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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友好相处的第七天 ...


  •   奥兹曼迪亚斯合上了身后病房的门,他平静的捂着双眼,站在走廊旁缓了一会神,也顺手拦下了得到消息赶过来的阿周那。

      突然暴起的,他一把扯住了人的衣领将其狠狠的惯到了墙面上,一声闷响在静谧的走廊间仿佛被扩大了无数倍,吓得一旁正闭目养神的藤丸立香差点没跳起来。

      吉尔伽美什倒是抬眼望了下,随即毫无兴趣的扯了扯嘴角,拉着身侧少年御主的后衣领让人老实坐着了。

      “不用去管,他们有话要聊。”

      但是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要聊天的气氛啊他们!

      藤丸立香小小的抢救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发现吉尔伽美什的确没有放手的打算后,也只能默默的将自己的一腔槽意咽回了肚子里去,乖巧坐正了。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反正他们现在也没有宝具了,再怎么打也不会把建筑物弄塌……顶多毁坏一点公共设施。

      这么一想,藤丸立香谜之感受到了心底涌上的一丝安慰。

      果然是对比产生美吧。

      想想平均三天一大修五天一重建的模拟训练室,比起再迦勒底天天操劳到头秃的日子,现世简直和平美好到让他热泪盈眶。

      “松手,奥兹曼迪亚斯。”

      两极分化一般,这边的气氛却像是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阿周那咬着牙低声警告着,他攥着人手腕的指节绷的发白,像是只发狂的野兽狩猎前夕的平静。

      想要见到迦尔纳的想法,随着时间的增长逐渐的占满了他的思维。

      他几乎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控制住情绪,强迫自己留在海外,直到处理好了一切他所曾经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又是怎么抱着赴死的心回到国内,联系上当时已经称得上是焦头烂额的藤丸立香坦白一切的。

      “迦尔纳还活着!”

      藤丸立香几乎是在接到阿周那电话的那刻就开始情绪失控了,他好不容易才止住手上的颤抖滑开了屏幕,又做了无数个深呼吸才接起电话,却是在对方出声的瞬间就崩溃的声泪俱下。

      “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啊,电话也联系不上你,我甚至以为——”

      “你还有什么脸到这里来!”

      记忆中藤丸立香带着哭腔的话语和此刻奥兹曼迪亚斯冰冷的质问悄然重合,阿周那指尖颤了一下,他望着满目怒意的奥兹曼迪亚斯,瞳孔不自然的骤然收缩了一下,嘴角却是毫无所觉的上扬了几分。

      “你在为什么而生气。”

      阿周那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语间的恶意,他只是用力猛地扯开了人的手,随后靠着墙面低头笑出了声来。

      “你凭什么,你怎么敢......奥兹曼迪亚斯!”

      近乎咬牙切齿的将最后的名字念了出来,阿周那反手扯过了对方的衣领拉近了,他死死的盯着那双金眸,眼底翻腾着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狂躁情愫。

      “他是属于我的,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我才是他的唯一。”

      奥兹曼迪亚斯只是诧异的望着对方,他突然嗤笑着了一声,像是不能理解对方哪来的自信。

      “……就凭你害死他三次吗?”

      他甩开了对方的束缚,像是厌弃了交谈一般不再将视线落于对方身上,奥兹曼迪亚斯整理着衣物,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便毫无留念的转身离开了。

      “铭记你现在的心情吧。他便暂时交予你手照料,如果做不到,余随时都可将他接走。”

      。

      “阿周那?”

      迦尔纳转过头来,将视线从窗外的风景移到了自家弟弟身上,或许着重落在了对方的面上和手上。

      “那个伤,怎么了?”

      “……没事,刚才不小心撞到了。”

      阿周那走到人床边坐下,他急忙的赶了过来,也没带什么慰问的东西,好在迦尔纳也并不在意这些。

      “给我看看。”

      阿周那于是伸了手过去,感受着人微低一些的体温印在他手背上。他就像中了什么奇怪的咒一样,哪怕是他们平时的确也就是这么一样相处,他此刻却还是会对自己的言听计从而感到奇特。

      “有点严重,还是去消个毒再包扎吧,小心感染。”

      迦尔纳没注意到弟弟的异样,只是专心查看着人手上的伤口,全然不觉自己浑身是伤的模样说着这句话的违和感有多重。

      “难得见到你有这么大意的时候。”

