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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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从壁炉里踏出，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了，火红的凤凰从他头顶飞过，落在书桌旁的银缠木架上，须发皆白的老人精神砾硕，温和的对来者说道：“日安，道兰特先生。”
“日安，邓布利多校长。”温摘下礼帽致礼，看起来就像老式的英格兰绅士，“但愿我没有迟到。”
“当然没有，时间总是一场奇妙冒险，它总会留给那些需要它的人们。”邓布利多微笑，随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很感谢你的援手，道兰特先生，见过未来并承担它是一项极其高尚的选择，但是，孩子，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知道您想要说什么，先生。”温说道，“您希望得到更多的选择与帮助，但这不意味着您能毫无动摇的把可以远离风波的人牵扯进来。风波不会在乎谁无辜，邓布利多校长。——我是说，当然，我考虑好了。”
“感谢你对我的理解，道兰特先生。”邓布利多幽默的说，“我在斯基特小姐那里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预言家日报》的职责是编出更有嚎头的新闻，大部分记者都是这样，它说您是白魔王，但并不意外着您是。”温低声笑了两下，带着几分习以为常，“只是像您这样的——领袖，必须要为更多人负责，我明白这一点，就像敦尔刻克与加莱？先生，您不必愧疚，是我自己踏进来的，而且，伏地魔不会再长久了，不是吗？”
“是的，英格兰岛的黑暗时刻将会过去，我希望我们都不必再做出那样的牺牲。”邓布利多带着几分轻松说道。
“也许牺牲已经做出。”温未置可否，他微笑道，“我知道您对我突然的援手仍有犹豫，但或许我们可以把问题简单一点，邓布利多校长，我只是希望您能活得更久一些，去看看新世界，死亡从来都不是催生救世主的好方法，可能会更糟。”
“先生。”他听起来像是在叹息，“别再死得那么早了，就当为你的救世主。”
“Well。”邓布利多眨眨眼，天蓝色的眼睛里是温和的笑意，“已经很少有人尝试保护我这个老人家了，这令我非常感动，温。”
“永远都有人愿意为您前仆后继，邓布利多先生。”温说道。
“感谢你，温，我们该出了。”邓布利多呼出一口气，“友情提示，我那位老朋友的脾气可不怎么样。”
温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早有预料。”
伊莎贝尔对面对那位威震欧洲的魔王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压力，毕竟就算他再可怕，也是曾经的事情了，而伊莎贝尔本人向来都与死亡和恐惧跳贴面舞。
只希望他不要问我“你以为邓布利多会为你哀悼吗？”或者“为什么邓布利多这么喜欢你？”
伊莎贝尔完全不想面对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就像当初克拉克·肯特质问蝙蝠侠一样，滑稽可笑又可悲的问题。
心疼斯卡曼德。
只是当伊莎贝尔真正踏进纽蒙迦德的时候，还是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哇哦。她想。
这地方大概和格林德沃最辉煌的时候是差不多的布置，实木书架、水晶吊灯、宽大开阔的落地窗正对着雪山，而格林德沃披着低调昂贵的风衣，坐在书桌前看平板电脑。
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哇哦。
伊莎贝尔：你们德国巫师这么与时俱进吗？纽蒙迦德还他娘的能拉网线进来？
她甚至怀疑这位曾经的无冕之王是不是还在指挥着圣徒促进经济发展，介于他拿着平板电脑。
开玩笑的。
但总之，显然格林德沃在这里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爱了爱了，邓布利多这是什么模范胜利者，各国魔法部这是什么圣母机构。
但凡瞭望塔当年有这种对囚犯的良好待遇，伊莎贝尔可能逃跑的时候就不搞那么大场面了。
她甚至在考虑万一有一天她玩脱了是否可以住进纽蒙迦德和格林德沃做狱友。
至少这里的囚犯待遇甩过42号监狱*、瞭望塔和阿卡姆好几条星际航路。
总之，在伊莎贝尔看到纽蒙迦德最上一层的装潢的时候，她脑子里划过了八千字只能在某A字打头的网站发表的不可言明的东西。
GGAD我他妈嗑爆。
“邓布利多？稀客啊。”老魔王放下手里的平板，不带任何情绪的冷笑道，“要知道，距离你拜访你的老朋友已经过去一个世纪了。”
伊莎贝尔礼貌的清空了大脑。
他锋锐的目光刮到温身上，即使他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高居临下的感觉：“请坐吧，两位——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不打算介绍一下吗？你的新男孩？看起来这回倒是要比你那个和水怪亲密无间的学生以及你的救世主男孩要好上一些。”
“盖勒特！”邓布利多歉意的看了温一眼，对格林德沃长叹一口气，“盖勒特，你是唯一一个我确认能帮到我的人了。”
