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付谦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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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洛珂醒来，他已经躺在了床上了。
思绪却还在刚刚那场幻境中，所有的一切，如同身临其境。最后已然让他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洛暮秋，洛暮秋。
他嘴里将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心中像针扎一样，细细麻麻的疼。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醒了。”来人推开门进来，看到已经醒来坐在床上的洛珂，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洛珂，“喝了吧，是子修给你熬的药。”
随后进来的青木，臭着一张脸站在男人身后不说话。
洛珂打量了一下男人，那张脸英气非常，俊朗无双，剑眉斜扫，眉若朗星。此刻却眉头微蹙，担忧的看着他。
洛珂心里一动：付谦藏？
洛珂看着他，松了一口气，心里有底了。“谢谢。”洛珂见男人没有恶意，加之猜测他大概便是付谦藏。于是便接过药碗，礼貌的道谢。
他捧着碗，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不是他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大，也很空旷。不过自己昏倒在付谦藏的门前，这里大约就是付谦藏的住处吧。
脑海里疯狂挖掘书中关于付谦藏的描写。
付谦藏是苍梧宗当代掌门。
在《半缘》中，这位掌门并不是一个小角色，相反他其实戏份挺多的，是一个强大的剑修。虽为掌门，却是个修炼狂魔，经常会无视身份与洛珂切磋。
书中是这么描述的：他眉目肖俊，性格极为温和。与之相反的是他的剑道，阳刚灼烈，手中握着一把重剑，斩尽邪祟。
他与洛珂年龄相差甚大，两人却是极好的朋友，也是洛暮秋小时候羡慕和学习的对象。小孩经常围观两人比试，那漫天的剑光曾经是他熟悉的风景。
两人修为不相上下，总要比到力竭才肯罢休。比完试，那两把外人传的玄乎的神兵被两人随意丢弃在地上，他们也随意的躺在地上，讨论着刚刚的比试。讨论到兴处，完全没有一派之主的样子，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如果两人讨论遇到冲突，甚至会连剑都不用直接肉搏，身体力行的遵循打到你服为止的真理名言。
还是孩童的洛暮秋就端茶立在两人左右等待着两人结束。
每次畅快淋漓的打一场，付谦藏的心情都会肉眼可见的好起来。洛暮秋以前不懂，后来他长大后才明白：一个偌大的门派事情实在太多，这些都是束缚付谦藏的枷锁。付谦藏是个合格的掌门，却不适合长久处于那个位置。
大约是苍梧宗的创始者开的先河，历代掌门都是这个德行。
那时的洛暮秋还不懂，那时对于他来说围观高手切磋是一件有利于修行的好事，他们可能不经意的动作都是他们对剑的理解甚至是和剑的默契，剑意。
洛暮秋每次观看都受益匪浅，有些平时自己修炼不顺和忽视的地方或许就会突然突破。这样连连领悟，修为上涨，甚至对剑有了自己的想法，尽管很模糊。付谦藏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他极惊讶这个孩子的领悟性，不是每个剑修都能领悟到剑意，即使现在只有个雏形。
他打趣着洛珂，说自己被他算计了，免费教你这徒弟。
洛珂则笑着，招手将徒儿叫来，摸着他的头，“我免费陪你打了这么多场，你也该给点什么。再说，”他看着洛暮秋的眼睛，对方的黑眸清晰的倒影着他的身形，“那是阿秋聪明。”
话说自己身上的伤，还是他伤的。
听洛鸢说伤到自己的是掌门付谦藏的佩剑，如若不是那把灵器自己怕不会受伤。他曾查看过，那伤的近骨。不过秦斯年给的药确有奇效，如今竟已好了大半。而自己这手心的伤口据说是徒手握住那把剑留下的，他当时想将剑抢过来……
有点傻……他默默这么想。
付谦藏的那把剑他知道的。
……
“哎哎，回神了！”青木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喝个药也能出神，洛珂你愈发厉害了。”
洛珂从回忆中出来，敛起眼眸，低头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他记得那把剑——
秋尘。
喝完啧了一声，“真苦。”苦的他舌尖发涩。他心思又放到当下：“我怎么了？”
“神魂不稳。”青木没好气的搭话，“差点这药你都不用喝了，直接飞升了。”
“没别的了？”洛珂皱了皱眉，又追问一句。
“没有任何问题。”一直沉默的付谦藏开口说道：“微熄感觉哪里不对？”
“没有。”洛珂闭着眼，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疲惫，“只是做了一场梦，想起了一些故人旧事。”
修士不常做梦，如果做梦，大约于未来有关。
