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家人》白肖xj

11、第 11 章

　　结果那天晚上，桑久和桑梓严都没走，等在病房外。
　　老君同志他们接到何女士住院的消息赶过来已经是第二天，老君同志见到桑久的第一反应跟我一样，准备揍他，不过看他猪头猪脸的样子，只好作罢。
　　上午医生来做例行检查，何女士跟他说了打算流掉孩子，医生让做一个全面检查后，决定第二天开始用药。
　　医生走后，何女士不好意思对老君同志说，“一大把年纪了，还让人看笑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谁会笑话你，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别想太多。”老君同志一本正经说。
　　我请了半个月的假，打算暂时回家照顾何女士，被她说了一顿，说是让外婆过来照顾，我没同意，外婆年纪大了，怎么能照顾周全。
　　桑久一直可怜巴巴的守在病房外，傍晚的时候竟然昏倒在门口，医生说是严重脱水。
　　何女士听说后脸色复杂，抓住我的手苦笑，“陶子，妈妈有点怕。”
　　我搂住她轻声安慰。
　　桑梓严送晚饭过来后，对何女士说：“我可以跟你谈谈吗，何女士？”
　　何女士看我一眼，点头。
　　桑梓严把保温盒子收拾好，在凳子上坐下来，斟酌再三后才开口，“小久他小时候出过车祸，伤到了身体，医生诊断很难有孩子。这也是他到这个年纪仍旧没有结婚，前面两任女朋友都分手的原因。”
　　我握住何女士的手，有点生气，“你这个时候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梓严？”
　　桑梓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仍旧看着何女士说：“你们的事，我回国后找他谈过，他很爱你。只是身体上的残缺让他一直很犹豫，可能这么说你不太理解，他跟我说，想要跟你有一个孩子，组建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你出于年龄差距上的考虑，有所担忧，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何女士，我和陶子的事，说实话，当初我并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开明，我很感激你。也许是因为陶子还年轻，你并不怎么担心。
　　我想说的是，你既然对自己的儿子都能如此开明的去接受他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宽容一点，何况那个男人还那么爱你，全心全意想要和你在一起。就算将来万一有个什么，我可以保证吃亏的绝对不会是你。”
　　何女士泪眼朦胧，连连摇头，“你让我再想想吧，桑先生。这些年我实在太累了。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一个孩子，所要考虑和担忧的实在太多，也许是过多的思虑让我迷失了方向。”
　　桑梓严点头，“你见见小久吧。彼此把话说开，无论决定是怎样，都不要留下遗憾。”
　　“妈。”我担心何女士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何女士犹豫了一阵，还是点头。
　　桑梓严松了一口气，把桑久叫进病房后拉我离开，我回头对何女士说：“妈，不管发生什么事，记住，你还有我。”
　　何女士微笑点头，“去吧，别担心。”
　　他们谈了很久，桑久出来之后仍旧垂头丧气，茫然无措的看着他哥。
　　桑梓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我帮你看着。”
　　桑久点头，扭头对我说：“陶子，再不会有人像我一样爱她了。我一直以为她不是那种狠心绝情的女人，否则你的爸爸也不能与你们相处得那么好。”
　　我冷淡看他一眼，“何女士一直是个优秀的女人和母亲，你太看轻她了。”
　　桑久笑了笑，没再说话。
　　第二天就在我怀着沉痛的心情准备迎接医生的到来时，何女士突然一大早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了。
　　什么情况？
　　我抓了一把竖起来的头发，“何女士，你要干嘛？”
　　“上班啊，你以为我有很多假可以请吗？”何女士白了我一眼。
