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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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现在感觉毛骨悚然。
想想看吧，今年你只有十五岁，前不久被一个长得非常傻逼的绿毛傻逼绑架虐打了一顿（在这个过程里你还意外发现你的脑子还是记忆什么的出了点问题），遭受了精神和□□的双重折磨后，死了，并且估计连全尸都没有（毕竟有那——么多的炸弹，小丑是个疯子但是他的炸弹从来都很靠谱）。
然后现在你会呼吸会眨眼虽然不能动但确实是活着的坐在不知道是哪的公寓的床上。
外面下着可他妈大的雨，还他妈打雷。
一个带着鸟嘴面具的男人拿一个郑重其事的姿势单膝跪在你面前透过黑色的镜片盯着你看。
杰森险些决定当场去世。
说真的，他面对小丑那傻逼的时候san值都没这么掉过，至少当时还是稳定的慢慢往下一点一点往下跳，现在直接掉成泄洪。
蝙蝠侠的蝙蝠镖啊，杰森感慨道，这他妈的真有点吓人。
感觉他好像被什么变态绑走了一样。
有点体会到哥谭的父母拿哥谭怪谈吓唬自己孩子时那些小崽子的感受了。
——所以蝙蝠侠他妈的为什么还他妈的没来？
杰森·陶德如是想道。
蝙蝠车轮胎爆了？蝙蝠飞机翅膀掉了？还是说阿卡姆和他玩亲密贴贴了？
……
蝙蝠侠。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杰森的心情突然就落了下来，带着冷硬和沉默，然后悄无声息的叹气。
他记得有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年轻姑娘，一个有着冷淡的黑发的姑娘，她在地下基地的漫长走廊里奔跑，在苍白的白炽灯下奔跑，然后她攥住另一个人的手腕，死死的，疯狂的，像是抓住唯一救命稻草一样，牢牢的攥紧那只苍白的手腕。
那个年轻的，应该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姑娘，她有着一双好看的紫色眼睛，像紫罗兰的颜色，沉静而温柔，但是在她看向另一个姑娘的时候，那双眼睛在燃烧。
那双紫色的眼睛是凌乱的，破碎的，它执拗的盯住另一个人，像是快溺水的人在歇斯底里的挣扎。
“5343对5271,5343对5271……”那几个不知所云的数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被那个年轻的姑娘说出来，她固执的重复，死死的攥住了那只苍白瘦弱的手腕，杰森开始担心那只手腕会断折。
“永远别相信蝙蝠侠，他救不了他，别等他来。”那双紫色的眼睛里疯狂燃烧的东西让杰森看不懂，但是这却不耽误他难过。
对，别相信蝙蝠侠，蝙蝠侠救不了疯了的超人，也别等他来。
因为蝙蝠侠自己也疯了。
“5343对5271…5343对5271…”黑色长发的姑娘又开始无意义的重复这几个数字。
她也疯了。杰森知道这一点。
周围路过的人都没有惊讶的表情，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然后微微鞠躬，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没有悲悯，没有意外，甚至没有过多的反应。
在这个该死的世界谁都可以疯，她也不是第一个疯掉的同伴。
疯狂和PTSD，在现在简直是麦片批发价的东西了。
那只苍白手腕的主人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的搭在黑发姑娘的肩上，然后杰森听到了一个平淡的声音，像一尊被人摆在那里的大理石雕像，没有一点情绪——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救他。”
“5343对5271，我记住了，莎洛姆·里德曼实验员。”
最后的称呼似乎把这个叫做莎洛姆的姑娘从一场昏暗的噩梦里叫醒，她的眼睛里划过了恍惚的神色，然后定在那只手腕主人的身上，她喃喃出声：“布莱克领袖。”
“是我。”布莱克领袖微微颔首，“今晚23点37分向我汇报B-0527实验的结果，给你25分钟够吗？”
“是，布莱克领袖。”莎洛姆的眼睛还是恍惚的，但是她下意识的服从了布莱克领袖的命令，即使她有半只脚踏进了疯狂。
这不奇怪。杰森想。
布莱克就是所有人的唯一信仰，所有人都相信她，包括他自己。
“——永远别相信蝙蝠侠，他救不了他，别等他来。”
里德曼实验员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浓雾，太阳，黑色的金属碎片，沉默跪倒的男人，空城，绿眼睛……
一些记忆片段难以控制的在他的大脑里翻涌，在那口殷绿的池子中被压下的记忆再次袭来，但这次不像那一次的混乱，而是如同平静的水流，疲惫的流过哥谭河。
