，因此不用担心后续的费用问题。
令人意外的是，鸣人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不行，在你完全康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
一个人在病房里遭受孤独和病痛的双重折磨，是非常难熬的；他很清楚，因此他不希望玄叶有这种体验。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玄叶曾经经历过许多个这样的日子。
转过头来，玄叶望着这个倔强的少年——实际上他应当还只是个男孩——脸上还没散开的淤青和黑眼圈，这让他显得很憔悴。
玄叶决定接受这份好意：“那么，多谢你。”有人在身边照应，一切都会方便很多，说不定能早点出院。
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否则美琴阿姨找不到她的话，恐怕会让人去查，那么她肯定会知道这件事。
“现在几点了？”又看了一会天色，实在看不出时间的玄叶终于询问。
鸣人起身：“啊，稍等一下。”病房内不设钟表，他又没有戴表的习惯，只能出去看时间。
“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怎么了吗？”鸣人有些疑惑。
“没事。不过，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毕竟她已经醒了，不是什么事都不能干，他没必要再那么辛苦。
鸣人迟疑道：“但是，你现在的状态……”
玄叶接过话来：“我现在的状态很好。”
“那……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舒服，要立刻叫醒我哦。”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样子。
“嗯。”
看来他真的很困，趴在床头柜上没一会就沉沉睡去了。
玄叶这才打算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势。拿过一把镜子，她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脖子上有很重的淤青，还有一些被指甲划过的伤口。
其实最重的伤就是这些了，其余一些在打斗中造成的擦伤倒显得微不足道。
犹豫片刻，玄叶将拇指轻轻贴在脖子上，并聚集起查克拉。拇指轻轻拂过淤青，反复多次，淤血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化开。
而代价，就是与之同时产生的痛苦。好几次，玄叶颤抖着停下来，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否则鸣人会被惊醒。
十分钟后，淤血已经彻底被化开，玄叶的脖子上只剩下一些很浅的伤痕——那倒是不难处理的，涂上一些药就可以了。
痛出一身冷汗的玄叶扶着床头，待缓过一口气后，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洗澡。
草草洗完澡的玄叶没有耐心等头发自然干，也是用查克拉将头发快速弄干，之后便在过度使用查克拉带来的疲惫中入眠了。
……
玄叶醒来时，鸣人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看见玄叶睁开眼睛，伊鲁卡问道。
“没有，”玄叶坐起身，“老师，您怎么来了？”鸣人之前说伊鲁卡来过，玄叶倒没有很意外，毕竟是他班里的学生出事了，但玄叶没想到伊鲁卡还会再来。
望着眼前这个有些早熟的学生，伊鲁卡回答：“我来看看你的情况。很抱歉，开学第一天就让你遇到了这种事，这是我的失职。”当时他有事离开了，否则他会在场陪同学生们上课。
已经不止一次被道歉的玄叶只能回答：“那是意外，与您无关。”即便伊鲁卡当时在场，也无法面面俱到。问题的根本，出在那个学生上。
“啊，还有一件事，那天那个和你们起冲突的学生，已经被开除了。”伊鲁卡突然说出这个消息。
玄叶显得有些惊讶：“开除了？”按照以往的经验，那个人最多只会挨一顿处分。毕竟当天自己和鸣人、雏田他们三个都没有受重伤。
“嗯，这是校方的决定。”不擅长说谎的伊鲁卡还是扯了个谎。
实际上，校方根本没有主动做出开除弘田阳介的决定。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受到了外部的压力。
尽管在这种私下的打斗中，望族子弟也不能有什么特权，但是家长当然是会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再看看当天被打的三个人，雏田是日向家的，玄叶是宇智波一族的，而尽管鸣人所属的漩涡家族已经覆灭，但别忘了，他还是四代火影的儿子——四代火影在木叶中，还有余泽。
