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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铜炉山的“文武双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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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而勇敢,奔赴所爱。”
就像当年的花城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勇敢去爱想爱的人。
但是仔细想想,白无相,或者是君吾,从立为太子到堕落成魔,有几次真正随心随意。
或许只要一次就够了,一旦化为鬼火不多时就会消散,这一点白无相比谁都清楚——他毕竟没有花城那么强的执念。
“来吧,你说得对,一个时辰也可以,足够。”白无相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感情,无喜无悲,就像他那张长年不曾摘下的悲喜面,戴的久了,自然而然也成了躯壳上的样子,只把怨念留给人间。
正如它的称号——白衣祸世。
元初还没反应过来,头预转不转地往和棠那边靠过去,要不是铜炉山里法力受限制,和棠这会儿肯定脑子都要被元初的通灵打爆。
“小朋友不了解剧情,你还是乖乖呆着去吧。”和棠低声,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好像在说:“安全起见。快他妈滚蛋。”
基于信任,元初滚得很熟练。
和棠转头:“鬼火好办,不过我们该怎么出去?”
白无相:“我不知道,自己处理。”
“……”这是和棠第一次对自己的生命感到堪忧:操!命啊!白衣传销现在都这么不靠谱的吗?!
得,心里骂骂算了,该怎么出去等会再想吧。
一次深呼吸后,和棠捂着脸对元初说:“鬼火交给你。”
元初话也不多:“嗯。”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一个鬼火处理完赶紧走,不料白无相闷闷的声音忽然又在两人身后响起,而这句话一出口,和棠感觉全世界都跟着她凉了半截。
“看你挺聪明的,不知身手怎么样。”
“……”
这个明意暗说的骚操作不仅吓到了和棠,元初也跟着打冷战:白无相要是出手,法力受限的情况下能不能四肢俱全地出去?
眼神交流了一番,两人还是缓缓退到了一起,和棠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字:操。
既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白无相也就不磨叽了,道:“没关系,不然我也要消散。你们紧张什么。”
和棠冒着把命搭进去的危险,说:“帝君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
白无相的表情看不见,和棠只隐约觉得他勾了勾嘴角,紧接着就听白无相说:“我本以为仙乐会来,但是没想到是两位女神官。”
元初趁他说话的空,捅了捅和棠,低声说:“我不明白。他干嘛?”
和棠:“出人力的时候你就上,别的不需要了解,他这就是发泄一下个人恩怨,下手肯定重不了。”
另一边白无相也在说:“本来想看看仙乐进展如何,你们一来我就改换了主意。”
和棠内心活动层出不穷:就他妈因为我解了个勾股定理?!?!毁三观?!?!
正在黑暗中悄悄翻白眼平定心情时,元初开口:“好,只过两招。”
“行吧。”
和棠有点讶于元初的话,刚进来时还不敢说话,现在怎么这么自觉?
难道是自己的话触动了大小姐的心?然而正当和棠自我陶醉时,白无相补了一句:“南鬼师吧。”
“……”
和棠突然有种小学时期被老师点名教育的感觉,一身冷汗,然后小腹发胀。
甚至觉得自己刚刚在心里骂出来的话需要自动和谐。
急剧压缩心理斗争时间,然后吞吞吐吐一个字:“好…”
周身空气凝固,闷热徘徊在剑锋尖端,和棠手里出了点汗,却又觉得身上寒冷无比,包括对面拿着重剑的人,好像靠近了他三米之内就会寸草不生。
和棠难以想象剑锋交错之时,自己会是什么心理。
(东北话叫“心突突”)
“帝君,你不是我认识的帝君了…”
白无相没给和棠准备的时间,看上去打得还挺随意。
出手。很快。
和棠有那么一瞬间脑子空白,也许这辈子也没想到过会对着一本书里的人拔剑,还他妈是君吾。
于是她没有回击,只是躲开那一瞬。
然而就那么一瞬,她对上了白无相的眼睛。
从容不迫地出剑和转身,眼里有点微光。
和棠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什么,那光在闪动。
然后那眼神里还有点惊讶,和棠自恋地想“是我功力太过深厚”?
于是她鼓起勇气准备在白无相下一次攻击时适当的还个手。
白无相向后退几步,脚底激起一阵沙尘,可他没有停顿,再上前去。
又有那么一个刹那,和棠瞥见自己雪白的素衣,还有飘逸的宽袖,跟谢怜有点像。
然后和棠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忽然明白——白无相心里还是有那个天界公务员的,没怎么怪他。
终于还是没把谢怜这个人从脑海里抛掉,师徒朋友什么的不说,总归没有忘记。
和棠愣了会神,反应过来时白无相的剑反光映在了她脸上。
元初看得喉咙一紧。
和棠也打了个冷战,不经过大脑地出了剑。
“铛”
异常清脆的一声。
然后和棠脑子一晕:我…好像整猛了。
她抬头看了眼白无相,这家伙到没什么反应,还笑了笑,看上去挺满意还挺开心。
然后更加迷惑:操,什么意思。
和棠手指搓了搓剑柄,嘴里倒吸一口寒气:法力啊,铜炉山也太烧法力了,这么下去可能挺不住…
从傍晚进入铜炉之时,她就能明显感觉到法力不如平常稳定,只是最开始并没有注意这细微的变动,直到进入铜炉后这种感觉才愈发强烈。
和棠额角处微微湿润,心道:必须得采取点措施了。
于是这时候,有种扯淡时脸不红心不跳的特质就派上了用场。
元初听完这话,竟有种云里雾里天堂等你的想法。
“帝君啊,我这法力烧得太快,要不咱收手,我给您唱首歌?”