格林德沃因为这句话愉悦的挑眉。
“这是……”邓布利多打算介绍，却被格林德沃打断了话。
“我知道。”第一代黑魔王轻柔缓慢的笑出声了，他从书桌上抽出了一刊报纸甩到正对着温的地方，“你的父亲很有名，小韦恩先生。”
温扫过那张报纸，意外而又不意外的看到了报纸上哥特体的“哥谭日报”，然后又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布鲁斯韦恩的脸，醉酒的花花公子扬着朦胧的笑脸搂着超模纸醉金迷。
“您可真是与时俱进，格林德沃先生。”温叹息道，“只不过我与韦恩的关系确实甚少，先生，很荣幸见到您，我是温·道兰特，无名之辈。”
“也没有多与时俱进，顶多领先了英国魔法界几十年，麻瓜这些年发展的很快。”格林德沃哼笑，“他们仅凭科技就发明了一些可怕的东西——核弹、无人飞机……互联网评论。而这些会摧毁他们。”
“您说的对。”温不打算否认。
格林德沃大概对他的识相还算满意，于是温便打算识相到底，将接下来的对谈都交给了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他确实有事情要请教格林德沃，他根本不打算来这里，打扰老情人会面。
但当话题结束，却是格林德沃主动提出要和温单独谈话。
“怎么？阿不思。”格林德沃嗤笑，“怕我把你的新朋友活吞了么？”
“我当然不会。”老魔王轻柔的笑出声，他翘起二郎腿，“我现在是你的囚犯，先生，我能做什么呢？”
“您放心吧，邓布利多校长。”温微笑，“我确实希望能够请教格林德沃先生，我想霍格沃兹还有事，就不多麻烦您了。”
邓布利多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那我们下次再说。”他瞥了一眼格林德沃，“你也是，盖勒特。”
邓布利多离开了，这个奢华的大厅里只剩下格林德沃和温两个人，年轻的尖锐的独行者和年迈的锋锐的枭雄。
“温·道兰特，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老魔王并不打算发难，而是饶有兴趣的说，“‘死亡’与‘新生’，听起来有点像是那个缺点脑子的新魔王。”
“之前学过一点古盖尔语，让您见笑了。”温说道，“从伏地魔打起灵魂和永生的主意开始，他就不再明智了。”
“哼，永生，那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格林德沃哼笑，“而灵魂隐晦并且危险。”他瞥了一眼挂着微笑的温，“就像时间一样。”
“玩弄时间的人，必定被时间玩弄。”温接口道。
“你倒是清楚。”格林德沃似笑非笑，“也没那么清楚吧？作为不通晓魔法的人，你掩盖自己灵魂上的时间波动做的不错，但对于预言者来说并不够看，十八年前曾经有过一个预言，你将出现在我面前，小姑娘。”
温的神情变得非常微妙，他现在看格林德沃的神色就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很多时候，作为联络官，伊莎贝尔都是这样对待别人的。
她曾经用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制止扎坦娜未说完的话，用一句若有若无的叹息迫使哈尔保守不会被重启的秘密，用几滴半真半假的眼泪让小艾永远对她心怀愧疚。
把一串不轻不重的东西放在前面，再把几个字的重磅炸/弹扔在后头。
这是他们常用的话术。
他们，包括并不限于她与格林德沃。
被格林德沃揭穿并不令她惊慌，事实上，她从不觉得世界上有不会被发现的秘密。有秘密存在的本身，就有和它相对的真相，有人生存的地方，就会有它们的传播。只要有活着的人知道这个秘密，那么它就注定有一天暴露在风雪之下，即使所有的知情人都死了，也会有人把它们挖掘出来，用一些零碎的残证，拼接出那些被遗忘的真相。
“我也不想跳进危局里，但是格林德沃先生，我早就生于危局之中了。”温垂下眼睛，看起来冷冷淡淡，“死亡只不过是另一场伟大冒险……嗤，谁知道真的是这样呢？”
“小姑娘。”格林德沃不予置词，他突然问道，“听过死神和三兄弟的故事吗？”
“我看过《诗翁彼豆故事集》，先生。”温答道。
“那么，年轻的野心家，你想要死神的三件宝物中的哪一件？”格林德沃问道。
“我未成年之前都会想要隐身衣，再年长一点会想要复活石。”温道，“可事实上我现在哪个都不想要。”
“如果非让你选择呢？”格林德沃笑了，“年轻人，有时候你必须选择。”
温微笑：“我选老魔杖。”
“真是令人惊奇的答案，小姑娘，你可不是那种追求力量与权力的人。”格林德沃嘴角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时间会摧折一个人的信仰吗？”
“隐身衣带给不了我安逸，而我度过了躲避的年纪，复活石带来不了真正的美满，至于老魔杖……”温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在战争里，只有拥有力量才能践行信仰。”
“力量会腐化一个人，飞快的。”格林德沃不以为然，“无论是你们说的物理层面，还是灵魂层面。”
温平静的说，绿眼珠里闪过一点偏执：“于是我在此之前谋杀了自己。”
格林德沃半真半假的为他鼓掌：“好主意，小疯子，你可以把你想给我看的东西拿出来了。”
温低笑，从善如流的从怀里掏出了几张从某个孤本上扯下来的书页递了过去，它们的边缘翻卷，纸张发黄，羊皮上出现了虫蛀，但内容依然是清晰的，上面诡谲的图画躺在那里，安安静静。