木叶的望族都是有数的，弘田阳介这就惹上了两个，还有鸣人这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在日向族长夫人日向未堇，和宇智波族长夫人宇智波美琴的施压下，忍校方面不得不把弘田阳介开除掉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欺负别人不成，反而被弄成了重伤，这种实力，之后肯定是难以通过学校的考核，不如早点走。
但宇智波美琴特别嘱咐过伊鲁卡，不能把她出现的消息告诉玄叶，因此他只好对玄叶说谎。
尽管有些惊讶，玄叶却没有怀疑这个说法。她猜测可能是雏田的母亲从中运作，算是猜对了一半。
“这几天的课程……”
伊鲁卡没想到玄叶会先问这个：“这你不用担心，开学初的课程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内容，我会帮你补回来。”
望着病床上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他实在没想到她能把一个正一的学生弄成重伤。
“那么，你感觉好些了吗？”伊鲁卡问。
“嗯。老师……我想明天就出院，能不能请您……为我担保？”
患者提早出院需要家属或者具有相当能力的人作担保，玄叶只能向伊鲁卡提出这个请求。
伊鲁卡不解：“不过，为什么要急着出院呢？”
忍校学生的治疗费用由公费承担，所以跟家庭拮据应该没有关系。
“我不能让……为我担心……”声音渐渐低起来，“求您了，老师。”说到最后，哀求的语气又重了几分。
虽然玄叶没有明说，但伊鲁卡也明白是谁了。
他是在那件事发生后才知道家里的情况的。作为过来人，伊鲁卡总是会对这类学生给予更多的关爱和帮助。因为他知道，这些对失去父母的孩子有多么奢侈和重要。
不过伊鲁卡还是有些忧虑：“提前这么久出院，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玄叶急切地抬起脖子，“我的伤已经快好了。”
伊鲁卡仔细看了一下，如她所言，只剩一些小伤口了。
“恢复力真惊人！”伊鲁卡心想。
他并不知道玄叶强行用查克拉化开淤血这件事。
考虑了一下，伊鲁卡还是答应了：“好，我替你担保。不过事先说好，如果之后你有任何异常，我都会把你送回来，所以，你要好好养伤，明白了吗？”
“是，我明白了，”得到首肯的玄叶长吁了一口气，“谢谢您，伊鲁卡老师。”
后面这句话说得格外恳切，她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关心学生的老师。
“其实不用跟我说谢谢的，毕竟那件事也有我的责……”想到玄叶似乎不太喜欢听这种话，伊鲁卡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然是要的。”玄叶坚持。
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伊鲁卡突然心疼起这个女孩来。因为，如果一个人表现得比年龄成熟很多，那么这个人大概率经历过不少苦难。
就在两人找不到话说的时候，鸣人回来了。
病房的门把手被慢慢扭动着，一个黄头发的男孩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什么。
看到已经坐起的玄叶，鸣人这才恢复平日里的样子：“玄叶，你醒啦！”扬了扬手里的午餐，“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都买了一点。”
“谢谢，我都可以的。”玄叶没有挑食的习惯，只要不是特别黑暗的料理，她都能接受。
看着平日里莽莽撞撞的鸣人因为怕吵醒玄叶而蹑手蹑脚，伊鲁卡默默笑了起来。
“这家伙，终于有点成长了嘛！”伊鲁卡想着，甚感欣慰。
万幸，那件事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心理阴影。
“那么，我先走了，”伊鲁卡离开座椅，“鸣人，要好好照看玄叶哦。等她好了之后，我请你们吃一乐拉面。”
“一乐拉面！”鸣人用夸张的语调重复了一遍，“说起来，好久没吃了！”
好久，指的是六天。
“老师吃过饭了吗？”
“嗯。你好好吃饭吧，争取早日康复，”伊鲁卡嘱咐了一句，“晚上有空的话，我还会再来的。”接着便关上了门。
玄叶其实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勉强吃了一些。毕竟她昏迷三天的身体确实需要营养。
