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无双GL》白凤行

118、流泪杀敌的太岁

　　闻听师父的打趣，我哑然失笑。

　　流着泪杀敌是赵家军中的长辈们对我的调侃。因为小的时候姑姑经常会用各种方式训练我。骑马，射箭，练枪。姑姑经常会以打赌的方式与我比试这些技能，就像现在我与凤儿打赌的小游戏一样。输赢后的惩罚和奖励虽然稀松平常，可比试的过程总是让我欢欣又暴躁。

　　小的时候，这些技能，我与姑姑自然是比不了的。有时候比着比着我就哭了。最初，我会闹脾气，一边哭泣一边放弃。可是后来姑姑不允许我这样，她曾严厉地斥责我，也曾将负气离开的我硬生生地拖回来。姑姑告诉我：作为孩子，我可以闹脾气，也可以在任何比拼中放弃。可是作为军人是绝对不可以这样做的。因为一旦上了战场就是生与死的较量。我不可以因为某一日的状态不好，或是情绪崩塌而放弃战斗。敌人也不会因为我的情绪失控而手下留情。上了战场，放弃就等于死亡。所以，即使流着泪，也要将仗打完。

　　起初，我是做不到的。可是后来，我慢慢就做到了。虽然“逆风”的时候我还是会哭泣，可我不再会随便放弃了。

　　赵家军的将士们经常会看见我一边哭着一边射箭，也经常会看到我一边流泪，一边过招。有的时候哭着哭着，我竟然就赢了。

　　少时，父亲的好友刘锜叔叔来拜访我家的时候特别喜欢寻我比试。

　　刘叔叔是西军名将刘仲武之子。他性格好爽，善于骑射。他的射术与爹爹和姑姑是不分伯仲的。据说，他年少时曾经射穿过一口盛满水的水缸。拔出箭矢后裂口中的水如注涌出，而刘叔叔弯弓搭箭，对着裂口又射出了一箭，而这一箭刚好将裂口封住。这等精湛的射术在西军中人人称绝。

　　性格豪爽的人，童叟皆欢。刘叔叔最初来我家时都会寻爹爹和姑姑比箭术。后来建功、建树与我渐渐成长起来。刘叔叔也与我们熟络了，他慢慢就对与姑姑和爹爹比箭失去了兴趣。再来时他便开始寻我们比试箭术，特别是我。因为我的射术是姑姑亲手教授的，加之我又勤奋练习，所以我虽然比建功、建树年幼，可在射术上，我与他们两个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当然，我与刘叔叔比拼时也会常常急得哭泣。起初，刘叔叔还会因为欺负小孩儿而汗颜，可旋即被我侥幸取胜后，他才知道眼前这个落后就哭泣的小孩儿不容小觑。因为仁慈而失手的刘叔叔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因此，他落败后曾感叹：“赵小太岁可以流着泪杀敌的。”

　　传言的特点就是悄无声息地蔓延，当你回首时，自己还一头雾水，可你的传说已经尽人皆知了。后来赵家军的将士们也就都知晓了这句称赞。

　　“双儿，明日你去给凤儿送饭。”见我笑了，师父也展开了笑颜。

　　“啊？”我咀嚼着口中的饭菜，骇然看向师父。

　　“怎么？不想去啊？”师父故意收敛了和善，佯作严肃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一脸茫然。

　　清早师父还在为了我偷偷去见凤儿而气恼罚我，午时又因为凤儿闯入后院来见我而对凤儿出手。此时，师父又让我去给凤儿送饭。师父怎的……怎的如此善变？

　　“师父不再罚我了吗？徒儿可以出师门了吗？”我满心疑惑地问道。

　　师父含笑点了点头。

　　“罚你们是因为你们血气太盛，为师不过是想让你们懂得人要有所敬畏。既然你真心知错了，就没有再罚你的必要了。而凤儿……她若是挂念你，心情也必定会不好。她心情不好，一个人在摄身崖上，我也放心不下。以后你每日给她送饭，陪伴她一会儿，那丫头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师父说着伸手指了指我，义正言辞地道，“不过你要看好她，她若是再惹事，我唯你是问。”

　　“是。”我闻言欢喜，笑着向师父应道。

　　师父对我俩终是狠不下心的，她心里是惦念凤儿的。

　　得了师父的应允，次日，我提着食盒，带着我能带上的东西，只身到摄身崖去给凤儿送饭。

　　当我来到摄身崖时，我先遇到的是达达和吉吉。这两个小家伙见到我来了异常活跃，像是见到友人一般跑过来与我亲近。我俯下身摸摸它们的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继续前行至洞口，我看到了正在执着黑竹练剑的凤儿。

　　步伐轻盈，身姿飘逸，黑竹在她手中宛若游龙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凤儿已经有了大家风范。在这寒冬中观赏她练剑，我居然也热血沸腾了。