“……还叫帝君?”
和棠心想:玩的就是心跳。然后说:“嗯…习惯了。”
白无相笑着叹了口气,剑锋一凛入鞘,道:“也行。唱什么?”
元初感觉非常不可思议,掐了掐大腿将自己从梦中唤醒。
和棠往后退了两步,拉拉元初的衣袂,让她又醒了几分,道:“元初,你来。”随后小声补了一句:“你不是会唱歌嘛,半句就行。”
元初抑制不住骂道:“操,我说的是我师姐,白凌观的师姐。”
“啊…啊?”
“自己挖坑自己跳,我只负责埋。”
“……”
默默间,白无相问了一句:“怎么?”
和棠早知道这样就不给自己找事儿了,可惜还是为时已晚,边安慰自己:这可能是主角光环,边再走上前去。
“我来个…来个《春山恨》?”
白无相:“来吧。”
元初:“您请。”
和棠:“……”
话说无语的最高境界就是被自己蠢到,和棠深呼吸一口气,咳了两声,刚想开口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像,没有那么可怕,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和棠于是改变了主意,放弃了得罪师尊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得了,不唱那个了。来首现代音乐。”
“现代?”
“嗯,《悦神》。”
闻言,白无相抖了一下。
上元佳节,神武大街;惊鸿一瞥,百世沦陷。
然而还没等他发问,和棠已经开始了:“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帝君,死于安乐有时也是一种救赎。”
白无相阖了眼,静静的听着,什么也没说。
“红莲赤焰莫问是鬼还是仙…”
充满情感的一首歌,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混着和棠清澈的嗓音,有别样的风韵。
元初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师姐,微微抬头看着铜炉顶若隐若现的光,然后又回头,却看见和棠已经盘膝而坐,还抱了把古琴。
她疑惑地冲和棠眨眨眼睛,和棠没有理她,轻轻把手放在了琴弦上。
这七弦古琴是特意为蓝忘机学的,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帝君,无忧的日子不多,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请好好利用。”
紧接着是连贯的琴弦的声音,依旧是没有给白无相回应的机会,缓缓拨出来,在阴暗之中恍惚的银丝莫名有点诡异。
“《乱魄抄》。”
随着音符的跳跃,和棠开始在音侓中循序渐进地施加法力,尽管已经所剩不多,她还是这么做了。
神官的法力并不会相互影响,元初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白无相皱眉捂耳的样子,虽说并不狼狈,能用音侓攻人魂魄她还是第一次见。
和棠余光看了她一眼,道:“学以致用。你可以处理鬼火了。”
元初如梦初醒。
符咒叠加起来,在白无相周围形成一个发着光的光球。须臾,一缕莹白的火飞了出来,二人注视着他飞出洞口。
琴声戛然而止,和棠的手直接按在弦上,回音如雷轰响。
元初立马过来,搀住了她,还是看见和棠嘴角有一点淡淡的血迹:“怎么样?”
“草泥马我废了啊。你快想想怎么出去。”
“硬闯。但是现在我好像有了更好的办法。”
“废话怎么那么多?什么方法?”
“用你的琴弦,缠在石壁上,我带你飞出去。这次换我的烧。”
和棠眯起眼,松了口气道:“妈妈的好大儿出息了。”言罢便晕了过去。
元初也不慌,两手飞快捏起法决,将法力灌输到琴弦中去;然后又看看和棠,心道一声对不住了,拿出小罐子把她装了进去。
鬼师嘛,这玩意人手一个。
把罐子绑在腰间,脚下生风腾起,以突出的石块为支点向上跳着,倘若没有了支点,就用琴弦绑在其它石块上,顺着惯性把自己甩上去。
可惜和棠没有看到这番操作,不然她一定会说:“妈妈的好大儿非常出息。”
元初身手也不赖,很快便到了炉口处,硬生生冲破刚刚留下的法场,趴在了岩石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和棠也挣扎着从腰封中滚出来,自己挣脱了陶罐,和元初一起摊在地上。
天很黑,凌晨时分,星星衬得她们眼睛很亮。此时的雪不凉,和棠甚至已经糊了一脸:“可以啊元初,挺快的。”
“你恢复得也挺快啊,才刚上来就往外蹦。”
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心想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