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同人·一番星》穿山过云

36、心机

　　受日渐繁忙的学业所累，麻生回归多伦多受训的时间是暑期已经开始的七月份。
　　接下来的学年她将升入高三，为备战高考做准备。父亲那边的意思是希望她可以暂停一年的训练专心应对课业，麻生却保持了不同的意见，希望始终坚持对花滑的训练和参赛。
　　毕竟在今年俄罗斯青少年组的小将们都会完成升组，相关的视频资料已经同教练们一起研究过，其中不乏能够轻松跳出四周的天赋惊艳的选手。
　　想要胜过她们好难，哪怕是全力以赴的努力提升也不能说有绝对的把握，如果真的选择暂停一年的话还不知道要被甩开到什么光景呢。
　　她难得如此强烈的坚持，父亲最终选择了退步。同时提出的希望她可以去庆应大学的要求同样被驳回，麻生捧着电话挺小声的说她想考早稻田呢。
　　听筒那边静默了一瞬，便传来了父亲笃定的声线，“是因为羽生结弦选手？”
　　一直以来虽然缺少切实的陪伴，可周围的人都来自于父亲的安排，被猜到什么也毫不奇怪。
　　麻生反而挺高兴他的关注，她开心的应了一声，开始三百六十度各个方面螺旋盘点羽生前辈的各种优点。
　　性格非常好啦、温柔又很谦逊呀，事业心也非常强！很细心也很执着……
　　父亲在那边沉默着听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通，半晌才问，“你们在交往吗？”
　　还是高中生的身份，也不知道父亲是否会支持恋情的存在。但面对最亲近的人却并不想隐瞒些什么，麻生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轻轻的应声肯定。
　　“我也看过他的比赛，在平昌冬奥会。”
　　却不想接下来的回复里竟然带上了蛮罕见的笑意，麻生有点愣怔的听他挺认真的鼓励说，“是很不错的对象，注意抓住机会。”
　　没有什么比心仪的对象得到了家人的肯定更兴奋的事了，麻生原地蹦跶着转了个圈，很响亮的应答说，“是！”

　　一如之前被告知过的那样，等到回到蟋蟀俱乐部，就从冰场上看到了商演中一起合作过的野原加奈。
　　刚刚升组却比自己还大了一岁的姑娘，有点不好判定到底是前辈还是后辈。但不论怎么说也只是刚刚考入大学的青春的年纪，不同于初见时有些浓妆冶艳的模样，开始训练后的她同样是简单的马尾和清新的淡妆，配合着嫣然灿烂的笑靥，令人一见就能心生好感。
　　而在蟋蟀俱乐部旗下训练的日本花滑女单也只有她们两个人而已，几乎在短暂的几次接触之后，便迅速发展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今年肩负着要尝试四周跳的重任，训练的强度比以往更甚。尤其是面对着采访说出了“会在你有生之年跳出4A”的前辈，每天都在眼神沉凝着训练跳跃。
　　而他确实也拥有令人望而却步的天赋，四周半乃至令人咋舌的五周跳，在夜以继日的训练下已经能根据吊杆的辅助落冰，每每此时总能引动在场所有人惊叹的鼓掌。
　　那么显而易见的，因为忙于训练的缘故，同前辈的本就不多的交集更是变得少了许多。
　　明明要兼顾着事业和学业的她才该是更忙碌的那个！可每当累到不行被教练建议着休息的空档里，还是能看到前辈在持续不歇的专注训练，只是看着就做不到上前打扰。
　　除此之外的网络通讯也是，虽然还保持着每天都通话的频率，可枯燥乏味的日常也找不到更多可以交谈的话题，大多只是日常重复的问候。
　　这样乏味的交集不得不带来了一些危机感。可始终如一的却是不论前辈当天有怎样的忙碌，在刚到结束热身后和最终离开前，他都要把她喊过来，以轨迹带动着一起跳一次萨霍夫四周。
　　麻生相对擅长loop跳，新赛季想要挑战的跳跃原本也是4lo。三周到四周说到底也只是多加了一周的差别而已，可自己尝试过才知道以双腿交叉起跳的姿势在空中旋出四周实在是太难了，转速和高远度都需要重新打磨，尝试几次后她想跳回三周都找不大到感觉，冲进了前后都没有着落的尴尬境地。
　　反而是相对简单一些的4S在前辈的带领下有了些进展，纵然还远远不到能够放入程序的地步，如今也能做到五次中成功一次的程度。
　　所以说这种时候就是要以提升实力为主嘛！多余的事还是拿到成绩后再说好了！
　　这么开导了自己之后麻生很快又开心了起来，她没有再上前过多的打扰，偶尔休息的间隙里便同加奈酱聊两句话题。
　　新赛季她还肩负着更换短节目的任务，《Salt》的节目编排早在日本自行训练时就已熟记于心，情感的投入与展现也根据前辈的建议有了些自己的想法和感悟，只剩服装和妆容方面还有些模糊，一直没有拿到非常符合心意的方案。
　　而刚刚升组的加奈酱同样需要打磨自己的新节目，短节目《Animals》曲风性感狂放，她似乎也对这种风格驾轻就熟，只是身着训练服就能呈现出绝对的张力，眸光流转间令人沸腾又着迷。
　　可长节目《歌剧魅影》她却也很难抓到头绪，关于如何诠释纯洁又善良的克里斯提娜，以及对于魅影先生一系列的情感转变。
