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后宫养崽（女尊）》奶你一口

13、掉马

　　晚膳过后，阮一诺捧着楚清芷奖励给他的芙蓉酥小口咬着，小眼神不住四处偷瞟。

　　“姐姐，你今晚是不是要去许璃哥哥那里？”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知对方身为天子，后宫里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可阮一诺还是不死心的想要一个答案。

　　楚清芷一怔，顺手扳了根香蕉，剥好喂到阮一诺嘴边。

　　“谁教你说这些的？”

　　阮一诺熟练地接过，目光灼灼看着楚清芷，“没有人教我，姐姐你就说你会不会去。”

　　“会。”楚清芷观察着阮一诺的面部表情说道。

　　阮一诺觉得整颗心都酸酸涩涩的，就连甜糯的香蕉都没能让他好受些。

　　“哦。”他小声应了句，愤恨地咬了口香蕉，腮帮子鼓起，像只藏食的仓鼠。

　　室内一阵安静，香蕉也被他吃完。

　　阮一诺抿唇，想着自己现在是小孩，利用起这个优势，撒起娇来，“姐姐，你可以不去吗？”

　　“你为什么不想我去？”楚清芷反问。

　　看着小家伙想说什么却不敢说，一张脸憋的通红。原先被她否认的想法，重新冒了出来，这回更为强烈。

　　小孩可能根本没有失忆！

　　他知道的东西和他表现出来的情感，根本不是这个年龄段会有的。

　　有这个想法做铺垫，楚清芷好笑看着阮一诺，抬手捏了下他气鼓鼓的脸。

　　“不要瞎想，我不会碰他的。”

　　楚清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阮一诺和系统皆一惊。

　　“姐姐在说什么？”阮一诺面上露出懵懂的表情，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小家伙刻意地遮掩，反而让楚清芷更加确认心中的想法。

　　可他为什么要假装失忆，会不会是被那系统威胁了？

　　今早在楚清芷听到自己声音的那一刻，808就知道自己躲不了多久，可也没想到会掉马掉得这么快！

　　阮一诺离开后，808战战兢兢地出声跟楚清芷打招呼。

　　【你好，我是系统808。】

　　楚清芷像是早料到它会出现般，平静地“嗯”了声。

　　取了卷空白画卷摊开放在桌面上，给毛笔蘸上墨后在纸上行云流水似的画了条崎岖的山间小路。

　　808觉得这是它从出厂开始遇到最尴尬的事情，想着要不要放首歌调节气氛，就听到楚清芷问：“从哪里来？”

　　【摩比卡联邦。】808抢答似的答道。

　　楚清芷不语，在小路两边画上垂柳后才言简意赅地问：“目的。”

　　说到这个808有点窘迫，系统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它怎么好意思跟低等星球的人类讲它不小心把能量包弄丢了，回不了家了。

　　“可以不说吗？”808恳求道。

　　作为一个和善的君主，楚清芷点头，“可以。”

　　就当808松了口气，觉得事情都过去了，就听到楚清芷问：“小家伙知道你的存在吗？”

　　808听到这个问题，恨不得时光倒流，它宁愿回答上面那个。

　　察觉808想编谎话骗她，楚清芷冷冷扫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

　　感受到楚清芷冰冷的视线，808打了个抖，老老实实答道，不敢作假，“知道。”

　　楚清芷“哦”了声，在画卷空白处随意画了两只大雁，“记忆在还是不在？”

　　808要哭了，抖抖索索地回答：“在。”

　　“让他变回去。”楚清芷说完，同时也停了笔，欣赏起自己的画来。

　　练了这么久，画出来的东西总算能看了些，阮一诺要是再有上次那样的家庭作业就不用找人代画了！

　　808后怕看着楚清芷，踟蹰的解释，“宿主和我绑定后，能量就共享了。”

　　它想缩脖子，却没有脖子可缩，在楚清芷的眼神逼问下，说完后半句话，“宿主一天最多两个时辰是大人模样。”

　　808后悔极了，早知道它就不留下来了。
　　更何况它也不想宿主是小孩模样的好伐！

　　想着楚清芷喜欢金丝熊，808幻化成金丝熊的模样，蹦哒到案几上，毛茸茸的小尖耳耷拉下来。

　　楚清芷靠着椅背，看着卖萌的808，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行，但是…伤害他你就完了！”

　　小命被人握在手上，808后背毛发害怕的竖起，强装镇定的说：“本…本系统不会的。”

　　“那我就先走了？”808跳下案几，征求楚清芷的同意。就等楚清芷一同意，它就脚底抹油开跑。

　　“等一下。”楚清芷叫停808。

　　808僵硬的转过头，“皇上还有…有什么事？”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许告诉小家伙。”

　　“好好好。”

　　808离开后不久，宫侍端着绿头牌进来。

　　楚清芷快速扫了眼绿头牌，发现上面多了枚崭新的、写着许璃名字的牌子。

　　脑海里快速闪过小孩得知她要去瑶华宫时委屈难过的小脸。

　　心下迟疑，最终还是在写着许璃名字的绿头牌上点了下。

　　瑶华宫里许璃坐在铜镜前，捏着削尖的炭笔，为自己描眉。

　　“殿下，琉璃国所有百姓可都在等您，您可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芥子将一个霁蓝药瓶放在梳妆台上，意有所指的说道。