格林德沃接过书页，刚刚粗略的一看开头就抬头看了一眼温，哼笑道：“小姑娘，够疯的。”
温若无其事的一笑。
格林德沃重新低头翻阅那几张书页，越看神色越认真，那几张书页并非是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其中的一页来自另一本书籍，在那上面画着一张怪诞荒唐的彩图，一颗殷红的宝石和一个繁复的法阵。
他最后盯着那张图看了几秒，撂下那小摞纸张，对温尽量和颜悦色的说：“很天才的想法，从理论上是可以实践的，如果你有足够强劲的魔法制品辅佐的话，那么基本能够成功，但是问题在于，你如何保证‘神’——姑且这么称呼，愿意赋予你‘天赋’呢？”
“如果我掌握了现实的权柄呢？”温问道。
格林德沃严肃起来：“全部？”
“嗯，差不多，确实有，但我能调用的可能没那么多，但是确实联系本源。”温答道。
“那你就能够成功。”格林德沃答道，大概是出于爱才之心，他的神色里多出了对充满天赋的后辈的一点关怀，“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个魔法，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种疯狂的使用方式的，但是，小姑娘，我希望这是你最终的办法，一旦你真的使用了它，你的机会是有限的，这只是增强了你的可能，并不代表你能获得你想要的。”
“我希望我逢赌必赢，毕竟在我使用它的时候，我已经出了老千。”温说道。
“——还有一点，小姑娘。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当‘天赋’被赋予的时候，就必须做出牺牲。这是一项交易，你能每次都拿出等价的物品吗？”格林德沃沉声问道。
“如果是对于施法者本人来说等价的物品的话，我想我可能还有富余。”温轻声说道，“我拥有足够的属于我自己的财富——苦难也行。”
“事实上，它最多只会作为一个诅咒出现。”温这么说道。
格林德沃勾起一个没有丝毫嘲讽意味的冷笑：“小疯子——如果伏地魔有你的本事，那么英格兰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我曾经拥有这颗星球——从某种层面上。”温说道。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的看了温一会，银白色的右瞳闪烁了一下，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对温说道：“小姑娘，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漂亮的明面身份，不会有破绽的那种，而相应的，你要寻找到一样东西。”
温的呼吸微不可查的一滞，他知道格林德沃在说什么，他要借给他‘格林德沃’这个姓氏。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这个姓氏是old money，并且现在仍然拥有着地位和财富，它的产业包含了最新的科技。即使它是在德国——在德国才好，更加隐蔽方便。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也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比起其他的不稳定性，他更愿意和格林德沃协商。即使是一个不太平等的条约，但只要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他会不多犹豫的同意。
现在问题在于，格林德沃想要他找什么，残余的圣徒都无法做到吗？
格林德沃要比伏地魔成功百倍，至少他曾经、并且现在仍然拥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得力下属，有什么是他找不到的吗？
“你希望我找到什么呢？”温谨慎的问道。
“一只眼睛。”格林德沃说道，“当然不是一只普通的眼睛，这只眼睛拥有预言的能力，同时也能从一定程度上掌握真实，在魔法层面，我们叫它‘真实之眼’。”
“这只眼睛并非人类能承载的力量，除了它选择的宿主。”格林德沃说，“你是预言里会找到它的人，但是我要提醒你，小姑娘。”他轻声道，“不要认为你能驾驭它，只有它选择的宿主才可以，而成为它宿主的第一个标准，那就是懂得魔法。”
“找到之后呢？”温问道。
“你会知道的。”格林德沃意味深长的说道，“预言总会自我实现，取消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只有两个方法：第一，在这个预言之外创造一个更大的预言，第二，让预言之外的人介入并消除这个预言。在预言里，你接受了交易并找到了它，如果你想打破这个预言，非常简单不是吗？”
格林德沃如此笃定温不会拒绝，而温确实没有令他失望。
他说：“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格林德沃先生。”
“一个提示。”格林德沃露出了从容的微笑，“拥有预言这种天赋的血脉不多，它的宿主，必定是其中之一。”
“小姑娘，预言这种东西是不讲道理的，就像俄狄浦斯的悲剧，它会自我实现，在你没有预料的时候到达你面前。”格林德沃如此宣告，“如果你要用那个魔法，就要避免你走上极端。”
“——或者有人会比你更极端。”他补充道。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