　　同样不是擅长表现力的类型，麻生给出的建议也有限，在被她只能将之前请教前辈得到的指点和盘托出，得到了惊讶的回应。
　　“仔细想想似乎就是那么一回事。好厉害，这是真咲自己想到的吗？”
　　从以往的交谈来看野原加奈似乎是性格有些冷傲的存在，麻生挺高兴能得到她的认同，被夸奖时就难免有点羞涩的赧然，“不是我自己想到的，是之前请教前辈的时候……”
　　话音未落就被她迅速的截断，出口的猜测正中靶心，“前辈？羽生结弦前辈？”
　　事到如今虽然还不想公开恋情，但在俱乐部内部并不需要太多的避讳，尤其是每天的同步跳跃也是有目共睹的事，麻生略有犹豫便点头承认。她双手抓在膝上努力控制着平淡的神色，可提及他相关的事眸光还是不自觉的晶亮起来，紧抿着也依旧上翘的唇角看起来很欲盖弥彰。
　　“羽生前辈是很好的人呢，不只是我呀，还有堂本前辈他们……有事情问他的话都会认真解答的。”
　　“诶……？”野原却有些怀疑的叹了口气，“但是感觉前辈总是很严肃的样子呢。而且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所以感觉很不好接触。”
　　总是很严肃的样子？
　　确实羽生前辈有在训练状态时眉目冷凝的习惯，偶尔不经意间同他对视还能接到状态下下意识的一瞥眼刀。可同时他也总能无缝切换回软软温柔的模样，通常都会在察觉到之后便抬手蹭一蹭鼻尖，一低头唇角便勾起抹无奈的笑靥。
　　不过对于还不太了解他的人来说，确实是会很唬人没错！
　　麻生不自觉噗嗤的笑起来，她迎着野原加奈疑惑的视线迅速解释，“其实不用担心，那个只是训练状态而已，就是开关打开后\"ON\"的模式。”
　　“ON？”
　　“是网上看到的说法，说羽生前辈是有开关的很神奇的人，开关打开就是你说的那样，很有气场的样子。开关关闭、\"OFF\"的时候就是平时很好说话的前辈了！”
　　\"是这样吗……真咲看起来很了解的样子呢。\"野原还是一副有点怀疑的模样，语气却渐渐带上了些羡慕，“但是能这么了解，看来真咲跟羽生前辈的关系真的很不错呢。”
　　说着她开始有些欲言又止，“因为一直也很崇拜前辈，这次也是因为前辈就在多伦多，所以……所以能不能请麻生酱告诉我，羽生君平时都喜欢些什么呢？”
　　有些吞吞吐吐的话配合着绯红了两颊开始闪躲的眸光，不得不令人在一惊之下有些古怪。难道说加奈酱也……肯定是了，刚刚还说了会来多伦多就是因为前辈的缘故呢。
　　麻生一时之间惊讶又为难，独占欲中特有的排他性瞬间上线，让她条件反射的出口了拒绝，“喜欢什么？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还下意识的追问，“……加奈酱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想被前辈指导一下啦……那个《歌剧魅影》。前辈不是也滑过那个吗？14年和15年，还有今年的商演。”却不想她在对上她紧张的视线后噗嗤的笑了起来，语调很轻松的告知，“因为也崇拜着前辈，所以也准备了这样的曲目。但是不小心有点高估自己啦，关于该怎么演绎有些抓不住头绪，所以才希望能被前辈指点一下。”
　　“……怎么啦？真咲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刻意把控的话语间能看到她恍然的眨了眨眼又为难的咬住唇，紧张犹豫的神色一览无余。
　　野原眸光天真的捧着脸颊肆无忌惮的打量麻生真咲，越发肯定这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对手。
　　不过只是仗着长相乖巧的便宜容易讨人喜欢而已，根本没怎么有人际交往的经验。
　　只要装成跟她差不多性格的类型就能获得好感，言语交流中适当的吹捧再讨论几回穿搭就能发展成亲密的好友。
　　再到现在，既然清楚他们已经达成交往却没有公开的前提，那么只要避开这个话题就能从她这里入手，更快的发展出关系。
　　“有、有吗？”果然被询问之后她会有很欲盖弥彰的反问，很无力苍白的措辞，“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吗？”
　　“是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拜托真咲帮我跟前辈说一下吗？拜托了！”
　　“……诶？我吗？”
　　可以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左右为难的状况。麻生如坐针毡的坐在座位上，绞尽脑汁的思索能妥善应对的方法。
　　因为长节目是《歌剧魅影》而想要拜托前辈指点一下，确实是非常有道理的、合适的理由。在不清楚对方已经有交往对象的情况下，大概就像是曾经苦恼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自己一样。
