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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儿子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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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齐深以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的时候,不料情况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险些就此一蹶不振,就此消沉。
月娘怀着满心愧疚去到贺家的时候,要去寻贺老太太退婚的时候,正巧迎面碰到贺夫人,她略微踌躇了下,仍是顶着那嫉恨的目光,“贺夫人!”
“你来干什么?”贺夫人打量着粗布烂衫的月娘,眼神里充满不屑却有嫉妒,“来向我炫耀吗?”
“不是的,你误会了,贺夫人!”由于两人之间一向寡言少语,月娘其实并不习惯与她这样对峙,绕开她就想离开,却没想到贺夫人反而上前逼近她,“我误会你什么,现在连我女儿都要嫁给你儿子了,你不是得意地来向我示威吗?”
月娘听不下去贺夫人这般言辞,想要辩解,却又笨于口舌,她并非强势之人,明明心中一腔委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来来回回地说着那几个词,“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拿这幅可怜样子在我面前作势,我可不是贺永清,不吃你那一套!”贺夫人见月娘眼中带泪的委屈模样更加气愤,自己丈夫向着她,女儿也眼看要跟着她家那瘸儿子吃大半辈子的苦,她凭什么还敢在自己面前委屈!
“贺夫人,请您慎言!”涉及到女人的名声,月娘有些急了,“这次我来,是推掉这门婚事,阿深并不想让碧妍跟着我们吃苦!”
“什么?齐深那个小子要推掉婚事?”压根没成想齐家母子俩会拒绝这门亲事,贺夫人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冷笑着,“算你们识相,也算齐深识相,你确实养了个好儿子!懂得顾全你的名节!”
“贺夫人,你什么意思?”贺夫人话语之间一直暗含着莫名的敌意,之前月娘以为是自己家贫又孤儿寡母的原因,大概是她嫌贫爱富的秉性如此,可如今听她越说越露骨,由不得月娘不去深想。
“你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好,今日我就全都痛快地说出来,反正这贺家如今也没谁还将我放在眼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贺夫人这次真的无所顾忌了,贺老爷和贺老太太吃过饭后,便一起去找本家的家主合计婚事去了,完全都不再知会自己,全然要当自己是个外人,她如何还忍的下去,今日索性就彻底放开了,“你做了这么些年的寡妇,日子能过的顺顺遂遂全是贺永清替你打点的,钱财不够了有他给你接济,遇到家宅不宁的时候他彻夜守在你家附近,如今儿子瘸了他还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贺永清对你齐家的看重,难道单是因为可怜你们孤儿寡母的么?那世上可怜的可大有人去了,也不见他对谁有对你们的一半好?若说贺永清对你没有其它的心思,他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
月娘听着犹如一波波响雷当头击下,整个人都懵了,贺夫人怎么会如此,怎么能如此误解自己呢?反而贺夫人见她久久沉默不语,以为她是被自己说中心虚,“怎么,无话可说吗?我不知道你跟贺永清到底不清不楚到什么地步,但如果你现在还要非得装傻似的说自己对这一切根本无从察觉,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儿子这次推辞掉这么一桩好亲事,可就是因为你啊!连他都晓得避嫌这件事,怕也是闲言碎语听了不知多少,你还装什么无知!”说道“好亲事”的时候,贺夫人咬牙切齿地加重了语气。
“不是的!我与贺老爷自小便熟悉……,他只是可怜我们罢了,”月娘想要辩解,话还没说完,眼泪便流下了下来,声音也哽咽着,“阿深不是因为这样才拒绝的,绝对不是!”
“哼,你愿意自欺欺人也就罢了,骗得过自己一时还能骗得过自己一世吗?”贺夫人看着月娘那副样子,只是更觉得厌恶,将几年压抑下来的苦闷发泄完了之后,她觉得畅快不少,“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儿子的好!如果还有脸问得下去!”
“阿深!”提到齐深,月娘内心有些莫名的惊慌。
“好了,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除了我没人看得到!因为你口中的贺老爷正和那个老太婆去找家主盘算这门婚事去了!哼,这次上杆子给人家送女儿,人家都不要,看他们回来会是个什么个脸面!还有你这个寡妇,克死了丈夫,这次把儿子的婚事也给搅黄了,可真是个祸害!也不想想,只要有你这个寡妇在,那些是是非非就不断,你儿子能找到什么好亲事!赶快离开我家,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免得沾了你的晦气!”既然那个月娘半天还是讷讷的那几句,贺夫人也不愿她在这里耽搁,出言难听地便要赶人走。
而月娘只是抬头泪眼朦胧地看了她一眼,转身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阿娘,是你回来了吗?”齐深听到门外的动静,像似月娘以往那般轻慢的脚步声,可等了半天却不见人进来。
“阿深!”只有月娘的声音传来,人却并没有看到,齐深有些纳闷,难道阿娘没能推掉婚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吗?
“阿娘,你怎么不进来啊?”
“阿深!”仍只是在喊叫他的名字。
“阿娘,你怎么了?”齐深觉得有些不太对,挣扎着要起身。
“阿深!”这次齐深听清楚了月娘声音中的哽咽,更加担心,掀开被褥一手吃力地搬着那条伤腿,就要下床。
“阿娘,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阿深,阿娘对不起你!”门外月娘发出无助地一声哭喊,随后便传来“砰”的一声。齐深真的着急了,从床上下来后,伤腿使不上力气,一下子摔在地上,整个人却什么都顾不得地向门外爬去。
“阿娘,你怎么了,阿娘,你说话啊!”他一边喊一边费劲地爬,月娘的声音却再也没有传来,更加大了他心中的恐惧,伤腿都渗出了血也不管,硬撑着爬到了屋门口,推开房门后,整人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月娘满头是血地躺在屋外,好似一点气息都没有了,就那样一个人躺在地面上。看到这样的场景,齐深崩溃了,他手脚都不听指挥,明明想要爬过去抱起阿娘,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凄厉地喊叫着,“阿娘!阿娘!”然而任由他如何嘶喊,月娘却是再也没有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