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同人·一番星》穿山过云

35、一番星

　　想要改变风格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花样滑冰的项目发展到今日早已有了提前备案的习惯，拥而有的家世也是一直以来强力的臂助。在同一首曲目不能连续参赛三年的规则之下，几乎是从去年开始，身后的团队已然开始了对新曲目的开发。
　　在提交出的几个项目之中，性感风格的曲目《Salt》吸引了麻生的注意。
　　大概女孩子总会存在着对魅力的渴慕和向往，尤其是开启了恋情的当下，在深层次的潜意识中她在下意识的期盼着，可以成长为能将羽生前辈都轻松吸引的存在。
　　……可惜现实与理想的对比总是很残酷。
　　商演进行的时期并没有多少可供自主练习的时间，所以也只是初步尝试的地步而已。但却显而易见的与美好的设想相悖、也或许是不自觉的在意着前辈就在这里的缘故，顶多能拙劣的随着编舞师模仿出动作，却抓不住眼神的精髓。
　　几次之后不仅是麻生自己有些泄气，就连助教们也在隐晦建议说不如再考虑一下其他的方案。
　　可是想做的事就这么轻松妥协的话，又觉得太不甘心了。
　　麻生不自觉的去追逐羽生的身影。
　　与她在艺术表现力一道上的捉襟见肘不同，身为项目下行走的传奇他能凭借超高的艺术表现力诠释出各种风格的曲目，并使之成为可堪流传的经典。
　　就如同只是FaOI的商演，他就轻松拿出了两套风格迥异的节目，直面惨痛昂然打破束缚的《假面舞会》和唯美优雅的《水晶记忆》，哪怕是在排练中身着常服接连展现的练习，也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调整出不同。
　　前辈是真的太强了。
　　麻生站在冰场边缘相当神往的感叹，到底忍不住在休息时间跑过去请求指点，询问到底怎样才可以自如的展现出强大的艺术表现力呢，除却天生的天赋，可以通过后期的努力来养成吗？
　　或许是错觉，在上次分享过曲目之后对方望过来的神色总有点异样的古怪，但很快就会眨着眼睛游离一会儿视线迅速调整，让人抓不到机会发问。
　　“是在苦恼改变风格的事吧？”果然很快他又神色很无辜的看了回来，却又莫名其妙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再噗嗤的笑了一下，这才收敛了神色很认真的回应，“想要好好的表现出节目的话，要做到的最基本的事……就是大胆吧。”
　　“刚刚也看到了你的练习，怎么说呢……太束手束脚了，没有裁判和观众在都是这个样子哦？比赛的时候要怎么办呢？”
　　针对花滑相关的问题前辈总会很认真，哪怕已经显而易见的温和了语气依旧如同教练的感觉一样，令人不自觉的认真点头后开始反思。
　　“不过一开始放不开也是很常见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风格，想要改变的话就像是要努力变成另一个人一样。”他在解释的过程中会加上手势的比划，加上时不时挠头的动作和冷不丁翘起的头毛，莫名又有了可爱的感觉。
　　麻生的眼神都不自觉的变了，却还要努力收敛着表情听他继续说，“所以很难抓住感觉的话不如先尝试去模仿，寻找到风格近似的选手去观摩她的表演，但是也要加上自己的理解。要怎么说呢……”
　　他说着有点为难的扭了扭脖颈，视线却突然扫到了扔在挡板上的手套，“对，就是这个。”
　　一红一白的手套正是《假面舞会》考斯滕配饰，被他拿过来穿好之后一手扣住手腕另一只手挡住半边侧脸，神情都随着锐利起来的眸光改变，仿佛是真的覆盖了假面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刹那间全开的气场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的麻生:“……”
　　她眼神惊叹着却也似有所悟，回过神来之后便又好奇的凑上来摸了摸他的手背，“真的很像面具一样呢，不是平时的前辈但又是前辈……所以说在表现不同风格的曲目的时候就是要戴上不同的面具吗？”
　　“对，”解释这种事的时候就要跟她一样说一些很绕口的话，羽生放下手后又笑起来，踩着冰刀鞋也依旧小小的个子总让人忍不住再摸摸她的脑袋，“要演绎出的人不是你，但是演绎的人是你，就是这种感觉吧。”