　　因为这样的原因、因为自己也曾切实的提出过那样的要求，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阻止加奈酱的立场和理由。
　　但是实际的情况却是已经同羽生前辈开始了恋情，正在交往中的关系反而拜托他指点一下其他的女生的话……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让人有很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
　　麻生条件反射的抗拒摇头，她几番犹豫后就下定了决心，打算将已经在交往的事干脆告知，再请求保密的话或许就可以……
　　“好啦，这件事是我的错。”
　　可尚未理清的思路又被身侧的姑娘轻飘飘的打断，视线里她单手撑着脸颊挺慵懒的望过来，冲她挺抱歉的笑了下，“很为难吧，居然拜托你去做这种事。其实只是开玩笑的啦，我收回。”
　　她还很神秘的冲她眨了眨眼，起身的同时也拎起了放在一侧的拎包，转身离开之前留下了意味不明的一句。
　　“不过……其实我想做的事跟真咲想到的不一样哦？”
　　麻生有点愣怔的望着她干脆离开的背影，难以言明此时的心绪。
　　她生气了吗？还是……
　　最后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莫名其妙的对谈结束之后，晚上麻生也曾以文字通讯的方式询问对方的情绪，很干脆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带着茫然又有点烦躁的情绪抵达俱乐部，发现前辈到的比她更早一些，甚至已经开始穿冰刀鞋。
　　在看到他的瞬间乱七八糟的情绪都一扫而空，麻生打开拎包翻了一圈找出几颗糖，握进手心里倒背着手走过去在他眼前伸出一只握紧的拳头。
　　“早上好呀！”
　　伴着清脆出声的问候，她摊开掌心把糖递给他。接着就看他笑起来把手按在她的掌心上再一收，把所有的糖都拿走了，还很故意的询问说。
　　“早上好，这里居然有人像小孩子一样喜欢吃糖吗？”
　　相处至今麻生已经能自如应对突来的玩笑，她昂着脑袋很理直气壮的点头说，“可我确实还未成……”
　　“前辈早上好。”
　　未完的话被自身后传来的熟悉声线所打断，麻生惊讶的转身去看，发现出声并走上前来的确实是野原加奈。
　　今天她同样是干净的白T恤加高束的马尾，淡淡自然的妆容修饰着五官，看起来温软又明媚。
　　她怀里抱着一包纸袋走过来站定，首先对麻生回应了带着眨眼的俏皮笑意。
　　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坦然姿态反而让人迷惑，明明昨晚她都没有回复过消息，是没有看到还是……
　　“你好。”
　　短暂的迷惑间前辈已经回应了问候，他穿好冰刀鞋再随手将糖果塞到外套口袋里整理了一下衣物，起身欲走之际又被加奈酱有点惊慌的一伸手拦住。
　　“前辈等一下！”
　　她抱着纸袋再度小跑到他身前，视线无措的游移了几瞬，同看呆了的麻生对上之后又仿佛下定了决心，很坚定的抬眼迎上了疑惑的视线。
　　“那个……来到俱乐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来拜会。但是听真咲说……前辈是很温柔的前辈。”
　　她小声的说着，面上莫名其妙的浮上了一层绯色，低头问候的同时递出怀中的纸包，“那个……我是野原加奈，请多指教！”
　　麻生:“……”
　　不舒服的感觉直白又强烈，她隐约开始觉得野原加奈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又难以理清具体的缘由。
　　呆愣的过程中能看到前辈有点奇怪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同样鞠躬回应了她的问候，却没有伸手去接递出的礼物，“不必这么客气。有些眼熟……也是仙台的孩子吗？”
　　“是！今年在仙台的商演还跟前辈一起合作过呢。”
　　“啊……有印象。”
　　或许还在“沉默的十分钟”的时间内，前辈的回应挺简短，让人能悄悄的松一口气，甚至简单的点头之后他便再度绕过欲走。
　　可试图前行的身形却又一次被挺惊慌的拦住，甚至无措之下还被拽住了衣角。
　　对此野原加奈看起来也很不好意思，她迅速松开手脸颊绯红着不敢抬头，只是又一次递出了手中的纸袋。
　　“其实、其实这个是想要拜托前辈……因为真咲说过，前辈是很好的人，有问题来请教的话……前辈都会说的。”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这样，只是想来试一下……我新赛季的节目《歌剧魅影》有一些抓不住感觉，但是这套节目前辈滑过很多次！如果可以的话……前辈能不能、能不能带着我……”
　　麻生站在原地听她低着头认真的诉说，轻轻恳求的声线仿佛同去年的自己重合。
　　“能不能带我一起滑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