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烈驹

12、第 12 章

　　4032年生活在迪赛尼斯的地球人翻开新的篇章，他们带着喜悦奔走大街小巷，侵略者斯加洛特人被地球人驱逐出银河系。

　　地球在地球资源保护安全所人员的维护下重新焕发生机，游荡外太空的一些地球人也陆续回归。地球人思念已久的蓝色星球是他们最可靠的安身之所，唯有地球才会让他们有结束游荡不定生活的动力。

　　胜利带给人们希望，也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相较斯加洛特星球的重创，地球的经济得到了复苏。

　　除了地球原有的贸易往来，一些娱乐场所也在迪赛尼斯要塞开放，比如机器人游乐场、空中餐厅、全真模拟剧场。

　　迪赛尼斯要塞的经济繁荣大道集中在柏丽主干道上，尽管大多数人们将商店“搬”到了住宅内，但逛街的乐趣依然作为传统被保留。于是在这条主干道上陆续出现了人类和机器人的身影，和平给了人们喘气的机会。

　　有钱人悬浮的飞车常常穿梭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间，低档的会所也能看到漂亮的机器舞姬出入。

　　到了夜晚，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为迪赛尼斯的繁荣气象增添了几分绮情，军人们为胜利的喜悦暂时遗忘了曾经遭受过的苦难，他们被批准回家探亲的假期给延长了。就连素日不待见的“Ngwakta”也减少了几分厌恶，现在有一批“Ngwakta”背着行囊准备回家。

　　在外行军的他们拿到手的微薄薪酬不足以改变他们现在的命运，他们似乎没有记挂心上，“Ngwakta”士兵们的脸上挂满笑容，他们和纯血统地球人一样想到马上能够见到亲人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们快要走到柏丽主干道时看见站在前方酒馆前唱歌的仿生人突然有了新的主意，这座古世纪中式酒馆是迪赛尼斯最大的酒馆，储藏了不少地球上好的佳酿，他们很想进去看看。

　　这批人中有几名来自罗纳德·杰克逊部队，他们态度从容，没有因自己血统的不同有所顾忌，他们不同地球人的肤色或者眼瞳让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纯血统地球人微含愠怒。

　　总有一些人会看不惯他们，“Ngwakta”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在他们中间有位体格健硕的高个子黑发少年，如果不是他的一双金色眸子暴露出他是遭纯血统地球人厌恶的杂血儿，倒是一位能让人记忆深刻的帅气小伙。

　　“总算回家了！”黑发少年身旁的士兵同样看起来不大，大约和他一样都只有十八九岁。士兵伸出双臂十指交叉搁在脑后喜滋滋得发出啧啧声，“胡丘，这下你可开心了吧？长官给我们发了一笔钱，要不我们晚上去乐一乐？”

　　“不了，我的妈妈和弟弟妹妹还等着我回去呢。”少年看起来不情愿的样子。

　　“得了吧！偶尔乐一乐有什么关系？你呀恐怕从来没有见过酒馆长什么样吧？也别心疼这几个子儿了。兄弟们，晚上我请客！”士兵胳膊套在胡丘的脖子亲昵地和他耳语，“阿姨不会怪你的！来吧！”

　　听说有人请客其他“Ngwakta”士兵也开心地欢呼着。

　　“安塞比，我说算了吧！你看这店面装潢……应该不便宜吧？”被称为安塞比的士兵身后又有人小声嘀咕。

　　的确，对于这些人而言，现在的酬劳仅维持温饱以上，花大钱去消费实在是拿腰包开玩笑。

　　“有一句老古话叫什么来着？‘人生得意须尽欢’……人活着就是不要让自己有遗憾，整那么多疑问干嘛？”安塞比说完，用胳膊肘捅了背后的人胸部，“得了吧！佳安，你不想去见识见识？”

　　“我、我想……”回话的是一个小个子，样子有些怯场。

　　“还是算了吧……”胡丘又说。

　　安塞比闪动金色的眼睛龇开嘴乐着拖着胡丘走进去：“进去就进去好了，扭扭捏捏地做什么？”

　　几个人一踏进去被这家名叫“惠庄酒馆”的餐厅吸引，内部结构说是酒馆更像是座博物馆，机械墙壁上推动着风车一样的机器，它每动一次会从底座推出一株生有羽毛状叶片的藤形植物，羽毛张开散发可照明的强光。与其说它是植物不如说它是新型灯具，新型灯具利用传感器将植物中的记忆基因倒入模具中通过转换、复制产生的新物种，这种物种身上被转植一种名叫“氧化荧光素”的物质，它是植物变成灯具的根本要素。

