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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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趁着托尼正在思考，给自己灌进去了两片阿司匹林，他轻描淡写的耸了耸肩，似乎想要表示自己对这些丝毫不在意，但他的眼前却闪回着人们倒入血泊的场景。
他有大段大段的语言和文字可以去描述那场战争，去形容那场强权统治下的残忍屠杀，但是他最终只是选择用史书般的语言去叙述那些，并且竭力缩减删改，留下一个轻描淡写的未来。
“偶尔，偶尔我会理解一点超人为什么会那么做。他失去的太多了，而他有的也太多了。”温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是超人做的太绝了，太绝了，就像一个疯狂骂街的婊/子，企图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战争最大的受害者之一正在为凶手辩护，就像是被奸/杀的女孩的家属与嫌犯在庭外和解一样滑稽可笑。但他却在这么做，并且强迫自己必须这么做。
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他逼着自己记住这一点。
他逼着自己忽视那些被超人杀死害死的人，他逼着自己忘记绿箭侠和米娅，他逼着自己忘记迪克血淋淋的后脑和康纳留给她的遗书。他逼着自己遗忘披上蝙蝠战衣后被逼到偏执绝望的提姆，他逼着自己遗忘红着眼睛挥起拳头的杰森。他逼着自己遗忘哈尔握着巴里留下的戒指久久的沉默，他逼着自己遗忘躺在病床上艰难的在呼吸机下露出一个微笑的艾玛洛德。他逼着自己遗忘西伯利亚的那块银色的狗牌，他逼着自己遗忘和达米安·韦恩的一则死亡通讯。他逼着自己遗忘蝙蝠侠钢蓝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平静，他逼着自己遗忘托尼·斯塔克的最后二十分钟。
最后，他逼着自己遗忘身处孤寂之地的绝望和悲伤，他逼着自己遗忘白色的披风和永远的黑夜。
但他要遗忘的东西太多了，整整二十五年的悲剧，从几乎全军覆没的神盾局开始，再到天堂岛的盛大爆炸结束。
小丑逼疯了超人，超人又逼疯了一群人，然后疯狂和绝望被不断传递。
小丑杀死了大都会，超人杀死了其他人，而伊莎贝尔也成为凶手之一。
除了小丑，剩下所有人都输了。
他对托尼说：“没人是赢家。”
“没了？”
“没了。”
“就这些？”
“就这些。”
“但是你说基本推测战争进入尾声，为什么不是肯定？”托尼看向温。
“因为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能把话说的太死。”温回答道。
空气又一次陷入了寂静，托尼的脑子里爆出了一种诡异的想法，他立刻问道：“——你是怎么回到过去的？”
“我不知道。”温的声音过度平静，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不再沸腾着过激的情感，“可能是因为我死了。”
妈的。
托尼的呼吸滞住了。
——为什么你回到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我死了。
轻描淡写的，又让人痛恨的。
一个年轻的英雄就那么死去了，什么也没有的死去了。
他今年多大？二十五岁？这几乎是那场战争的全部时间了。
这个年轻的男人，一辈子都泡在那场战争里，他可能甚至都不知道生活是什么，在他的词典里，可能只有生存。
而他的死亡只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一个千篇一律的结局。
托尼沉默了三秒，然后走过去胡乱的揉了一圈温的头发，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温立刻伸手挡住了托尼即将按下去的手指。那点不甘不愿的东西硬生生被钢铁侠的这一顿操作压了下去，温现在感觉就是非常的莫名其妙。
托尼·斯塔克作为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最好还是不要让他把这个电话打出去。因为你不会知道接电话的人是小辣椒还是蝙蝠侠。