吃饭的时候，鸣人不停地向她安利一乐拉面。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吃。
下午一切无事，不提。
晚上的时候医生来过一次，主要是看看玄叶的情况，嘴里还念叨着“怎么会有这样无情的哥哥，竟然让妹妹提早出院……小姑娘真可怜……”一类的话。
医生这么说的时候，玄叶只能低头沉默着，顺便在心里向伊鲁卡道歉。毕竟这可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
伊鲁卡背上突然多了一个黑锅。
确认没什么大碍之后，医生特地跟玄叶说：“小姑娘，如果你哥哥对你不好，记得联系他们，知道吗？”说完便将一张卡片塞到玄叶手里。
玄叶低头撇了一眼，上面写着“木叶村妇女儿童权益保障委员会”十几个大字。
好家伙……
玄叶接过，收好，道谢，再次默默给伊鲁卡老师道歉，一气呵成。
手续方面已经都办好了，明天中午就能出院了。
医生出去后，玄叶抱膝坐在病床上，出神地望着外面的灯火。接着，又把头埋到臂弯里。
鸣人拿着一本漫画书在看——这是玄叶让他拿的。毕竟她自己不爱说话，又怕鸣人在病房里待着无聊。
翻看几下，鸣人便没有把漫画看下去的心思了。他感觉玄叶现在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太上来。
跟玄叶认识不久，鸣人不敢确定。
毕竟在学校的时候，玄叶好像也很喜欢看窗外不是吗？
“鸣人，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过了一会，玄叶突然过转头来问。
“啊，什么事？你说吧。”
“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下尚谷？”
鸣人将漫画书放下：“去那边做什么呢？那里离这里有点远啊。况且伊鲁卡老师……”
玄叶咬着唇，唇色有些发白：“我想……去看一下爸爸妈妈……”
鸣人突然沉默，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
宇智波一族的封地不在尚谷区，那边只有墓园，和慰灵碑。
玄叶从病床下来：“很抱歉……提了一个过分的请求，”她向鸣人鞠了一躬，“请不要把我暂时离开病房的事告诉伊……”
“我们走吧，”鸣人突然说道，“再晚些的话，医生就要来巡房了，那样就会被发现的。”
“鸣人……”玄叶有些感动，“谢谢你！”
“好啦好啦，别再啰嗦了，”鸣人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可不想让伊鲁卡老师欠我的那顿拉面跑掉啊！”
接着抢先一步离开了病房。
玄叶则是换上了日常的服装后才跟上。毕竟如果穿着病号服走出去，不出一分钟就会被逮回来。
说起来，这套衣服还是伊鲁卡老师中午带过来的，玄叶没想到竟然意外地合身。
难道伊鲁卡老师当过裁缝？
没有细想这个问题，玄叶和鸣人一路避开负责这个片区的医生、护士，以及保安大爷组成的防线，成功来到了墙边。
“哈哈，玄叶，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本大爷翻墙的水平……”鸣人叉腰准备“夸耀”自己当年的事迹，被玄叶一把拉下蹲着。
“咳，咳……”一阵咳嗽声在不远处响起，接着一束光亮照过来，是手电筒。
晃悠了几下后，手电筒被灭掉了，依稀听见一个年老的声音在嘀咕：“唉，耳朵越来越不行了……咳，咳……”
躲在角落的两人终于放下心来。
幸好这只是向平民开放的医院，如果是那种有忍者看守的医院，他们肯定会因此被发现。
“嘿嘿，那个……”鸣人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搭把手。”玄叶没理他，说道。
“噢噢。”鸣人于是双掌交叠，掌心向上。玄叶右脚踩在上面，很轻松就翻过了围墙。
数秒后，鸣人也成功翻过来了，两人开始向尚谷区走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五分钟后，伊鲁卡老师忙完了手头的事，提早来到了医院。
望着空无一人的病房，伊鲁卡满脸黑线。
真不让人省心啊……得亏他还觉得玄叶是个比较安分的孩子，没想到竟然跟鸣人一起胡来。
伊鲁卡摸了摸浴室里被换下的病号服，还有温度，这说明他们刚走没多久。
“得赶紧去追。”玄叶的病还没好利索，而外面的天色有点快要下雨的意思，他担心玄叶会出问题。
下一瞬，这位替熊孩子操碎了心的中忍就离开了房间——甚至都没有走门，是直接跳窗离开的，可见他心里有多焦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养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