话说完，一片寂静。洛珂睁开眼望了俩人一眼。付谦藏还好，青木一张好好的俊脸黑了。“洛暮秋？”
“嗯。”洛珂点了点头。
“呵！”青木冷笑一声，却也没说话。
洛珂对此闭口不谈，转换话题问：“陆英呢？还没好好谢他，这几次都麻烦他了。”
气鼓鼓的青木又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人家陆英事多着呢，以为人人像你一样啊。”
揉了揉太阳穴，他叹息了一句，“整个苍梧宗怕是找不到像你一样言语犀利的人了。”
“是的呢。”青木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最终还是付谦藏解释道：“你一直在闭关不知道，陆英最近正在练一炉丹药。见你无恙，他便回去了。”
“原来如此。”
“上次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问你。”付谦藏斟酌的开口，“说实话，微熄，你的心魔到底是什么？”
房内一片安静，两人对视，洛珂先摇了摇头，“不知。”
“不知？”付谦藏看着他，摇了摇头，直接挑明，“是不是洛暮秋。”
洛珂想起自己最近频繁做梦，坦然承认，“大概是吧。”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最终青木先打破安静，“好了好了，多说无益，反正人已经死了，想想也无事。”
洛珂停下动作，惊异于在洛暮秋这件事上态度一直不太好的青木居然为他说话。
青木对他翻了翻白眼。“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你这平时没事，一发疯毁了门派里大半的建筑。别有下次了。”
“对了，皑斗已经在算这次的门派损失，按照惯例，不久这账单就送到你那了。”
付谦藏收回碗，岔开话题，“这次要不是鸢儿及时给你梳理灵力，你就真的要灵力失控，爆体而亡了。”
洛珂揉了揉太阳穴，自醒来就像浆糊的脑子现在才发现洛鸢不在，急忙问：“阿鸢呢？我当时昏倒是不是吓坏她了？”
付谦藏道：“她现在跟着子修，问你的身体状况。”
洛珂呼出了一口气，又想到洛鸢拉着陆子修问东问西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她啊，子修是不是被阿鸢烦的不行啊。”
“那倒不是……”付谦藏笑了下，最后还是开口了，“关心则乱嘛。”又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你和斯年关系这么好了。”
洛珂怎么会知道何时“洛珂”和秦斯年关系变这么好了，只得笑着说：“没有，只是阿鸢和他走的近了些，我与他也就熟了。”
付谦藏心里奇怪，没说出来。
他记得当时斯年到的时候，一直浑浑噩噩的跟在床前的洛鸢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之后询问洛珂身体状况，也是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秦斯年身后。
而秦斯年……付谦藏眼前浮现青年猩红的眼睛，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怎么他见洛珂出事像是很重要的人出事了？怕是他自己师尊也没这么上心吧。
但是一想，两人的交集多是来自洛鸢，而离开洛鸢，两人也没多少往来。看来与洛珂说得一般无二。
洛珂又问：“他怎么了吗？”
“你晕倒后，他比子修来的还早。一直忙前忙后。”付谦藏解释道。
“斯年？他来了？”洛珂疑惑的问，心想，他怎么来了？
想到那个青年，洛珂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又皱了皱眉，洛珂已经和对方关系这么好了吗？在他的记忆中对方是沉稳冷静的样子，他实在想不到对方着急会是什么样子。
付谦藏道：“应该是鸢儿告诉他你昏迷的事。”
洛珂追问：“他人现在在哪？也和阿鸢一起走了？”
“没，他现在应该还在门外守着。”
大师兄木宿正在门口和秦斯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但是他发现，眼前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一直都是他在说，对方只是‘嗯嗯’敷衍了事。
于是两人聊到一半，已经掏空话袋子的木宿实在编不出话头了，此时青木师叔一声“秦斯年。”仿若天籁般响起。
听到屋内唤秦斯年进去，木宿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松口气的功夫，自己对面那人飞快向他拱手告辞，丢下一句，“师兄，掌门叫我了。告辞。”然后就彻底晃出了木宿的视线里，连片衣袖都不留。
“唉……”既然叔师叔喊你，我便不打扰你了，你进去吧。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前方，默默的咽下了未说完的话。
良久之后，才感叹一句，“秦师弟的身法愈加好了，这《轻羽决》怕不是被他练到八/九层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付谦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