      他还是那副淡然的神情,话语间却多了一丝笑意。迦尔纳松开了人的手,有些无奈的望着陷入沉默的阿周那。

      “欢迎回来,阿周那。”

      他突然开了口。

      顶着人骤然投来的视线,迦尔纳微不可查的攥紧了几分被褥,他想要开口说上些真相,也想劝阻对方解开心结。但他只是……或许只是想要对方不再自责了吧。

      哪怕是将仇恨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

      “我恢复记忆了。”

      “抱歉。”

      迦尔纳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听力短暂的出现了一些问题。他面上看起来有些纠结,或许是认为对方没有听到,又可能没有理解自己说了些什么。

      “阿周那,我是说,我恢复记忆了,之前就恢复了。”

      “所以我感到抱歉,迦尔纳。”

      阿周那又望着人的双眼重复了一遍,他低下头,突然释然的笑了。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呢。

      迦尔纳突然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弟弟了,就好像睡了一觉起来发现错过了几百集的剧情,紧接着他又想起了那通电话。

      于是他了然的点了点头,自以为宽心的安抚着对方。

      “没关系的阿周那,我并不怪你。”

      “我早就知道你恢复记忆了。”

      阿周那捂着半面闷声的与人说着,他顾不得迦尔纳有些惊讶的神情,只是露出的那双眼里微不可查的柔和下了些许。

      “我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你,只是时间不同而已。”

      也正因为这样。

      “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迦尔纳或许还想再说些什么,他才刚从得到消息的震惊感中剥离出来,却又被人抢先了一步。

      “我想杀了你的,迦尔纳,我一直都这么想。”

      他说着这样的话,眼底却毫无杀意,只像是一种无伤大雅的调侃一般,透满了毫无真实的谎言的意味。

      但是迦尔纳知道那是真的,那是对方发自心底的话语,毕竟他们一直都是如此厮杀过来,也从来都是如此想着的。

      “但是后来我注意到了。”

      迦尔纳注意到阿周那笑了笑,那笑容太过于哀伤,却带着飞蛾扑火般的释然和解脱的意味。

      他被执起了手,被人轻轻的握在双手之间,又与人的额间相贴。

      阿周那头一次在迦尔纳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他躬下了一直直挺着的背脊,将额头抵在了迦尔纳苍白的手背上,哽咽着,缓缓道出了心底积压已久的真实。

      “我只是,想要你活下去而已。”

      不是那些本不应该的死亡,不是永远无法达成的执念,不是触及不到的冰冷的灵子碎片。

      在一次次的悔意和恨意之间,在面对着自己冰冷而空无一物的内心,他望着自己染满着鲜血的双手,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迦尔纳的面容。

      不是临死前染尽污秽的模样,而是在初见时,在那更早的时候,在他们还未成为两看相厌的敌人之前。

      在他脑海里还在天真的想着,想要一个能够站在同一个视角,势均力敌的、志同道合的、能够与他共同欢笑前行的兄弟挚友的时候。

      所以见到迦尔纳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

      哪怕被骤然涌上的杀意和怒火所吞没,他的内心还是不断的告诉着他,对于能够与对方相遇的这件事,他是有多么喜悦。

      他们或许终将有一个人会死去,但那也绝对是在毫无阻碍,毫无遗憾的,势均力敌的战斗之中,畅快的离去。

      而那也,绝不是现在。

      “想要我......活下去?”

      迦尔纳像是面对着第一次听到的言语一般木楞的重复着,他有些不能理解的微蜷起了指节,炙热的温度沿着阿周那握着他的那只手逐渐传递了过来,让他有些不明情绪的想要抽回手来。

      迦尔纳正色着望向他命定的宿敌,缓缓的皱起了眉来。他大声的呵斥着,用着自己都未曾理解的严肃语气。

      “别开玩笑了!阿周那,我的宿敌!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思想?”

