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无双GL》白凤行

119、那想不通的小豹

　　没有凤儿就没有今日的峨嵋。以青城派的狼子野心，我们不灭了他们，青城派定会再犯峨眉。

　　凤儿撑起身子跨坐在我腿上，与我面面相觑。她专注地看着我，一脸认真却又很迷茫。

　　“既然我们没有错，师父为什么要罚我们？”凤儿的认知是是非分明的，非黑即白。她当然不能领会表面行为背后、师父的良苦用心。

　　“傻丫头，很多事不是由对错来决定的。”我摸了摸她的小脸，柔声哄道。“师父罚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做错了什么。”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血气太旺，尤其是你。”我在她头上轻轻敲了敲。“师父说人应当有所敬畏才不会太妄诞，师父让我们思过是想让我们的心平静下来。毕竟，不是任何事都可以用剑解决的。”

　　“有什么是不可以用剑解决的？”凤儿不服气，“哼！是你们人类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以剑对话是最简单的。每次打架你都喜欢讲些没用的道理，可每次还不都是我来出手摆平的？不将坏人打服了，你讲道理他们能听的进去吗？”

　　嘿！每当这只“小豹”以兽类的角度发表见解时，她总能把歪理讲出正解来。

　　我无奈地笑着摇头。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凤儿下巴一扬，又对着我道，“你们人类遇事总喜欢讲理，讲理讲不通的时候不还是要动手的吗？费了口舌又浪费了力气。不如先动手，当你打赢了的时候，你讲什么对方都会听的。”

　　“你这小兽怎的如此暴戾？”我捏着她的下巴戏谑道。

　　“哼！”凤儿将头一侧躲开了我的手指以示抗议。

　　“是你如此愚蠢。”凤儿睨视着我，眸光中充满了鄙夷，“在对敌的时候，如果你能杀掉对方，那你没有必要与他讲什么道理。他自然会听你的。如若对方能杀掉你，那么他不会听你说些什么。如果你杀不了他，他也杀不了你。你们才需要坐下来谈谈。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闻她所言，我醍醐灌顶。谈判的资格是靠实力打出来的。武力决定对战的双方有没有资格坐下来谈谈。

　　为何我总觉得凤儿是对的？虽然她的想法与书上所讲的为人之道大相径庭。可我怎么会觉得这丫头的兽性之言比圣贤之书还要有道理？难道喜欢一个人可以让自己蒙蔽双眼，改变心智？

　　“你又发呆。”凤儿探手抓住我的后颈，将我拉到了面前。

　　“凤儿，疼。”我晃了晃脖颈示意她放开。

　　“哦！”凤儿松了力道，手却穿过我的发丝轻抚着我的后颈。

　　“我说什么你都觉得不对，师父也觉得不对。”凤儿失望地嘟起了小嘴，悲愤的小模样惹得我满心怜惜。这丫头每次对我施暴的时候都是满脸的委屈。受欺负的明明是我，可我却总被她惹得心疼。 “凤儿说的对。”我的回应很真诚。 “骗人。你和师父明明都厌弃我的兽性。你们……”

　　“住口。”我探手掩住了她的唇。“不得胡言。” 凤儿明眸一眨，一道锐利的目光向我袭来。我知道她不服。 “凤儿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愤懑而怀疑师父。师父培育我们多年，你不能寒了师父的心。”

　　闻听我的责备，那丫头有些愤怒了，她侧头躲开了我的手掌，欲从我身上下去。

　　她一生气，我又软了。

　　我探手将她揽入怀里。

　　“你放开我。”那丫头是真的生气了，她挣扎着想推开我。

　　“凤儿，你别这样。”我又开始慌了。双手紧紧地环住她。

　　“我不想与你讲话了，你放开我。”这只“小豹”总是如此焦躁。

　　“凤儿。”我提高了声音，不是因为我生气，是因为我着急。

　　在她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时候，我都只想抱着她。因为凤儿说过，痛苦是一种感受，不是明白道理就可以祛除的，能消除痛苦情绪的只有温暖和关爱。凤儿不再挣扎了，她静静地任由我抱着。这只小兽是通过感知来决定行为的。所以，尽管她现下不悦，可她还是接纳这种亲密的。

　　“我为了守住峨嵋与青城弟子拼命血战。若不是为了峨嵋，我又怎会杀了余八仙？我又怎么会变成玉面阎魔？可回山之后，我又被罚思过。你怕我寒了师父的心。难道我的心就不冷吗？”委屈的怨言居然说得如此倔强。

　　“凤儿。”我心中一酸，轻声唤她。是啊！这个为了我们拼命的孩子为什么还要承受委屈？

　　“人类向来讲究尊卑有序，你与师父都是尊长。你们的心不能寒，我的心可以冷。”