　　酒客正面对着的是面挂满墙壁的显示屏，荧屏上有位性别模糊的液态机器人热情地用浑厚的声音招徕来客：“欢迎你们来到‘惠庄酒馆’，这里的美食宇宙第一！这里的酒水也是宇宙第一！‘惠庄酒馆’一定会让你们宾至如归，有回家的感觉。”

　　几个履带式型机器人手里拿着碟子快速地穿行席间，它见有人过来，头360°转动了一周招呼：“欢迎光临！请里面坐~”

　　倚在显示屏旁边的圆筒形电梯在五层楼之间忽上忽下，安塞比和胡丘等人头一次见到这种地方，像是掉进了仙境，全都傻愣愣地杵在原地不动。

　　“太漂亮了！这里真是不错啊！”跟在安塞比后面的小个子士兵佳安发出赞叹声说。

　　他们“Ngwakta”从出生到成长不可能接触这些好东西，为了食物和水他们不得不买命。想到这里起先兴致高涨的胡丘神色黯淡许多。

　　凭什么他们“Ngwakta”就要冲锋陷阵，丢掉性命卖命，回到家乡依然受穷挨饿？

　　“真好啊！如果能经常出入这类场所有多好啊！”这群“Ngwakta”又说。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了？‘Ngwakta’不允许到纯血统地球人的地盘来，这条约定俗成的规定你们都知道，也默认了，为什么要闯到我们纯血统地球人的领域？”一名纯血统地球人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他反复用诧异的眼神望向他们。

　　很快，诧异的眼神被鄙视取代，它犹如一把弯刀刺进胡丘的心里。

　　“请你们出去！”那名纯血地球人肆无忌惮地驱赶他们。

　　佳安本来胆子比较小，他不敢说话。屈辱让他变得谨慎、沉默，他低下头，沮丧地鼓起腮帮听那名“绅士”用纯正的地球语言下驱逐令，“我们想你们应该明白这一点，不然的话我要叫治安员把你们带出这里。”

　　那个人走到门边傲慢地把门打开，眼珠子朝向大门外说:“为了大家都好你们应该赶紧离开，‘惠庄酒馆’也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消费不起。”这人像是和他们卯上，不断故意拿话刺激他们。

　　胡丘愤怒地要拎起对方的衣领把他揍一顿，作为军人他要理智。他将眼前的这名讨厌鬼打一顿出气的后果将失去一个多月的报酬，他的母亲还有弟弟妹妹需要他的照顾。

　　“我的部下我会管教他，不需要你来操心。”说话的是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我的战士用自己的鲜血维护和平，今天难得有机会在这寻欢作乐，难道他们喝一点酒都不可以吗？”

　　和他一道的还有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他眨动银色的双眸停在胡丘和那位纯血地球人的脸上。通过眼前的这几个人明显的外貌特征，判断出是外星人和地球杂种。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痛恨外星人，对拥有地球和外星人两种血统的‘Ngwakta’，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也会将连带恨意反扣到衣食无忧的地球人身上。大约是打了胜仗的缘故，才会帮助‘Ngwakta’。

　　而这些人身上有一半带有天狼星的血液……天狼星，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知道这些人骁勇善战，却也薄恩寡义。他们天生不是好士兵，不能服从命令，也不能屈于人下。他们有可能随时会背叛恩主。

　　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想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他斜着眼瞧了他们一眼，一边悄声对罗纳德·杰克逊少将催促：“我们走吧？他们还在里面等着我们。”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未动，他嘴角含笑地注视眼前人，等待他的道歉。

　　对方听来人自爆是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的部下连忙道歉，灰溜溜地跑了。

　　罗纳德·杰克逊准备和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一道继续往里屋走，被胡丘拦了下来：“感谢你的帮助！长官！”

　　罗纳德·杰克逊少将不打算和这名清秀的少年纠缠，他的目光慢悠悠地停在叫“胡丘”的少年脸庞上，他想起了冬天拜访的“Ngwakta”家庭，这位少年长得有几分相似罗倩，也许他就是罗倩口里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天狼族果然难以驯服，连感谢他人都透着一股傲气。

　　“你叫胡丘？”

　　“是的，长官！”

　　“早点回家吧！别让你的亲人在家等着。”说完他和费塞尔·西蒙·斯诺大尉离开了。

　　大约是罗纳德·杰克逊少将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安娜，流露出少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