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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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飞船被龙卷风刮得阵型大乱，韩安国趁机指挥边境军的战舰朝敌军猛开炮灰冲击，很快就击沉了好几艘飞船，剩下的飞船仓皇往原野上退去。
韩安国派出一队战舰继续追击，剩下的边防军主力都回到了城市上空，毕竟消灭地面上肆虐的虫族，保护居民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等到血红的夕阳在地平线上徘徊，城市里的虫族基本上全部被歼灭，还有少数躲藏在角落里的和逃窜到荒野中的，这些都需要军队进行彻底处理，否则还会继续危害色尔腾星的安全。
“尤其是虫族繁衍速度十分迅速，必须要一只不剩全部杀死，我们这趟任务才算完成。”刘芮向年轻的皇帝介绍。
“可是它们都躲起来了，要在茫茫戈壁上搜寻很困难吧？”刘彻询问。
“通知所有着陆的战舰把灭虫灯升起来。”刘芮下令，“5-9号舰起飞环绕整个色尔腾星多转几圈。”
只见所有战舰的前顶部伸出一个机械臂，下面悬挂着一盏用透明材料做成的巨型圆柱体，里面竖立着一根发出蓝紫色光的灯管。
那四架负责巡逻的战舰在渐渐深沉的夜色中朝着黑暗无光的荒野飞去，看起来像是在深海里头顶着小灯笼缓慢游动的鮟鱇鱼。
“灭虫灯发送的灯光可以吸引虫族过来，还会发送模仿雌虫求偶时特别频率的声波，等到虫族接近，灯罩周围会放出高伏电流击杀一部分，剩下的就需要我们的战士驾驶小型机甲前去猎杀了。”刘芮耐心介绍杀虫流程。
“果然还是要出来看看，我呆在皇宫里什么也学不到。”刘彻点了点头，把关键的信息记录在他手腕上带着的移动终端里。
此时的红色荒原上大风呼啸，偶尔有几只落单的虫族振翅从巨大的双月下飞过。
色尔腾星夜间的温度可以骤降到零下十几度，即使是有着坚硬外壳的虫族也无法适应，被灭虫灯吸引而落入圈套。
躲藏在山洞里的绵羊一头头跑了出来，围拢在青的周围，用柔软的长毛为昏迷中的少年阻挡夜间寒冷的侵袭。
折断的骨头慢慢回归原位，并且逐渐愈合。
等到荒原上最后的逐猎也偃旗息鼓，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响动时，青睁开了双眼。
他摸了摸贴在他身边的头羊：“谢谢你们还来帮我。”
头羊抬起头，发出“咩咩”的叫声，也许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竟然能从这个普通的叫声里分辨出更多情感，那是一种属于喜悦的心情。
“我没事了。”青揉着头羊的长毛，“以后你们也自由了，可以在色尔腾的原野上随便活动，不用回郑家去。”
青为每头羊取下悬挂在脖子下方的追踪器：“没有这个，以后别人也找不到你们了，躲得远一些，到色尔腾另外半边去，远离人类的城市。”
头羊疑惑地歪着脑袋，像是不明白一直以来熟悉的放牧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我也自由了，再也不会和郑家有任何瓜葛。”青笑了起来，老兵对他说的话仿佛再一次在耳畔回响，“我去离开色尔腾星，去全新的地方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也许到时候我也会找到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东西吧。”
羊群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像是为他高兴，又仿佛依依不舍地告别。
“别太想我，以后有机会回色尔腾星，我还是会来看望你们的，在那之前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说完他站起身来，朝羊群挥了挥手，大踏步朝城市的方向走去。
走了很远，回过头时还看到头羊沐浴着一身星辉，站在环形山高耸的土堆上，凝视着自己远去的身影，让青的胸口洋溢着一股柔软的情绪。
尽管深夜的原野黑暗无灯，但凭借着月光的照耀，按照牧羊时根据头顶星空判断方位的技能，青还是准确找到了返回城市的路。
当他翻过最后一个环形山，看到脚下不远处城市若隐若现的灯光时，青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说实话因为郑家之前那样对他，他并不想回去城市，因为可能会遇到他们。但他还牵挂着之前和自己并肩作战的老兵，必须要回去查看一下，何况要离开色尔腾星，也只有城市里才有星球间跃迁的航空港。
走吧，不管什么也好，迎接属于你自己的命运。头顶上传来轰鸣声，是最后一艘追击蛮族的战舰飞回边境军的临时驻营地，如同一头巨大的蓝鲸贴着头顶优雅地滑过。
青只有卧趴在地上，紧紧拽住灌木，才没有被战舰经过时带起的大风掀飞下环形山口。狂风中，他比平时灵敏不少的耳朵听到了夹杂在风声中一丝细嫩的羊叫声。
看来不是错觉，他从刚才就觉得身后有一个特别小的东西跟着自己。
等战舰飞过去后，青重新站起身来，装作毫不知情地向前走，事实上竖起耳朵注意身后的动静。
“沙沙沙……”果然有什么非常轻微地踏在砂砾上的声音。
青猛得转身，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小羊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不远处，来不及隐藏身体，青色的眼珠有点呆愣地盯着自己。