　　仙台场的商演说到底也只有短短几日，在那之后也就意味着再度暂停了同羽生前辈的相处时间，让人闷闷的有点儿不开心。
　　这样的情绪从商演开幕后便隐隐兴起，一直持续到了结束后庆祝的晚宴。
　　商演不同于赛季，有些更加轻松的氛围。晚宴时亦是，相熟的前辈们嘻嘻哈哈的提议着各种有趣的提议，拍摄歌曲mv也只是小儿科，大冒险中的各种惩罚简直令人望而生畏。
　　像她这种十七八岁的东方姑娘还好一些，一直以来内敛的印象下也没什么人去故意闹她，可前辈却在堂本等人的撺掇下被集体围攻。
　　资历还浅的那些自然不好上去闹腾，就挤在后面一起看神仙打架。毕竟不论是怎样的圈子都有自己分明的规则，实力不够的前提下就会自觉的驻足远望，只能在看他露出软软无奈的笑颜时低声交流着感叹说那个羽生平时是这样的脾气吗？
　　没有公开恋情的情况下麻生也很自觉的没有挤上去，她同几个相熟的姑娘很老实的坐在角落里聊天，冷不丁胳膊就被怼了一下，对方凑过来的声音很兴奋，“快看快看！！那是女单的维卡？她还在拉呢……身体已经完全贴上去了哦？”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八卦涉及的对象竟然是前辈。
　　而另一方则是一名十九岁的俄罗斯女单，也是当下世界巅峰的竞争者之一。有着美丽的面孔和魔鬼般的身材，似乎一直以来都很欣赏羽生前辈，以往媒体还曾报道过绯闻。
　　不过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原来是这么热情的类型吗？
　　视线所及处能清楚的看到她是从后方趴到了前辈身上的姿势，单手还扶着他的肩侧垫脚往里看，不知道是不是总是看不到的缘故她只能笑着紧贴着他反复踮脚小跳，确实如同伴所言像是一直……在拉他一样。
　　麻生蹭的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羽生本人是怎样的想法，是不曾在意还是不想拒绝。但是、但是……或许是维卡实力强劲又漂亮的缘故，周围的人也都是乐见其成的起哄模样。
　　实在是太过分了……
　　明明她才是正式同前辈确立了恋爱关系的人吧。
　　她突然的起身吓了人一跳，但很快原因就被猜到，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成了一团，说对呀，麻生酱也很喜欢羽生前辈的呢。
　　什么啊，完全就是打趣的语气，其实根本不相信她会跟羽生前辈有什么可能。
　　不过确实就连自己也……面对着维卡这样的人没有什么自信。不论是样貌还是实力都要比她强一些，甚至听说她已经在认真的学习日语了……
　　等她学成的话唯一的优势也会失去吧？
　　所以前辈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她呢。
　　突如其来的茫然感。分明确立关系之后直到现在的相处都还不错，平缓的适应着、甜蜜且融洽，可心底却始终存在着些莫名的忧虑。
　　要怎么说呢……果然还是同前辈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所以依旧不太真实，哪怕是公开恋情也不会顺理成章的获得祝福，而是会令人大跌眼镜……
　　周围的声音突然不那么嘈杂了，紧接着大腿还被谁大力的推了一把。麻生茫然的回神踉跄了一下，很迅速的被谁接进了怀里。
　　她定神一看，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眼前的前辈。
　　“刚刚又输掉了，而且是大冒险。”
　　她听到他这么说着，很委屈苦恼的神色，“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依旧茫然的过程中听到他身后的前辈们狼嚎着又起了一波哄，一直在意着的维卡也双手抱臂探究的看过来。
　　麻生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想说的话还来不及张口，便被捧住脸颊抬起头，还能感受到他的拇指按到了唇上。
　　接着便是他突然低头凑近，咫尺相隔的距离里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而后转瞬即离。
　　麻生:“…………”
　　有眼神儿不错的人在大声质疑说这不算！根本没亲上！
　　对此羽生还很认真的转过头来看她，神色很无辜的问亲到了没？
　　麻生:“…………亲到了。”

　　“找的是日本姑娘啊？”
　　“Yuzu就是喜欢这种类型吧？”
　　围观的人又在小声的私语，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解释，可在当事人作证的情况下也只能发出了一阵嘘声之后又围了回去。
　　麻生注意到他很亲密的勾过堂本站到了他的身边，恰好避过了维卡的靠近。
　　心情都为此放松了一点，冲淡了几分迷惑的情绪。
　　小伙伴们很快又兴奋的凑了上来，针对方才的事件尽情的出口着八卦。
　　“是找一个女孩亲一下的惩罚吧？还以为会选择维卡呢。”
　　“那个羽生前辈才不会在公共场合做那种事！所以你们也看到了嘛。”
　　“对对对，应该是同麻生酱串通好的吧？确实没有亲上呢，我看到了。”
　　“但是真咲好像很意外哎，没有提前打过招呼吧？就只是临时需要她帮忙？毕竟是同门嘛。”
　　“好可惜哎……这样都没有亲。所以那个羽生前辈到底是不是……之前北野武导演不是说？”
　　“嘘！这种话题在这里还是噤声，小心被听到。”
　　伴随着逐渐歪掉的话题，麻生终于从有些迷惘的情绪里脱出身来。
　　虽、虽然确实在这里接吻是很让人害羞的事，可是既然是恋爱的关系，又有着惩罚的前提……也、也没什么不可以嘛。
　　可是前辈却……果然是现在的自己确实对他没什么吸引力？
　　她有点怏怏不乐的想着，冷不丁八卦的问题又转回了她身上。
　　“所以说真咲你跟羽生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嘛！有在交往嘛？”
　　“……没有啦。”

