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何处》厉小茹

7、无题

　　之 无题

　　陆小凤懒洋洋地泡在浴桶中，双臂伸展开来搭在桶边上，昏昏欲睡。
　　忽然楼下传来厉南星与女孩子的交谈声，他立刻竖起耳朵细细听辨。
　　“……马上过年……熏肉……”
　　“……谢谢……你爹……好的……”
　　过年？陆小凤怔了怔，仔细一算：从八月中旬来到徂徕山，至今已有四个多月，今日腊月二十八，两天后便是除夕夜了。
　　陆小凤摊平身子，脑袋靠在桶沿，无意识地望着天花板。
　　一只瘦瘦的壁虎扭着虎躯在一个角落里爬动……奇怪啊，这小东西不是冬天要躲起来睡觉的吗？贪图温暖？
　　过年啊。
　　众所周知，陆小凤有很多朋友，相信无论哪一个都很愿意邀他一起过年，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除夕夜，谁也不知道这只凤凰在何处落脚栖息。
　　年年如此。

　　厉南星将水儿送来的熏肉挂在窗外，独自倚窗而立：“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暧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千门万户……”他低低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从记事起，就随着爹娘流离失所逃避追杀，过年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与热闹、快乐、幸福一样，近在咫尺、遥不可及。也就是近些年，才在徂徕定居下来，只是总一个人，又哪里提得起兴致过年？于是每每沏了茶坐在楼上，听着远远渔村里的鞭炮声。
　　一年，便又过了。
　　今年……厉南星想到正在楼上洗澡的某凤凰：不知道他会去与谁团圆，或者，留在这里？
　　自从三个半月之前的某个夜晚，病得稀里糊涂（厉南星如此坚持）的情况下，他给了陆小凤一个拥抱，于是某凤凰变本加厉（厉南星如此认为）地嚣张起来：原来仅仅是言语上的某些事情开始落实到行动上，比如冷不丁扑过来抱抱他，比如睡觉时故意侵占他的地盘，比如老是趴在他耳边讲话，比如用让他非常不自在的视线长时间盯着他……比如，昨天，吻了他的唇。
　　思及那个蝶翼轻触般的啄吻，厉南星垂下眼，面上微微发烫。稍稍打理了下思绪，刚将方才脑海中的意外事件打包丢至九霄云外，他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锅里！土豆炖小鸡！
　　一道人影自楼上闪下掠入厨房。
　　厉南星站在窗边，喃喃道：“好轻功。”
　　但是他很快在厨房门口呆住：“陆小凤……”
　　只见一片白烟中，某凤凰边咳嗽边无辜地望着他。
　　你来救菜是很好，你跑得快也没错。问题是，你居然把一盆冷水倒进锅里！而且还是洗菜的脏水！

　　陆小凤用力咬了口菠菜，偷偷抬眼看对面的厉南星，对方默不作声埋头吃饭。
　　因为一盆脏水导致一锅菜便宜了水儿家的大黄狗，所以晚饭只有米饭和菠菜。陆小凤承认这是自己的错误，可是烧焦菜却不是他的错。
　　什么事情让南星走神到犯这种错呢？过年时别人的热闹让他心凉？还是又想起那史姓女子金夫人？
　　“咳咳，南星？”
　　“嗯？”
　　“后天是大年三十，咱们是不是下山去买点年货啊？春联、鞭炮，还有酒……”
　　“你又想喝酒了吧？”厉南星瞄他一眼，淡淡道。
　　陆小凤苦着脸：“不要揪我话柄嘛！过年总要热闹热闹吧。”他突然伤感地咧咧嘴角，“距离上一次放鞭炮，好像都过了八辈子了。”
　　厉南星停了筷子：“你平常都怎么过年？”
　　“啊，我想想啊。”陆小凤捏着筷子在碗边敲了下，“一般来说，是买几坛好酒找个屋顶坐着看烟火听爆竹。有时候也找个安静地儿睡一觉。”他对着略略失神的厉南星微微一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南星，今年，你我都将不会是一个人。”
　　厉南星慢慢露出浅笑，他说：“好。”
　　于是轮到陆小凤失神。
　　厉南星性子平和，少喜少怒。向来是表情都是淡淡的，于是这样极浅的笑意都会令陆小凤贪恋不已。
　　眷恋终生。
　　因为厉南星被他的情深意重打动（陆小凤如是认为），却太保守羞于讲出（陆小凤如是坚信），所以这份感情，主动的人肯定是陆小凤。而且，厉南星并未对他的所作所为表现出反感或者愤怒。
　　所谓默认。
　　一天不打，上墙揭瓦。
　　说的就是陆小凤这样的人。

　　一起包饺子一起喝酒一起放烟花一起过年。南星醉了。然后……
　　陆小凤砸砸嘴，端起一碗水灌了下去。

　　这样，谁都不会寂寞了。

　　附：无责任半EG小番外

　　《豆腐是这样被吃掉的》

　　茹说：太无聊了。
　　于是她画出一只凤凰。
　　凤凰说：太无聊了。
　　于是茹画出一条银河。
　　凤凰说：我要南边的那颗星星。
　　于是茹让南星落到地上。
　　凤凰说：南星太硬了。
　　于是茹让南星变成了人。
　　凤凰说：我要吃豆腐。
　　于是茹把南星的手给他摸了摸。
　　凤凰说：我没尝出味道来。
　　于是茹把南星的手给他握了握。
　　凤凰说：味道还可以，就是少了点。
　　于是茹让他搂了搂南星的肩。
　　凤凰说：真好吃，就是还有点硬。
　　于是茹让南星给了他泻药。
　　凤凰说：放完屁真爽，继续吃。
　　于是茹让他拥抱了南星。
　　凤凰说：我才吃了这么点啊。
　　于是茹让他偷窥了南星沐浴。
　　凤凰说：干看白瞪眼吗？
　　于是茹让他抱着光溜溜出浴的南星。
　　凤凰说。
　　凤凰想说啥，可是他说不出话。
　　凤凰流鼻血了。
　　南星说：他需要降温。
　　于是茹给凤凰看了西门吹雪的剑。
　　凤凰说：真冷啊，热乎乎的豆腐呢？
　　于是茹让他抱着南星睡觉。
　　凤凰说：不能把整碗豆腐都给我吗？
　　南星说：不行。
　　凤凰说：为什么。
　　南星说：你吃完我就没有了。
　　凤凰说：我把豆腐吃完，豆腐就跟我一体永远不分离了啊。
　　南星说：天下豆腐n多碗。
　　凤凰说：这一碗白白嫩嫩香香软软，我吃了再也不会吃别的碗了。
　　南星说：好。
　　于是凤凰把南星的豆腐都吃掉了。
　　于是凤凰心满意足抱着南星睡觉去了。
　　茹说：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