“刚才就是你一直跟着我吗？”青快步上前，将小羊抱了起来，说来奇怪，小羊身上细密的白毛在月辉下仿佛带着一圈浅浅的柔光，而且它的头顶上只有一只角。
“是羊群里刚出生不久的小羊吗？难道因为先天缺了一只角所以被母羊嫌弃了？”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轻柔地摸了摸那只角。
小羊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亲昵地用角蹭着青的手心，和它互动的时候，青有种身心非常舒畅放松的感觉，就好像灵魂突然进入一个满是负离子的森林一般。
“如果你也无家可归，那就和我一起吧。”
青一手抱着小羊，沿着环形山的坡度大踏步朝城市走去。城市的防护墙早就被炮火炸塌了好几段，现在被韩安国派边防军列队守护，但凡有进犯城市的虫族，都会被第一时间消灭。
说来奇怪，一感觉到附近有其他人的气息，小羊就挣脱青的怀抱跳下地，很快就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了。
青本来想要先找羊，却突然被荷枪实弹的边防军围了起来，黑洞洞的十几把枪口对着他，倒是十分刺激。
士兵看到这么晚了还有个小少年从荒野里走来，心里肯定是戒备的，好在青十分镇定，把自己怎么参加作战，怎么脱离战场，为什么回到城里都在短短一番话里说得清清楚楚。
“我真的不是那些该死的虫族变的。”在陈述最后青无奈地强调。
搜身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青在被搜身的时候问：“你们有看到这么小的一头小羊吗？”
“哪有什么羊，你是一个人在夜里走路产生幻觉了吧？”士兵奇怪地盯着他说，这个孩子看起来确实是正常的色尔腾星居民，但头脑似乎有些问题，“要是真有你说的巴掌那么小的羊，它娇嫩的蹄子根本不能在戈壁的砂砾上走那么多路跟着你过来。”
“也许吧。”青左右张望，确实再也没看到那只羊的身影，连他都怀疑是不是太过寂寞给自己幻想出了一位并不存在的旅伴，“我要寻找一位老兵。”
“是色尔腾原来的守军吗？”边境军士兵的神情顿时肃穆起来，“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大部分已经牺牲了，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为你找一下他。”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青有些惆怅地想，战斗开始得太过仓促，他甚至来不及询问对方的名字。
“如果不知道名字的话，就很难找到了。”士兵脸上露出犯愁的表情，“事实上就算知道名字也很难找，有些遗体还需要进一步DNA判定……”说到这里他迅速闭上嘴，为自己的失言而懊恼。色尔腾保卫战一开始打得太过惨烈，等到援军到来的时候，很多守军的遗骸散落堆积在一起，已经看不出人形，也无法分辨到底属于谁，需要进一步判定后再收敛的遗骸至今还躺在战场上等待军医最终结果出来，他不应该把战争这么残酷的现实告诉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我有心理准备。”青眼神坚定地说，“我只想找到他。”
“也许我可以让我的战友带你去医院辨认。”
色尔腾星最大的医院此时人满为患，医院里到处躺满了伤患，连走廊和屋顶平台都被占得满满当当。家属的痛哭声、伤员的哀嚎声、医护人员紧张地跑来跑去的脚步声、锯子截肢的尖锐切割声……形形色色的声音在青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的时候一下子冲入新晋哨兵的脑海中，令他痛苦地抱起了脑袋，令他痛苦地抱起了脑袋，蹲在地上蜷缩起了身体。
“喂，你怎么了？”陪同他的年轻战士慌张地扶住青的肩膀试图安抚他，却被巨大的排斥感刺疼了大脑。
“陛下，你不应该到这里来。”在医院大厅的另一头，年仅20岁的皇家副卫队长公孙贺穿着一身和身边边境军比起来华丽到格格不入的皇家卫队制服，正焦急地追逐着怒气冲冲走在前面的刘彻，他拽住刘彻的胳膊，在年轻的皇帝耳畔压低声音说，“您前不久才觉醒能力，这里充斥着太多的负向信息会让您的五感超负荷的。”
“朕的子民正在战争的威胁下受苦，难道朕还不能亲自来感受他们遭受的苦难吗？”刘彻回过头说，“还是说你怀疑以朕的能力不足以应对这些信息？”
“臣并没有怀疑陛下的天赋能力。”公孙贺委屈地说，事实上先帝就是因为刘彻十四岁便觉醒，拥有S级哨兵潜力才排除众议，将原本资质平庸的太子换下，并且在自己去世前亲自为刘彻加冕并对外声称皇太子提前成年，完全有能力独自统治国家。虽然目前还是由太皇太后摄政，但先帝留下的态度也足以威胁守旧派，帝国这头年轻的狮子随时都可以亲掌权杖，只待他羽翼稍丰。
“那就对了，我来个医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负向信息完全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话音未落，刘彻就被一股利剑般尖锐地直插前额的能量波动击中了，脸上罕见露出了吃瘪的表情。
公孙贺看到自己的陛下惨遭打脸，想笑又不敢笑，正想说道几句，突然自己的脑电波也被搅动了，原来是他在哨兵天赋上不及刘彻，比皇帝延迟了数秒才感知到这股能量波动而已。
公孙贺和刘彻对视一眼，双双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有强大的哨兵在医院失控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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