      “你还不明白吗,迦尔纳。”

      阿周那并未因此而怒火中烧,相反的,他却是显得有些开心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这更让迦尔纳觉得对方的脑子或许出了一点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圣杯附身的缘故。

      他甚至在脑袋里构思起了该如何向御主解释说明这件事,如果能尽快寻找到救治阿周那的方法就更好了。

      但或许有一种例外的情况,哪怕是御主也无法有过解决办法的。

      “我是恨你的,迦尔纳。”

      他总是不能够望见自己的内心,其上被所谓的仇恨和憎恶蒙上了一层令人退缩的油彩,而他独自一人欣赏着这幅扭曲的画作,执迷不悟的守护着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艺术。

      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

      只是突然有一日,他的内心闯入了一个身影。

      洁白的,像是无法沾染着这个世上一切的污秽。

      那个身影停在了他层层覆盖的画作前,他冷眼旁观着,也试着用浑浊的色彩去描绘他。

      他一次次的,像疯了一般的想要去将其染上属于自己的......不,是和他一样的,属于这个污秽世界的颜色。

      但全都失败了,他输得一败涂地,可笑的像个演着滑稽戏码的小丑。

      于是他想着放弃了。

      想着就此将其驱逐开自己的世界,这样他便不用再看到对方的身影,也不必再因此而痛苦不堪。如果对方能够就此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便是这份痛苦无法随之消逝,也终将会被时间所封尘。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他做到这样。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对方肆意的撕开了画布上扭曲干结的油彩,再用清澈的水将其细细的冲刷。

      而他跪坐在被流淌的污水浸染过的地面上,只是在逐渐变得洁白透明的世界中,无助的搂紧了自己。

      在那个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了。

      ——被染上颜色的,原来是他吗。

      “我是恨你的,迦尔纳。”

      阿周那望着人这么说着。

      “但这跟我爱你没有冲突,且一直如此。”

      ......

      病房内骤然爆发的一声轰响让藤丸立香吓得差点又跳起来,哦不是,这次是真的跳起来了。

      或许是阿周那和迦尔纳过去的种种太过于刻骨铭心,以至于他在知道迦尔纳记忆恢复的那刻开始,只要想想到这两人同框的画面就有点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的想用令咒。

      “怎么了!?”

      只可惜他现在不是那个肩负着人类未来的御主了,手背上自然也不存在令咒这种东西了,现在他也只能急急忙忙的冲进病房去试图徒手拉架。

      然而事实上他并没有拉成架。

      这里并不是说病房里没有发生他所想的斗殴情况,恰恰相反,房内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而窒息,种种迹象也表明了二人的确发生了一些不和谐的摩擦。

      只是藤丸立香一时有点没分清到底谁是受害者……额,看这情况或许应该说是难以判断,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本该在病床上好好休养的迦尔纳,此刻却是半跪在地面上撑着病床喘气,而阿周那则是沉默的站稳了身子,缓缓抬手抹去了嘴角渗出的血迹。

      “迦尔纳!”

      出于对重症病人的极度神经敏感,藤丸立香几乎没能顾得上在一旁的阿周那,急忙的跑过去就想将人从地面上搀扶起来。

      “没事吗?有什么地方疼吗?伤口的状态怎么样?”

      他下意识就想去按床头的呼叫器,却被迦尔纳拦了下来。

      “不用。”

      “去叫医生。”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藤丸立香愣了一下,他下意识望了眼出声的阿周那,又将视线落在了迦尔纳愈发苍白的面容上——只是对方眼底的怒意几乎要盖过了身体上的虚弱。

      他其实没怎么看到过迦尔纳生气的模样,不如说迦尔纳像是天生就感情淡薄一样,也没有过什么情绪起伏特别剧烈的时候。

      所以面对着现在的这种情况,藤丸立香突然有一丝茫然的不知所措。

      于情他现在很想什么都不管的,先把惹怒病患的阿周那打一顿,于理为了迦尔纳的身体着想,他得先去找医生上来给人检查一下。

      但藤丸立香有些不确定,把这两人再单独留在室内是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哪怕仅仅是他去喊医生上来的这么一个短暂的时间。

      最终还是阿周那率先的缓了过来。

      他隐晦的朝着藤丸立香示意了一下迦尔纳的方向,虽看上去仍是有些情绪波动的后遗症,眼中的担忧之色却也并非作假。

      成功接到暗示的藤丸立香望着他短暂的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心底的天秤一倒,毅然决然的一个掉头就跑了出去。

      等一下啊迦尔纳,他马上就带着医生回来!

