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何处》厉小茹

21、无赖世家8

　　章八司马汶

　　第二天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碧柳山庄灯火通明，形形色色人等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段剑生在门口突然驻足，踌躇不前。
　　陆小凤已经看到了在门口跟人讲话的南宫槿，正待上前，被段剑生一把扯住，没好气地问：“你干吗？”
　　段剑生苦笑着低低道：“跟小槿讲话的，是我的未婚妻。”
　　司马世家大小姐司马汶。
　　陆小凤看过去，那女子一身劲装，简洁干练，论容貌，完全比不上天仙楼的女子，但是浑身一股英气，到底是江湖儿女。
　　“是你的未婚妻，跟我没关系。”陆小凤打量完，挥手甩开他。
　　南宫槿这时看到了他们，同那女子说了几句，二人一同迎过来。
　　“段大哥，陆公子。”他面带微笑，温文儒雅地招呼道。
　　那女子也笑吟吟道：“剑生哥，好久不见。箫生哥没一起来吗？”
　　“汶妹。”段剑生心里正乱着，胡乱点头致意。
　　陆小凤不理会他们的寒暄，直奔主题：“南宫公子，我的朋友现在何处？”
　　他问得直白，南宫槿也回答地干脆：“申时不到他就离开了，难道没有回客栈吗？”
　　他如果回来了我会来找你吗？陆小凤暗自腹诽，冷笑道：“你也不必拐弯抹角，他在哪里，你我心中有数。奉劝南宫公子，该你的自是你的；不是你的，切莫强求，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完告辞走人。
　　段剑生看着陆小凤的背影发呆。
　　走了？真的走了？不是吧？气势汹汹来要人，结果就撂了这么两句话？这不是光打雷不下雨吗？亏他还以为要打架，一路上都在做着跟南宫槿翻脸打起来的心理准备。
　　他没看到，有那么一瞬，南宫槿死死盯着他，随后眸光一凛，缓缓摇着纸扇，脸上依然是温文的笑容，眼底却一片冷漠。
　　司马汶觉出气氛诡异，伸手在段剑生眼前晃了晃：“还看！影子都不见了，剑生哥还那么恋恋不舍，再看人家可要不高兴了！”
　　段剑生闻言笑道：“你知不知道那是谁？”
　　司马汶略一回想，突然瞪大眼睛：“难道……”
　　段剑生点头：“没错。”
　　“啊！”司马汶跺脚，“他就是陆小凤？！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说着，懊恼地朝他走的方向眺望。
　　我哪有机会说。段剑生摇摇头，转向南宫槿，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只叹了口气。
　　倒是南宫槿拉了脸：“怎么，你也信不过我？”
　　“他另有所爱，你何必强求呢？”段剑生直视他，“小槿，你是真心喜欢他，愿意与他不离不弃、共度一生吗？”
　　南宫槿眯了眯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我帮你。如果不是……”段剑生正色道，“你何必为难他？”
　　南宫槿冷笑：“我喜欢什么人，关你什么事！”说完，径自转身进庄，谁也不睬。
　　司马汶目瞪口呆：“剑生哥？”
　　“嗯？”
　　“槿哥难道抢了陆小凤的老婆？”
　　“……”段剑生默。虽然不是那个情况，不过……其实，也就是那个情况……
　　司马汶当他是默认，一身凌然正气：“既然如此！本姑娘就要除魔卫道，打抱不平了！”
　　“……”段剑生默。你是想捣乱吧……

　　陆小凤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掉，他本来也没指望能从南宫槿手上直接要到人。幸好南宫槿现在有事，不可能去欺负厉南星，所以他心下稍安。
　　碧柳山庄现在高手如云，不过陆小凤要混进庄，那依然很简单，甚至要找到南宫槿的住处都很简单。
　　难的是，找到他要找的人。
　　这时候，厉南星做的面具就派上用场了。（只是胡子被压在下面，等揭下面具的时候，怕是要少掉几根了……）
　　兜到不知第几圈，突然有人从后面叫：“喂喂，前面的！”
　　假装没听到，鬼知道叫谁。
　　淡淡的香风袭来，直拍他肩：“叫你呢，听到没？”
　　陆小凤回头：“小姐有事？”
　　女子凑近来，压低声音：“你是不是陆小凤？”
　　“哈哈，我怎么可能是陆大侠。”
　　“哦，那可惜了。”女子揪着自己衣带玩，惋惜地说，“本来还想告诉他他要找的人在哪里呢，居然找不到他。”
　　“……”陆小凤原本已经转了身，可惜他不得不回头，“小姐你直说不行吗？”
　　“我说什么？”女子无辜状望他，“我不过看到只没头苍蝇在嗡嗡嗡乱飞，想找个苍蝇拍拍死它而已。”
　　面具一揭，果然掉了几根胡子，陆小凤叹气：“现在苍蝇飞到你眼前了，你拍吧。”
　　女子满意地笑起来，仔仔细细打量他：“原来陆大苍蝇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嘛，就比别人多了两条眉毛。”
　　陆小凤觉得头痛，女人是麻烦，尤其是聪明又缠人的女人：“小姐怎么称呼？”
　　“喂喂！人家刚刚才跟你见过面，你居然转头就忘！”女子柳眉倒竖，就差没叉腰了。
　　陆小凤细细一想：“你是……段剑生的未婚妻？”
　　“人家有名字的！”
　　“原来是司马大小姐。”陆小凤露出恍然的神色，“久仰久仰！”
　　司马汶也没真生气，笑嘻嘻道：“听说你老婆被抓了？”
　　老婆？陆小凤一边点头暗爽一边心道千万别被南星听到：“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司马汶干干脆脆地回答。
　　“……”陆小凤不想跟她生气，但是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不过呢~~”司马汶拖长了声音道，“不过呢~~”
　　“大小姐，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陆小凤叹气。女人果然最麻烦。
　　“能够让大名鼎鼎的陆小凤求我，应该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吧？”司马汶眨眨眼睛，几分俏皮。
　　陆小凤小胡子一抽：“这要看你值得不值得我求了。”
　　司马汶“哼”了一声：“你不是很会哄女人嘛，都不会哄哄我吗？”
　　陆小凤笑起来：“我现在，只哄我老婆。”
　　司马汶皱皱鼻子：“那，我要是帮你找到她，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司马汶坏坏一笑：“让她给本姑娘跳个舞！”
　　让厉南星跳舞……
　　于是陆小凤被口水呛到了。
　　“咳，为，为什么？！”
　　“本姑娘乐意看！”
　　陆小凤坏坏一笑：“那个，司马大小姐，我老婆其实，不是老婆。”
　　“嗯？”
　　“他是男人。”
　　陆小凤喜欢的是男人……
　　于是司马汶被口水呛到了。
　　“咳，男，男人？”
　　“没错。”
　　“天哪，这么说，你是他老婆？”
　　陆小凤默默望向天空。女人啊……