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试探 ...
-
入职晚宴在星光酒店的顶层，纵使再不喜欢这种场合，顾凉也知道这是结识人脉，露脸的好时机。应酬嘛，本就这样，有人推杯换盏，巧舌如簧却笑意不达眼底只为那一两桩生意，有人欢声笑语，巧言令色，巴结新贵。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无奈，几分真心换几分假意也是常有的事。在国外时，顾凉向来对这些场合避之不及，能躲便躲，多半是韩森替她出面。
晚宴的人不出意外来的很多，到场的除了顾氏的中高层，北江商界有名的企业的老总几乎都到了，给了顾氏面子，也给了顾凉面子。
晚宴开始是顾凡的讲话，几分钟概括了顾氏最近的发展，然后介绍了顾凉出场。顾凉穿了件红色的抹胸流苏裙，露出精致的锁骨，大方艳丽，腰细腿长。她向来知道自己的优势，这几年也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这种以她的名义办的宴会，她自然不会拂了众人的面子，宾主尽欢也是自然的。
宴会开始，顾凉就随着顾凡认识各个公司的老总，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面，更不喜欢穿礼服蹬着高跟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趁着顾凡和相熟的人叙旧的空闲，她便溜到一旁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偷闲。
顾凉坐下揉脚的时候，顾凡端着碗面过来，“你不喜欢吃那些生凉的，把面吃了吧”
顾凉看了一眼顾凡，没什么表情，继续自顾自的揉着脚，“以前被宠惯了，矫情的很，现在，没了惯着自己的人，在外面呆的久了，自然什么都吃了。小时候很多不懂事的地方，也拜托二哥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了。”
语言淡漠，表情梳理，顾凉抬头朝顾凡笑了笑，就真的像是一个长大的妹妹在向一个不太熟悉的哥哥道歉。顾凡不自主的捏紧了面碗的边边，眼神死死的盯住顾凉，见顾凉想要起身离开，立马放下了面碗，拉着顾凉快步走向不远处的侧门。顾凡的步子本就比顾凉大，再加上顾凉穿着高跟鞋，在顾凡的身后跟的有些踉踉跄跄。两位主角离场虽然没有惊动很多人，但还是引起了路过人的注意，身边人的频频侧目也让顾凉越发的恼怒，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然而，顾凡紧握不放，死死抓住顾凉的胳膊，把她带到了天台上。
“小凉，我们谈谈。”
黑夜里，顾凡的眼睛尤其的亮。看着顾凡眼睛的光，顾凉努力直视他的眼睛，“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更不觉得，六年前你能一次次把我推开，六年后就能不顾一切了。”
顾凡看着顾凉戏谑的眼神，皱了皱眉头，“我后悔了，小凉，我后悔了。”
顾凉从顾凡的声音里听出来从来没有过的示弱，还是不免的心软了。站定，顾凉看着他，许久没说话，直到一阵风吹来，吹的天台上的人少了许多，也吹醒了顾凉。顾凉走到天台的栏杆旁，转过身来看着顾凡，
“顾凡，我给了自己六年的时间，我不敢回来，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面对爷爷奶奶，不敢面对大伯父，不敢面对哥哥。可唯独面对你，我却在决定回来的那一刻便已经下定决心了。六年前，是我任性了，以后不会了。”顾凉双手弯曲搭在栏杆上，背靠栏杆，身后披着浓浓夜色和点滴星光，朝他笑的眉眼弯弯。
顾凡想起，六年前的她也是这样的，站在老宅花园的夜色里，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笑着对他说，“二哥，我好喜欢你，等我毕业嫁给你好不好”。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看着他，这样笑，只不过，六年前她的眼里只有他，六年后的他也再没了落荒而逃的机会。
这些年，在外界看来，顾凡手段狠厉，当断则断，原则问题没有半点通融，这才使得顾氏股价一路飘红，业绩连年飙升。可他却经常在午夜梦到那个小姑娘，梦到她哭，她笑，她旷课拉着他去游乐场，梦到她做了手工木屋送给他做生日礼物，梦到她一遍一遍的说，“二哥，我好喜欢你，等我毕业嫁给你好不好”。
天台上的人越来越少，宴会也临近末尾，顾凉准备向宴会厅走去，侧身走过顾凡身边时，顾凡朝她说了一句，“我不会放弃的”。也不知顾凉有没有听到，反正她并没有回话，步伐也没有变缓，红色的裙子留下了潇洒的背影。
————
在国外高强度的工作了三年，顾凉对新工作上手很快，和顾凡也只是工作的时间见一见，除了公事也没有多余的话题，只不过，适应的越快，顾凉越知道，该回家看看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韩森这天接她下班，两人约好一起晚饭，算是补上给顾凉接风的晚餐了。
上菜的间隙韩森低声给顾凉讲述与顾凡交手的往事，“你这二哥的手段我可是领略过，VLIPION和顾氏之前在一个海外的项目遇上了，最后一轮竞标只剩下了我们两家公司，你二哥和主办方私人交情不错，本来以为他们势在必得，没想到他们原封不动的交了初稿，VLIPION的设计是一改再改，价格是一降再降，最终都合了主办方的心意，拿下了合作的机会。”
韩森说的声音越来越大，顾凉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不挺好”。
“呵呵，是挺好，这边我们还在庆功呢，你二哥倒好，转身把原本用在这个项目的资金拿去研发AR了，等我们反应过来，资金已经被套牢了，现在不得不看着你们家扶摇直上啊”。
“这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他刚上大学那会就被我大伯父拉去公司锻炼了，正儿八经从底层干上来的。本来他想去英国学建筑的，但是大伯父一心想让他从商，他就留在了国内学了工商管理。”顾凉晃了晃手里的酒，胳膊撑在桌子上，看着天花板，吊灯的光晃的她眯了眯眼，“他大二便能自己独立谈项目了，谈判桌上能把楚家那个寸步不让的老头儿谈的哑口无言。”
顾凉说的引起了韩森的好奇心，“这么说，合着他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那倒也没有，他大三的时候，年轻气盛的，又交了几个大项目，慢慢的就不怎么谨慎了，一个团队熬了几个月的案子在他手下输掉了，彻底搓了搓他的锐气“，顾凉碰了碰韩森的酒杯，也不管对方有何动作，自己就干了，继续回忆，”那件事让他颓了一段日子，那时候我大一，翘了两节我们学院最严格的老师的课，死活拉着他去了趟游乐场，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反正他从那之后心情就好起来了。”
“凉，你知道么，你提起他嘴角都是笑着的。”
“我大二就出国了，剩下的日子也没什么交集了，我笑只是在感慨罢了，有些事放下也得放下，放不下也得放下。”
“非要放下的话，不如来做VLIPION的总裁夫人？“
顾凉这才直视了韩森，仔细看了几秒钟，“怎么，你家里又逼你相亲了？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竞争对手，不怕我做商业间谍，搞得你血本无归？”
“不，顾凉，这是我的荣幸。来么，做我的女朋友，帮我搞定我父母，我也可以是你以后各种烂桃花的挡箭牌。”韩森兴致勃勃的和顾凉提议。
顾凉没当真，笑起来，“我可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弟弟，我怕你挡住了我的桃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