　　不太开心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宴结束后的凌晨，因为过程中也曾参与过玩闹，又曾带妆打扮，哪怕又累又困她还是挣扎着洗了个澡，入睡之前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手机，才发觉大约在三十分钟前收到了前辈的消息。
　　“还没睡的话，可以来一下天台吗？”
　　麻生:“？？？？！”
　　她不抱什么希望的大爆手速问他现在还在吗！竟然很迅速的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是刚刚洗过澡换好了睡衣的状态，虽说不换衣服会很失礼，但是再耽搁时间又……几秒的犹豫里她动作迅速的把自己塞回晚宴上穿的黑礼服短裙，考虑凌晨的气温又拽了一件外套，就这么踩着拖鞋小跑冲上了天台。
　　是狂欢后的寂静，一路上甚至根本没碰到人，她步伐匆促的穿过回廊再跑上楼梯，推开天台拉门的瞬间被冷风一吹，这才想起来头发还没吹干。
　　后知后觉的拉高一点外套盖住脑袋，恰好撞上了对方转身望来的视线。
　　他在看清楚她的模样的瞬间就笑场了，一边说着也不用这么着急一边走过来也脱下他的外套盖到了脑袋上，顺手摸了摸还有点滴水的发丝后有点无奈，干脆拉住手腕又把她拉回了拉门以内。
　　“刚刚洗过澡的话说一下就好，换个地方也没关系。”
　　他说着指了指寂静的夜色，在静谧的深夜里下意识压低了的声线里有点莫名的羞赧，“选择这里只是因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有什么人。”
　　他身上的衣服很眼熟，还是晚宴那一套。算算收到消息的时间也确实就是在晚宴结束之后就直接过来，不由的让人好奇原因。
　　“所以……前辈是有什么事吗？”麻生说着从两件外套里扒拉出了半个脑袋。
　　澄净的夜色下她的眸光中有他清晰的倒映，安抚了几分晚宴中被刻意的凑近带来的烦躁的情绪。
　　其实早在众人的起哄前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的靠近，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但对方到底是女性，难以直白的坦言出抗拒。
　　或许也正是这样的态度才放纵出了更加过分的接近，尤其是这次还有她在场，寻了个理由出来时也看到她是站起身来有些失神的模样，必然是看到了什么。
　　所以才会顺势有直白暗示的举动，哪怕清楚在以他为主场的项目之下不去执行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只是如果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的亲吻她，又未免不太尊重……多年的教养实在让他做不出那样的行径。于是只能以假动作完成敷衍再发消息约她前来，认真来说的目的也只是……
　　“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事。”可在这样清澈的眸光之下他还是忍不住有点羞赧的屈指蹭了蹭鼻尖，这才调整好了声线认真回应，“只是其实还没有完成今晚的大冒险。”
　　“……诶？”
　　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麻生呆了一瞬才茫然的反问。
　　今晚的大冒险？那不是……难道是那个亲一下？可是不是已经？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羽生收敛了神色很严肃的发问，“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可以据实回答。”
　　“……”
　　“今晚的大冒险，我有亲到你吗？”
　　完全没想过会面对这样的问题，思维都凝滞着做不出有效的思考，同时被他严肃的姿态唬住，下意识出口了“据实”的回应。
　　“……没有的。”
　　下一瞬他理直气壮的抓住她拉在了外套上的手腕，倾身俯首凑近到呼吸可闻的间隔，将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唇角。
　　是转瞬即离的一个吻，在唇上一蹭而过的温热的触感。在寂静的夜色下、别无他人的角落，所以显得很纯粹。
　　刹那间那些似是而非的情绪都消散，麻生怔然的望着他，手腕处还停留着他握过来时指尖的冰凉。
　　从晚宴结束之后直到她看到消息跑过来，在凌晨中等待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其实只是想完成约定好的那个吻而已。
　　因为确实在交往，所以不是玩笑也不是求助帮忙，只是不想草率的发生在其他人的围观里……是这样的考量吗？
　　可是她却还曾闷闷不乐的生气，总是因为过大的差距有很丧气的犹豫。
　　明明差距的原因就只是因为她太弱，不主动去追赶的话难道还想要对方停下来等待吗？
　　这实在是太差劲了。
　　情绪突如其来的发散引动出了眼底潋滟的水光，在对方察觉后惊讶的无措里，麻生抓紧外套倾身撞到了他怀里。
　　“我一定会加油的哦，前辈。”
　　“……什么？”
　　“总之就是会加油啦！一定会努力追上你的！”
　　“嗯……这是很难的哦？”
　　“所以才会加油啊！！”
　　“好、好。”
　　撞入的怀抱从惊讶的僵硬再到柔软之后主动的环抱，透明的玻璃拉门被擦的很干净，能透过它轻松的看到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所以莫名其妙，像上次的雪色的话题一样，悄悄的转入了侧写的含蓄。
　　“今天的夜色也很美呀。”
　　“是。”
　　“因为有星星！”
　　“嗯……”
　　“其实前辈对我来说也像是星星一样哦？”
　　“啊……是那个歌词吗？一番星？”
　　“对！前辈你果然也听过嘛！”
　　说着她掏出外套中的手机点开播放列表，将声音调到最低之后点开了那首歌。
　　再在渐起的沉静乐声中踮起脚尖，主动将轻轻的吻落到了他的唇角。
　　“……尽力向前延伸，在这指尖的彼方……是照亮我的第一颗星，如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