      听着少年的脚步消失在走廊那端,阿周那望着对方投来的复杂的目光,毫不在意的顶着嘴角的伤口拖过椅子坐了下来。

      他望着迦尔纳的双眼,平静的发出了有些莫名的提问。

      “你为什么在生气。”

      迦尔纳下意识的一皱眉,他张口就想训斥一些什么话,但关于这个问题,他却是突然发现自己一时竟寻找不出足以气愤至此的缘由。

      是因为对方说了那样的话?

      不,他不会是因为这些话语而感到如此气愤,比这些还要匪夷所思的话语他也听过不少,时至今日也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如此动摇。

      但偏偏这种话,是从阿周那,从他流淌着同样血脉的弟弟,从他深刻在灵基上的宿敌的口中说出来的。

      迦尔纳注视着对方深黑色的双眸,突然的有些出了神,也回想起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过去事情。

      他其实并不讨厌阿周那,只是这件事或许没有几个人真正知晓。

      第一世或许是厌恶的,但也仅存于他年少的那段时期。到了后期反倒是愈渐没了那种心情,在早已知晓最终不过是你死我活的末路之时,他却也不可能,也并不会有想法再与人交好。

      他们是彼此的业,是非此不可的残酷命运。

      而于迦勒底的重逢,则是世界的奇迹。

      生时的记忆和情感早已随之逝去,他并不挂念与悔恨,若是真的要说,他更为能够与人相逢而感到开心。尽管对方看上去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是想杀死阿周那的,只是作为一个战士,一个英雄,他渴望着与对方的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但他也会做出许多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行径。

      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去替阿周那挡下攻击,为什么下意识不想打破此世与对方的关系,为什么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语而感到如此的愤怒。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但是……

      “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

      迦尔纳感觉到体内的情绪突然平息了,他视线落在了对方微有些红肿的,渗着血的嘴角伤口上,感觉一瞬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我尊重你,敬待你,这是你应得的礼遇。我从未有过想要以这种方式戏弄你的想法,往后也不会有。”

      阿周那还是那副平日里认真严谨的模样,却是从来未在迦尔纳面前展露过的,既是已经寻见了自己的内心,他也并不是会对此逃避的人。

      “我对你心怀爱. 欲之情。哪怕我仍旧憎恨于你,且对你心存杀意,我却无法断绝我心底的爱意。”

      他说的坦然,甚至内容也并不似告白,只是这却是他所能表达出的最直白□□的求爱了。

      ......

      “迦尔纳我回来了——呜哇!阿周那?”

      藤丸立香匆忙拉着医生跑了上来,他体力倒是还好,甚至手上还抱着一堆医疗器械,跑的是四平八稳的,毕竟在各个特异点飞奔的经历也并不作假。

      就是差点踩到门口的阿周那。

      藤丸立香满头问号的望着蹲坐在门口的阿周那,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了一直在门外打游戏的吉尔伽美什身上——话说为什么您还没回去啊!

      吉尔伽美什有些不耐烦朝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藤丸立香才发现靠在他身上睡着了的恩奇都。

      藤丸立香意会的点了点头,他向着身后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医生比划一下手势,然后尽量小声的朝着人询问着当下的情况,顺带隐晦的指了指门口自闭的阿周那。

      “这个,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他不相信那位看热闹看到把自己都搭进去的英雄王,会漏看过这次有趣的事情。

      吉尔伽美什不出所料的露出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嫌弃的神情,在无所不知的王面前,一切都是宛如透明一般的明眼可见。只是还没等他酝酿好情绪,猝不及防爆发的阿周那就成功的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其中包括猝不及防游戏机落地的吉尔伽美什和因为靠枕突然偏移而脑袋撞到墙面的恩奇都。

      “可恶啊!迦尔纳——!!”

      阿周那在医生‘病院里请保持安静!’的背景音中大声朝着病房的方向怒吼着,那神情看起来恨不得把迦尔纳生吞了一样的狠戾。

      藤丸立香倒是对此略感怀念,他在迦里听这话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反正在没了宝具的现在,阿周那对着一个病号也只能无能狂怒。

      “为什么啊!!迦尔纳!!可恶我不会放弃的!你唯一的宿敌只能是我!!”

      “这位先生在医院请保持安静!!”

      与混乱的病房门口大致相同但气氛不一的走廊另一侧,恩奇都脑袋抵着墙,沉默的望着一旁攥着游戏机视线偏移的吉尔伽美什,缓缓品味着神经传达给他的痛感。

      “吉尔。”

      “......”

