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安眠曲（卡鼬）》只是不爱

6、六

　　倘若一个人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那么便无法再做个单纯的人，因为秘密就像污染物关系越是重大的秘密其污染程度也越重，始终接触着这些大大小小的污染物，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本如清透的水般单纯的人都会变得污浊。

　　卡卡西在想自己相当程度上已是污浊不堪。可是那也没有办法，污染物总是须要有人来承担，并且随着这个人的消亡永远地消失在世界上，再也不会污染到其他人，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然而这终究不可能，即便旧的机密消失了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不会对时局产生过大的影响，仍会有人搞出新的重大机密，也就必须有人来承载。

　　无能为力阻止的事情太多。

　　暗部组织不光要完成外派的高危任务，更多时候是用来解决木业管理层内部出现的内乱，火影之下的高层手底下都会收买几个暗部成员作为眼线，一旦发现对自己不利的异端者立即暗中处理掉，当然表面上仍是一片和睦。卡卡西当年退出暗部一部分出自个人原因更多一部分便是因为这个。也曾为之迷惑，但三代目说过“但凡出生在世上普通人都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缺点，怀疑，自私，不信任别人等等，毕竟谁都不是神，我也不例外。”三代目是个好人，自己丝毫不否认这一点，甚至自己努力一辈子也无法做成像三代目那样伟大的人，但他对管理层内部的情况睁一眼闭一眼似乎还默许部下互相残杀这一点自己无法认同。是不是坐上了最高管理者的位置就必须如此呢？那么老师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么？卡卡西不得而知。

　　眼见周围的同伴越来越多从事过这样的任务，其中内情或多或少自己也能晓得些，知道得越多越觉得黑暗，后来鼬也走了，自己便觉得暗部是怎么也呆不下去了。

　　愈是想集中精力愈是会胡思乱想。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平时走在街上似乎大家都认得自己而每到关键时刻自己却只会提些可有可无的建议，丝毫起不到大作用。看看鸣人再想想自己，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呢？

　　。。。

　　四代目说这个地方有村子，可自己接连走了好几天别说村子了甚至连个人影都没再见到。莫非那家伙骗人不成，拿自己当傻瓜耍？鼬想到四代目的行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没有那个必要吧，如果他不怀好意何必把面具送给自己还说紧要关头会派上用场呢？但那个人的话。。。总之不能按常规推理。难道真如他所说是自己走得还不够远？村庄到底还有多远啊，既无确切地点也没有大致方向，哪怕四代目指明大概其的方向也好啊，鼬有些后悔没追问。

　　说不定自己现在正朝着与村庄背道而驰的方向走且越走越远。。。话说回来，自己干嘛要找村庄呢？没有非找到有大群人居住的地方不可的理由啊。的确没有。自己又并非多么喜欢热闹。纯粹是为找而找，满意一己好奇心且也无事可做，想见识下极乐世界的村子与现实世界有何区别。

　　原来所谓的死就是要让灵魂呆在一个世外桃源似的地方养尊处优，无聊的时候就做点更无聊的事打发时光。

　　鼬仰起头对着空中的太阳轻轻叹气。“真想回去啊。”那边还有自己没有解决完的事呢。。。不管了，就算被处罚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得回去看看，这就回去。

　　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很简单——睡觉即可。

　　找一块舒坦的地方躺下来，怀抱着对曾经活过的世界的强烈回忆入睡，睁开眼睛的时候所到之处便是思念的那个世界。此方法不知从何得知，总之就是能做到罢了。

　　鼬靠着树干坐下将面具扣在脸上之后双手垫在脑后，白天得以如此悠闲地休息活着的时候蛮难得的，不过今后是经常能够实现了。

　　一片云从月亮穿过另一片云又接着穿过，月亮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从自己眼前不断穿过的云层。

　　怕是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自己目前的心情。不过谁又能彻底理解谁的心情呢？自己脑子里的所思所想除了自己本身另一个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完全知晓，即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猜对对方的想法，何况是没有血缘的人呢。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完全地彻彻底底地了解另一个人，所谓的理解或是想法相同之类的也不过是说在大方面上思想比较一致，而细节上则不可能全然相同。人与人相处就是这么回事，如果能完全猜出其他人的想法，很多事解决起来就简单得多了。

　　[在想什么，你？]

　　[关于心情，想法之类的事。]卡卡西如实回答。

　　距离自己大约五米处的树影下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卡卡西只能看清其脸上的彩色暗部面具。

　　[怎么，一点都不警惕？]

　　[因为没感觉到危险。]

　　[那感觉到了什么？]鼬慢慢从树影后面走过来。

　　[啊，准确的说，什么都没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没能察觉到如此近距离之下有人出没。鼬走近之后卡卡西对此的疑惑消失了，[我是不是又在做梦？]

　　[是不是呢。。。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