　　“凤儿。”我将她抱得更紧。“不是这样的。师父若不惦记你又怎么会让我来陪你？”
　　怀里的人儿不应声。我揉了揉她的头。

　　“师父若是厌弃你有兽性，又怎么会数十年与你生活在一起？还教你学武功？师父罚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做错了，师父说你我的气血太盛，她只想让我们学会敬畏而已。这…”我顿了顿，终是含糊地说了一句“师父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

　　发觉只有我一个人在说，没有得到回应的我缓缓与凤儿分离。我想看看她现在的神情，想了解她现在的心情。 看到凤儿平静的面容，我知道此时她心中应是没有波澜的。

　　“你随师父姓白，所以，你不只是师父的徒儿，还是师父的女儿。”我在凤儿的脸上捏了捏。“无论任何时候？你都不可以怀疑师父的。”

　　凤儿抿了唇角，佯作正经地问道：“师父不厌弃我有兽性，那你呢？”

　　果然，这丫头不生气了。此时又开始撒娇了。

　　“我啊……”我环紧了凤儿的腰肢。故意逗她道，“我厌弃。”我手臂用力将身上的人儿翻倒在床上。

　　“你……”被我突然偷袭，凤儿有些猝不及防。

　　“呆无双。”被我压在身下的凤儿在我的肩上发狠似的砸了两拳。但她的面上终于展开了笑容。

　　“好啦！别生气啦！”知道她不恼了，我赶紧趁势哄道。

　　“我本没有生气，也没有怨师父。是你方才突然的训斥惹得我恼火。”

　　“好，怪我啦！”我的手指按在了她翘起的唇上。“我不是故意的。师父让我过来陪你的，若是她知道我惹你不悦定会罚我的。”

　　“哼！”凤儿躲开了的手指。刻意刁蛮地问我，“那你怕受罚还是怕我气恼？”

　　我俯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我怕心疼。”

　　“啊？”

　　对于这丫头，我一向都是哄好之后才敢放心离开的。不只是怕她闯祸，主要是我舍不得，舍不得让她难受，不管是怒是悲是畏。任何情绪我都要先替她驱散再离开。

　　就这样，我每日往返给凤儿送饭，有的时候也会在摄身崖住下陪她。除了居住地点由龙门洞变成了摄身崖，其余一切如过去一样。

　　我还经常绞尽脑汁给她准备一些她喜欢的小吃。闲暇的时候我还会陪她练剑。这只“小兽”性子直，好较真。所以，我尽量让她忘记自己处在受罚之中。

　　师父会时常问起凤儿的状况，由我来照料凤儿，她甚是放心。

　　渐渐的，凤儿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只是对受罚一事还耿耿于怀。她时常会念叨：“师父怎么还不放我出去？”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竭尽所能地去哄骗她。

　　这不，这一日，“小豹”又开始闹别扭了。

　　练过剑后，这只“小兽”撑着黑竹盘膝而坐。看着她翘起的小嘴，我知道她又不高兴了。

　　“怎么啦？累了啊？”我赶紧走到她近前，推了推她。

　　那丫头烦躁地晃了晃肩膀，连头也没有回。

　　我绕到她的面前俯身蹲下，与她面面相觑。

　　“小祖宗，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哎呀！”凤儿微微侧身，烦躁地躲开了我的视线。

　　“奴家哪里伺候得不好？您说就是了。”我无奈地打趣道。

　　被我的贫嘴弄得无语，凤儿换了口气，焦躁的神情稍缓。

　　“与你无关。”

　　“那你又恼什么？”

　　“都半月了，师父为何还在罚我？以往受罚，都没有罚过那么久。”凤儿焦躁地嘀咕着。

　　“那你思过想明白什么了？我见你武功倒是增长了不少。”我用手指在她的头上敲了敲，“这里想通了没有？”

　　“没有。”凤儿晃了晃头。

　　“对啊！师父罚你思过，不是罚你练功，你若什么都没想明白，师父怎么敢放你出去？”

　　“我没错，即使再罚我思过十年，二十年，我也仍觉得自己没错。”在受罚思过这问题上，凤儿一直闷着一口气。

　　“好啦!好啦！一提起这事儿你就拗上了。”我碰了碰她。

　　“想不通的事儿就不要再想了 ，若是思过不成思出病来,受苦的可是自己哦！过来吃饭。”我伸手拉她，可那丫头一动不动。

　　“不吃。”凤儿垂目，沉着脸冷声应道。 我松了她的手，暗暗叹了口气。将饭菜摆好。

　　“嗯！”我故意俯下身子去嗅了嗅饭菜，“今天的饭菜很香啊！凤儿真的不想吃吗？”

　　“哼！”凤儿弃了黑竹，起身走向床榻。她一头倒在床上，不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