“你要干吗？”温警惕道。
托尼瞥了一眼温，毫不示弱的吼了回去：“打电话给小辣椒让她给你预约一个心理医生。我怀疑你有斯德哥尔摩。”
温：……
温：我操？
托尼看他闭嘴了，立刻打蛇上棍的说：“你的脊椎断过至少两次，背上那道几乎把你劈成两半的伤应该来源于超人的热视线，你现在能正常行走行动以及夜巡基本是靠着外附骨骼支撑。也就是说，如果你没有那种力量能修复你的身体，超人已经杀死你无数次了。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把你变成了一个半残。”
现在托尼就是不说下去温也能听懂他的意思了，更何况他在那双焦糖色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你还帮他说话不就是斯德哥尔摩吗？”
温咽下去一口气，逼着自己挤出了一个微笑。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虽然他恨不得世界上不再有氪星人这种生物，但他不能促使托尼去讨厌超人，因为他现在什么也没做错，为了正联与复联的合作也不能。
“那我难道要和你说我恨他恨的要死吗？”温反问道。
托尼挑了挑眉：“放心，我不会因为未来的事情讨厌超人。”但他也绝对不会给那个氪星人什么太好的脸色，以及他肯定会备上一吨氪石。
温在努力不让自己迁怒，钢铁侠也不会打破他的努力。
但他现在有另一种猜测，他询问温，作为钢铁侠去问：“这或许不是你的过去，而是平行世界之类的。”
温又看过来了一眼，这一眼像是藏在湖泊下的怪兽睁开了眼，他的声音带着荒诞的平静：“不，我确认这是我的过去。”他这么说道。
“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处于锁定状态的世界。”温解释道，“没有平行世界能联系上我们。”
托尼抱着质疑精神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立刻就明白他问错了问题，温那一刻的笑容带着一点病态的东西，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试过，你以为联络官最开始是做什么的呢？”
“那个联络官女士……是谁？”托尼对着这种笑容不为所动，他继续问道。
临时搭建的病房陷入了古怪的寂静，托尼确定温的呼吸在那一刻乱了，而尽职尽责的贾维斯带来了小疯子心跳加速的报告。他看到温嘴角浮现了一个苍白无力的嘲笑，他好像想要扶一把窗户，却猛地把手揣进了裤兜，托尼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像是一块红酒瓶的碎片深深的扎进他的皮肉。
“第一代联络官。”他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说出了答案——“伊莎贝尔·布莱克。”
不知道为什么，托尼觉得他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周身围绕的气场暧昧又怪异，就像在说与自己亲密无间的情人，也像是在说自己毕生的灾难。
妈的。
托尼面无表情。
他感觉心里就像是被猫挠了一样的好奇，钢铁侠现在疯狂的想要探索关于温、联络官，还有蝙蝠侠之间的爱恨情仇故事。他确信有一个这样的故事，不然为什么温提到蝙蝠侠的名字会露出一点不适，而提到联络官又是从容而自信的。他现在脑子里翻转着好几版的小妈/文学和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的故事，其剧情的扭曲复杂程度只有DC的脑洞担当夜翼能媲美。
他见过伊莎贝尔·布莱克，一个漂亮的温柔的年轻姑娘，对他来说是应该被娇宠的小公主。但对她的同龄人说，她足够迷人，如果再成为反抗军的领袖……他觉得这样的女孩温大概没办法抵抗她的魅力。
而且为什么奥利弗·奎恩的养女是蝙蝠侠的学生？
他保证这后面有无数个无数个瓜。
“你爱她。”情场浪子斯塔克确定的说道，“你爱阿尔忒弥斯。”
温的眼睛也是绿色的，大多数时间里，那双眼睛里都是漫不经心的荒诞和嘲讽，像是嵌在八音盒上的祖母绿，在音乐声中与旋转的巴黎舞者一同摇晃，游离在灰色的边境，放肆而疯狂。
