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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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爸走了，陈扬和他妈挤着人潮去高铁站送。
陈妈的表情还是冷冷的，贴着玻璃门儿看陈爸进站，在人群中浮浮沉沉，拖着个箱子艰难检票。
人消失不见的那一刻，陈扬在他妈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泪光。
人在的时候说不了好话，人走了才知道之前多可笑再追悔，何必呢！
毕竟人总是会因为惯性的嘴硬，失去很多东西。
所以陈扬发誓，今生要做一个好好享受生活、珍惜爱人的人，关键他现在还没有爱人，等他哪天碰上本命了，就可劲儿对他好！蹲楼上的那位弟弟，现下只是一个攻略目标，前方竟也看不清路。
他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
再次乘坐着小三轮儿回到了家，一路颠簸，他的脸成了泥土色，好歹没在下车那一刻就趴草丛里吐了。
缓过了神儿一抬头，迎面就看到了刚从楼道口出来的骆开宇，手里还牵着他弟弟。
陈扬心下一惊，连忙正色装作若无其事，端着一张脸对人家笑。
“开宇！”他妈突然在一旁说话了。
他再次吃了一惊，他妈竟认识骆开宇？
“阿姨。”骆开宇扬着大男孩儿阳光普照的笑容，面对着俩人，一双眼却时不时在陈扬身上招呼。
“这是，永宁吧。都这么大了！”陈妈低下身子摸骆永宁的小脸儿，“上次见你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小宝宝呢！”
他妈对待别人家的孩子，一向这么如沐春风，装着隔壁家温柔的阿姨。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都可爱点儿啊！
“忘了介绍，开宇啊，这是我儿子，叫陈扬，比你大四岁。”陈妈揽过他的背部将人往前带，一脸的“互相认识一下”的表情。
陈扬刚想说：“我们早就认识了，还是我主动勾搭的。”
不奈骆开宇突然笑盈盈地叫了一声：“扬哥。”
他的鸡皮疙瘩瞬间就上来了，这种被命运薅住了后颈皮的感觉，喘不上气！
还“扬哥！”你这小子忘了三天前我送你的那袋子零食了？我还跟你玩儿了会儿逗猫呢！都熟人了装什么蒜啊！
他苦笑着，“宇弟。”
骆开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开宇这是带着弟弟去哪儿啊？”陈妈寒暄。
“我们去买点儿日用品。”骆开宇回答得很简洁。
“哦——你爸，还好吗？”陈妈突然问了这一句。
这就让陈扬摸不着头脑了，人家爸哪轮得着让您挂怀啊！我亲爸也没见你多关心呢！这不，刚刚把人气走。
只见骆开宇依旧笑着，“这些时候好多了，劳您关心。”
“那就好。”陈妈貌似松了口气，“你们俩去吧，出来时间长了免得让你爸挂念。”
“好，阿姨我们先走了。”
“行！”
骆开宇临走的时候，对着陈扬微笑着点了点头。
跟着他妈上楼梯，陈扬的心中疑问重重，他想问他妈关于骆开宇家里的事情，好像骆开宇他爸身体不怎么好，那他妈妈呢？而且他妈对于人家家里的事儿好像还很了解的样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陈扬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但他一向在别人面前装着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也八卦不起来。
况且，随意打听人家家里的事儿，本来就有多管闲事的嫌疑。
到了家中，姥姥正在做午饭，没过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门铃响。
“开门去。”陈妈使唤人毫不含糊。
陈扬本来在沙发上挺尸，一听声儿无奈地翻着白眼儿，费劲儿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骆开宇时又不自觉强打起精神。
“你来啦！”他的小桃花儿在空中绽放。
“嗯。”大男孩儿轻声答应着，将手中的一个盘子端到他面前，“刚刚出蒸锅的包子，给你们尝尝。”
盘子很大，上面还盖着一个洗菜篮，孔中冒着热气，带出一股浓郁的包子香。
他立马高高兴兴地接了，“谢谢！”
骆开宇看他，又说：“如果喜欢，我家里还有。作为，上次你送给永宁零食的回礼。”
陈扬觉得这弟弟在自己跟前儿还挺矜持，上次他送出的那袋零食，也只是一时兴起。对方这认真劲儿，单纯！我喜欢！
端着包子回屋，陈妈那属狗的鼻子一下闻出来了食物的味道。“哪儿来的包子？”
陈扬边往厨房走边说：“楼上的骆开宇，刚刚送来的。”
本以为大家听听也就过去了，没想厨房切菜的姥姥一听，叹道：“那孩子总是这么有心。”
他的心跳了一下，怎么个意思？有心！合着不是奔着我来的？
还没问呢，姥姥自顾碎碎念。
