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超蝙]沉红掠影》轨工迹程

7、冰山定理

　　众所众知，一座冰山，显露出来能看到的部分，是远小于水下看不到的部分的。

　　可是如果一座冰山伪装成不是冰山的模样，人们就很少能立即反应过来冰山定理。

　　同理，当一个隐藏了很多信息的存在，伪装成一个没什么秘密的存在的时候，人们也不能立即反应并判断出简单的事情背后藏着复杂的秘密。

　　而当这个伪装已经不是伪装，而是天衣无缝的时候，那就更难了。

　　除非，除非伪装者自己坦诚。

　　可是这可能吗？

　　……

　　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

　　领主蝙蝠躺在韦恩庄园客房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却不是在看天花板，他只是在发呆。

　　领主蝙蝠脑子里浮浮沉沉的是混乱的记忆，死而复生后他的脑子就一直是混乱的。生与死逆转的代价只是让他记忆混乱已经是好结果了，没让他记忆清零或者其他，领主蝙蝠很怀疑是有人已经支付了什么代价。

　　而会这样做的人，领主蝙蝠怎么想都来来回回绕回死亡前惊鸿一瞥看到的红蓝。其实那是已经看不出几分除了血迹以外的颜色的制服，只能看到一点点残存的蓝色。

　　即使是领主超人，领主蝙蝠也从没想过血迹将超人几乎全部染红的样子。

　　不会去想，不能去想。

　　那是谁？或者说，是那个超人？是其他世界的，还是……他……原本的？

　　混乱的记忆给领主蝙蝠带来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挣脱了原本看似没有问题的记忆造成的的固有思维。他从混乱的记忆里发现异样，从而发现了死亡前一直没有怀疑的事情——他的超人，还是不是他的超人呢？

　　领主超人的巨大变化显而易见，可是在大事件的掩护下，超人的所有异样都可以解释。何况领主超人的身体也确实是“超人”没错，“超人”变化的只是将“克拉克肯特”从超人的组成部分里抹去了、不承认了。

　　超人眼里、心里、灵魂里，对蝙蝠侠、对布鲁斯·韦恩的爱，也一同被抹去了。

　　他们是队友，同伴，也仅此而已。甚至连友情，都不再那么亲密。

　　领主蝙蝠怀疑过他自己当初自己追随领主超人是否正确，痛苦过超人成为领主超人后的巨大改变，自责过一切的不应该。但唯独没有怀疑过超人不是他的超人了。

　　或许是因为友人因为巨大变故而发生了改变，就去怀疑友人是否还是友人本人，仿佛是质疑他们的友情；或许是定势思维；或许是，有谁动了手脚，让他失去了对这些不对劲的敏锐。

　　死亡使他挣脱了固有轨迹，真相显露，他却不知如何继续这份复苏的生命。

　　记忆混乱，直觉变得更敏锐。

　　领主蝙蝠掉到这个世界以后，面对另外两个蝙蝠侠的询问，自然是能说则说，毕竟他已经任何理由有所保留。。只是，那生命最后视野中余光捕捉到的，满是血迹的身影，到底是留在心里而不是说出口。

　　领主蝙蝠睡不着，他坐起来，从窗口看向窗外哥谭连星星都有没有几个的天空，感到分外的茫然。

　　自从成为领主以后，领主蝙蝠很少回韦恩庄园了，因为他有太多事物要处理。

　　领主统治建立后的公务多到基本上所有领主都是被公务淹没的。即使海王他们就是公务方面的菜鸡，处理不了多少公务，但他们已经尽力了，领主蝙蝠也不好说什么。他们能力就那样，强求也强求不来。

　　能者多劳，大部分公务都压在领主蝙蝠和领主超人身上，因为时间的压缩与身份的转换，布鲁斯·韦恩出现越来越少，领主蝙蝠回到韦恩庄园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这方面领主蝙蝠其实没什么抱怨的，因为领主超人和他差不多，放弃了克拉克·肯特的身份，天天泡在公务里。统治世界哪有轻松的呢，只能受着了。

　　而且顾及领主蝙蝠还是个人类，领主蝙蝠其实是有假期的，虽然很少。领主超人可是全年无休，比机器还冷漠能干。

　　所以要真论述起来，领主超人并没有多少对不起领主蝙蝠的地方，他只是划了一道线，划开他与过去的超人的线。

　　领主超人不爱任何人，即使克拉克肯特爱所有人。

　　超人的同伴，家人，挚友，民众。

　　爱与不爱，区别就此产生。

　　如果爱他们就会被伤害，那就不爱他们，反正超人本来就不是人类。

　　同伴是下属，家人也不需了解，安全健康的活着不就好了。
　　挚友？不是搭档吗？比下属高级一点罢了。
　　民众？领主消除犯罪，他们遵守规则，安全的活着就好。

　　领主超人将自己变为高高在上的“神”，用冷漠与隔阂筑建保护自己的高墙。

　　因为不爱，所以冷酷。所以什么选择都可以做出来。

　　……

　　领主蝙蝠左思右想，虽然现在确定了领主超人不是原本自己的超人，可是他又觉得并非如此简单——领主超人更像是个复制品，与本体一模一样，却改了细微的地方，于是就此偏离。

　　追根究底，原本的他的超人去哪里了呢？

　　如果这个世界的超人就是他的超人，那么到底是先作为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的超人，还是先作为他的超人呢？

　　这个世界的超人是否有关于领主世界的记忆？如果有，那么为什么不回去？如果没有，他是否应该将这边的超人带回领主世界？他如何与这边的蝙蝠侠说明情况？是否要说明？

　　还有……救了他的超人，那个满身血迹的超人，是这个世界的超人吗？

　　如果是，又为什么，超人的制服会几乎被血迹覆盖，又为什么……

　　太多的疑问困扰着领主蝙蝠，混合着纷乱的记忆，让领主蝙蝠烦闷不已。

　　可是烦闷归烦闷，领主蝙蝠突然想到一个更奇怪的地方——领主超人与其说是原本的蓝超的复制品再改，更像是今天白天，他所见到的白灯状态的超人的削弱倒模。

　　这又是因为什么？

　　领主蝙蝠彻底睡不着了，他下床，走到房门前。在即将开门的时候，却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