　　高手怎能不知身边来了人。凤儿飞身旋转落地，而后她手腕一翻，黑竹刺出，竹尖便指向了我。

　　与此同时，顺着那竹尖所指的方向，一道凌厉的视线也向我逼视而来。

　　被她发现，我冲她展颜一笑。

　　凤儿见到我时有些诧异，她缓缓收了黑竹站直了身子。一脸疑惑的表情似是在等待我的解释。

　　我提着食盒走到那小人儿近前。

　　“你……怎的又跑出来了？忘了昨日师父罚你了吗？”凤儿蹙起了好看的眉毛。嘴上虽然在提醒着我，可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却在我的面上仔细打量。

　　“是师父让我来的。”我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师父让我来给某人送饭。”

　　闻言，那丫头弃了黑竹，接过我手中的食盒。

　　“你没事了吧？”她探手搭在我的肩头。“昨日又挨罚又受冷，身子那般虚弱，今日都好了吗？”

　　“没事的。昨日暖了身子，用了饭菜，又好好睡上了一觉，就全好了。”我摊开了手表示自己身子无恙。“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了吗？”

　　“没事就好。昨日见你那般模样，害得我好不担心。”

　　凤儿面上的忧虑反而让我有些欣喜。

　　“我没你想的那么孱弱。”我的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触。

　　凤儿翘着嘴睨了我一眼，而后一把揽住我的肩头。我与她并肩而行，步向洞口。

　　“师父不再罚你了吗？”

　　“嗯！师父说我表现比你好，所以她说我不用再受罚了。但是你不行。”

　　“哼！我看是师父见你弱不禁风，不忍心再罚你了。”

　　我和凤儿斗着嘴，并肩回了洞穴。

　　“今日的饭菜不错嘛！”打开食盒，那“小豹”的眼睛盯住了盘子里的菜道。“呆无双，这菜是你做的吧？”

　　“是啊！”我知道凤儿喜欢吃什么，凤儿也知道我擅长做哪些菜。因为她喜欢吃的菜我早就练熟了。

　　“呆无双，你吃过没？”凤儿拿起碗筷。

　　“我吃过了。”我笑着看着她那贪吃的模样。

　　“咦！今天怎么这么多肉啊？”凤儿拨弄着碗中的米饭嘀咕着。

　　我也学着慧仪师姐把肉埋在米饭之内。当然，今日连我的那份肉也埋在了她的饭里。

　　“慢点吃。”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我赶忙拿过了水囊。

　　“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菜了。”凤儿咀嚼着食物道。

　　我闻言轻笑一声。

　　“你还不知道我的厨艺？我做的饭菜可比不得师门的饭菜。”

　　“师门的饭菜是比你做得可口，可是你的饭菜更顺我的口。”凤儿放下碗筷，从我手中接过了水囊，大口饮着水。

　　“你是吃我做的饭菜吃习惯了。”我喃喃地道。

　　不消多时，碗碟中的饭菜就风卷残云了。

　　“吃饱了吗？”我问道。

　　“嗯！”那“小豹”满意地擦了擦嘴。

　　我开始动手收拾碗筷。

　　“凤儿还想吃什么？我去准备，明日给你送过来。”

　　“吃什么都可以。”凤儿一副漠不关心的口气。

　　“午时容易疲倦，你去躺下歇会儿吧！”我看了一眼吃饱就犯困的“小豹”，催促她去休憩。

　　“哦！”一声懒散的回应，那丫头站起了身子。

　　“额！”毫无准备的我突感身子一紧，自己被温暖的怀抱裹住。

　　“凤儿别闹。”我娇嗔地轻斥道。

　　“你等一下再收拾。”凤儿将我手中的碗筷夺了过去，扔在了一边。“你陪我躺一会儿。”那丫头的唇贴上了我的面颊。

　　饱暖思淫&欲，真是一点也没错啊！

　　“刚吃过饭，嘴巴擦干净没有？”我打趣地在她的脸上捏了捏。

　　“那你来帮我擦吧！”

　　“你……”我被她拖拖拉拉地拽到了床榻上。

　　我俩半卧着靠在床头，凤儿依偎在我怀里，头埋在我的胸前。她很安然，也很懒散。这只“小兽”有时真的很乖的。

　　“呆无双，我们真的做错了吗？”许久之后，凤儿率先打破了沉静。

　　“怎么了你？”我揉了揉她的头，对她的疑问我似懂非懂。

　　“师父为什么要罚我们？我们真的做错了吗？”凤儿有些委屈。“我们杀的是坏人，那些人不该杀吗？”

　　“该杀。”我笃定地应道。

　　“那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我拥紧凤儿，“凤儿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之前凤儿这么问我，我一定会说“是”。可现在，自从我下了峨嵋山之后，很多事都让我有了新的认知，凤儿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