      暂且不提那边终于被警卫人员拉走的阿周那,和认怂的被恩奇都扯着衣领拖走的吉尔伽美什,总得来说,病房这边总算是恢复了能让人好好养病的安逸环境。

      藤丸立香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迦尔纳在笑。

      浅低着头,指节抵在唇畔微掩着,并不显眼,但笑的很开心的模样。

      “御主。”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宝蓝色的耳坠在空中划过一道浅淡的弧线。因为失去能力而恢复了漂亮蓝色的双眸,此刻正映着这个世间最为美丽的色彩,温柔的落在了来人身上。

      “我好像找到答案了。”

      迦尔纳迎接了今天第二个温暖的拥抱。

      藤丸立香的怀抱总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朝阳,露水与无名花朵的,柔软而令人眷恋舒适的味道。

      他轻轻的抚过迦尔纳的发丝,感受着对方轻拍在自己背部的力道,然后在人耳畔小小的笑出了声,止不住的泪水却随着一同落了下来。

      “这样啊,太好了。”

      虽然后来迦尔纳还是把一切都告诉了藤丸立香。而面对着自己以后还得接着拯救人理的末路,这位人类最后的御主只是无奈的挠着头发,随后释然的朝着人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会继续加油的。”

      对于他而言,这或许才是最好的消息了。

      现在的一世并不是虚幻,人类的未来也不会就此终结。

      就当是做了一场漫长而盛大的美梦吧,等梦醒的时候,再用微笑去送别和迎接自己一同奋斗至今的伙伴——他们仍将继续前行。

      哪怕这个未来,或许没有了迦尔纳的身影。

      藤丸立香望着迦尔纳被微风吹拂起的发丝,突然感觉到了从心底迸发而出的,那无法抑制的感情。是和那个弱小而无能的御主,第一次在召唤室被这位温柔的英灵回应时一样的。那种至今回想起来,也依然回荡在胸口的。

      让人忍不住想要欢笑,却又忍不住落泪的,温柔而安心的感觉。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的旅途还在继续。

      【这是一段不会被历史所记录的,也只属于他们自己的。】

      【唯一的故事。】

      ——

      后记。

      “话说迦尔纳,你到底对阿周那说了什么?”

      “唔。那个时候因为突然被告白有点混乱......”

      “——等、等下!哈?告白?!阿周那他??”

      迦尔纳茫然的眨了下眼,有些无辜的望着突然开始咬着牙摩拳擦掌的藤丸立香。

      “我以为你知道。”

      “怎么可能啊!我要知道的话,他就不会有机会把话说出口了,可恶。”

      藤丸立香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先前没先给阿周那一拳。

      本质其实异常偏心的人类御主,转头就果断的把原先脑袋里装着的兄弟情同伴爱,给全部打包着塞进了垃圾桶,并向人表明了宁愿用自己微薄的薪水给对方贷款买房,也不愿意再让他和阿周那再住一起的决心。

      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奥兹曼迪亚斯还要来得积极。

      “所以我跟他说了。”

      迦尔纳忍俊不禁的低头笑着,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算是可以下床走动了,虽然稍微还留有痛感,也在可以接受范围。

      “天命的宿敌和爱. 欲的对象,选一个吧。”

      “阿周那的话,果然是会选宿敌吧,毕竟是执念。”

      藤丸立香念叨着给人煮了一点温热的牛奶,端到了落窗旁的矮桌上。他气来得快也消得快,得知对方并未得手,他的思绪反倒更多的用在了应对方法上。

      “不,他说无需抉择,想要两者共存。”

      迦尔纳向人到过谢饮了口杯中的牛奶,现在回想起这句回复,他也不由的感叹果然会是阿周那能说出来的话。

      “所以我把他打出去了,因为看起来他不太清醒的样子。”

      以自己又进了一次重症监护室为代价。

      藤丸立香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算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些关系乱成一团的英灵们了,日常来说时刻都在挑战他的心脏承受度。

      “你会答应他吗?”

      他最后这么问着,有些执着的望着迦尔纳的方向,眼底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迦尔纳看在眼里,只是抬手将自家御主本就微卷的发丝揉了乱。在人并无嗔怪之意的抱怨声中,他偏头望着天空中不再显得刺目的太阳,浅浅的柔和下了几分目光。

      “谁知道呢。”

      那就是,属于未来的故事了。

      -FIN-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友好相处的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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