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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婆婆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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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早晨起床的时候是一个男人最血气方刚的时候。
徐冬青放不开,可是陈遇没皮没脸惯了。
他总是喜欢窝在徐冬青怀里,哼哼唧唧,用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盯着徐冬青,水润润的眸子染着情欲,眼角都泛开丝丝缕缕的红。
徐冬青最是吃软不吃硬,实在招架不住这撒娇攻势,只得闭上眼随他弄。
陈遇最爱他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干燥温暖,指尖却透着彻骨的寒。
陈遇那东西一碰到就涨了许多,他操控着那双手,用冰凉的指尖骚弄,用修长的手握住,用独属于徐冬青的温柔包裹。
事后陈遇看着他似水墨丹青的眉目,眉聚山峰,眼藏明月,明明该是一幅少年初长成的白面,却因紧蹙的眉平添三分苍白七分病态。
徐冬青这人,生得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褶子薄而透,几丝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他的眼型不似一般凤眼锐利,反而是圆润带着一股子孩子气,闭眼时眼尾阴影形成一把小钩子,最夺人心魄。
像只虚张声势的小猫咪,只在自己怀里撒娇。
单这样想着陈遇便觉得自己的心软成了一块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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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先前有许多渴望的事想做有许多渴望的地方想去,本是池边闲敲细雨眉挑烟火过一生的人,却因这心尖上的人成了一束风,甘愿囿困在他潋滟双眸。
通俗点就是他栽了呗。
他每天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睁眼的那个瞬间。
爱的人躺在他的臂弯。
不大不小的床恰好容得下两个成年人,床单是透亮的浅蓝色,南边是漆了白漆的小窗,上边儿摆着他们俩二月份买的几盆多肉,暖黄的阳光洒在这个小小的屋子,明明是在眼前的景象却让陈遇有种恍然若梦的不真实感。
徐冬青看着好像只是瘸了腿,实际上内里都开始腐败,整个人就是狂风里燃着的白烛,稍一不小心就能熄了。
他每日最担惊受怕的就是早上醒来用手指覆在徐冬青脖子上的时候,皮肤到底是温热的还是冰冷的,脉搏是跳动的还是静止的,一切触感都在那根手指上。
陈遇每天都像一个赌命的赌徒,拿着装了一颗子弹的俄罗斯式手枪,抵住自己脑袋不断地扣动扳手。
他有时也会想,那天若是没有下雪,结局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但没有人回答他。
以前陈遇也生过一场大病,是在他十二岁那年埋下的病因。
父母正疲于离婚的财产分配,这场没有感情的婚姻撕开了表面的伪装,两只手都抛弃了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两只手同时在争夺赌盘上的筹码。
后来陈遇病了,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并伴有自残症状。
但他控制得相当好,也不是控制得相当好,毕竟他发病的时候身边没什么人,没人看得见他的病痛,这病也就从轻微抑郁逐渐变为严重抑郁,期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只有在他十七岁那年的冬季,一个老婆婆安慰他。
世上有种花无论四季,你总能在某个角落发现它。
陈遇靠在巷口老式木门前,颓废地望着天,用他最熟稔的心情期待,也用他最常见的心情接受。
一切都如石子入水不起一丝波澜。
只有一个老婆婆摘下墙角几朵小花,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摸摸他的手,把几朵小蓝花送到他手里。
“婆婆送几朵小花给你。”
陈遇虽不解却也收下并礼貌致谢:
“嗯,谢谢婆婆。”
她笑两声,拍了拍他。
“这是婆婆纳,健康,除厄。”
“好好收着。”
那双眼睛包含着万物,囊括了一切温柔。
徐冬青的眼睛里也包含着万物,他即温柔本身。
所以陈遇才避无可避地爱上了他。
时间回到现在,陈遇压制着体内的厄,勉强成为一个正常人,不为别人的错而惩罚自己。
徐冬青家周围有很多婆婆纳,陈遇每天买完玫瑰总要捎上三五朵送给徐冬青。
玫瑰放在书桌上,婆婆纳要插在他的衬衣口袋里,要笑着对他说:
“送你这样一朵花,健康,除厄。”
“你要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