但当他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是静的，是珍重的仔细的去告诉他那个名字。吐露的每个字母都带着年轻人的温柔缠倦，空气中暗流涌动，仿佛有无数甜蜜的亲吻落在女孩光裸的肩膀上，带着暧昧的爱意。但又不是那种尊敬的敬仰的爱意，而是带着某种尖锐的嘲讽的情绪。他不把联络官女士看做救世主，而仅仅是当做一个凡人。他拿她的名字当做勒住疯狂的枷锁，爱的沉默又不着声色。
他爱她。
密涅瓦的猫头鹰爱奥林匹克的弯月。
温·道兰特爱伊莎贝尔·布莱克。
托尼·斯塔克觉得自己磕到了。
Wisa是真的。
但温觉得不可以。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只是说了一个名字托尼就得出一种奇妙的排列组合cp，事实上就算他得出夜枭对蝙蝠侠求而不得痛下杀手的结论都比这个容易接受。
当一个谎言即出，便意味着无数的谎言。
他本来想反驳一下，但是托尼的语气过于笃定，以至于某一刻他也开始思考他是不是自恋。
放屁。
温面无表情的想。
他自厌还差不多。
他抬了抬眼，绿色的眼睛里是坦然而自然的神色:“我没和我的导师相处过多久，她是我的顶头BOSS，也算是我的导师吧。”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我爱我的导师有什么问题吗？
托尼沉默了一下，发现这个小疯子意外的在感情方面非常迟钝，他委婉的开口提示道:“不是这种，是……绿箭侠对黑金丝雀那种。”
温一顿，然后开口道:“托尼，我基本都是伊莎贝尔……坦白说我不是很想用‘养’这个词，总之就是超人和超级小子的关系，懂吗？”
“没关系。”托尼诚挚的眨了眨眼，“你现在和她也就差七八岁吧，你努努力还是有戏的。”
果然，托尼·斯塔克认定的东西，八个美国队长都拉不回来。
所以温·道兰特不得不接受了他自己爱她自己的设定。但是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把这个关系简化一些——比如，变成不会说出口的暗恋。
虽然听着惨了点但是反正败的也是布鲁斯·韦恩的脸。
但是故事真的不能再复杂了，再复杂就容易聊爆了，即使是渣男发言也要把这种狗情缘断掉。
温发挥了自己可以攀摘奥斯卡的演技，把这个副本从[Wisa绝美爱情]硬生生掰到[我沉默的爱你]。
温叹了口气，墨绿色的眼睛缱绻而无奈:“好吧，托尼，或者我真的爱她，但是我有过未婚妻。”
操。
不愧是布鲁斯的崽子。
不仅敢搞小妈文学还有过未婚妻。
够骚。
“托尼，我对她没有男人对女人的爱。”他说。
温叹息着，“我只是习惯去……去注视她，她很迷人，并且冷淡克制，而我和她一起工作的时间有足够长。”
漫长到你的生命里只剩下她惊艳你的心。
托尼想到。
“只不过……”托尼若有所思，“我怎么记得星城没有和伊莎贝尔能对应上的义警？她是哥谭的？”
“不。”温抿了抿嘴角，“她不是义警，从来也不是。”
托尼讶然，随即快速反应了过来:“奥利弗没让她加入义警事业——不是，把一个局外人小姑娘扯进来并且推上最高地位不是胡闹吗？”
“她选择了自行开始反抗，后来加入了反抗军。”温说道，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当时韦恩领袖选择了她。”
绿箭侠和蝙蝠侠都是混蛋——在养孩子方面。
托尼快速得出了结论。
“对了。”温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露出了一个带着嘲弄意味的笑，“如果有一天你听到蝙蝠侠和绿箭侠交流育儿心得——”
“然后？”托尼有了兴趣。
“扭头就跑，千万别听，千万别回头。”温的语气充满了被现实毒打的意味，“那玩意他妈的叫噩梦。”
托尼只是耸了耸肩，对温的告诫不以为然，直到很久之后他亲自见到了受害案例，他才明白所谓噩梦真没有夸张。
但是现在，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温，意有所指的笑道:“——所以，你知道是谁带走了二代罗宾对吧？”
或者说你默许他带走的。
温也笑了:“Mr.Stank.I come from the future.”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