“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阴影下的蝙蝠侠微微勾起嘴角。
“嘿，你就是布鲁斯新收养的小鬼？”蓝眼睛的青年带有敌意的看来。
“很高兴您喜欢牛奶，真希望布鲁斯老爷也能像您一样。”老管家带有不满的看向主座的男人，男人干咳一声拿报纸挡住了脸。
“嘿！你是二代罗宾对不对！我是你的粉丝！”黑头发的男孩高兴的冲他招手。
【致义警先生，我今天到了新西兰的皇后镇。上帝似乎把所有的眷顾都倾洒于此……】来自伊莎贝尔的邮件。
“呜呜呜小翅膀你居然会做阿福的小甜饼！！！！”夜翼像一个大型挂件一样趴在杰森的后背上。
“杰森，我们不杀人。”蝙蝠侠和他不赞成的目光。
“哪个更疼？左手还是右手？”小丑和他疯狂的大笑。
“杰森…我们一起出去。”一个母亲迟来的后悔和恐惧的眼泪。
“滴答滴答滴答…嗬嗬呼呼…咯嚓咯嚓咯嚓…”哥谭的雨声、沉闷的呼吸声、乏味的木头摩擦声。
“欢迎来到刺客联盟，杰森。”轮廓深邃的女人平静的如同背书一样。
……
“你好，先生？您希望我写什么呢？”浅金色长发的姑娘坐在桌子后，对他露出一个安静的微笑。
“啊，我也没想好，你随便写点什么吧。”他想了一会，最后却这么说。
那个姑娘好像露出了一个微笑，她应该很好看，但是杰森看不清她的脸，只能自己想像她的样子。
她低下头，专注而认真的在扉页写画，他想凑过去看她写了什么，姑娘却孩子气的挡住了那些字，冲他眨了眨眼，她的声音是轻软的：“先生，这得一会才能看。”
他真的被激起了几分好奇心，但面上还是毫不在意的说：“好吧，作家小姐，听你的。”
姑娘很快就写完了，她将书合死，递给杰森，然后再次强调：“要一会再看哦。”
他接过书，对姑娘的话只是耸了耸肩，对她道了谢就退到后面。
——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那本书。
答应你的是雷德·巴特，和我杰森·陶德又有什么关系呢？
杰森理直气壮的想。
他低头去看，却不自觉怔住了，他抬头去找姑娘的身影，却被人群挡住了视线。
姑娘的字并不像她本人那么乖巧，而是写得一手漂亮花哨的花体字。
【亲爱的义警先生，
我用我心中的水晶球去占卜你的未来，
它说你出生在盛夏，阳光驱散阴影，飞鸟自由歌唱；
你成长于浓雾，却生为烈火与冷霜；
你幽默有趣却界限分明，你冷漠独行却善良温和。
我的水晶球告诉我，你是破晓的利剑，是夜幕的飞鸟，是烽火与烟花下的奇迹，是不可复制的黑夜英雄。
当西风吹过之日，四海将皆颂你姓名。
前路陡峭，然而总会有人为您披负荆棘而来。
你忠诚的……】
杰森念出了最后几个单词——“作家小姐。”
他想起了这位同行者的长相。
于是杰森和记忆里的他一起笑出了声。
……
杰森终于借着这一段难得平静的记忆理出了一点头绪，他现在就是脑壳疼，别问，问就是该死的波斯池子。
他是杰森·陶德，犯罪巷的小混混，死过一次的知更鸟（更正，现在是三次了），从拉撒路之下爬出来的游魂，凭着一腔愤怒冲回了哥谭，没干死小丑也没干掉老蝙蝠。
后来有一天全天下超级英雄基本都疯球了，他作为一个反英雄和他们格格不入于是保住了脑子（谢天谢地），于是他和小红还有伊莎贝尔在反抗军和他们刚，刚赢的前夕他不走运被亚马逊人捅死了。
然后出自上帝不知道的哪条定律，他在三十多年前的拉撒路睁开了眼，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没了。
没了。
他回哥谭做了什么？不知道。
超级英雄为什么疯了？不知道。
他们最后是怎么赢的？不知道。
他第二次泡那绿藻池的时候脑子又坏了，记忆出现了断层。
不过至少没有什么疯狂和幻觉，还算是可喜可贺。
杰森甚至有点平静的想。
人生是一趟没有终点站的火车，但是杰森·陶德总会中途跳车。
他死了，又活了，又死了，又活了。
就是这么简单。
他对复活这种能把牛顿棺材板掀翻的超自然现象向来接受良好，并且心平气和。
这有什么关系呢？
牛顿的棺材板早八百年就他妈的保不住了。
虽然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哪个变态绑走了，但是至少现在他不用看见老蝙蝠或者雷霄古？
哦，当然也不用看到恶魔崽子。
棒极了。杰森想。至少他不会因为和恶魔崽子他妈搞上而被千里追杀。
他觉得自己非常需要一些时间安静的思考一下，然而杰森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存在感太强，而且完全没有滚蛋的意思。
那个男人沉默的看了他很久，然后抬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苍白俊美的脸。
“杰，我是温·道兰特。”男人这么自我介绍道。
然后这个男人又说了什么就和他无关了，只剩下那张脸在杰森的脑海里正反颠倒重复播放。
操。
杰森心平气和的想。
您他妈为什么长得那么像达米安·韦恩——
——他爹呢？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