　　“可是你的身体，还有孩子——”我赶紧起身帮忙。
　　何女士把换下来的衣服收进行李包，“昨天医生不是说没事了吗。可以出院了。”
　　“那，那孩子——”我抓耳捞腮，在我睡着期间到底错过了什么剧情？怎么一个晚上过去，苦情剧就变成了励志剧？
　　何女士看我一眼，神秘一笑：“那个啊，看你娘我的心情吧。”
　　“所以这是放弃之前的打算。我可能即将有一个年龄相差二十二岁的弟弟或者妹妹了？”我跟在何女士身后追问。
　　“也许吧。”何女士把行李包塞进我手里，“走吧，我还要赶去上今天的班。”
　　离开病房去结账，等在外面的桑梓严也一脸问号，我悄悄跟他说：“什么也别问，跟着走就好。”
　　桑梓严连忙低头发了一条微信出去，然后跟上来，“你妈妈改变主意了？”
　　“不知道。”
　　结完账出来，在医院门口碰到开车过来的桑久，看到我们，急忙跳下车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行李包，“我送你们回去吧。”
　　我小心翼翼扭头看了一眼何女士，见她神色正常，这才打开车门坐上后座，桑梓严坐副驾驶，何女士坐我旁边。
　　系上安全带，抬头看到桑久那张牙齿都快咧出来的脸，我翻了个白眼，“小久久同学，你现在这形象笑起来很惊悚，不要吓到我妈。”
　　桑久连忙闭嘴回头。
　　我看一眼神色淡淡的何女士，继续说：“听说怀孕的时候看太多丑的东西，以后小孩子也会长得很丑，你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我们家何女士面前，说不定以后孩子生出来是个丑八怪。”
　　一时间太得意，不小心踢到铁板，何女士一巴掌拍过来，“嘴贱是吧，讨打！”
　　“哎哟，这是有了新人忘记旧人，人还没出生，大儿子就失宠了。宝宝心里苦，想回家。”
　　何女士噗嗤一声笑出来，“就你皮，坐好，再说话我就拿胶布封住你嘴巴。”
　　我连忙把嘴巴上的拉链拉上，乖乖坐好。
　　风雨过后是晴天。
　　不要脸的桑久，当天晚上就打包行李搬到我家去住，把我的房间给霸占了，何女士竟然什么也没说。
　　我果然失宠了。
　　那件事之后一周，脑白金的红玫瑰终于消失在办公室，同事们都万分想念，纷纷关心我是不是被人甩了。
　　我本来以为世界终于清静下来，但是现实告诉我，太天真太甜美是不行的。
　　脑白金他被公司老总直接带到我们公司来了，他爸跟老总是铁哥们，叔叔长叔叔短的在我面前叫得好不亲热，此时我正像一条哈巴狗低头弯腰站在白总面前装孙子。
　　“陶子啊，小白说要跟我来公司玩，你跟他也认识，带他各处转转吧。”
　　“是是，白总，我会带好他的。”
　　脑白金嘴里含着棒棒糖，躺在沙发上，“白叔叔，你们公司真大真漂亮，不知道餐厅的菜好不好吃。”
　　“肯定好吃的。陶子，中午你带小白去餐厅，我让助理在那里定一桌菜，好好招待。”
　　“是是，白总。”
　　“走吧，陶然哥哥。先带我去看看你工作的办公室吧。”脑白金站起来二五八六的昂着头往外走。
　　走进办公室，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铃兰，各个小隔间里的同事都低着头在安静做事。
　　“你们公司的福利不错嘛，人手一束花。”
　　我没接话，问：“你想看点什么，我带你去呗。这里是业务部，没什么好看的。”
　　脑白金掏出手机，打开直播，“当然有好看的，看你啊。”
　　我冷淡站在旁边看他说。
　　脑白金把手机举到我面前，“看看，你多有人气。”
　　在线人数一瞬间从两万飙到五万，我擦，他到底有多少粉丝？
　　“来，小可爱，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怎么像跟宠物说话？
　　我僵硬的挥了挥手，“Hi——”
　　脑白金嘟了嘟嘴，“陶然哥哥，你不是说你很专业吗？这就是你们公司接待客人的态度？”
　　我，日！
　　我想糊他一脸！
　　勉强撑起笑容，我打了第二声招呼。
　　手机屏幕上全部是：“哥哥我爱你！”“哥哥上来了！”“哥哥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什么鬼啊。
　　脑白金拿着手机到处扫，我挡住他的镜头，说：“这里面都是业务机密，最好不要乱拍，我们去产品展示厅看看吧。”
　　脑白金这次没反对，拿着手机装可爱的对着镜头说：“我们现在呢，要去他们公司的产品展示厅。亲们不要着急哈，陶然哥哥没有生气啦，他平时工作就是这个样子。你们说可不可爱？”
　　“不行的哟，陶然哥哥是我的，不给你们！”