“这孩子可懂事了，每次放假回来买了做了什么吃的，总要送些过来！我就说不用送吧，自
个儿家里日子也不好过，就永宁那孩子放学了没人看着，亲邻之间帮着照看一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开宇那孩子太实诚！哎，没妈的孩子都这么早熟懂事儿！”
陈扬听了个全，心中刚刚留存的窃喜荡然无存，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砸碎了，之前种种逗弄、意淫骆开宇都成了一种犯罪。
作孽啊！
陈妈适时说：“您就和他说叫他别送了，心意领了就成！”
姥姥叹了一口气，“算了吧，也是人家一份心，不接东西人家心里怎么想呢！也是半大个孩子，得让他心安。”
陈扬失了魂儿般将包子放到餐桌上，一屁股坐在了靠着阳台门的藤椅上。
他之前在想什么呢？想他陈小少爷从下糖罐儿里长大的，样样都好，啥也不缺，游戏人间落得一个自在，看见帅哥就桃花儿乱丢，勾搭上了互相玩儿了一段时间，意思到了就一拍两散。
他也以这样的态度面对骆开宇，以为一个月结束回家了也就白白了，没想那弟弟，还不一般。
虽然他自认风流，却也没到践踏人真心的地步，从小被他爸教育坚守原则、明辨是非的观念，一直到大也跟随着他。但他身边的人差不多玩儿得开，他一边不愿同流合污，一边乐于试探。
想起年少时期他也有那么一段青涩纯真的感情，公车上，树荫下，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拉个小手就会冒汗。可那会儿年纪小，碍于世俗或谴责或猎奇的目光，躲躲藏藏，到后来不了了之。
陈扬从没觉得可惜，只能说明，他那时候还没有能力放下一切追寻欲.望，所以这些年，他也就没认真过。
现在，又涉及到了他不愿接触的范围。
他有些挣扎，好不容易碰上个贼拉喜欢的类型，但是，像骆开宇那种人，生在那种家境，太白纸又纯正，这样的人最容易认真，他不能霍霍人家大好儿郎！
思想来去，陈扬咬牙放弃。
虽带了些不甘心。
道德感形成一道牢笼，他不敢出去。
这下，春节只能靠手机游戏度过了。
陈扬看着天，颇有些遗憾。
他想着，骆开宇你怎么不是和我一样的人呢？说不定咱们玩儿着玩儿着，就在一块儿了。
隔日是小年夜，白天扫尘，晚上姥姥做了一桌大餐。
陈扬给老家那边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打了电话，虽然不是同一天，也得趁着热闹。
饭桌上，姥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咂了咂嘴对陈妈说：“你和扬扬很多年没回来，今儿小年夜，去大坝上看烟火去？那大坝前年修整了一下，下面还建了个小公园儿，晚上都有人在那玩儿跳广场舞什么的，你回来这么多天事儿多也忘了和你说。今天小年，那儿肯定热闹。”
大坝？陈扬看向他妈，意思是想去瞅瞅。
陈妈瞥了一眼陈扬，扒着饭，哼声儿答应了。
吃过了饭刚刚七点，陈扬就和他妈穿衣收拾着打算去大坝。
晚风凉，刚出门儿迎面吹来一股潮风，脸皮子直发涩发干。他狠狠心又戴上了一层口罩，扣上了长款羽绒服的兜帽，一直将扣子扣到了鼻梁上才合适，这模样只剩下了一双眼睛。
陈妈不满地看着他，“这讲究的，也不知道像谁！大姑娘也没你这样儿！”
陈扬张不了口，只能看看他妈，示意赶紧走吧。
出门儿要拐两条街，过一个红绿灯才能看见大坝，要上去还得找路口。一路走来，陈扬只觉得走了快半小时。
到了地方才觉得这个小镇比自己想象的人要多。
仰脸看去，只见乌漆嘛黑像铺了十几层水墨的夜空下，左右望去看不到头的十几米高的一条坝上，满满都是人。很多卖那种缠绕了装饰灯的透明球，还有闪烁着红蓝绿黄灯的兔耳朵之类，随着走动的人流在大坝上形成了一条星星点点的河流，只不过，这条河流在半空之中。
这种视觉享受还是很美好的，意料之外的很漂亮，一扫他这两天种种不顺心。
陈妈拉着他的衣角走楼梯上去，显然怕人多给自个儿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给挤散了。
刚上大坝，入口就有好几个手持一大堆装饰球的戴闪光兔耳朵的姑娘，她们凑上前来，带着和善的笑容说：“小哥哥要不要扫码加微信，加了好友送一个小礼品，随你挑。”
陈妈自动隔离不愿参与，陈扬觉得倒不错，人姑娘不管做什么的，大冷天受冻做生意也要支持一下不是。他掏出手机，挨个儿扫码。
一群姑娘们笑盈盈地让他挑礼品，陈扬随便挑了几个发光的玩意儿，还有一个编织的花环，一一点头道谢。
姑娘们说着吉祥话儿，祝小年快乐、感情顺利、事业有成的都有，接着投入了下一处人群。
到了他妈身边儿，他扬手就把花环套他妈头上了。
陈妈皱着眉表示嫌恶，看着自个儿儿子在各种闪烁的小灯下不断变色的脸，说：“别人给什么东西你都要么？也不嫌多，到后面不是嫌麻烦都扔了。”
陈扬费劲儿剥下一层口罩，笑嘻嘻道：“人姑娘也不容易，再说这些玩意儿不也挺有意思，还不要钱。”
陈妈嫌弃扭头，拉着他的羽绒服口袋往前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