　　许璃看着药瓶，手愈发捏紧炭笔，脆弱的炭笔稍一个用力就断成两截，从他手中掉落。

　　“我自然记得，无需你时时刻刻提醒。”他的声音很淡，像是飘渺的烟。

　　“殿下记得，那奴也就不多说了。”芥子俯身退了下去，独留许璃一人在内殿。

　　许璃手摩挲过药瓶，眼里闪过丝害怕，颤抖着手想将药瓶收起，却一个拿不稳，让药瓶滚到了地上。

　　“皇上驾到——”守门的小侍高声喊道。

　　许璃惊慌起身，本可以将那药瓶捡起，却只是用身体虚挡着。

　　楚清芷迈着长腿走进内殿，许璃面朝着她，唇角笑容极淡，乌丝垂在腰后。

　　“参见皇上。”许璃躬身行礼，一缕乌发划过肩头落在胸前。

　　许璃今日穿着件藕粉色的罗裙，衬得皮肤冷白，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粉莲。

　　“起来吧。”

　　楚清芷视线绕过许璃，停在地上的霁蓝药瓶片刻，寻了个位置坐下，打量起瑶华宫。

　　空荡已久的瑶华宫，刚有人入住，殿内摆件都偏旧，就连桌上的茶，品起来都像去年的陈茶。

　　楚清芷眉头稍皱，将茶盏搁在桌面上，看着盖着锦布的古琴问道：“可会抚琴？”

　　许璃眉眼乖巧地点头，“学过一点点。”

　　楚清芷了然，指尖轻扣桌面，“弹首听听。”

　　“是。”许璃松了口气，趁楚清芷不注意，将药瓶往角落里踢了些。

　　焚香净手后，许璃跪坐在软榻上，纤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试了下音，几个零散的乐符从他指尖弹出。

　　他弹的是琉璃国的乐曲，曲调从平缓到激昂再到绵长，像是一对恋人初识到相恋再到相依。

　　楚清芷突然想到很早以前，15岁的阮一诺已长成副亭亭玉立的模样，一支通体碧绿的发簪固定住一头青丝，跟在严氏身后进宫赴宴。

　　宴会上阮一诺弹了首民间故事改编的乐曲，缠绵的乐曲让人潸然泪目，引得不少世女频频偷看他，赞叹他琴技高超。

　　那次宴会过后，京中不少世女大肆追求起阮一诺，其中以太傅之女李翕为甚。

　　李翕总是寻些新奇好玩的玩意派人送到将军府，还假意举办了几场雅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谁。

　　楚清芷撇了下嘴，瞬间觉得耳边的琴声嘈杂，她有些不耐地叫停许璃。

　　许璃面色有一瞬的僵硬，好在抹了胭脂，看不出异样。

　　他缓慢起身，槽牙紧合，暗中给自己打了打气，走到楚清芷面前，“皇上。”

　　许璃想说的话还未来得及说，门外一阵吵杂，拍门声和小侍尖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皇上，求你去看看我家主子，主子他快不行了！”乔松趴在门上，左手紧抓门框，右手用力拍打着。

　　楚清芷细细分辨了下，认出是王瑜的贴身小侍乔松的声音。

　　她烦躁地拧紧眉心，王瑜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收回视线看向许璃，记着辛夷的嘱托，缓声道：“朕去趟玉芙宫，你早些休息。”

　　看着楚清芷离开的背影，许璃挺直的背脊弯了下去，隐隐约约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乔松看到楚清芷出来，还来不及为自家主子高兴，就对上楚清芷冰冷的视线，一瞬间觉得自己身处寒潭。

　　“王贵君怎么了？”楚清芷收回视线，大步往前走着。

　　乔松急忙跟上去，巾帕擦拭过眼角的泪水，小声呜咽着道：“最近天是愈发热了，主子昨夜贪凉，多食了些绿纹瓜，夜里又踢了被子，结果着了凉……”

　　玉芙宫里王瑜靠着床头，喝着黑褐色的汤药，两条柳眉死死拧在一起。

　　“快快快，快给我蜜饯。”

　　宫侍不敢怠慢这位气性大的主儿，赶忙将蜜饯端到王瑜面前。

　　王瑜含着蜜饯，嘬了两下，这才发现楚清芷来了。

　　“皇上？”王瑜声音里带着鼻音，听到耳里软软的。他抬手揉了好几下眼睛，像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这就是你说的快不行了？”楚清芷睨了眼乔松问道。

　　欺君可是大罪，乔松赶紧跪下认错，室内跟着一静，宫侍纷纷跪下。

　　王瑜本就发白的面色更白了，由宫侍扶着下床跪在楚清芷面前。

　　楚清芷垂眸，长睫遮住眼里的神色，眸色晦暗不明。

　　“皇上 。”王瑜虚弱的唤了句，眼眶红红的直直望着楚清芷。

　　楚清芷看着王瑜这副模样，心还是软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前世的种种，像是按了重复播放键，在她脑内播放个不停。

　　她静静看着王瑜，“你可知你在干什么？”

　　一滴泪珠从王瑜眼眶里掉落，他委屈的道：“皇上，奴入宫都快两月了，您都不曾来我宫里。许璃弟弟刚进宫，您就迫不及待去陪他。”

　　楚清芷嚼着这话里头的哭诉，愈发觉着变了味。

　　论她薄情？论她寡义？什么时候王家还爬到她头上了！

　　她心头生出不悦，蹙起眉，缓缓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瑜，语气阴冷地说道：“贵君的男戒怕是白读了，念你还生着病，朕也就不罚你了，贵君就在这玉芙宫里好好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