　　带着脑白金看了一上午，他就拍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在线人数已经上百万，我问了一下他的粉丝数量，说是微博上只有一千多万，还有一个直播平台上有近三千万粉丝。
　　中午带他去公司的庄园吃饭，我顺便给公司打了个广告，除了宣传业务外就是邀请大学毕业生来应聘，听桑梓严说，这几年公司正在更新换代，慢慢导入更年轻更灵活的销售模式。
　　公司有一个很大的休闲庄园，进去的时候，手机里的人都疯了，纷纷喊公司环境好。
　　好是好，压力也大，像我这种一个月只有几百万业绩的业务占少数，大部分不上千万都不好意思拿提成，每年年末的时候做年度计划，能力强的业务的业绩都是两到三亿起步。
　　领导级别的餐厅一般不对外开放，我也是第一次进公司的顶级接待餐厅，刚到门口，白总的助理就迎了过来，小心翼翼把脑白金带进餐厅。
　　陪脑白金打了半个小时的桌球后，回到餐厅，他坐下来，脸色变得严肃，我不确定他要说什么也有点紧张。
　　脑白金看着我说：“陶然哥，我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签你。”
　　我茫然看着他，“签什么？”
　　“我开了一家社交平台公司，发布一些短视屏和主要做直播。你也看到了，以你的资质，将来肯定是顶级流量。”
　　我在心里打了个趔趄，这富二代就是富二代，起步都不一样，一开口就说开了家公司，你咋不上天呢？
　　“直播做什么？我除了嘴皮子厉害点，什么都不会啊。”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一个叫‘死亡直播’逃生游戏。”
　　原来如此，我当时还以为这小子心里真的不正常，害我担心了好一阵。
　　“我不太懂你们这一行，还是算了吧，你另外找对这个感兴趣的人比较好。”
　　“我给你的首期签约费是五百万，如果效果好，我们可以签长期合约，一年保底三千万。”
　　“噗——！！”我喝进嘴巴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啥，啥？三——三千万？”
　　脑白金嫌弃的侧了侧身，服务生赶紧上前来把桌子上的水擦干净。
　　“当然，除了签约节目之外，其余时间你也要定时开直播。”
　　“不是，哪来的这么多钱啊？我直播，直播什么？”
　　“流量费，广告代言费，粉丝打赏，如果发展得好，进娱乐圈也不是不可能。至于直播内容，有你这张脸，播什么都可以，吃喝拉撒，甚至剪头发都能直播。”
　　“没兴趣！”我立刻否定，“我没兴趣把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
　　脑白金也不急，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我问过白叔叔，像你这种业务，一年撑死了一百万左右的年薪，三千万，你挣十年也挣不到这个数。”
　　我还是摇头，“个人追求不同。我有一百万就很满足了，很多人一年还只有十几二十万呢。”
　　脑白金耸耸肩，“不用急着回绝我，你可以在我的平台上注册直播几次，看看收入如何再说咯。”
　　我兴趣仍然不大，与其靠一张脸骗小孩子们掏钱打赏，我更愿意顶着烈日在外面跑业务，那种满足感不是卖卖笑唱唱歌就能达到的。
　　最后没办法在脑白金的软磨硬泡下还是注册了一个账号，他带着我做了一个五分钟的直播，介绍这一餐吃的是什么，五分钟下来我这里粉丝直接飙到十万，他的号召力真不是盖的。
　　吃完饭我的账号后台就出现了后援会和会长，微信上也叮叮咚咚响不停，我微信没有设置过权限，很容易被搜到。
　　现代信息之发达简直到了让人恐惧的地步。
　　可能是我脸上表情过于纠结，脑白金安慰我说：“不用太在意，你可以试着与他们沟通沟通，这些都是我安排跟你接洽的人。”
　　“哦。”我心里面飘起大大的三千万，这种方法来钱实在太容易了，简直跟嗑，药一样会让人上瘾。
　　看着脑白金一脸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模样，我悄悄问：“你公司叫什么名字，你啥时候开始直播的？”
　　“白芍影视文化有限公司，你可以到网上搜一搜。我十岁就开始学着自己拍视屏做剪辑了，后来越做越大，干脆自己开一个公司玩，还不用受约束。”
　　之前他给我的印象完全是不良中二少年，默默为自己哀叹一秒！

作者有话说

　　就是一锅乱炖，不讨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